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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24部分阅读

那孩子或许就能逃过一劫,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个模样。都是,我的错……”

    “唉,也怪不得你。”司徒冷摇了摇头:“妃彤地死太让人心痛,你只想着找到九玄玉冰床来保存她的尸身不烂,再寻救治方法,哪里想到巫族长老会做事如此狠绝。没想到转眼十余年过去,当初跟在妃彤身旁小男孩现在已经如此了得,年轻轻轻就位列魔教中左右护法一席,何鼎鸿,也是爱屋及乌吧。”

    “司徒,我明日便带月秋回天山,你有什么打算?”

    “我,是时候回东陵去了。”

    江诸客眉头一皱,有些不解:“东陵皇帝不是给你五年时间?现在才过了三年,为何这般着急?”

    “呵呵,我总想算计天命,以前不欲被司徒家世代言天道的预言所束缚,擅自更改帝星,自行隐匿于江湖,结果兜兜转转十几年该当皇帝的还是当上了皇帝,平白让东陵百姓多受这么多年的苦楚,已经是罪孽深重。接着为了更改墨染那孩子的魔星命轨,而收下具有帝女命格的涵阳为徒,她的存在甚至比火琉璃还要有效。三年来我一身功力大半耗费在压制墨染体内蛊动之上,早已失掉七八,谁能想到机关算尽算不过老天爷。窥破天机,强行改命,你以为我还能再活几年?”

    天人一般的容颜依旧淡然,不见半死苍老,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体内现在只剩下残烛之火了。

    司徒家出了他这么个不肖子孙已经很惨,仅存地些许时间全当做为了过去地愚蠢做些弥补吧。

    江诸客看着老友不禁感到有些伤感,突然开口问道:“那个掉下万魂崖的孩子,真地就这么死了?”

    问完后自己都觉得有些愚蠢,万魂崖,从来没有人下去过,下去的也从没有人能上来。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早就跌得粉身碎骨了吧。

    只是理智上是这样想,心里却隐约觉得不对劲。老友的态度,不对劲,太平淡了……

    “你说涵阳?”司徒冷笑得有些诡异:“我只能告诉你,我与她师徒缘分已尽,但她的命可是硬得很啊!”

    待到今时今日他方才看得通透,为什么祖宗总说:天机不可泄露,因为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已经注定好的,该来的迟早会来,该走的早晚会走,强行改变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无法收拾。

    注视窗外那弯冷月,司徒冷心底低叹:小徒儿,我这个做师傅的很失败,以后的路只有靠你一人去走了……

    第八十九章 前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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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寮青驼峰魔教黑石坛

    偌大的正厅寂静一片,没人有胆子冒险开口说一个字。秀书网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lwen2)

    何鼎鸿依旧一袭黑袍,坐在高位上不言不语,乌黑的长垂落腰间,双眼半闭着,让人无法窥测也不敢窥测他心里究竟想些什么。

    站在队列最前方的五行尊和七杀手微垂着脑袋,手心已经有些冒出冷汗。

    一天前教主和右护法带了个昏迷不醒的人回到黑石坛后,就进入密室闭门不出,由右护法守在门前。直到一刻钟前才接到聚集令,所有五衣教众以上立即到正厅集合。

    姬无言上前半步,摊开右手露出一物,魔教诸人一见连忙单膝跪地,抚胸行教中大礼,齐声喊道:“圣教洪武,教主盖世!”

    黑木令,见令如见人。

    “众人听令,从今日起所有分舵,派出去的立刻召回,没有任务的全部按兵不动,任何多生事端的按教规处置!”

    “啊?怎么会这样?”

    “都把白道那群孙子打得屁滚尿流了,怎么……”

    此言一出。好似把石子扔进沸水中。激起层层震荡。

    “教主。属下。属下不太明白为何下这样地命令?兄弟们拼死拼活。总算为圣教打出一片天地。如今却莫名其妙地收手不干。这样……这样如何能叫兄弟们心服口服?”

    二十八宿徒中地箕宿是一名口直心快地壮汉。力大无穷。能单手拽起两头水牛。他地问题。也是场中绝大部分人想问地。这话音刚落。就有好些低级教众跟着应和起哄了。

    反倒是五行尊。七杀手。九修罗和四大长老等一干老狐狸精明得不得了。全部闭嘴装哑巴。以求明哲保身。

    “哦?你们可是不服?”

    姬无言温和地笑着问。手腕微动。一柄骨扇滑入掌中。

    “是,属下不服。”

    “对,不服!。”

    “不……”

    一瞬间后。所有出声起哄的人,无一例外全都躺在了地上,颈部留着一条细小的血线,死不瞑目。

    “还有没有不服的?”

    在下没人迟疑了,全都齐刷刷地弯腰应道:“属下听命!”

    何鼎鸿此时方才睁开双眼,抬脚离开正厅。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仅凭气势就已经让人动弹不得。

    密室中,墨染安静地躺在床上。眉间的三条红色蕊状血丝若隐若现,仿佛活物一般缓慢游动。

    胸前那块火琉璃红光犹然,只是平和了许多。不像在迎仙柱时那般强烈地抗拒。同一条链子上又多了一块散出莹蓝光芒地晶石,便是习武之人朝思暮想,五色琉璃中的水琉璃。

    姬无言默默站在何鼎鸿身后,心中既有喜,又有忧,还有感慨。

    当年姬无言才不过十岁,抱着幼小的婴儿根本跑不远,更不可能躲藏巫族长老的追杀。来人打了一掌以后以为这小子必死无疑,夺了婴儿就走。没想到姬无言却命大活了下来,被晚到一步的何鼎鸿救下,随即带回魔教。

    何鼎鸿出于对姬妃彤和孩子的愧疚,十余年来将全副心血都放在培养姬无言上。姬无言也憋着一口气,等着机会杀回巫族替养母报仇。

    只是没有一个人,认为那个刚出生地婴儿也是有可能活下来的。

    江诸客是这样,何鼎鸿是这样,姬无言亦是这样,没有一个人想过要去找寻确认那婴儿的下落。从头到尾他们的眼中都只有那个风华绝代的姬妃彤,至于她的儿子,并不是那么重要。

    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没有冰凉的尸体有价值。

    巫族族长痛失爱女,实在不忍心再亲手杀掉外甥,不顾长老会的反对命人将婴儿丢在荒山野外中任其自生自灭。

    那座山位于巫族领地外围,猛兽多不说,还有能够轻易杀人地毒瘴,是真真正正的无人区。几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个鬼影。

    墨染命实在够硬。且不论刚出生的婴孩如何在毒瘴中熬过两天,还得幸被一名冒险进山替病重老伴采药地老妇人捡到。

    更巧的是这老妇人家中无子。一见小娃娃生得那么好,又可怜见的被人丢弃在山中,立即决定带回去抱养。

    待养到三岁时,一日被巫族中人撞见,墨染平凡而快乐的生活才以那对老夫妻的死亡来宣告终止。

    在巫族中受尽欺辱,每个人都知道他是可以任凭打骂泄的“孽种”。似乎让这个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小娃娃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他成为众人肆意玩弄地怪物。

    但是当他们现无论是水淹,土埋,或是下毒,那漂亮而一脸冷漠的小娃娃总能够逃过一劫,总也整不死他!

    所以人们害怕了,巫族卜师算出来的结果,直接导致十二长老下令将墨染扔进“万蛊瓮”。

    此子乃逆天之命,终有一日令全族蒙难。

    “万蛊瓮”,并不是真正的瓷瓮,而是一个四面封闭的狭窄山洞,里面生活着成千上万的虫蛊,没日没夜的撕咬吞噬。是擅养蛊,用蛊的巫族众人既敬又怕的地方,一个完全“强为王”地世界。

    而这些人就因为一己之私,将年仅五岁的墨染给生生扔了进去。

    被无数蛊虫爬满身上是什么感觉,被无数蛊虫撕咬,从皮肤间钻进钻出又是什么感觉,除了当年那个稚嫩的小男孩,再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

    这也是为什么墨染极端厌恶别人碰触的原因,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躯体,他人的接触只会让他一次又一次回忆起在那个完全漆黑的世界里,痛不欲生的日子,连司徒冷都不例外。

    如果说三岁以前的平凡生活,尚且让这个被所有人遗弃地孩子在被欺负,被折磨时还能保持一份人性地话,从被残忍推入“万蛊瓮”的那天开始,他地血就已经变得冰冷而麻木了。

    司徒冷算计天命来到南诏时,墨染不但在“万蛊瓮”中活下来,并且成为了“蛊中之王”。只要他想,世间一切毒物都会无法抗拒地臣服。

    何鼎鸿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五分的容貌,欲伸出手,终究还是犹豫着缩了回来:“本座生平自问不畏天不畏地,唯独亏欠了妃彤和这孩子。”

    当初既然都能查到最后接触姬妃彤的乃是江诸客,只要用心,找出那婴儿的下落根本不成为题。

    也不至于让自己的亲生骨肉沦落到如今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魔不魔的境地。

    “江诸客寻得九玄冰玉床让妃彤保留一魄,本座十余年来亦不死心地纠缠妃彤的下落,希望找到五色琉璃启动生死轮回阵让她死而复生,我们都自以为为她做了足够多,如今回想,妃彤心里最在意的,只怕还是这个孩子……”

    “教主……”

    姬无言面容一黯,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

    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却忘记养母最后那张坚毅而美丽的脸上满是对孩子的不舍,以及郑重的承诺:“无言,保护好弟弟,一定要保护好弟弟……”

    “教主,您为何不上枯木峰看看干娘?”

    何鼎鸿没有立即回答,挥手将密室内的烛火熄灭,与姬无言一同返回房中。

    “没有五色琉璃,看了又有何用。”

    “教主,若凑齐了五色琉璃,您打算怎么办?”

    要启动生死轮回阵就必须五色琉璃聚齐,可墨染离开镇魇宝物必会再次狂,如今这两人面临的难题可以说和当初涵阳碰到的一模一样。

    姬无言问得很尖锐,何鼎鸿自己都没有想好,索性撇开不谈:“本座已经强行压制住染儿体内的蛊毒,待他身体允许后就传其功力,配合水火琉璃的功效在几年内做到自我控制应该不难。”

    江湖武林间还有三年平静,三年,足够很多事情来找到一个答案。

    第九十章 苏醒

    --喵,粉红已经五十了也,内牛满面,感谢童鞋们的支持

    等涵阳再度清醒过来时,已是她掉落山崖的五天之后。该章节由秀书网提供在线阅读(lwen2)

    昏迷的时间太长,从而导致眼睛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酸酸涩涩的,还带有点抽痛,侧过脸避光几分钟才有所缓和。

    终于,还是活下来了。

    如此认知让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刚想动动手脚,全身上下却是说不出的酸。不痛,就只是酸胀而已。

    仿佛被抽空一般,软绵绵地不听使唤。

    抬眸望去,很平常的一间木屋,一床,一桌,一椅,两把圆凳,几只瓷杯。窗户半开,甚至可见远处青葱树景。凉风习习,犹然能闻到房中淡淡药香。

    再朴素也不过如此的装饰,反而让心有种别样的安宁。

    本来就不喜欢太过繁杂的东西,幼时梦中所向往的生活,就是如这样一般平淡而简单,可惜梦终究只是梦。

    说到梦,她在重伤昏迷时出于本能仍旧保持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状态,对生过什么有隐约的记忆。

    先是抽筋剜骨的疼,接着是好像千万只小虫在肉里骨头上使劲挠的麻痛,好几次实在受不了,难过得几乎要大叫出声。

    不知道过去多久。是几刻钟。几个时辰。或几天。不论是痒还是痛都渐渐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一碗接着一碗极苦汤药。真是非常苦。比较起当初她加入十斤黄连熬制地药丸有过之而不及。最后被人强行架开下颚灌进汤药。

    苦笑着勉强抬起手抚了抚下巴。幸好没有脱臼。否则光是想象自己半张着嘴合不拢。口水一个劲往下流地拙样就是一阵恶寒。

    “吼。吼!”

    兽类稚嫩地叫声响起。拳头大小地雪逻虎见自己在房间里神气活现地溜达了半天。居然被彻底无视。顿时有些不甘心。尖锐地爪子从肉乎乎地掌垫探出头。拼命地在木床边上挠啊挠。

    “小东西。是你啊。来。上来。”

    感觉恢复了些体力。费劲地撑起半边身体。

    雪逻虎见终于引起涵阳的注意力,很是高兴,猛地一下蹦到柔软的棉被上正好压到涵阳当初被刺蔓穿过好几个血洞地大腿。

    “唔。”

    剧痛让脸色刷地变得惨白,连忙把惹祸的雪逻虎抱到胸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幼兽圆圆的头顶。

    “畜生,让你进来把人给叫起来,没想到你却光顾着玩耍了!”

    嘶哑中带有几分尖锐。这样刺耳的嗓音任谁听过一次都绝不会忘。纵使有了心理准备,待看到真面目时仍旧会有些吃惊。

    苍白的丝已经谢掉大半,从中间开始到接近耳郭周围只剩下光秃起皱的皮肉。轻轻一瞥。近十道可怕地伤疤在满是皱纹的面皮上纵横交错,这是用利器划破才会留下的痕迹。

    眼部周围的细胞已经坏死,所以眼睛被垮下来的皮肉压缩到只能露出小指宽度左右的大小,透出阴狠的光芒。

    背部有比较严重的佝偻,加上双腿残疾坐在轮椅上显得整个人更加矮小。

    不得不说,面对这样一个怪人,还能保持面不改色心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幸好前生在谷家什么残忍地酷刑都接触过,活生生血淋淋断肢残躯应有尽有,所以眼前这位能够带来的冲击力确实不算很大。

    冷静而有礼地点了点头。既不过分谦卑又不刻意骄傲:“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

    那怪人许是没想到涵阳看到她的模样后还能保持镇定,先是一愣,随即“桀桀”地笑道:“要知道老身最喜欢收集别人恐惧地模样,再把那些惊恐到扭曲的面皮一个个全扒下来串在棍子上,摆在木箱里……可惜了,碰上你这么个无趣的丫头。”

    涵阳还没来得及有什么表示,她怀中的雪逻虎却仿佛感知到怪妇人不怀好意,立即躬起身子,四肢绷紧朝怪妇人呲牙咧嘴地一通狂吼。

    “畜生!老身还没做什么呢。你就临阵倒戈了!”

    只见那怪妇手一带,小小的雪逻虎就好似被风卷开,骨碌碌地滚了两圈翻下床铺,四爪一摊趴在地上,雪白色的毛也因为染上灰尘而显得有些狼狈。

    “丫头,老身看你顺眼才救你一命,当日你昏迷前所说的话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前辈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将来……”

    “慢!”怪妇手一抬,止住话头:“丫头。你是个聪明人。可我最讨厌别人拐着弯说话,咱两之间只有交易。我救你一命,你就要替我做事。”

    涵阳抿紧唇,明白眼前之人很不好对付,最好的办法就是诚实以对:“前辈有什么要求,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定当尽心完成。”

    当然,若是做不到的就没有交换条件地必要了。

    “三件事,第一件便是找出离开这地方的路径。”

    怪妇伸手比出一个指头,难以想象此人居然拥有如此美丽的一双手,青葱十指,皮肤白腻光滑。

    但美如少女的双手配上丑陋到恐怖的脸,只会让人产生呕吐的感觉。

    “前辈,这地方处于山峦之间的罅隙,纵使面积广些,但毕竟是被围死的区域,除非爬上去,否则“不,一定有路可以出去!”怪妇脸上的刀痕被扭曲成一个奇异笑容:“丫头,你以为各个都和你一样命大,掉下万魂崖还有生还地机会?我当年可不是跌落山崖,而是被人给带进来的!既然进得来,就必定有办法出去!”

    见涵阳有些不解,料中她的心思,怪妇又“桀桀”尖笑道:“你倒以为这么容易找?老身找了十数年都没有成功,心想兴许是因为腿脚不变有些地方不曾查看才将此事作为第一件交易。”

    感到额角有些抽痛,就知道这老太婆没这么好打。

    “那么,第二件和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丫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