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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梦殇第15部分阅读

    “千飞雪,你竟然也会心疼我了?”我望着他笑出声来,略显哽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嘲弄和调侃。

    “傻丫头,在一起这么久了,除了月痕,你是我最放不下的,懂么?”他将我揽到怀里,温热的掌心轻轻理去我有些凌乱的长发,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到过的温和舒缓。

    “我只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喃喃的说,“你是我最信赖的人,千飞雪,没有你,我撑不到现在……”

    “离鸳,你现在没有任何巫力和能量,根本不能通过时域之界让哥哥回想到以前,再说,哥哥他……”花月痕突然停下,不再说下去。

    “我还记得他,这样就好”我说。

    “是红姬救了你,对么?”我盯着花月痕问。

    “是,也是她把我送到沉梦界。”

    “为什么?”

    “因为……”花月痕望着我,欲言又止,半响,她才轻声吐出几个字,“因为,她是操控一切的人……”

    “操控了你的命运么?”我不禁冷笑一声,“所以,千飞雪为了你也来到了沉梦界,花月痕,这算是你的计划,还是算红姬的心愿呢?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了。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是主尊的妹妹?”。

    第一百零三章 沉梦之梦

    “因为,主尊领的妹妹在很久以前就死了,在所有人眼里我是个死而复生的不祥之物,所以,哥哥才一直把我保护在这里。其实,我一直带着自己的记忆,活在别人的角色里,我骗了哥哥,也骗了自己……”

    “沉梦界的人都没有前世的记忆,为什么还留着前世的名字?”千飞雪微微蹙眉,清冷的声音中带着疑惑。

    “每一个新生儿在来到沉梦界时,掌心中都会写有自己的名字,直到他拥有记忆这字迹才会褪去。听说,名字是前世最难忘的记忆。至于我……或许我在飞雪城就已经死了吧?所以沉梦界才会有花月痕的存在,至于她为什么会死?而我又为什么取代她?是我死了两次,还是我和她是仅仅有个相同的名字?这些……却不是你我所能够控制的。”

    “你都知道的?”我盯着千飞雪问。

    千飞雪点点头,将我拉起来,他回身看看花月痕,俊秀的脸上是淡淡的哀伤,淡淡的无奈,风撩起他额前淡蓝色的碎发,露出他好看的眉宇,只是那眉宇间尽是阴郁。

    回忆太殇,梦魇太凉,你走的太远,我剩下的只有凄然。

    “彭——”手背上是一滴冰凉,丝丝凉意浸透肌肤直透到血液渗进心底。冰冷的水珠顺着指缝染透指尖,微弱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莹亮,沉沉的雾霭从头顶坠落下来,雾气中夹着冰冷的水汽,浸湿一地紫色的丁香,天边的夕阳忽然变得诡异的红,然后肆意的燃烧起来,金光色的光晕染透整个天空。

    我一阵惊骇,后退两步,本能的抓住千飞雪,他的手冷到极点,死人般的凉。

    “千飞雪?”他盯着我,脸上的笑漠然诡异,清澈的眸中不断地有泪水涌出,划破他倾城的脸。沉重的雾霭渐渐袭拢过来,淹没他的脸,他的身影变得模糊,变得透明。

    “……”我惊恐的望着他,却喊不出一个字,我手中他的手冰雪般冷到刺骨。头顶的夕阳放肆的燃烧,殷红的火焰透过沉重的暮霭掉落下来,一团一团直砸落到地上,他忽然在我的眼前化成一团殷红的火焰,只是一瞬,消失的不见踪影,而我的指尖依旧残存着刺骨的冰冷。

    我盯着自己的双手,惊恐陇上心头,沉重的暮霭越来越浓,淹没了所有的视线,头顶的火焰泛出的金黄的光扭曲到诡异,诡异到令人惊骇。

    “别怕。”花月痕微微一笑,她的脸透过白色的雾霭渐渐变得清晰,唇角是一抹凄美诡异的笑,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走来,粉色的纱衣被镀上一层淡淡的血光。

    “怎么回事?”我本能的向后退去,她的脸如同雕刻的一般,唇边的笑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点知觉,判若桃花的双眼中是深入地狱的阴冷。

    “离鸳,你是不是还有放不下的事情?告诉我,我能帮你。”她说着将手伸到我的面前。

    “不,你不是花月痕。”她的声音冷到诡异,冷到像地狱中怨灵的申诉,风扫动浓重的雾色,丝丝缕缕的雾气扑打在脸上,寒意的凉足以冻结所有的气息,沙沙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响,像极了深夜草原上狼的哀嚎,幽魂般惊悚凄凉。

    她脸上的笑忽然变得模糊,曼妙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粉碎的身体溶入浓烈的雾霭中,大团的火焰坠落到脚边,殷红的火舌放肆的燃烧,满眼白色的浓雾忽然变得殷红,雾丝凝成露珠吹打在手上,鲜血般殷红。血色的露珠忽然汇成一条水练紧紧缠在喉间,呼吸瞬间变得艰难。

    “离鸳,告诉我,你的愿望。”除了满眼的如血的雾色,什么都看不见,耳边的这个声音充满了魅惑与诱惑,清冷的让人不敢靠近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开。

    “愿望……”脚下变得塌陷,混沌的视线,模糊的想念,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悬在半空,我望着天边无休无止,没有尽头的空洞,思维瞬间桎梏停歇。

    冰冷的没有知觉的手一下子被紧紧握住,温热的力量顺着指尖缓缓流入到体内,头顶燃烧的夕阳簌簌的落下火团,殷红的火光放肆的吞噬四周浓烈的雾霭,火舌凝成一股,从头顶喷射下来,在它吞噬我身体的瞬间,我的手被人猛的一拉,一切又重归死夜般的黑暗。

    “沉梦入梦,可是很危险的。”冰冷的声音响在耳边,冷到漠然。

    我有些吃力的张开眼睛,正对上他犀利深邃的银眸,刚毅年轻的脸上沉寂的一如既往,银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像是披上了一层冷冽的冰霜。

    第一百零四章 沉梦无梦

    “沉梦入梦?”我望着他木木的重复他刚刚的话,嘴角微扬,我无力的苦笑一声,忽然觉得好笑到可怜,可怜到残忍。

    梦太冷,心已凉,尘风起,人成殇……果然……

    “你是谁?”主尊领站起来站起来扫了我一眼,不冷不热的声音像是在询问一件豪不关己的事,而事实上,我对他而言,真的毫不关己。

    头顶是刺眼的日光,淡淡的梨花香味儿漫在空气中,一地散落的梨花花瓣映着翠色的草地,白的醒目。我长长的紫色的发散落一地,上面是飘落的白色的梨花,不远处的翠竹上依旧闪耀着点点的水珠,那是昨日天空掉落的泪。

    “你……不会说话?”主尊回身盯着我,略带疑惑的吐出几个字,刚毅的脸上闪过些许不屑和略略的遗憾。

    “离鸳”我说。

    我怔怔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很努力的回忆那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的回忆。明亮的阳光下,他的侧脸勾出一条明晰好看的轮廓,银色的长发微微撩动着,起起落落散在肩头。

    “我是在沉梦还是在入梦?”我问。

    “哼,你说呢?”主尊很是不屑的看看我,轻蔑的笑声中尽是漠然和不屑。

    “我不知道,我已经分不清了。”

    “很多时候,分不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说。

    “我,昏睡了多久?”我有些吃力的站起来,虚弱的步子摇摇晃晃,还来不及扶住一旁的树干,一个踉跄,我又向前趴去。

    “一夜。”主尊抬手一勾,将我接住。“你所有的巫力和能量都已经消散了,现在的你连路都走不稳,不想死的话,最好老实呆着。”他将我依着树放下来,垂眼看看我,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一夜?”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苦笑一声,风透过湿漉漉的衣衫,阵阵寒意传遍全身。我尽可能的将脑海中那些残缺不全的记忆拼凑起来,可越是想努力,越是觉得无力。

    “想不起来还依旧逞能,可是会很累的。”风倚楼走过来,稚嫩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额前是一道银灰色火焰般的纹案,银色的衣衫阳光下闪着亮光。

    “风倚楼,风清扬的弟弟”我望着他无力的勾起一抹浅笑,“你夺走了我所有的巫力和能量。”我说。

    “没错,所以呢?”风倚楼毫不隐晦的说,飘落的脸略显苍白。

    “所以你欠我的。”我说,“回答我的疑问。”

    他望着我微微一怔,随即轻叹一声,“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你就不想要回你的巫力吗?”

    “我只想要答案。”我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我修炼了几百年的巫力被他瞬间夺走,他,怎么可能还会还给我。

    “沉梦界是个无梦的地方,这里的人从来不会轻易入梦,因为一旦入梦,就再也回不到现实。现在的你才是真真正正的在沉梦界,自从由沉夜梦坛换身回来之后,就一直昏睡到现在,所以……”

    “所以,沉夜梦坛之后的事,都只是一场梦。”我一字一顿的说,声音不大,却平静到让我自己都觉得吃惊。

    “没错,你之所以有梦,是因为你根本不属于这里,或者说那些不是你的梦,而是沉夜梦坛的梦境。”风倚楼不紧不慢的说,他俯身拾起地上飘落的梨花,拿在手中随意的把玩着,这场景像极了一个天真的孩童的世界。

    我盯着那些飘落在地上的雪色的花瓣,空洞的思维,无力的记忆,身体还是疲倦的厉害,娇小的梨花从头顶落下来,我伸出手小心的接住,端在眼前很仔细的看,白色的花瓣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晕,像极了记忆中的梦幻。

    “你在想什么?离鸳”风倚楼回身望着我,饶有兴趣的问,漂亮稚嫩的脸上是不合年龄的老成。

    “这梨花很像梦境幻化而成的,它看起来也不属于这里。”我说。

    “真真假假,实实幻幻,转眼不过梦魇,这世间能又有几个能真正分得清楚。”风倚楼微微叹了口气,稚嫩的脸上带出一抹淡淡的愁容。

    “你,不像个孩子,或许,连现在的你都不是本来的面目的吧?”我说。

    “哼,这,谁又知道呢?”风倚楼冷笑一声,微扬的嘴角带着诡异和阴冷,脸上的稚嫩衬着苍白看起来很是不合他十多岁的年纪。

    “或许,你该回去了。”我说。竹林后我瞥见那角绿色的纱衣,风清扬远远的站在竹林中,清荷般的身影亭亭玉立。

    风倚楼侧身用余光向那抹清荷绿扫了一眼,唇角微扬,露出孩童般天真烂漫的笑,“你好像藏着很多故事,我可是很感性趣哦,离鸳。”他朝着我轻声一笑,声音很是爽朗清澈。

    第一百零五章 一直很重要(一)

    夕阳如血,染透了整个黄昏,头顶的梨花不紧不慢的飘落下来,每一片雪色都带着血色,风无趣的撩动着我垂在地上的长发,我依着梨树看尽夕阳由升到落,看它舞尽一身的妩媚,燃烧一身妖娆。那座竹屋的屋顶上空荡的只剩下寂寥,连风声都不见了,原来,少了一个人的身影,连呼吸都显得这样冷清。

    霞光由鲜红到火红,由火红到暗红,由暗红再到黑夜的冷。

    坐了多久,已经记不清了,抬头,是夜空的一轮圆月,皎洁明亮,银灰色的光圈圈晕荡开,竟是金黄|色的,很漂亮。凤尾竹摇摇晃晃,不小心撒落满地的魅影,斑斑驳驳。

    “千飞雪,你在哪儿?”望着头顶皎洁惨淡的月,我喃喃问着。自从醒来,就没有再见到他,沉梦谷对他对我而言,都是个陌生的地方,第一次觉得有他在身边我会觉得安全。

    “你,很担心他?”主尊领缓步走过来,月光下他的脸上少了份冷漠,微微蹙起的眉宇间带着浅浅的舒缓,很好看。

    “嗯,他……对我很重要。”我望着他,轻轻勾起一抹浅笑,对我来说,你,一直很重要。

    主尊领犀利的眸子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只是一瞬而已,他走到身边,蹲下身紧紧盯着我的脸,白色的梨花花瓣静静飘落下来,挡住我的视线,他的脸。

    “还打算一直这么坐下去?”他站起来,双手背后望着头顶姣好却苍凉的月,不冷不热的语调中带着淡淡的质问。

    “你在说我么?”我抱住双膝歪头望着他,“是呢,我在等他。”我说。

    我一直都在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如果等不到呢?”

    “他答应过我,这是他欠我的诺。”

    “诺?”主尊领回身望着我,轻蔑的冷笑一声,“还真是可笑,承诺是最虚无缥缈的,尽管美好,只是可惜,这世间最容不下的就是美好的东西。”

    “那你呢?你也会这样吗”淡淡月光朦胧,遮上一层白纱,我望不清他的脸。

    “我……从不会许诺。”

    “是么?”我苦笑一声,扶着梨树吃力的站起来,双腿一阵麻木,没有半点知觉,月光下两道被拉长的身影斜交着融在一起。我抬手使劲揉了揉有些晕眩的头,腿上的麻木感一股脑儿的涌上来,丝丝咧咧的传遍血液。

    “不能走了?”主尊领撇了我一眼,略不经心的问着。

    “没事,坐的太久了。”我说。我不想他眼里的我这样的无用,这样的弱不禁风,我,不想被他看成累赘。

    主尊领抬头望着簌簌飘落的梨花,微微迟疑了片刻,一步跨过来不由分说,将我打横抱在怀里,他刚毅的脸上依旧带着冷漠,银色的长发垂落在身后,随着他飞身一跃,发丝扬起在空中,身后是满地飘落的雪色的梨花。

    他的脸就在眼前,只是他看我的眼里,再也不见了那份柔情和眷恋,除却冷淡只剩下漠然。

    身后满地飘落的梨花花瓣扬卷在半空,形成一道雪色的漩涡,满眼的白遮盖了惨淡的月光,笼罩了整棵梨树,刚刚我站立的地方忽然变得透明,像是另一个时空的结界。

    “这是,怎么回事?”我趴在主尊领的肩上,刚刚还在飘落的花瓣连同那些梨树,眨眼间消失的悄无痕迹。

    “这些梨树不过幻化而成,每到月圆之夜都会自行消散,若是不小心被一起卷入幻境,再想出来,可就没机会了。”主尊领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抱着我径直朝竹屋走去。

    “如果我丢了,你会去找么?”我问。

    “风清扬……”主尊领忽然停下来。

    “一直找不到主尊,所以就过来看看,原来你真的在这儿。”风清扬微微一笑,清澈的眸子月光下寒光点点,轻蹙的眉间带着淡淡的一抹忧伤。

    “有事么?”主尊问,沉缓的声音中带着冷到冰点的漠然。

    “难道她,只能在有事时才能找你?”风倚楼从她的身后冒出来,盯着主尊领,轻慢不屑地问,看见我,他不禁微微蹙眉,随即脸上又恢复了孩童应有的稚嫩。

    “离鸳,我们又见面了。”他脸上的笑,美得天真,美得纯粹,美得让人不忍伤害。

    “知道主尊没事就好,倚楼,我们回去吧。”风清扬微垂眼帘,脱尘的脸上是一层哀伤,如头顶皎洁的月撒落一地的殇。

    “主尊领哥哥,明天,你是要娶我的姐姐了,对么?”风倚楼凑上来清澈明亮的眼睛盯着我,脸上的笑,灿烂的如撕破的夕阳的脸。

    第一百零六章 一直很重要(二)

    淡淡的月光下,寂寥的风声穿过竹林,我却听不见一丝声音。望着近在咫尺的他的脸,一切都变得苍白黯淡。

    “你们……很般配……”我压着嗓子咬出几个字,微弱的声音掩住喉间的哽咽。

    主尊领微微蹙眉,低头扫了我一眼,“是么?那我该谢谢你的吉言了。”刚毅的脸上依旧漠然,没有一丝温度,漠然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一点情绪。

    手脚一阵冰冷,冷到没有知觉,我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梨树到竹屋不过几步的距离,而我,却觉得遥不可及,每一步都是我和他的距离,每一步都在稀释前世的记忆。

    微黄的灯火摇摇曳曳,招惹出满地斑驳的黑影。主尊领将我放下来,窗前的古琴趁着月光散出好看的莹亮的光,淡淡的梨花香儿从案几的香炉中冒出来,丝丝缕缕的萦绕在半空,榻上是沉睡的花月痕,秀雅姣好的脸上带着让人怜惜的恬静。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问。

    “你好像,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主尊领撇了我一眼,不紧不慢的语调中尽是不屑和轻蔑。

    “你要娶的人……是风清扬?”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却仍旧不甘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