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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28部分阅读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几个密探拿着画像仔细核对,突然有一人偶然抬头,正看到凌子渊即将绕过拐角的背影。低头回忆,猛然大叫:“站住!”

    凌子渊见已经行迹已经败露。抛下沉重地锄犁就往左边长街飞奔。

    一顶装饰华美地软轿。八人起抬。旁侧还跟着两名半遮面容地高挑女子。这一行人经过之处。实在引人瞩目。

    南霜凑近小窗:“小姐。您若要找昨天那人。何必亲自前来。随便派队人马不就行了。”

    没错。轿里坐着地正是南诏国当今女皇。昨天侥幸被救地皇甫若殇。

    “这怎么可以。若不亲自来寻岂不是显得很没有诚意!”

    南雪递过一个眼色。南霜明白妹妹地意思。只得按捺烦躁重新跟在轿边。

    昨天她们已经算是严重失职,太上皇绝不会轻饶。女皇年纪虽小,又很天真,但对侍女下人确实很好,现在若拂了她地意,等到领罚时就连能帮忙说话地人都没了!

    她要找人,就陪她走上一遭。反正邰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哪里会这么容易碰上。

    突然前方一阵马蚤乱。南氏姐妹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连忙指挥轿夫往街边靠,谁知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窜入软轿里……

    正待南氏姐妹怒喝声起时,又有十几个人从生马蚤动的方向奔来,沿路不问缘由全都仔细盘查搜索。

    密探领见一无所获,不由心中急躁,眼见路旁停着一顶软轿。想里面也是能够藏人的。遂带领手下走上前:“惊扰各位,我等奉皇命搜查逃犯。劳烦掀起布帘一看!”

    南霜刚好气闷,加上顾及到女皇的威严和名声。这帘此时是万万不能掀地,何况密探领言辞颇为无理,当即俏脸一冷,娇声喝道:“混账东西,里面坐着的是我家小姐,你们强要掀帘岂不是要坏了小姐的闺誉!”

    见状,密探领反而愈加狐疑,半步不肯退让,取出腰牌表明身份,同时示意手下准备强行掀开帘幕。

    突然,一只纤细小手从窗边探出,上面拿着一枚剔透莹润的腰牌,柔嫩的声音从软轿中响起:“睁大你的双眼看看,看过之后,你若还敢掀,就掀吧!”

    领上前半步,看得一清二楚后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屈膝点地,头磕于手背:“小的惶恐,有触犯尊上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还请多多包涵!”

    “那,这轿子现在可以离开了?”

    “是,是,请慢走!”

    待人离去,下属才扶起领,全都不解地问:“老大,怎么就让这娘们走了?”

    利眼一瞪,警告口不遮拦的下属后,密探领才苦笑着回道:“那块是南诏九凤令,我们有几个脑袋能跟女皇对上?走吧,继续搜!”

    软轿一路晃晃悠悠出了邰镇,凌子渊黝黑的面容遮不住一丝赧红,看到距离不到半臂的绝代佳人羞涩地垂着头,不由得大感尴尬和歉疚:“姑娘,在下是一时情急,这……实在对不住……”

    言罢便跃下软轿,欲径直离去。

    皇甫若殇见状,情急下连忙探身大喊:“哎!站住!”

    南氏姐妹恨极这人招惹来地大麻烦,身形一动,双双挡住凌子渊去路,齐声喝道:“站住!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自知理亏,凌子渊回身抱拳:“在下实是情非得已,如今有要事在身,不能任凭姑娘处置。若姑娘不嫌弃,还请告知姓名住址,在下有朝一日必会登门负荆请罪。”

    南霜一听,这厮居然胆大包天,竟然还敢询问女皇名姓,暴躁脾气起来,长剑一抽,直往凌子渊劈下

    皇甫若殇大惊失色,整个人已经走出轿外,遮盖面容的薄纱亦随着主人的心情一起一落。眼看凌子渊身影一偏,躲过锐利的剑锋后,心中方才安定。

    “南霜,住手!没有命令,再不许轻举妄动。”

    此时此刻的少女,已经褪去娇弱的外衣,露出属于天家内在的尊贵和威严。南氏姐妹显然被吓到,连忙跪地请罪:“属下知错,请小姐恕罪!”

    不理会地上跪着的南氏姐妹,皇甫若殇走到凌子渊身前,水眸潋滟,十指藏在袖中,惴惴不安地纠成数个白玉结,轻声说:“你,不记得我了?”

    凌子渊此时才敢正眼一望,粗略观察,待看到那抹敷面纱巾时方能想起:“你是昨天马背上的那位……”

    “恩,你救了我一命,不管想要什么都可以尽管开口。”

    “不用了,那种情况只要有能力地人,都会出手,小事而已,姑娘不用见外。”

    凌子渊摆摆手,随即告辞,转身准备离去。

    皇甫若殇恨恨跺了跺脚,心中低咒:这个木头!

    “哎,我向来是有恩必报,你好像在躲些什么人,要不要跟我一路,我能保你安全到达晋宁。”

    晋宁,南诏地皇城。凌子渊脚步一顿,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很大的诱惑。可转念一想,又担心会连累无辜,毕竟他是东陵地钦命要犯……

    猜出他心里的顾虑,皇甫若殇“扑哧”一笑,明媚地水眸弯成月牙儿:“放心,只要你在南诏,就绝对没人能够动你半分!”

    经过南氏姐妹身旁时,眸光微转,两人连忙站起,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今日之后,对这位年幼的女皇再不敢向从前那般轻忽。

    再幼小的狮子,都拥有锐利的脚爪和颚齿。

    凌子渊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跟随。等到不久后,他才彻底明白那句“只要你在南诏,就绝对没人能够动你半分”的真实意思……

    第一百零一章 她已经死了

    ---呃,这是昨天的更新,顺便召唤下粉红-----

    东陵帝都杜府

    每当书房传出震天怒吼,杜府有点资历的下人都会绕道而行,非到不得已绝对不往刀口上撞。

    能让一向笑脸待人的御史大人暴跳如雷,非他那个文武全才的爱儿杜子笙莫属。父子二人政见相同,脾性相似,唯独在一件事上不合拍。

    杜家大公子杜子笙和普康公主仲孙夏蕾的一桩婚事,早在四年前,就由武帝下旨钦定。

    可晃眼几年过去,杜大公子让婚期是一延再延,甚至不顾皇家脸面难看,甘愿冒着触怒圣颜的危险,未迎公主先纳妾,那妾室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

    “嘭!”

    杜中敏老脸涨得通红,双手重重一擂,文房四宝掉了一地:“不像话!公主每次来府里你总有借口往外跑,现在你人就在这儿,没话说了吧!公主已经在堂厅等了你有半多时辰,你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写写画画?”

    手中狼毫不停,只把怒吼当做耳旁风。

    “混账东西!”

    索性把卷轴扯到手里,撕了个稀烂。

    “你给我去见客。立即。马上!”

    看着空空如也地桌面。杜子笙手一动。将笔放回竹筒。伸手整理袖口。俊逸地脸上突然染上点点笑意。只是眉目依然冷清如故。

    见客是吧?好。那就去见见!

    “秋韵。”

    温和地尾音习惯性微微扬起。一名身穿秋褂地少妇便立即出现在门侧。圆润小巧地脸。秀气和睦地五官。梳着表示已婚身份地垂髻。不算什么美人儿。却有种柔和地韵味。

    只是眼底嘴角泄露出来地惶恐和害怕。破坏了那种难得地宁和。

    “随我去给公主,请安。”

    “她不许去!”

    杜中敏更怒,半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臭小子哪里是有心见客,带着侍妾堂而皇之地出现,这跟当面羞辱公主有什么两样?

    “我,我……”

    少妇像被惊吓的羔羊一般,为难地左看右看,最后还是往后小退半步,手纠着袖口:“夫君。我还是听大人的,先退下吧……”

    她不敢随杜子笙一起喊“爹”,还是叫杜中敏“大人”。虽然是名正言顺娶过门,但杜府上下除了娶她的那人,再没多一个承认她的身份。

    “恩?”薄唇一勾,尽是冷漠:“秋韵,究竟谁是你的夫君?”

    语罢,撩袍离开。

    竹秋韵怯生生地低头,不敢再往旁边多看一眼。迈着小脚随后跟上。

    仲孙夏蕾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杜子笙,从没有人敢给她脸色看。偏偏她最想要的,就是这个男人!

    见到心爱之人的狂喜还没能维持半刻钟,就被那如影随形。有些笨拙的纤巧身影给彻底破坏。

    “你,你是什么意思?要带这个女人来羞辱我!?”

    “公主,多虑了。”

    悠然自得地坐下,喝茶,权当火冒三丈地普康公主是个摆设。

    一片静谧,仲孙夏蕾狠狠收拢手心,又长又尖的指甲扎到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痛。还有什么,能比她的心更痛?

    从十岁起。她就在等。等着做他的新娘,等着为了分忧解难。结果呢。她等到了什么?

    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还比不上一个出身下贱的侍妾!就连见他一面。都不得不动用公主的特权……

    “杜哥哥,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究竟怎么做,你才能认清事实,这个世界上唯有我才能配得上你,也唯有我才能带给你想要的!”

    毛尖的香醇还在鼻尖,但他却品不出其中滋味,放下瓷杯,淡淡开口:“天底下自然没人能比公主更完美,所以,是臣配不上公主。”

    “你……好你个杜子笙!”

    愤怒让她几乎咬碎银牙,怒极反笑:“哈哈,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你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那个小贱人,对吧?甚至不惜娶她以前地丫鬟来当替代品,阻挡婚约的履行!哼,可惜呀可惜,你永远也等不到她回来了,她死了,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理智刹那的空白,让杜子笙猛地扯过仲孙夏蕾的手,用力握紧。娇嫩的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这一次疼得连眼泪都流出来。

    “痛……”

    “夫君!”

    竹秋韵奖状慌了手脚,一张苹果脸被吓得面无血色。

    杜子笙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如常。松开手,冷漠地看着因为惯性往后踉跄的仲孙夏蕾:“公主,不要有下一次,这个借口实在太过拙劣。”

    “哈,哈哈哈!”捂着泛疼地手腕,浓浓的怨气里带着幸灾乐祸:“你不信?不信就亲自去问国师吧!她早在几个月前就掉下山崖,已经死了!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国师回来了,她却不见人影?”

    看到那刻在心中近十年,思念到快要疯狂的俊美容颜,露出面具破碎后的表情,不禁升起无数报复过后的快感。

    “杜哥哥,这婚事迟早要进行,父皇最讨厌别人忤逆,更何况是抗旨。除非,你打算用整个杜府来做任性后的陪葬!”

    再不理会失神落魄的杜子笙,转身离去。不想再门道里被人拦住,挥退上前阻拦的侍女,竹秋韵脸上的焦急和坎坷,让仲孙夏蕾柔媚地红唇勾起,桃目妖娆:“怎么,听到那贱种地死讯,是不是很高兴?”

    “不,不是的……”

    她只是无法相信,无法相信那条死讯,所以才追出来想问个明白……

    “不是?”

    弯腰凑近因为害怕而毫无血色地苹果脸,冷媚的嗓音宛如利刃,一下一下刨出真相:“就凭你这被皇兄玩过地残破身子,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是因为当做她的丫鬟,还是为了阻止婚事的进行?我不追究,是不想他为难。说到底,你更可怜,一个替身呀。值得么?他只是拿你当一枚棋子,一枚借以怀念的棋子。”

    “日日听着心爱的人问别的女人的事,明明看的是你,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恐怕你比我还恨不得她死吧!”

    “才不是!秋韵对小姐一直忠心耿耿!”

    夫君心里只有小姐一个,她是知道的,一直知道的……只要等小姐回来,她一定会离开的。

    可为什么焦急哀伤下,会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欢喜……

    “好一个忠心耿耿!”仲孙夏蕾突然站直,抬手往竹秋韵娇嫩的脸蛋重重挥了一巴掌:“忠心耿耿到代替她享受?嗤,我看是狼心狗肺吧。你也先别高兴地太早,就算她死了,也轮不到你出头!正主儿都死了,你这个次品,当然也就没用了!”

    “杜哥哥对那贱种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迷恋。他迟早会想通,从来就只有我才配得上他,到时候……”媚眼中尽是蚀骨的毒,华裳轻摆,大笑着张扬离去。

    杜中敏面对凌乱的书房烦躁不堪,既担心儿子行事乖张触怒公主,又怕贸然去了不太合宜。

    几番犹豫,又没了几刻钟。索性召来小厮整理书房,还是决定过去看看,省得心里总不踏实。

    刚绕过小厅,就见管家匆匆小跑而来,气喘吁吁地禀报:“老,老爷,有位差爷正等着您呢,说是有要事。”

    像九局暗部这种专为皇帝所用,专门负责安插间谍,刺探秘密,暗下杀手的人,绝大多数没有,也不可能有正式官职的官差,人们不敢直呼其名,便多数用“差爷”代替。

    杜中敏一皱眉,转身朝议事厅走。

    一见人,居然是暗部密探司的领,当即明白事情很有些棘手。

    “杜大人。”

    领抱拳行礼,也不多说客套话,径直上前两步,放低声音:“大事不好,皇上要抓的人,逃了!”

    “什么!”

    “我等遵从皇命,一路跟随不敢大意,谁想那厮不走西北要道,反而朝南诏逃去,追到邰镇之后,就失去行踪了。”

    “有没有严加搜查?”

    “当时已将整个隋湾郡封锁,每家每户全都清查,也找不到人。”

    “怎么可能?”杜中敏不相信,双目一瞪:“这么大个人,难不成能插翅飞了不成?”

    “大人息怒,在追捕要犯的时候只有一顶轿子没被搜过,而人犯当时极有可能藏在里面……”

    “混账!既然知道还不搜?”

    “可那顶轿子的主人持有南诏九凤令,属下,不敢轻举妄动……”

    南诏九凤令,见令如见女皇。

    东陵的密探要是公然搜查南诏女皇的软轿,引的事端是非同小可。但这凌子渊,究竟什么时候认识南诏女皇?

    难道他与皇上都猜错了,这和仲孙壑勾结的并非西邬或北寮,而是南诏!?

    眉头越皱越深,明白各种要害的杜中敏连忙更换官府,带人进宫面圣。

    第一百零三章 引血玲珑环

    ---上一章应该是一百零二章,名字打错,请各位见谅---

    ---某丫电脑被格式了,资料全空,所以今天更新如此之晚……请大家见谅---

    ---引血玲珑环的作用俺估计大家都忘光了,详情请翻阅前文----

    凌子渊被跟丢的消息,并没有让仲孙当即大怒。还是泾西王时就已经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登基为帝后更是愈冷静自若,鲜少有大起大落的情绪出现。

    只是,暗部领连同二十一名负责追踪的密探被撤,确实杜中敏惊出一身冷汗。也许是看在忠臣面子上,他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惩罚,但这些足够让他明白皇帝陛下对事情的展感到很不满意。

    仲孙没有立即派人进入南诏,而是要求新到任的密探仔细确认凌子渊是否真的是被女皇带走。

    只要不是鬼魅,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

    刚过申时,杜中敏回到府里后突然想起公主来访一事,连忙唤来管家询问儿子的下落。

    “老爷,您走后不久,少爷就让人备马出去了。”

    “往哪里走的?”

    “说是去了司徒国师府上。”

    杜中敏闻言。眉头一紧一松。最后甚至染上些怪异地笑容。吩咐管家:“少爷回来后若找我。就带到书房去。”

    管家应声。颇感到纳闷:老爷莫不是什么时候学得国师那番观天象地本事。连少爷回来要做什么都能知道?

    深秋地白昼总是特别短暂。漫天晚霞只如昙花初现。很快就被浓浓夜幕给取代了。

    书房中双烛灼灼。灯花点点。案台上厚厚一摞文书叠高半尺。杜府多半用地是老伙计。知道当御史大人醉心公事时。绝不容任何打扰。哪怕用饭地时辰老早就过去了。

    敲门声起。杜中敏先是恼怒地抬头。看清来人后。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