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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女孩第3部分阅读

    “孝齐!”连续避开她好几次攻击,窦嗣丞仍难免被她k中几次。“是我!你看清楚是我!”他从不知道失控的女人,力气会有这么大,还好她的拳头全落在衣物覆盖的部分,他还不至于得在隔天戴墨镜上班!

    甄孝齐吓得两腿发软,怔愣地对上他的眼,并在看清他熟悉的俊颜后,小手下意识地攀附着他的手臂以支撑身体的重量。

    “呜……”太过紧绷后的放松令她情绪崩溃,忍不住哽咽出声。

    心口一缩,他的心情因她的哽咽而沉重。“我以为我的条件够好,没想到你看不上眼。”凝着她头顶的发旋,胸口五味杂陈。

    “哪里好?!”脱口的声音太过凄厉,她吸了口气,清了清声带,并试图稳住虚软的身躯,可惜却徒劳无功。“我不知道你会是这么……这么下流的男人!”

    他一声哼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认为自己哪一点够得上『下流』这么严重的罪名。”

    “你还不承认?!”她又气又急,偏偏双腿不听话,使不上半点力气,若不是有他支撑着重量,她恐怕早就瘫坐在地。“我是好心当你的心情垃圾桶,结果呢?结果你竟然还敢提出这么不入流的条件,我真是错看你了!”

    不知怎的,说到这里她好生心酸,或许是因为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可是她不懂,自己与他并没有交情,为何会因为看清他的本性而感到悲哀?

    蹙眉发觉她的肩抖颤个不停,他脱下身上的西装为她披上,依旧体贴且小心地撑住她虚软的身躯。“你会不会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你都说得那么明白了,我还有什么好误会?”虽然她念的是会计科系,但她的中文程度可不差,他可别错估了她的内涵。

    “我可以解释……”

    “不需要!”恼火地打断他的话,她此时就像头固执的蛮牛,半点和解的机会都不给。“从现在开始,你只要离我远远的,我就很感激你了!”

    “你这个样子,要我离你远远的恐怕有困难。”他指的是她瘫软的程度。

    “我可以叫出租车回家!”可恶!这男人到底要地浪费多少冤枉钱才甘愿吶?刚才她已经多付了两百多块,再加上待会儿的出租车费……呜~~好心痛啊!

    “我不认为一个单身女人适合在晚上独自搭出租车。”他蹙起眉,完全不认同她的率性而为。

    或许心疼那花费掉的钱,也或许是受不了他的纠缠,她完全不经思索地反驳道:“至少我认为出租车司机比你安全。”

    他也跟着恼了,除了骄傲的自尊被践踏不说,更重要的是,她全盘否定了他这个人的人格。“你讲讲道理行不行?”

    “哈!”她嗤笑一声,以犀利的言辞武装自己的脆弱。“我都不知道色狼还跟人讲道理……唔!”

    尾音消散在他极具攻击性的唇办里,她不敢置信地瞠大眼,感觉双腿更为无力了。

    他以为他在做什么?难道他听不出来,她说的色狼指的就是他吗?他竟然还敢色胆包天地当街强吻?!

    真该海k他一顿或赏他一耳光,如果她还有残存的力量的话……可惜她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更别说是“行凶”了。

    原想惩戒她那双满口不中听言语的红唇,不料碰触她的滋味竟是如此柔软而美妙,窦嗣丞不由得加深这个吻的力道,强硬地撬开她微颤的牙关,执意吮过她每一份甜蜜的肌理,直让她那甜美的小嘴再也无法口出恶言。

    他管不得有没有人看见他们热吻的画面,有力的健臂支撑着她越加无力的腰肢,彷佛天地间只剩下他和她,还有这个甜蜜得令人不忍结束的吻……

    好不容易松开她被吮肿的红唇,在她忙着吸进氧气的当口,他沙哑地澄清。

    “我想要你当我的女朋友,只是这个意思!”不想让之前含糊的语意彻底毁断两人可能的未来,他还是认为自己有解释的必要。

    女朋友?她狐疑地抬头瞪他,借着不甚清明的街灯想看清他眸底的诚意。

    “不是你想的那样难堪,我只是想要你花点时间陪陪我,听我谈谈心事罢了。”他从来没有跟别人分享心事的习惯,也从不曾表现出如此需索的态度,唯独对她,这些话语竟说得如此自然,好似他早就在心头说过干百回。

    她瞇了瞇眼,神情更显戒备。“你?”

    “我爷爷有两个老婆,一个是我奶奶,另一个就是别人所说的狐狸精。”也许是为了挣得她的信任,他开始释出一些些关于他自己的私事。“这就是为什么我奶奶能将所有时间和精神全留给我的主因。”因为爷爷大部分的时间全留在那个狐狸精那里。

    甄孝齐抽了口气,着实很难想象如此复杂的故事情节。“那……”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很寂寞。”他的眸黯了黯,搞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博取她的同情。“而你,是头一个发现我寂寞的人。”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以往认为“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态,在微微倾诉过后竟感觉肩上的压力松懈了些,至少心头不再那么沈郁、厚重,他几乎是立即就爱上这种难以言喻的马蚤动感,也因此更加不颢放弃说服池。

    “我……”她震了下,不敢再凝视他闪动着她所不懂光芒的眼,逃避似地将他推离几吋。“我可以当倾听你心事的朋友,可是女朋友……”

    “别跟我说什么配不配的蠢理由。”对她的逃离视若无睹,他微微施力便又将她扯进怀里,伸出拇指按压住她红肿的唇,他竟察觉身体燥热起来。“我们家可不流行身家背景那一套。”

    他奶奶和母亲都不是什么豪门淑女,自然不会在意世俗那套门当户对的俗气心理,这是他从小就明确体认的事实。

    “不……不可能!”他可以不介意,但她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忽略两人之间的差距,即使经过刚才那个吻,她已然察觉了自己深受他吸引的事实……

    “为什么?”他无法接受这种答案,她怎能还没踏出第一步便全盘否定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除非你的理由可以说服我。”他霸道地不肯放手。

    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垂首咬了咬唇,一时间莫名地感到鼻酸。“如果……如果我说,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当他的女朋友。他如何能要求一个只会拚命赚钱、省钱,却不知道怎么花钱的女人来当他的女朋友?或许就像花钱一样,她根本不知道当女朋友该有的“窍门”,又如何能做到心安理得且称职?

    “感觉可以慢慢培养。”这个理由根本构不成理由。“你休想随便找个答案来搪塞我,我不接受。”他表现出难得的坚持。

    她心动了,面对如此强势且优秀的男人,要女人不心动几乎不可能,但是……“我不认为我们适合。”

    “适不适合得等交往过后才知道。”这还是他破天荒地主动追求女人,她应该感到无限尊荣。“我准备好了,你呢?”

    她呆愣地眨了下眼,紧绷的心情竟顿时烟消云散,并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那笑声感染了他,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漂亮多了。”他开始相信她拥有被推选为美女的资格。

    “少胡说!我只是不晓得那种事还得做准备。”矫嗔地瞪他一限,她觉得身体有丝颤抖,却不再是因为之前的不安,而是带点说不出的……悸颤?

    她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跟男人交往过密的经验,只是那彷佛是该自然而然进行的情事,却让他说得好似得做好各项准备才能为之的谨慎,听起来就是觉得……怪。

    “哪种事?”他明知故问。

    她胀红了脸,更提不起看他的勇气。“呃……没、没事。”她怎么好大面神地重提他的意图?再怎么说她都是脸皮薄的女孩子啊!

    抬高她的下颚,让她看清自己眸底的真诚。“小鸵鸟!谈恋爱当然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啊,这表示我已经准备好,好好地疼你、宠你,而不是怎么虐待你。”他似笑非笑地揶揄道。

    她不敢置信地瞠大美眸。“后!原来你之前都在虐待我?!”

    佯装认真地思索了下,他下了最后定论。“嗯哼。严格说来也不算虐待,只不过是『苛求』了点。”他聪明地为自己的罪状写下较为轻缓的判决。

    “为什么?”不平衡吶!凭什么她得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而且……为什么是我?”她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吸引男人的条件,因此对她而言,这是个重要的盲点。

    窦嗣丞扯开优雅的笑,细长的眼儿也弯了起来。“嗯,或许就是为了那五块钱。”

    “五块钱?”她更迷惘了。

    “别想了,我送你回家。”

    就因为那个调皮的五块钱,贪玩地滚离她小手的掌握,牵起一条隐形的红线将她带至他身边,所以他们相遇了──

    感谢那枚五元铜板。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考虑给它“安金身”……

    “素月,可不可以麻烦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些收据明细?”拿着一迭厚厚的单据,甄孝齐的眉心拧成一线。

    林素月瞟了眼吴淑丽,两人交换暧昧的眼神,然后才起身走向甄孝齐的座位。

    “怎么了吗?组长。”其实女人们的年龄都差不多,如果能撇开心结不提,或许可以成为交心的朋友;但林素月可不这么想,刻意以职位头衔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更是蓄意提醒自己失去的“江山”。

    “这是这个月的公关收据。”每个部门都有所谓的“交际费”,不论是客户或厂商,甚至“另类”旗下的明星、歌手,公司都有负责招待的责任和义务,然后每个月底会全数汇集到会计室报公帐,统一处理。“嗯……比前几个月多了一倍有余,是不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会计助理的工作,就是将各部门零零散散的消费作个整合,再由身为组长的甄孝齐作最后的核对与确认,然后交由窦嗣丞批准之后,公司才会拨款;这些单据全都是由林素月和吴淑丽经手,因此上面全有她们的签章,这表示已经通过最基本的审查。

    但这个月的数目实在超出以往太多,甚至可以说是离谱了,因此甄孝齐思索再三,终于还是决定问清楚比较好。

    “我怎么知道?”挑高不驯的眉,林素月的芒刺显而易见。“每一张单子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程序也都没有问题;我们做助理的也不过是收收单据、管理些零用钱,哪知道哪里有问题?”

    一推二五八,她就不信甄孝齐可以查出个什么把柄。

    甄孝齐不笨,她怎会听不出林素月的敌意?只是她真的不晓得自己在哪里得罪了林素月。

    从她进“另类”开始,这两个助理就好像怎么都跟她不对盘,经常出些小纰漏不说,最令她头痛的是她们的态度问题。以她直率的个性,自然不会仗势欺人,可对生活汲汲营营的她,又抓不到与她们和平相处的诀窍,因此只能将所有的烦恼往肚里吞。

    “就是嘛组长。”吴淑丽扭腰摆臀地跟了过来。虽然承认了甄孝齐的美貌,但女人总是善妒,她从不觉得自己会输给甄孝齐分毫。“我们也是依公司规定做事,要是连这点组长都不满意,那我们要怎么安心做这个工作呢?”

    眸心黯了黯,甄孝齐懂得她话里的威胁意味。

    对,现在经济不景气,以“另类”的规模,再找两个会计助理并不是难事。但甄孝齐太清楚没有收入会带给人多大的压力,因此她不愿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随随便便遣退公司的员工,这样并不公道。

    何况她们待在“另类”的资历比她久,她实在无法命令自己这么做。

    “那下次……可不可以麻烦他们,清楚交代交际对象和地点,好让公司做详细的审核?”这是她在最短的时间里,所能想出来的解决方式。

    “不会吧,组长?!”夸张地瞪大原本就不算小的双眼,吴淑丽撩撩染得赭红的波浪长发,艳丽的红色指甲在空中挥舞,看起来像极张牙舞爪的怪兽。“这样人家会以为我们在找麻烦欸!”

    “就是啊,组长,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林素月乘机在一旁火上加油。“谁晓得这样传出去的话,会有多难听啊?”

    大公司就是这样,既定的程序一旦变动,很容易就引起员工的怨言,因为大家都习惯原有的制式方式,要求,只会引起更多反弹而已。

    甄孝齐没有说话,心头无力地暗叹一口气。

    她人微言轻,即使有心为公司节制消费,可遇上不肯配合的员工,她就算有再粗的手臂,又怎有能耐力挽狂澜?

    “知道了,你们回去做事吧。”

    第五章

    走出电影院,由于才刚散场,电影院外是人满为患,窦嗣丞拉着甄孝齐的手,瞧了眼她红肿的眸,关心地问:“怎么了?我看你最近好像特别累的样子。”

    “没什么。”她低下头,避重就轻地答道。

    事实上她是很累。因为林素月和吴淑丽两个助理不愿配合她节流的方法,所以她只好亲力亲为,一个一个部门去拜访、请托。

    大部分的部门和同事都同意配合,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说话,还是有些人当场不给面子地拍桌子翻脸,说这样办起事来绑手绑脚,公司与其要这么不信任他们,不如废除“交际费”的制度等等。

    这些事甄孝齐都没有往上呈报,因为她知道等着窦嗣丞处理的事够多了,她不忍心再添加他的麻烦,所以能揽下来做的,她都尽量自己想办法解决。

    正好现在是月底了,一些外接的案子最近都在赶,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她总得昏天暗地的忙个三、五天才行。

    还好较急的案子全交了,而且窦嗣丞连续几次邀约,她都让他吃了软钉子,因此今晚她才会拖着疲累的身子,跟他一起去看电影。

    “真的没有?”侧身凝着她微红的眼,他忍不住揶揄道:“还是片子太感人?瞧你哭得眼睛都肿了。”

    他们刚才欣赏的是一部韩国片,故事叙述一个在大都会长大的男孩,在父母离异、没人照顾他的暑假,到非常偏僻的乡下和又聋又哑的祖母生活了两个月。

    在那个物质极为贫瘠的乡下地方,一老一小由最初的对立,逐渐衍生出深厚的情谊:导演以极为细腻的手法,呈现祖孙之间微妙的变化和丰富的情感,确实是一部颇能触动人心的作品。

    可是瞧甄孝齐那水嫩嫩的眼、红通通的鼻,还有手心里紧握的卫生纸团,在在都不难看出她适才哭得有多惨,简直可以用“水淹金山寺”来形容。

    “我只是很感动而已嘛。”吸吸鼻子,她下意识地以手背揉揉眼角。“我流那点眼泪算什么,你没听到我隔壁那个男人哭得多大声?”想起来便觉莞尔,那家伙的哭声几乎引来电影院里所有观众的围观。

    “嗯……可能他跟那个韩国男孩有类似的遭遇吧?”顿了下,他才说出隐藏在心头那股复杂的感觉。

    人类之所以感动,往往是在某些事物间投射出自己的影子,甚至触动到自己原先不曾察觉的潜意识,藉此引发彼此之间的情感共鸣,因而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

    其实他也差点在戏院里崩溃了,因为他是由奶奶养大,片里某些片段难免会和记忆中的印象重迭;要不是不好意思在地面前太过失态,他恐怕会真的掉下泪也说不定。

    偶尔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博得她些许同情和疼惜,这是他还能接受的“尚可”允许范围,但要他失控到落泪……下辈子吧!

    瞧瞧,刚才坐在她隔壁哭的那家伙,现在不是被她拿出来比较、取笑?他还得维持男人最基本的尊严呢!

    “你呢?”她想起他的情况也颇为雷同。“你不也是由你奶奶带大的?”

    她一向心思细腻,他不认为她会忘记自己曾说过的话。“嗯。有兴趣陪我一同缅怀过去吗?”他问。

    甄孝齐呆了下,没来由地笑了。“什么嘛!一副老头子的口气。”这口吻跟他“亮眼”的外形半点都不搭,她早注意到附近有好几个女人偷偷在看着他呢!

    扯开好看的笑纹,他不置可否。“我也不算年轻啦,都三十一了,对一些『小朋友』来说,我的确是老了点。”

    他指的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现在新新人类总觉得年过二十五,就足以被冠上“老”这个字了。

    “胡说!你一点都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