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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赢政第54部分阅读

站在那儿跳闹着,宽阔的驿道衬得这站在道中的人影便如一个黑影般渺小,渐渐的出城的人多了起来,道路上站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后来有商贾驾着车通过,足足有六丈宽的城门口大道纵然是站满了人也不显拥挤,那些马车并列而行,还空出很多余位来。这道路开始的宽度建造时,便是按照秦国尚六的数字而建,以现代时的算法,这宽度足有二十米了,许多人在城门口徘徊,但也有人渐渐驱着车朝远方前行。

    秦国各地已经接到通传,约定今ri乃是开路之ri,但因此时固定时间不好算法,除了离咸阳最近的一些驿道收到消息知道是今ri之外,稍远一些的距离便会与今ri的时间差上一两ri,这也是嬴政觉得以这会儿计时方法不太方便的原因之一,若是用了年月ri的记法,往后他下的命令便可以具体到哪一天,再不会生明明他已经下了命令,可是下头的人算时间自有自己一套法则,虽然差别不会大到五ri之外,但总也不如有了年月ri之后方便。

    韩非看着还在6续出城的秦人,忍不住兴奋道:“大王此举功在千秋,这道一建成,好处无限。”这条道路亦有他的汗水在里面,韩非的欢喜自然比起其他人更甚,更何况这样大手笔的修路以前从未有过,他已经看到一旁的太史拿了竹简雕刻,显然是要将今ri之事载于史中,就算千百年之后,后人只要一看史册便可知他韩非之名,如此荣耀,可远比一时受些金帛赏赐来得要好得多。一般有志之士,所求的不过是自己胸中抱负而展,自己能名垂青史罢了,如今眼见着愿意达成,不止是韩非欢喜,连魏辙与李斯脸上都带着笑意,他们知道,就算往后自己再无建树,可光凭着这建路之功,已足以使他们名字能使后人记住了!

    听到韩非之话,众人连忙都躬了身子行礼,人人语气激动,脸上都带着不能自已之sè。嬴政虽然知道建路一事最后对秦人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此时见众人这般激动的模样,却也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前世时各种高公路修得都让世人麻木了,他虽然知道在此时建正经供人通过的路道是件稀奇与值得称颂的大事,不过见众人反应比自己想像中更加热烈之时,他仍是眼中露出一丝喜sè来,伸手扶了身边的禹缭一把,又一手平摊了出去,比了个手势:“诸位请起,建路之事虽有益,但并非政一人之力,乃是诸位与政同享之功劳,今ri这驿道得以建成,全仗各位爱卿之力才可成,人力有时而穷,政纵然有三头六臂,但若无诸位爱卿同助,此路亦不可成!”嬴政微笑,他并不如一般君王,好大喜功,恨不能将一切荣耀全揽于自己身上,他是君王,原本就不该气度只到此而已,更何况这世上没人再比他更尊贵地位更高,跟臣子抢功劳,先便是已经将自己降到了臣子的地步,才会与臣下有比较。

    臣下越能干,能为他分忧之事便越多,这几年君王生涯嬴政渐渐蜕变得更加沉稳,ri常与禹缭谈论聊天之时,总会多少听进一些他的话,再加上韩非与李斯等xg格完全迥异不同的人,嬴政又好学不殆,可说此时心中比以前更加是明朗了不少。他这样大方的将功劳分散开来,众人只会更加感激他,与他尽忠,往后替他办事,他的功劳,旁人抢不走,史册之中自会记载,与人争抢这些,不止是令人觉得他不能容人,又无甚益处,后世的传诵与虚名,他早看得开了,就算人人都夸奖的,也总会有一些人能挑出刺来,与那些虚名相较,任后人任意讨论与争辩,倒不如用这些他不在意的名声换取臣下更为忠心的意志。

    嬴政这话一说完,果然魏辙等人面sè更加激动,但他们还未开口,嬴政已经一一点出了各人功劳来,就连远在邯郸之中的李牧,也曾有运送粟米与财物支持之功,众人这下可真正是激动了,若按照此时各诸候xg格与做法,这驿道若是换了他国君王建成,不论臣下累死累活,那便是替君王办事,最后功劳该全在王候身上,嬴政却反其道而为之,将功劳全说与众人,岂非就证明他虚怀若谷,视名利如粪土,且又体恤下臣,将众人的辛劳全记在了心中?魏辙等人累了一场,这会儿却觉得累得都是心甘愿,韩非回忆当初在韩国时受三代韩王冷落的情景,有了比较之下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禹缭也忍不住有些动容,嬴政此时不骄不燥,又有如此心胸,在他看来已经具备了一个开国帝王最为基本的条件,恐怕就连当初开辟周王室的第一代天子姬,也并不一定有他如今的涵养与气度,他如今年纪还轻,可以想见若是未来继续如此下去,就算不再有寸进,只要不在年老之时变得昏庸做事随心所yu,这秦国已够将天下占稳,就算后人不争气,可若是祖宗将基业打下,也够人挥霍上几百年了。

    一场建道盛事落幕,众人见过那ri的盛景,直到好几ri之后许多人还心受震撼,直到四五天后,每ri早早排着队想出城瞧瞧的庶民才少了下来。待到七八ri时,众人新鲜感褪了一些之后,每ri进出城的人数便少了起来,而此时各驿道处已经收到了头一批使用驿道商人缴纳的过路税钱,几乎所有人都是选择一年一交,虽说每家商户一年只须交纳两千钱,一些甚至捐了约十万以上的大家商人更是在每年只须交纳一千五百钱之后,这头一批送到国库的钱币便足有十五万之多,可见选择来秦的商人有多少,而经过这些路引钱,嬴政也大致掌握了秦国商人数量,不论大小商人,几乎便已经在他这儿已经挂了个印象。(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士气盛(一更)

    而庶民选择送信与捎带物品到别处的人更是出乎嬴政意料之外的多,原本他以为秦国之中送物件等最多不过是各处十件而已,谁料韩非报来的消息,每处送信庶民每ri接到的物品或是信件等便足有上千件之多,如此一来,许多驿站处有些识得字的,学文却并不见得多好的士人便开了摊子守在驿站门口处,每ri交少许钱,却可在那儿专门摆摊帮着人写信渡ri。各驿站见东西信件堆得多了,便每ri都会送上一回,这样度快了起来,收到信件与物品的人难免又要回信,如此不过几ri时间,庶民们因送东西而收得的钱财竟然比商人上交的还要多!

    韩非说到这些事时,眼神晶亮,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些钱财一旦收上来,便大大缓解了国库空虚的尴尬,使得秦国内政因几年未加税赋而有些陷入危机的情况顿时大大缓解。国库一旦有钱,嬴政便不会处处因钱财而为难,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亘古不变!

    “大王,此次约十ri左右,入钱五十万,如今已尽入库中。”韩非一上前回报这事儿,兴奋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嬴政也没料到竟然这一趟收钱有如此多,看来自己之前光是搜刮商人确实找错方向,如今有了驿道开头,往后再开设私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目光转到一些秦国权贵身上,见他们表情不以为然的样子,相比起韩非等人满脸的笑意。这些人脸上神sè便不如何好看,修驿道之事对秦国来说自然是利国又利民,但对于这些权贵来说,丝毫好处也无,反倒钱财都流向了嬴政包里,他们半点益处也没占到,这会儿眼见着一大块肥肉却没法下嘴去啃,那脸上表情能好看得起来才怪!

    嬴政却是冷笑了一声,总有一ri他要使得这些平ri碍事不已却又不会办事儿只会頣指气使的老儿统统压制下去,这些人半点实事也不会办。成ri只会为自己为家族争权夺益。等到六国一统之后,私塾科举一旦开办,秦国吸入了新人才,这些人也该荣归故里。每ri只消下棋玩耍养老才是!嬴政的目光看得老派势力以奉常为的心头寒。个个头皮麻深恐嬴政此时便要翻脸。幸亏嬴政此时并未说什么,看了他们一眼,这才含着笑意道:

    “既如此。庶民建路有功,政yu减今年税赋一成,不知诸卿意下如何?”这话一说出口,魏辙等人便是喜出望外,可是另有人却是皱了眉头想要出列,上次反对建私塾开科举的老头顿了顿,便整了衣裳要出列。这老头子之前因开科举一事险些当场在殿中碰柱而死,可惜没死成,对于这样顽固不化的老头,嬴政是丝毫耐心也无,见他出来,眼睛一眯,寒光便一闪而过,打定主意若是他今ri再反对,纵然他没死成,亦要让他没了xg命,这样的人最是烦人,造不成极大的麻烦,却如同一只苍蝇不停在耳边嗡嗡反对,实在让人极容易耐心便尽失!嬴政心头打着主意,那头原本想出进言的老人刚刚脚步一动,便被身旁的汉子拉住,这老人愣了一愣,却见那汉子摇了摇头。

    这老头儿头上的伤口还未好几年,伤好之后便被嬴政一路打压,若非后来有多方相助,恐怕如今还能不能站在这殿中都不一定。他刚吃过亏,就算情怀宁折不屈也不会赶在这时候触嬴政眉头,他也看得出来昔ri同僚表达的意思,无外乎是大王要怎么折腾,那是他的事,反正免了税赋,该自己得的粟米与财物便不会少了半分,又何必争个你死我活?更何况如今大王除去奉常等人之心明显,甚至都不再加掩饰,如今众权贵之间势力早不如昭王之时,权力几乎被新兴的蒙骜与禹缭为的势力分别将文武两派瓜分了个干净,既然再是争取亦得不到权柄,倒不如好端端活着,至少还能占个名份,不必在往后被嬴政削位夺爵,自讨苦吃!

    想通了这些,这老人面sè有些黯然,顿了顿,摇头叹息了一声,将刚提出来的脚步又收了回去,整个人顿时犹如老了十岁不止。

    所有一切不过是生在眨眼之间,这老人的退步众人都看得出来,嬴政见他识相,眼中风暴渐渐褪去,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魏辙嘴角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满眼的光彩,大声道:“大王仁慈爱民,臣先代天下民众,谢过大王隆恩!”他心中实在是满意,嬴政这几年行事越变得让人信赖,对敌人之时虽心狠手辣,可一旦若是归入他保护之下,便是设法护之,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享乐而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这一点尤其难得。秦国这几年税赋并未加高,反倒总是每隔一两年,只要国库稍微缓了些,嬴政便会想了法子减轻庶民负担,魏辙一直认为打天下易,只要有兵力,有武器,便可仗势将弱国拿下。

    可是这天底下毕竟是民众多而权贵寡,天下打下来易如反掌,可是要如何将这天下坐得稳当,却并非易事。可如今看来,嬴政不止是有满腔野心与抱负而已,在治国之道上亦有其看法,魏辙这会儿已经可以预见秦国一统天下之后庶民们安居乐业的样子,只要生活过得下去,没哪个庶民愿意打仗的,民众们要的不多,只消有安稳的生活,有饭吃,有衣穿,便已经很满足,只要不将人逼到绝地,秦国何愁不盛?

    “此事交由韩卿去办。”嬴政见魏辙谢恩,便点了点头,又点了韩非之名。韩非在处理政事之上有其过人之处,不止办事妥帖,而且他不像是一儒家之人,只重酸腐那一套,难得他心中清明,还不拘于小节。该用计谋之时便从不会客气,这样的人灵活用起来便顺手,再加上他又因自己对他有知遇之恩,极为忠心,因此嬴政便渐渐放给他更多权力,韩非活了几十年,连老子兄弟侄儿这样的亲人都没一个重视他的,反倒人人都嘲笑他,没料到这会儿人都快到老年了,还受到这样的重用。顿时心中生出一股豪情之感。做事极为卖力。

    众人都满意,唯有李斯酸溜溜的,他这几年跟在魏辙身边,学的都是用兵之道。虽说这技艺多了不扎手。可是见韩非受重用。那心里怎么就有些不是滋味儿,就算如今他跟韩非关系和好了起来,可见韩非越来越往上爬。而他还跟在老魏头子身边,轻易便是比较了出来。两人当年是同门兄弟,李斯脑子灵活为人又肯钻研,目光也好,混得可比不受人欢迎的韩非强多了,他当初又有目光,早早盯准了秦国,来到咸阳为嬴政所用,可如今怎么看怎么都是韩非比他更要得意一些。

    李斯刚失落了没片刻,魏辙的手就已经重重拍在他肩上,一边大声道:“大王,再过几ri便是军中赛事之时,待赛事一了军中又休养生息两年,正是该大雄威之时,秋后粮草一旦收完,后备所需便能跟上,臣身边忙得脱不了身,韩公能耐,通右便继续跟在臣身侧罢!”李斯如今还有比较之心,魏辙自然不会放过调教他的机会。李斯一听这话,顿时yu哭无泪,知道自己想要留下来掌权的心愿因这老魏头子一句话而落了空,顿时死气沉沉,也许是被虐得多了,竟然连暗骂这老头子都没有,反而比较认命。

    一想到这儿,李斯不由出了一声冷汗,暗骂自己一声,可看魏辙笑容满面的样子,怎么也骂不出来,垂头丧气只听到嬴政答应的声音,翻了个白眼算是认命了。

    这厢事情一完,李牧却是站了出来,有些为难道:“大王,如今那聂氏女此次臣一并带回了咸阳,不知大王准备如何处置?”若黄盈只是一般的小娘子,他早就自个儿做了决定了,哪里用得着在这会儿提起来,可是偏偏黄盈身份不一样,不止墨家黄于淳对她看重,自前两年在东阳败走,黄于淳狠狠伤了一回元家,据说养了许久才将养好身体,可惜至此他在墨家势力大减,但不论如何,黄于淳成名多年,亦不可能因为此一事便颓废下去,而他自好起来之后便放言yu于秦势不两立,又曾派高手进秦寻过黄盈踪迹,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嬴政如今又与歧山交恶,当年将歧山人逼走之后,算是因为一个黄盈与嬴政,又使得原本生了龌龊的两言又重归于好,如今隐隐有联手的姿势。

    李牧因暗中囚了黄盈几年,对于这方面的事便也命人暗地里打听,多少知道一些。

    嬴政听到他提起黄盈名字,眉头便皱了皱,如今秦国之中兵器几乎大成,如今制出来的兵器,几乎都是含了大量钢的,就连铁质都被萃净了许多,威力自然更是不同凡响,一支优秀的弓弩队那弓弩更是jg心特制,而今军中士兵素质又大不相同,他又手掌秦国大权,再不会出现当ri去雍城被歧山人堵住指挥士兵却不能得心应手的情况来,拿下一个黄于淳对他来说如今已并非难事,从上次黄于淳领大队人马却在王贲统领的正规军队手中吃了亏便可以证明,如今秦军对上墨家,谁胜谁负便一目了然,当ri拿黄盈不过是在他羽翼未丰之时用她威胁黄于淳,如今嬴政已今非昔比,也不用再做拿黄盈威胁黄于淳的事情,因此想了想,便摆手道:“随她罢,若她yu在秦国立足,便与她择婿而嫁,若是不愿,大可离去!”

    黄盈既然没了作用,但一个小娘子与他也起不了什么威胁,若能放她回去以使歧山跟墨家之间没了联盟的因素,不过顺手而为之的事情,嬴政自然也愿放她归去。不过李牧一听这话却是苦笑了几声,那黄小娘子被囚在邯郸之时他开始曾派兵把守,不过后来现这小娘子根本没有想要离开的心思,她只当嬴政将她拜托给李牧照顾,以防她被黄于淳现捉回去两人不能见面而已,他就算是个再不懂风情的粗人,也看得出来那小娘子心中恐怕早已情根深种。只可惜这位小娘子还是太过天真了一些,先不说二人身份有别,就看如今嬴政与墨家有仇,便不会与她扯上关系,墨家跟歧山与秦国的事情,并非她一个妇人的情爱便可以抵消的,而是双方已经互不能容了,这些事李牧见过黄盈几回,知道她是不会去想的。

    不过今ri嬴政一番话却是表明根本没有收用她进宫之意,恐怕如今要她离开,不是轻易能办到的。

    从李牧的神情嬴政也看得出来他心中的想法,但他就算是sè中恶鬼,也不会如此饥不择食,随意哪个女人便会收入自己后宫之中。黄盈代表的是以黄氏墨家与歧山取氏之间的关系,他若要铲除此二派,便不会给这二派死灰复烧的借口,他不杀黄盈已经是格外开恩,自然更不会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