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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赢政第16部分阅读

之色来,嬴政身后的灰衣老者却是哼了一声,手上力气突然加重,嬴政只觉得手臂传来一阵疼痛,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是忍着没有哼出声,反倒目光灼灼落在这出尘脱俗的少女身上,伸手将她指尖间的玉瓶接了过来。

    两手相碰,唯一传进嬴政心里的,是少女指尖略冰细腻的肌肤,滑得如同上好的丝绸般,那种清冷感直接传达到心里。嬴政又看了她一眼,才接过药瓶,道了声谢。

    瓶里放了一颗玉色丹药,那木塞子刚一打开,一股药香就传了出来,沁人心脾,嬴政胸间的剧痛像是也在这股药香的安抚下舒缓了几分,他毫不犹豫的将这药倒了出来,扔进了嘴里。那少女看他这模样,冲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那中年人,眉头轻颦,清清冷冷的开口:

    “你是谁?”声音如珍珠落玉盘般,悦耳动听。

    那中年人眉头皱了皱,想到之前并未感觉到这二人的存在,谁知这美貌少女却突然带着一个其貌不扬的老人钻了出来,以自己的功力竟然也发现不了,心下不由谨慎,听她问话,不由挤出一抹笑容来,谨慎的看了她一眼,才不答反问:“不知小娘子又是谁?”

    少女脸上冰霜之色未融,只是轻叹了一声:“此人与妾身颇有渊源,能否请你将过节就此揭过?”

    她音容俱美,尤其是气质出众,那中年人也不由多看了两眼,听她这么一说,眼里不由露出忌惮之色来,犹豫了一下,看着那燃烧得正旺的尸堆,竟然摇了摇头:“不成,此子心狠手辣,若今日放过,往后必当造祸旁人,恕某家不能答应小娘子这个要求。”

    听这中年人的拒绝,少女眉头微微皱了皱,那黑色瀑布似的秀发微动,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庞却是转了回来,看了嬴政一眼,接着才为难道:“既然如此,妾身就只有得罪了

    她这话一说完,身边气息一下子冷了下来,中年人心下骇然,想到之前她与那灰衣老者神秘出现的姿态,当下如临大敌,那少女身影如鬼魅般闪动,她原本站立处早已经没了身影,中年人下意识的长剑往后一挡,那儿一只青葱似的手险险停在他肩头处,与长剑擦边而过,当下二人竟然斗在了一起!

    这中年人与神秘少女莫名其妙出现,又同时打了起来,嬴政目光微闪,看了蒙恬一眼,眼睛眯了一下,见蒙恬轻轻点了下头,那几个蒙氏黑衣人手中抓着的那少年刺客竟然抬头朝他这边瞧了一眼,抿了抿嘴唇,眼里闪过倔强之色,最后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又低下了头去。

    那少女轻飘飘一掌拍在中年人身上,那中年人身子闪动了一下,捂着胸口咳了两声,竟然没有再上前,只是眼里失落之色明显,苦笑道:“咳,某家竟然不知,天底下什么时候多了小娘子这样一位高手,咳咳。”他咳了两声,嘴角竟然露出殷红的血沫儿来,显然刚刚那少女轻飘飘的两掌令他受伤不轻。

    少女眉头皱了一下,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只是淡淡道:“只是相差无已而已。”她说完,眼眸微垂,看了下那中年人所站之处,地上几缕幽黑泛着乌光的断发,显然刚刚中年人虽说有反击,不过却吃了亏,相较之下,少女武功更在他之上。

    听完少女这话,中年人不止是没有欢喜,反而脸上露出凄然之色来,苦笑了两声:“黄于淳不如小娘子良多,亦不敢当这相差无已之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此恶徒小娘子也要加以援手,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今日之事有小娘子出面,自然是就此作罢,往后希望小郎君也有今日如此好的运气,能再时时刻刻不离这位小娘子,否则今日作恶,来日必定也要与你算清的!”他说完,冷冷看了嬴政一眼,脸上表情复杂,接着将长剑入鞘,头也不回的干脆转身离去,走了几步,身子一纵,越入林中,再也不见。

    嬴政脸上极其阴郁,看着那中年人消失的方向,黄于淳几个字震得在场蒙氏等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此人乃墨家钜子,难怪身子如此厉害,要不是今日出现了这神秘少女,估计自己等人还真会折在他手上,不知他名号便也罢了,竟然暗讽他靠女人逃生,嬴政心里杀意凛然,不过面上却是平静无比,只是眯了眯眼睛,看着那中年人离去的方向半晌没有说话而已,不知此人名号也就罢,天下之大难以寻找他,但今日他自报名号,他不来找自己,自己也不会放过他,嬴政嘴角边勾起一抹噬血的笑意,心底冷笑了两声,才将此事暂时按了下来。

    “郎君剑法是何人所授?”那少女听黄于淳自报名号,脸色依旧清冷,等他一走,才转过身,朝嬴政走了过来。

    香风拂面,嬴政深呼了一口气,才想到这少女所说颇有渊源之话,开始时还猜想着是否与聂元有关,毕竟他所认识的游侠不多,也就聂元来历最神秘一些,可这会儿听少女问话,他才反应了过来,估计少女所说的渊源,应该是指那神秘布帛居多。他想了想,挣扎着站直了身子,定定的盯着这少女看,见少女眉头微微拢了起来,他才开口:

    “敢问小娘子芳名?”嬴政一说话,胸口间的伤处就传来一阵剧痛,他身上几处伤口,其中两处最为严重,这会儿一旦危机过去,浑身上下就开始无处不痛起来。那少女听他不答反问,也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那老者,示意他将嬴政背了起来,才又问了一句:“郎君伤势严重,还要多加歇息为妙。”她声音清清冷冷的,抬头看了月色一眼,似有要走之意,嬴政想到她刚刚问的剑法,突然间心念一动,却是故意大声喘息了几下。

    蒙恬看到嬴政脸色,连忙上头一步作了一揖,朗声道:“今日多谢小娘子活命之恩,只是不知道那恶人是否还会返回,所以蒙氏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小娘子将主上送上马车,蒙氏感激不尽,小娘子往后若有需要,定当竭力以赴。”蒙恬说完,脸孔也微微泛红,也不敢抬头看这清丽无匹的少女一眼,声音也放低了些。

    他话刚说完,几个蒙氏人受了重伤的,都不由自主露出疲累状,少女眉头皱了皱,又想到嬴政剑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蒙骜等人大喜,这少女虽然神秘出现,但身手高超,有她作保,也不怕那黄于淳再度返回来,因此忙不迭的指了自己放置马车的方向,那少女莲步微移走在前头,老者伏着嬴政安静的走在后头,蒙骜等人既是对这来历不明的少女还抱有疑惑与警惕,不过此时想到那自己等人面对那毫无反抗之力的黄于淳时,还是宁愿这少女跟在嬴政身边,至少她刚刚还救过嬴政一回。

    马车上,少女已经让那老者替嬴政处理过伤口,也不知道给嬴政吃的药到底是何物,不过一会儿功夫,那肚腹处碗口大的伤就已经止了血,那灰衣老者看起来像是这少女的仆人般,一上马车并未说话,只是安静得如同不存在一般,但收拾伤口的手法却是利落,没一会儿就将嬴政身上几处伤收拾完了,一一上药,内伤处甚至还递了一个小盒子给他,嬴政打开看时,里头装着一颗碧绿色的丹药,竟然是与当初他从邛胥处得来的几粒丹药极为相似,但从药香以及药的卖相上来看,这粒无疑要更珍贵得多。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嬴政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将盒子一下子盖住,又递到那少女面前:

    “这药太过贵重,政不敢收。”

    那少女眼睛里露出疑惑之色,看了他一眼,也没伸手去接,身子坐得笔直,一截修长莹润的优美颈项露了出来,衬着那朱色深衣,更显肌肤白皙,她如今年纪还不大,眉宇间除了冰冷还还了些许青稚,身段并未发育多好,但那纤腰倒十分惹眼,看着盈盈不足一握,尤其是她坐下时,更是明显,就连胸前微微的隆起,也被衬得更醒目了些。

    “此药于内伤有好处,并且对真力运行也有帮助,郎君受了重伤,不治恐深。”她说完,又安静了下来,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嬴政看。

    嬴政坦然自若,并未因被她盯着而面露忐忑,听她这么说,也就点了点头,将药一下子扔进了嘴中。半晌之后热流涌了上来,果然四肢百骸都舒适了不少。那少女看他表情,就知道他精神稍振作了些,这才开口问道:“不知郎君剑术是源自何人?”她说完,看嬴政眼里的谨慎与探究之色,竟然嫣然笑了一下,当下那原本就清丽无匹的脸庞,登时鲜活了过来,五官更加明亮动人,眉宇间的冰霜化了开去,犹如百花绽放,带着醉人的清纯,嬴政看了她一眼,竟然也觉得心跳有些不受控制,连忙别了开脸来。

    第十章 说服麃公

    这少女本身实力惊人,连黄于淳都不是她对手,被她逼走,嬴政别说全盛时,都不是她对手,更别提此时,因此想了想,面色镇定的将这武术之事,归咎于聂元身上,只说自一个老头儿处

    学得,并不清楚他的身份为何,那少女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不过却并未有迁怒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马车缓缓朝咸阳驶去,车里只得嬴政一人,神秘少女与那灰衣老者早已经走了,马车中好似还残留着那少女身上似芝兰般的清香,嬴政走时问了少女名字,她犹豫了一下,才只说了兰陵

    二字,也不知是究竟是兰陵,还是兰灵了。可惜这会儿佳人早已远去,嬴政嘴里轻念了几遍,神情突然冷淡了下来,却是闭上了眼睛。这一夜起伏极大,原本以为一个简单的伏击,没料到最后却闹出这么多事来,想到今日险些命丧黄于淳之手,嬴政心里的杀意隐隐有些控制不住的倾象,等回到咸阳城内时,正值丑时末

    ,一行人从早已经半掩的简易大门里进了城,蒙骜想到嬴政身上的伤,这会儿也觉得后怕,直接命马车驶进了蒙氏府邸,马车里嬴政眼睛半闭着,像是已经睡着了般,蒙骜心里一紧,连忙站

    在马车前轻唤了一声:“王上?”嬴政原本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了开来,眼里闪烁着幽冷的光芒,蒙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低下头去,嬴政却是捂着自己肚子,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看起来精神倒还尚可,看到蒙骜身上

    的伤口时,眼里的冷意褪去了几分:“已到了?”“到了。”蒙骜脸上露出轻松之色,这会儿疲惫也不由自主的浮现面颊,他一整晚没睡,来回奔波,再加上又受了伤,失血过多,还受了一场担忧惊吓,蒙骜本来年纪就大了,这番折腾

    下来也难免有些吃不消,不过这会儿嬴政身上伤势严重,深怕出了什么好歹,才一直强撑着,但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难免就放松了几分,连忙唤了自己儿子过来,亲自与蒙武一块儿将嬴

    政扶下了马车,等他站稳了,也不敢多加搀扶,退到一旁。今晚嬴政的表现令蒙氏等人心里对他又多出一些尊敬来,不止是因为他身份地位而已,还多了些对他的佩服,能在那黄于淳手下走上如此多招而不死,这位幼主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蒙骜心念疾转,也不知道自己蒙氏族人效忠他,往后结果是喜是忧,但想到他对蒙氏的尊重以及对自己的提拨之恩,这丝念头刚刚生起,又生生被他掐灭。原想让人收拾院落给嬴政歇息

    ,谁知嬴政却是摇了摇头:“只梳洗即可,政还想去麃将军府上走上一趟!”今晚蒙氏人的表现他看在眼里,蒙武等人几次舍身相护,嬴政心里对蒙氏又看重了几分,因此这趟目的,他并未

    隐瞒蒙骜等人,直言说了出来。他此次出来不止是为了那赵氏女一个人而已,而最主要的是要得到麃公支持,之前他就让蒙氏兄弟去送了口信儿,今日不去,难免给人留下不守信轻浮印象来

    ,虽说自己受了伤,但这伤是得藏着,不能对外人言的,更何况嬴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可能为了杀一个女人如此大费周折。“万万不可,王上身体重要,还求您三思!”蒙骜心里有些吃惊,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是一阵感动,嬴政行踪对他们直言坦白,显然心里是对他十分信任了,对为将者来说,得到君王信任

    那是千难万难,嬴政此时又孤单一人,又身受重伤,能将这样的事儿与他说了,显然是将他身家性命都交于蒙氏族人手上,这等信任,何其重要!“政已经想过,稍后收拾一番,子毅陪政去一趟就行,蒙将军祖孙身受重伤,还望多加保重,不止是政需要你们,秦国也同样需要你们。”嬴政说完,起身冲蒙骜三人微微弯了下腰,蒙

    骜当下激动得脸色涨红,这个在战场上勇猛无比的老将军这会儿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听嬴政如此看重,不由感动得老泪纵横,点头道:“王上的恩情,老臣铭感五内,但请您放心,但凡老

    臣尚有一丝力气,也愿为您马前座,听您使唤。往后蒙家受您大恩,愿世代效忠您,任您驱使。”嬴政眼睛微微眯了眯,心里也颇感满意,不过却是伸手将蒙骜扶了起来。能得到蒙骜这话,嬴政这趟出来就算是受了伤,也算是值了,蒙家人性情坚毅,说过的话必定会算数,往后几代

    子孙嬴政不能肯定,但眼前蒙武蒙恬等人为他所用却是肯定的。在蒙府里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又洗漱了一番,换了新的衣裳,嬴政此时除了脸色略微苍白一些之外,双目冷淡锐利,丝毫不像受了重伤的人,蒙骜等人虽仍有担心,但谁也不敢反驳他

    的话,只是叮嘱蒙毅好好照顾嬴政,又挑选了几个受伤较轻的蒙氏人充作马夫随侍一旁保护嬴政安全外,才将嬴政送出了府门。此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咸阳街道上一片冷清,这一带临近王宫,住的大多都是有权势的贵人,麃氏因身份特殊,因此府邸更是居中靠近王宫一带,麃氏府上此时主院里灯火通明,嬴政来

    到正门前时,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中年男子正守候在外,不停的搓着双手,走来走去,听到马车声音时,此人眼睛一亮,连忙就迎了上来:“未知是哪位贵人来访?”“与麃公早有约定,直接回报就是。”马车里头,一道清冷的少年声音传了出来,这中年男子表情越发恭敬了些,答了一声是,看到那马车上蒙氏府的标志,一下子拜伏在了地上:“奴

    家主公早已等候贵人多时,奴替您带路就是。”他说完,等了嬴政唤起,这才连忙起身,弯着腰走在前头。麃公早在昭襄王晚年时期就已经入秦朝为将,但早期年少时,被白起名声所盖,因此并不怎么出众,直到白起被昭王赐死,才渐渐为昭襄王嬴则看得。平日这麃公为人并不多话,低调又

    不显眼,这几年从未出征打仗,也不知如何成为如今三大将领之一的,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嬴政也是不敢小看,能与王龁、蒙骜这样的猛将相提并论,又得昭襄王看重,就足以证明麃公不是

    普通人物,昭襄王此人从不昏庸,他既能提拨这麃公,想来他自有过人之处,在嬴政看来,他如今光是把握着兵权,在朝中形成一大势力,偏偏又不倒向吕氏等人任何一方,就足以可见一斑

    。一间宽敞的雅室里,嬴政见到了这个历史上秦时记载最为神秘的大将之一,麃公事实上原名麃期,只是如今位列爵位,所以才称麋公,此人看起来并不年长,约摸三四十岁的模样,长相

    斯文俊儒,脸上留着三尺长须,以此时人审美观念看来,他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长着一双丹凤眼,身材瘦长,跪坐在嬴政下首处,穿着一身藏绿色衣袍,更显清隽昂扬,看起来此人更像一

    个中年文士,而并非闻名朝野的大将。只是他眼睛里精光闪动,一双英挺的浓眉,脸上刚毅的表情,都显示他性格不如外表给人的感觉那样文弱,反倒性格坚毅不可摧的。等嬴政坐定了,麃公才给嬴政弯腰施了一礼,脸上带

    了淡淡的笑意,开口道:“王上令人传话给臣,要见臣一面,不知王上是有何事要吩咐?”麃公眼里目光闪动,嬴政能出王宫,并且在宫外使唤得动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消息递到他手上,

    光是这份儿本事,就不会是如朝中众人所以为的,少主年幼好欺了。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