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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106部分阅读

邦,怠慢了尊客,来,都到里头坐吧。”

    朱高炽打头,率众人去,自是嘘寒问暖,这些藩使们也都一一点头,倒是这大食的‘使节’胡禄却是突然道:“殿下对我等如此关怀备至,实在教人感动,我大食也是久慕大明,早有交好之意,此番前来,一是上贡,这其次嘛,就是想商讨相互贸易可能。泉州市舶司于我国中商贾,管禁甚严,即便是小吏亦是从中刁难,大明禁海。下使不敢随意左右大明国策。只是海禁固是海禁,可是我国海船不远万里而来。愿予一些恩惠,如此,则大食上下,感激不尽。”

    这胡禄。其实已经算是半个汉人了,往返于泉州和大食之间,在泉州也有住处,因此一口汉话无比流利。他是商贾,和其他藩国使节不同,对他来说,最紧要的是牟利。此番入贡,当然会有很大的收益,可是将来呢?

    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使大明开海,大明一旦开海。对他们未必有利,因为看上去好像使他们做买卖轻松了许多,可是到时汉人争相下海,产生竞争,如何使他们牟取暴利。他要求的无非就是优惠,若是能得到优惠,这才是天大的好处,不但可以施行垄断,更可以借此大发横财。

    朱高炽一听,顿时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市舶司的事可不是小事,关系到的问题方方面面,没有朱棣的恩准绝无可能,而在这方面,朱棣是绝不会轻易答应的,他更不敢轻易许诺。

    只是这胡禄话音落下,许多藩使倒也凑了热闹,这个道:“理应如此,既是邦交之国,少不得给一些恩惠的。”

    又有人道:“胡大人所言甚是啊……”

    数十个藩使竟是异口同声,其实对他们来说,开海不开海和他们无关,他们代表的只是各国的政权,而且他们造船技艺也是低下,不可能从中分一杯羹,可问题在于,大食似乎颇为强盛,就算国力不及大明,亦不可小视,大家一起卖大食人一点面子却也是无妨。

    如此这般,反正于自己无害,自然跑来帮腔。

    可是朱高炽却有点不好招架了,这就是储君的坏处,地位崇高,大家愿意找你商量事儿,可问题在于,你拍不了板,什么都不敢答应,现在人家说的‘合情合理’,其他人又帮腔起哄,倒是教他有点儿尴尬,朱高炽喝口茶,便慢吞吞地道:“尊使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此事嘛,关系不小,牵涉甚广,唔,理应让户部先议一议,尊使不妨上书言事,届时本宫自然为尊使美言。”

    那胡禄听了,便晓得朱高炽是在打太极,也不多说,只是微笑道:“多承殿下好意,既然殿下都肯美言,料来是要马到成功了。”

    这是一顶高帽子,假装太子其实有很大的能量,然后自己来一句,既然太子都肯为之说好话,以太子殿下的能力,这事儿肯定能成。

    朱高炽虽然含笑,却听出了弦外之音,这胡禄分明是想借此相激,想让自己为他奔走,只是此事的裁决只能是宫中,却不好办。于是朱高炽没有继续深入下去,而是转话题,转而慰问:“却不知诸使在此可住的惯么?咱们大明有句话,叫在家千日好,在外万事难,南京再好,终究不必自己的家乡啊,父皇早有嘱咐,大家不远万里来到南京,定要让大家宾至如归,所以但有所需,或可与鸿胪寺梁敕卿交涉,或直接来寻本宫,本宫自然尽力而为,为诸位排忧解难。”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自然提不起大家的兴趣,不过说这种场面话本就是使节最擅长的事,大家一个个假作是为之欢欣鼓舞,纷纷客气一番。

    闲谈了半个时辰,朱高炽不便久留,起驾回宫,坐上了乘舆,朱高炽心里却有不喜,显然这一趟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收获,反而招惹了一段是非。

    待到走远,他在舆中叫了一声:“来人。”

    一个校尉立即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朱高炽道:“打声招呼,让户部那边,若有藩使陈情,且不必断然拒绝,把事情压着就是。”

    校尉点点头,疾步去办了。

    朱高炽才吁口气,他可不愿意为了一介小小藩使而惹来麻烦。市舶司近来也算是宫中最重要的财源之一,眼下父皇本就缺银子,这个时候还提出恩惠,即便是他出面,此事也未必办得下。更不必说,大明对海禁一向严厉,怎么可能还会鼓励番商前来,没有裁撤市舶司就已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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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朱高炽万万没有想到,这大食商贾胡禄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人,而且人家也没心思去陈情,因为仗着藩使的身份,却是做下了一件颇为惊天动地的事。

    在内阁里。几个阁臣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他们先看到的是一份大食人的奏书,依旧还是老调重提,说的是市舶司的事。

    按理来说,市舶司不算什么大事,可问题在于,你一个藩使请你来,说白了就是走个过场,就好像唱戏,按着大明的规矩来演就是,哪里有你多嘴的份,偏偏大食人本来就成了街头巷尾的重要话题,眼下还非要凑这个趣,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可问题就在于,上书的不只是大食,几乎所有藩国都凑了热闹,足足四十三份奏书,一个不拉,甚至连朝鲜国都是如此。

    解缙看了,倒吸口凉气,旋即便将同僚们请了来,将奏书传阅给大家看,而后大家目瞪口呆。

    “咳咳……”金幼孜苦笑,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些藩使莫非以为是儿戏不成,难道他们不知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个,难免教人起疑么?陛下对大食人本就有那么点儿……哎……眼下这怎么说?”

    解缙也是苦笑,大食人没规矩,其他人则是愚蠢,这些人或许是抱着凑热闹的兴趣上书的,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份奏书而已,只算是卖个人情。可是现在到处流传大食无以匹敌,偏偏这大食又带头如此,这番邦,到底是大明的番邦呢,还是你大食的番邦。

    “要不,先留一留,把奏书压着,过些时日再呈报宫中?”胡俨不那么有底气地道。

    解缙却是摇头道:“不可,此事不报,你我皆是欺君,奏书非要呈送不可,哎……无论如何,宫中是否震怒,眼下都顾不上了,立即呈送吧。”

    解缙既然开了口,其他人也无话可说,虽然内阁压些奏书十天半个月不算什么,可这事儿毕竟忌讳,谁也没有坚持。

    于是乎,半个时辰之后,朱棣的案头上便出现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奏书。

    事实上,这几日,朱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都在暖阁,倒不是在此闭门思过,此时的朱棣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像是反省,又或者是谋划。

    而四十多份奏书的到来,终于打破了这最后的平静。

    朱棣眯着眼,冷笑以对,而后他平淡地道:“王安,去……召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纪纲……

    王安微微愣神,近几日,他突然得到了朱棣的‘宠幸’,因此时刻陪伴在朱棣身遭,他自信自己对皇上是很了解的,可是现在,他反倒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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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到,还是有些话得跟大家说说吧,其实今年老虎的身体不大好,而且因为一直没休息过,在写作上很多时候思维疲惫,所以近来老虎有些时候才会两更,但是能三更的时候,老虎也会尽力三更!请大家能谅解老虎!

    第四百零六章:杀气腾腾

    纪纲其实莫名其妙,听到召唤,哪里还敢怠慢,只是一到了暖阁,看到朱棣端坐在御椅上,而神色晦暗不明,他不敢怠慢,连忙道:“微臣纪纲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没有动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朱棣没有发出一语,这纪纲自然也不敢抬头,只是全身半匍匐于地,一动不动。

    纪纲已经感觉到不妙了,其实前些时日,锦衣卫确实有疏失,纪纲自认自己做出了误判,原以为捂着盖子,事情一会儿就过去了,谁知道是越演越烈,以至于后来他想要呈报也没法儿自圆其说。

    为何从前不报,要到现在才来?

    更何况纪纲本以为这毕竟只是一件小事,陛下日理万机,应当也不会在乎这件小事。

    而现在,纪纲明白问题严重了。

    朱棣此时拿着笔墨正在奋笔疾书,并没有理会纪纲,他时而皱眉,时而沉吟,时而垂头。

    良久,朱棣抬眸,却也不去看跪倒在地上的纪纲,喝了口茶,道:“王安,去取近几日的奏书来。”

    王安应下,取了奏书,朱棣提着朱笔,一份份的批拟奏书。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纪纲只得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弹分毫,只是现在腿脚上的酸麻却已是顾忌不上了,额头下头,一滩的汗水缓缓的蔓延开。

    又是几盏茶功夫,朱棣才抬眸道:“王安,宣旨。”

    王安忙道:“奴婢听着。”

    朱棣风淡云清地道:“设东缉事厂,设衙于东安门之北,设掌印、掌刑千户、理刑百户人等,东缉事厂专司访谋逆妖言大j恶等事,此后朝廷会审大案、锦衣卫北镇抚司拷问重犯。东厂都要派人听审;朝廷的各个衙门都需东厂人员坐班;一应人员大可从锦衣卫中抽调。王安,这个东厂掌印,朕委给你了,往后外朝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奏报。”

    王安呆住了。

    纪纲呆住了。

    东厂……纪纲的心顿时凉了。他当然清楚这东厂意味着什么,东厂和锦衣卫的责任几乎是相互交杂一起。所谓访谋逆妖言大j恶等事,其实和锦衣卫几乎没什么分别,譬如锦衣卫在地方探听消息,在衙门里坐班。这些都和锦衣卫完全重合,更可怕的是往后锦衣卫审问重犯都需东厂听审,他们不但有自己审人的权利,还有插手锦衣卫的权利,这意味着锦衣卫完了,即便没有完,也彻底受到了钳制。锦衣卫的任何消息都要由奏书的形式递入宫中。而东厂可以直接奏报,从此之后,锦衣卫还有立足之地么?

    纪纲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将这锦衣卫的架子搭起来,又不知用了多少苦功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和局面。不曾想到如今竟是落花流水,只是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他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那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更不敢抬起半分。

    王安自是大为惊喜,连忙道:“奴婢遵旨。”

    朱棣挥挥手道:“下去吧。”

    王安躬身行了礼,碎步而去。

    此时的阁中只留下了朱棣和纪纲,朱棣的目光这才落在了纪纲身上。

    朱棣吁口气,道:“纪爱卿为何不起来?哦,是了,朕险是忘了,竟是让你平身,你平身吧,不必多礼。”

    纪纲不敢抬头,很是小心地站起来。

    这个在外朝不可一世的人物,此时是何其的谨慎小心,宛如温顺的猫儿。

    他连忙道:“微臣谢陛下恩典。”

    朱棣微笑道:“你啊,就是太谨慎了,瞧瞧你这样子,朕让你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当年的时候,朕是在通州认识你,你一介书生跑来投军,朕当时不禁觉得蹊跷,便不禁问你,你既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为何投军?哈哈……”

    朱棣似乎想到了很开心的往事,自问自答地继续道:“那时候呢,你说是为了江山社稷,不至误入j臣贼子之手,所以要和朕靖难,要清君侧。你看,那时候的你多会说话,朕当然知道,你这样说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可是朕希望你那样说,因为朕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正需要有人出来告诉朕,告诉朕的将士,即便再如何挫折,朕和他们所做所为都是义举。”

    纪纲惭愧地道:“陛下实在惭愧。”

    朱棣摇头道:“所以朕知道,你是聪明人啊,只有聪明人才知道雪中送炭,可是呢,有一点不好,人也不能太聪明,不能自以为是,朕知道你小心谨慎嘛,否则朕怎么会托付你重任?可是呢,谨慎得过了头,那么朕留这锦衣卫有何用?何必要浪费这公帑?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朕走到这一步,你也不容易,朕带着你从通州走到了金陵,你还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什么顾虑?”

    纪纲一听,眼眶红了,又是拜倒在地,道:“微臣万死,请陛下责罚。”

    朱棣笑了,道:“责罚?你是朕的鞭子,朕用你,是用你来敲打和责罚别人,朕若是责罚你,要你何用?方才说你聪明,可是一转眼,你就糊涂了。”

    朱棣虚抬了手,接着道:“起来吧,好生去做事,东厂那边要筹建,锦衣卫要极力配合,你和王安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谁都离不开。”

    纪纲拜辞而出。

    这一趟觐见,让他心里阴郁重重,只是他不敢怠慢,立即回到了北镇府司。

    旋即,锦衣卫上下武官人等都被召集起来。

    纪纲显得杀气腾腾,冷笑连连地道:“拿人,从现在开始,给本官拿人,凡有言及宫闱,口出大逆不道之词的,都要拿住了。一个都不许放过。还有……鸿胪寺的坐探,要加派几个,任何消息,本官要第一时间知道,龙江那边也要派人防范!”

    众人一凛,不敢轻慢,连忙轰然应诺。

    纪纲森然一笑着继续道:“外西城千户赵刚何在?”

    赵刚排众而出,抱拳行礼道:“卑下在。”

    纪纲突然拍案而起,道:“外西城的校尉、力士游手好闲,整日就知道盘剥路人商贾,访谋逆妖言大j恶等事,一件都不曾奏报,你这千户,是怎样当的?你这混蛋东西,莫非以为这亲军,是街面上的三教九流么?来……将他拿了,送南镇府司,议其疏忽之罪,从重处置,革了他的千户之职,以儆效尤……”他冷冷一笑,眼眸中像是有刀锋一样划过:“本官再说一遍,要严惩!”

    一声令下,数个亲军带刀冲进来,便直接拿住了赵刚。

    赵刚惊呆了,其他人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赵刚虽然资历上在锦衣卫之中并不算什么,各个千户之中也不算什么老资格,可是他的底细人尽皆知,谁都知道,赵刚是通州人,当年的时候,纪纲投了燕军,陛下也就是当年的燕王便命纪纲为帐下亲兵,而这个赵刚和纪纲一样,也是当时的帐中亲兵,因为和纪纲关系匪浅,此后纪纲慢慢受到朱棣重用,于是这赵刚便一直跟着纪纲背后当差,纪纲无论调任哪里,做什么官,基本上都会提携这位同乡兼故交,此后纪纲掌锦衣卫,赵刚自也发迹,立即任命为千户。

    虽然千户并非锦衣卫核心,可是亲军之中,谁人不知赵刚的身份?人家下了值便可不需通报直接出入纪纲府邸,与纪纲饮酒作乐,因而,即便是佥事、镇抚,一般对这位赵千户都会客客气气。

    可是现在,居然要拿赵刚。

    所有人愣住了,即便是赵刚也愣住了。

    杀鸡儆猴,竟是拿自己心腹中的心腹来开刀,这就如纪大人自己先斩断了自己的一个胳膊,而如今,这伤患之处还哧哧的血流如注,这位满脸杀机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此刻在所有人的面前变得无比可怕起来。

    锦衣卫的成份本来很是复杂,什么人都有,几个核心的人物未必就和纪纲穿一条裤子,阳奉阴违,敷衍了事的事可谓时有发生,而纪纲呢,想要收拾他们却也不易,毕竟在他们的背后可能是太子,可能是内阁,可能是几个国公,牵一发而动全身,动人家一根毫毛,人家未必不能要你的命。

    可是现在,几个同知和佥事还有镇抚也一个个脸色有些不好看,方才见纪纲勃然大怒未必当一回事,只是如今却都露出凛然之色。

    人家连自己的心腹都如此不客气,这就是要拼命了,现在和纪大人打擂台,或是唱反调,几乎没有人怀疑,人家绝对会将你碎尸万段。

    那赵刚连反应都来不及,岂会料到自己的‘老兄弟’顷刻之间就成了自己的仇敌,还未等他喊冤,便被数个力士拉了出去。

    纪纲再没有去看赵刚一眼,脸色冷漠,一屁股坐在了椅上,目光顾盼,无人敢与他的眼神相会,所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