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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女孩第1部分阅读

    作品:小气女孩

    作者:子澄

    男主角:窦嗣丞

    女主角:甄孝齐

    内容简介:

    正要走出便利店的窦嗣丞,突然看见一抹娇小的身影,

    以狂飙着风火轮的三太子之姿直冲而来,逼得他下意识地往后退──

    当场让他惨遭被两扇电动玻璃门夹成丨人肉馅饼的酷刑!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女人居然只是为了要捡起地上的五块钱!?

    哇咧!她有没有搞错?他可是人见人爱的钻石单身汉耶!

    他那出众的外表、优雅的气质,居然会比不上那微不足道的五元铜板?

    这个该死的女人,最好别再让他遇到,不然她就死定了!

    甄孝齐觉得自己很无辜,没事就被坏脾气的经理找碴,

    偏偏这个经理大人还有个尊贵的身分──董事长的孙子!

    要不是她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不敢得罪他,

    否则她实在很想蹬起双腿,给他来个“夺命连环踢”!

    但是他越来越过分了,竟然把她的惜福说成是小气!?

    这下子,她真的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啦~~

    正文

    楔子

    “快让开让开让开──”

    前脚甫踏出便利商店的窦嗣丞,还来不及踩稳脚步,便听到一道清嫩却稍显急促的女音由身侧响起,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发声源,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由公车站牌方向,以狂飙着风火轮的三太子之姿直冲而来,当场逼得他直觉地倒退一步。

    “啊哈~~”女子兴冲冲地在他面前蓦地蹲下,才探出手,便让头顶上稍嫌凄厉的号叫吓得三魂丢掉七魄。

    “噢!该死!”懊恼地踹了脚便利商店外的玻璃,窦嗣丞困难地揉着胸口低声诅咒,咒那差点没挤爆他身上一排排肋骨的电动门。

    女子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恰巧便利商店的女店员,也因之前玻璃的震动而出来探看,因缘际会之下,女子和女店员竟不约而同地迭声问道:“这位先生,这扇门跟你有仇吗?”

    窦嗣丞闭了闭眼,先向便利商店的女店员点个头致意,轻道了声抱歉,在女店员情不自禁多看他两眼、千般不舍的回眸下,他转而面对让自己遭到两扇电动门“夹杀”的罪魁祸首。

    “咳。”看清女子的容貌,窦嗣丞清清喉咙,决定来个大审问。“可不可以请问一下小姐,你刚才在地上捡了什么东西?”

    他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导致他遭到如此非人的对待?

    “啊?”女子愣了下,在他稍嫌反应过度的殷殷企盼下,摊开揪紧的手掌心。“五块钱吶,这是我的!”唯恐窦嗣丞会跟她抢那五元似的,她忙又收拢掌心,将小拳头迅速摆至身后。“是我刚才不小心掉的!”

    五块钱窦嗣丞不敢相信,自己差点被电动门压成肉饼的代价,竟然只值五块钱?而且那还是别人的五块钱,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难道你不能等我走开之后,再捡起属于你的五块钱?”他是个有修养的绅士,从来不曾吼人的,尤其是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却让人忍无可忍!

    就算她长得眉清目秀又怎么样?他又不是没看过比她漂亮的女人!

    女人瞪大眼看他,好像在看外星人空降地球那般。“当然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我之前把钱捡走?”她说得好急,越说越觉得有此可能。

    窦嗣丞差点没昏倒。“小姐,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五块钱,我差点成为台湾第一个死在电动门下的受害者?”

    如果是五百万或五千万就算了,搞不好多少可以拿点赔偿金;可是五块钱?算了吧!买根棒棒糖都不够。

    或许听出他的口气很不高兴,女人也有些光火起来,她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于是便直接言明心中的想法,毫不遮掩地说:“谁知道你会笨得往后退?”

    “我笨……”堂堂耶鲁大学研究所毕业的高材生,竟被一个来路不明的蠢女人说笨?实在是让他气恼得想一手掐死她!“这是自然反应好不好?”

    女人耸耸肩,不想跟他继续这么无聊的争辩。“如果你硬要把刚才被电动门夹住的蠢样赖到我头上的话,那我跟你道歉可以了吧?”真受不了这种小气巴拉的男人!

    “不可以!”没有理由地,他一口否决。“我听不出你的道歉有半点诚意。”

    “欸,你这个人真的很不讲理欸!我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不管对方她认不认识,女人伸出纤纤玉指,二话不说地往他的肩窝招呼去。

    “我……你……”窦嗣丞的俊脸陡地开始扭曲,僵硬的脸部线条彷佛正强忍着某种情绪。

    “什么我啊你的?”女人毫无自觉地继续戳着他的肩窝,一心二用地发觉自己等待的公车已然直向驶来,马上揪紧背包冲往站牌,狠狠地将窦嗣丞丢在脑后,紧追着因发现乘客而紧急煞车的公共汽车。“欸~~停车、停车……”

    窦嗣丞的大掌按压住适才被女人“攻击”过的肩窝,眼睁睁地望着女人跳上公车扬长而去,满脑子充塞着不堪入耳的咒骂言辞

    天杀的女人!竟敢攻击他最敏感且最容易亢奋的肩窝?差点害得他在大马路旁演出伤风败俗的戏码,真是他妈的好极了!

    该死的女人,下回就别让他遇到,不然她绝对死、定、了!

    第一章

    “甄小姐,海报估价做好没有?”男人的声音很是严厉,半点没有因为对方是娇滴滴的小美人而软化。

    甄孝齐听见内线电话里毫无预警传来的冰冷嗓音,差点没由座位上跳起来;她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桌面上的估价资料,一边以毫无内容的虚幻话语争取搜索的时间。“就……就快好了……”

    “好了就好了,没好就是没好,什么叫就快好了?”男人显然没耐性了,火气直沿着电话线烧灼过来。“你马上给我进来!”

    甄孝齐垮下肩,就在她几乎放弃,准备提头去见那个坏脾气的男人时,正巧让她瞄到粉红色估价单的“咖咖角”,让她兴奋得呼喊出声

    “拜托,甄小姐,经理都快发火了,你还笑得出来?”两个会计助理不怀好意地瞟了眼经理办公室,其中长头发的吴淑丽忍不住嘲讽出声。

    短头发的林素月朝吴淑丽眨了眨眼,两人心底是幸灾乐祸的笑翻天,脸上还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就是嘛,我看你还是快点进去,免得又被经理刮胡子了。”

    兴高采烈地翻出估价单,甄孝齐没心眼地朝她们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的关心。”然后一溜烟地跑去敲经理室的门。

    直到她消失在门的那一边,两个会计助理才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真受不了那女人,我们是在嘲笑她欸,她竟然还跟我们道谢?真是够了!”林素月大翻白眼,对甄孝齐的不满不言而喻。

    吴淑丽隐约猜得到林素月的心结,忍不住取笑道:“欸,你讲话别那么酸好不好?人家只不过一来就霸占你觊觎已久的职位而已,不过那也是上面决定的啊,别对人家那么小心眼嘛!”

    会计室里撇开经理不算,总共有职员三名。两名助理会计,一名会计组长,可偏偏那会计组长甄孝齐的年资最浅,到“另类”也不过才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难怪让做了快一年的林素月瞧了眼红。

    林素月冷冷地睐了吴淑丽一眼。“少来了,少在那边五十步笑一百步;话讲得那么好听?我看你也差不了多少。”

    “什么五十步笑一百步?”吴淑丽撩了撩长发,半点没将林素月的讥讽听进心里。“我才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呢!”

    “你是真不晓得,还是故意装作不懂?”林素月撇撇嘴角,为吴淑丽踩了自个儿的痛处而报复性地揭她疮疤。“是谁为了被抢走美女的头衔而怀恨在心?哼,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自己,再装就不像了!”

    吴淑丽的脸垮了下来,不算小的美眸渗入些许懊恼的火光,讪讪地说:“事情过了就算了,还提它干么?”

    其实林素月说得没错,吴淑丽的确是心理不平衡。

    因为前阵子“另类”内部举办了一场选美会,每个部门推出一个女性参选;从小到大自诩姿色过人的她,原先自信满满地以为经理会让她代表会计室出赛,没想到却让当时来不到一个月的甄孝齐出线,更让她拔得前五名的殊荣,抢走了全公司最有前景单身汉的所有目光,教她怎能不恨?

    “是啊,该说那女人的手气好,才会抽到参赛的那支签。”林素月犹不满足地火上加油。

    其实这种事,只要同部门的女人达成共识就好,着实不需要做什么抽签的无聊举动。可是她们的经理呛明了,为了公平起见,所以以抽签决定参加选美的人选;偏偏甄孝齐不晓得走了什么狗屎运,硬是将吴淑丽的希望给抽走。

    “别说了,人家她也真的是长得不错啊!”吴淑丽的个性较大而化之,经她一段时间观察下来,甄孝齐着实是个吸引人的美人胚子,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那么介怀了。

    林素月闻言,心里不禁响起当当警钟。“欸,你该不会是想倒戈了吧?”

    当初她们两个人说好,共同排挤甄孝齐,最好能将她挤出“另类”,好为她们各自失去的东西“复仇”;可看样子吴淑丽是心软了,这让她一个人怎么好办事?

    “哪有啊?”女人的友谊很奇妙,明知自己做的是不甚光明正大的事,却还是因为同侪不分是非的相挺,而放任自己为所欲为下去。“我才不会丢下你不管呢!”至少她现在还不想失去林素月这个朋友,不然日子实在太无聊了。

    林素月稍稍安了下心。“那就好。”

    “安啦,我们说好了的,我不会食言而肥。”

    正待在经理办公室的甄孝齐,当然不晓得自己早已引起两位助理的“天怒人怨”,她忙着面对经理大人的怒吼,感觉耳膜微微发疼。

    “这是什么东西?”瞪着她摆在桌面上的印刷型录和估价单,窦嗣丞的脸色就像刚蒸好的臭豆腐,甚至让甄孝齐有种隐隐闻到那股臭味的错觉。“我不是让你跟上回那家印刷厂交涉的吗?”

    甄孝齐瑟缩了下,但本着会计锱铢必较的本能,她还是有话要说。“我知道上次合作的那家印刷厂价钱合理、分色精细,而且跟我们公司的作业时间配合得天衣无缝;可是比较之下,他们的工钱稍微贵了点,所以我想……”

    窦嗣丞嗤笑一声,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没风度地打岔。“贵多少?一张差不到三毛钱!”而那些差额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他只要求精致的成品,价格不是很大的问题,真不晓得这女人在想些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提起自己少得可怜的胆子,甄孝齐指了指他桌上的型录及估价单。“我看过这家新厂商的资料,也和他们的业务人员接洽过;他们保证印刷出来的效果绝对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并表现出绝佳的配合诚意,我们为什么不试试看?”

    窦嗣丞凶狠地瞪她一眼。“你干过业务吗?全世界最不能相信的话,全都是由业务口中说出来的!”业务员的嘴远比算命师的嘴还会胡诌,这女人根本不懂!

    “那依你这么说,我们公司业务的话也全都不能信喽?”她明知自己这是虎嘴拔须的危险举动,却还是管不住嘴巴地脱口而出。“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设置业务部门?”

    因为窦嗣丞除了拥有会计室经理的头衔之外,他还有个和“另类传播”脐带相连的尊贵身分──他是董事长的孙子。

    换言之,他极有可能是“另类”下一任或下下一任的董事长,她此刻的举动,无异是冒着丢掉饭碗的危险,执意为新厂商“仗义执言”。

    窦嗣丞狠抽口气,他两眼圆瞠、脸色铁青,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是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这般顶撞他

    “你你你……”他胀红了脸,一时间控制不住脾气,竟当场结巴了起来。“我不是请你来来来……教训我!”

    窦嗣丞最大的致命伤,就是当他的情绪波动太大时,极容易控制不住地结巴。

    因为这个要不得又尴尬的致命点,他总是将情绪隐藏得很好,蓄意留给外人一副温驯有礼的表象,也一直隐瞒得天衣无缝;可偏偏他那张面具在甄孝齐面前怎么都戴不住,每每教她气得七窍生烟却无法可治。

    “我不是在教训你,我只是就事论事。”甄孝齐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胜利的快感,她真的只是想为公司多少节流一些些而已。“而且我相信在『另类』,根本不会有人敢教训你,你实在是太谦虚了。”末了还掺着些许嘲讽的语调。

    她从不认为自己有教训主管的能耐,更遑论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她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会计,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有,纯粹是抒发感想罢了。

    深吸口气,窦嗣丞狠瞇了下眼稳住激动的情绪,思索着反扑的方式。“与其说就事论事,不如说你一毛不拔!”

    打蛇打七寸,那才是致命点。带着点报复的意味,他故意挑中她性格上最容易为人诟病的小缺点来打击她,相信以她在公司里的表现和各部门间流传的耳语,这点应该足以令她原地跳脚。

    果不其然,甄孝齐敛去唇边那抹轻浅的笑意,原就白嫩的脸庞更显苍白几分

    “难道我为公司节流的想法也错了吗?”微微抖颤的红唇,竟让窦嗣丞心头产生些微莫名其妙的歉疚感。

    “我不是……”他试着表达自己的歉意,可惜甄孝齐并没有给他机会。

    “或许一张海报省不了多少钱,可是你们家之所以会有钱,我相信那也是由小钱慢慢累积下来,存久了才会有如此可观的数目;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从来不相信钱会从天上掉下来!”或许窦嗣丞当真踩到她的痛处,她的叨絮一时间竟停不下来。

    一席话说得窦嗣丞无言以对。她说得没错,以前爷爷也是贫困家庭出身的孩子,虽然很有赚钱的头脑,但若不是奶奶为爷爷一分一毛地存下那些辛苦钱,恐怕他们现在也没这么好的日子可过。

    经理办公室里呈现短暂的静窒,两个脸红脖子粗、针锋相对的人隔着办公桌遥遥对峙,彷佛谁先眨了眼谁就输了似的。

    就在甄孝齐双眼泛酸,自觉即将败下阵之际,窦嗣丞竟然先投降了。

    “我实在很想知道,你之所以养成如此……呃,小气的原因。”他微叹口气,原本想嘲笑她吝啬,但不知怎的,话一脱口却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弯,选择较不损人的言辞。

    约莫三个多月前,会计室原先的会计组长陈秀兰向他申请退休。陈秀兰可说是公司的三朝元老,由年轻做到老,他实在不好意思否决她退休的意愿,毕竟她大半生的光阴全奉献给窦家人。

    他原想由两个助理会计里擢升一位担任会计组长,可是陈秀兰坚决表明那两位会计助理的能力不足以胜任这个职位,因此“另类”不得不另行征人,由陈秀兰负责面试。

    结果,陈秀兰人是征到了,雀屏中选的竟是毫无背景的甄孝齐;窦嗣丞见到她时也颇感讶异,几乎是立即想起两人在便利商店前的邂逅──如果她当时不是那么在意那五块钱的铜板,或许他不会对她的记忆如此鲜明。

    天晓得当时他受到的刺激有多大?他那出众的外表、优雅的气质,竟远远及不上那五块钱在她眼里的魅力而被彻底忽略!

    不过,也许就是因为那段太过另类的邂逅,造成他对她的态度不若其它员工那般随和,说不出所以然地,每当他面对她时,总是会带着那么点调侃的冲动。

    可他绝对不承认自己记仇──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小家子气的肚量?呿!

    “我一点都不觉得那是小气,我只是惜福。”深吸口气,她不想深入探讨这个属于私人的问题。

    她不否认每个人性格的养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原因或理由,可那些原因或理由并不足与外人道,至少,她就不想让她的上司知道。

    “喔~~原来这就叫做『惜福』。”他一副受教的模样,以再明显不过的眼神扫过她身上的衣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不认为一个年轻女孩得惜福到这种程度,非得将自己搞成三、四十岁的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