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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105部分阅读

明显不过了,大食人就是他请来的,而大食人的造船技艺,本就处在这个时代的巅峰,早在唐宋时,这些大食人便制造大船,横行于地中海、印度洋,更有一些大胆的,漂洋过海,来到当时的盛唐,由此可见,这大食人的造船技艺,早已纯熟无比。

    解缙当然相信,大明也能造出媲美大食船队的船来,只是可惜,这需要糜费许多时间,同时需要大量的纹银,无数的人力物力,假若是龙江船厂,有个年功夫,或许能成,可是现在不过七八个月功夫,交趾那边,是必定造不出来的。

    这一次,只怕那郝风楼,要倒霉了。

    解缙已经将郝风楼视为了对手,再不是等闲视之,若郝风楼还是从前的小人物,他或许只是看那么几眼,一巴掌便将此人拍死。可是现在,经过几次挫折,解缙深深感觉到,收拾郝风楼绝不是一蹴而就,反正他不急,徐徐图之,就如温水煮青蛙,待到时机成熟,再一鼓而定。

    说到了藩使入贡的事,大家都变得轻松起来,不管怎么说,今年其他的未必顺利,可是自陛下登基,藩使入贡的事却是无比顺畅,各国慕名而来,料来能重现太祖时的盛况,无论是天子还是他们这些臣子,都是与有荣焉。

    所以朱棣今日出奇的健谈,也很是轻松,其他人顺着竿子往上爬,金幼孜便讲起了一个趣事:“说来也是有趣,那西洋吕宋等国纷纷入朝,鸿胪寺那边洗尘接风,上了酒菜一百七十三盘,自是美味佳肴、山珍海味,谁知酒席一散,鸿胪寺那边一清点,酒菜倒是没出什么岔子,可是那菜盘和酒器,却是少了七十多件,鸿胪寺卿梁大人勃然大怒,只说是小吏无状,将他们痛打一顿,这些小吏自然不肯认,死活说不敢,倒是后来,倒是有人出来,说是看着许多使节酒足饭饱,冠帽、衣袖里鼓鼓囊囊,后来一查,才晓得原来这些使节见官窑瓷器精美,吃过了酒菜,便偷偷往怀里和袖里揣上,哈……梁大人听了目瞪口呆,结果又把那些小吏打了一顿。”

    众人听了不由疑惑,便是朱棣也来了兴趣,道:“既然不是小吏拿的,为何还要再大,即便是这些小吏疏失,让使节将瓷碟偷了去,可是此前就已打过,也算是折罪,却不知为何。”

    金幼孜卖了个关子,结果没绷住,自个儿倒是笑起来,最后只得道:“后来有人问起,这梁大人才道,他奉旨迎接藩使,结果鸿胪寺的东西失窃,什么人都可以偷,偏偏番使不能偷,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所以无论是谁偷的,都不能认使节所为,于是只好让那些小吏吃吃苦头,将这黑锅背了。否则番使行窃,还偷到了鸿胪寺,这打的不是番使的脸,便是我大明,老脸也没处搁了。”

    在座几个顿时笑岔了气,解缙忍不住道:“这个梁棘卿倒是有点意思,这稀泥和的,平时见他呆头呆脑,想不到也有这样的急智。”

    众人都笑了。

    朱棣也跟着呵呵笑了两句,却又板着脸:“话又说回来,那些个番使,也不能一味的纵容,今日纵容他们偷窃瓷碟,明日岂不是上房揭瓦?恩威并施才是,自然,朝廷的面子还是要顾的,脸面、脸面啊,这脸面虚无缥缈,如梦似幻,却又实实在在,没了不成。番人可以不要脸,他们穷嘛,你看山野樵夫,会顾什么脸面么?要脸面的都是士绅,是读书人,知晓了大义,家有积财,才肯张罗锦衣,才在乎功名。仓禀足而知仪礼,便是这个道理。”

    解缙忙顺着朱棣的话道:“陛下所言发人深省,其实近来,总有人抨击朝廷待那番使太过,几个年轻的御使,咋咋呼呼的,微臣也是这样说的,这体面既是贴金,也不是贴金,土蛮番邦可以不要脸,天朝上国能不要么?礼仪之邦啊,不得已而为之啊。”

    朱棣道:“罢,再说下去,倒显得是自辩了,这事也是好的,说明咱们大明的瓷器精致嘛,至于那些个番使,叫人告诫一下,让他们不可胡来,只是几个瓷碟,自是无伤大雅,可下次若是再滋生事端,可就不好瞧了,朕也不会一味纵容。再命人送一些瓷器去,就说是宫中赏赐。”

    众人便都应下,心情愉快的起身告退。

    朱棣挥挥手,待这些人统统走了。

    朱棣却显得有几分落寂,沉吟着看了案牍上的奏书,忍不住道:“来人。”

    一个内官躬身而来:“奴婢在。”

    朱棣道:“发份旨意,让郝风楼进京吧,他的父亲就不必召了,让他就地安抚交趾百姓,去了这么久,说实话,朕啊,也知道他难,这边造船,那边平叛,工部那些人,一个个说什么船造不出来,没有三年断不可能见到现船,朕起初不信,可是现在一思量,人家三年造不出,凭什么让郝风楼一年半载就把船造出来,况且糜费这么大,他郝家就真的担得起?担不起就算了,这船不造也罢,朕明年的时候,重建龙江船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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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到,昨晚又通宵,很累,先休息了!

    第四百零二章:天降神物

    两日之后,细雨照旧如飘絮一样在粼粼湖面上。

    龙江这儿的栈桥码头早已装饰一新,引来无数的官吏百姓围看。

    太子朱高炽穿着蟒服,一大清早就来了。

    朱高炽今日格外精神焕发,父皇命自己负责接待,看上去是个不讨好的差事,在这背后,却有更深的用意。而这个用意,分明是暗示他这个太子,可以拿出来见人了。

    拿出来示人很是重要,因为这是朱高炽的软肋,想想看,假若后世某偶像派天皇巨星生了个奇丑无比的儿子,必定是不愿出来示人的,而朱棣生的英武,本就给人一种英姿勃发之感,偏偏有了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略带残疾的儿子,其心思可想而知。

    而如今,父皇终于肯教自己在这种场合出现,当着天下人和藩使们的面,露了一会脸。

    为此,他特意穿着劲身的蟒服,头戴银冠,走路慢吞吞,掩饰自己的肥硕和腿脚的不便。

    只是虽然两个时辰之前,已有快马传报,说是船队就要到了,可是在彩棚之中左等右等,总是不见来,朱高炽不禁有几分恼怒,却还是耐着火气。

    与之同来的还有解缙和金幼孜以及胡俨,杨荣和杨士奇本也准了来,可惜这二人只推说不适,乖乖去内阁里办公去了。

    对此,朱高炽有些不悦,倒是解缙笑吟吟的道:“殿下,这二杨对殿下倒是颇为敬重,只是心里不免有几分顾虑……”

    朱高炽吃了口茶,却是淡淡一笑:“本宫当然知道,人心隔肚皮嘛,不过想全君臣应有之义。恪守臣道,可是……储君也是君,这里无人,本宫和解先生说几句敞开心扉的话。本宫这几年。实在是看透了,这储君没个君样。虽然父皇日益看重,可心里总是七上八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解缙脸色苍白,连忙道:“殿下。慎言!”

    朱高炽微微一笑:“这棚里只有你我二人,附近都是本宫心腹,他们也听不见,有什么可慎言的?解先生,多亏了你,没有你日夜在父皇面前美言,本宫未必能有今日。这两年如履薄冰,心真是凉透了,多少人明着说太子是未来天子,可是个个谨慎慎微。遇到了本宫,连打个招呼都不敢……”

    解缙默然听着朱高炽的牢马蚤,心里七上八下,好不容易听到外面有人道:“来了,来了。”

    朱高炽顿时正容,扶了扶衣冠,阔步出去。

    这一出去,便听到无数的惊叹声,而朱高炽的脸上,也顿时错愕。以至于连这仪表也顾不上了。

    就在那宽敞的河道上,两岸是数以千计的潜伏呼喊着号子,拖拉着一艘大船,徐徐朝这上游而来。

    只是这大船,实在让人惊诧,十几丈的船身,足有六七层楼之高,长近四十丈,船身裸露出一半,宛如岛屿在河中游动,尤其是那桅杆,即便没有张起风帆,可是竟也堪比船身,使人抬眸看去,生出渺小之感。

    其实假若是后世之人,或许不能体会到这种雄伟之感,可是在这大明朝,眼看宛如宫殿的大船漂浮于河道之上,惊诧之情,可想而知。

    沿岸的僧俗百姓,官员皂隶,都忍不住倒吸凉气,那黝黑的船身上,船舱连绵,甲板上还堆积着不易腐烂的货物,船上乌压压的水手站在了船舷上,与这大船相比,宛如黑点一般。

    朱高炽的下巴都要落下来,事实上在此之前,解缙就曾说过,郝风楼夸口造船,必定造不出什么大船出来,到时候定是拿一些小船来敷衍其事。

    假若只是单纯带了那些小船来,宫中或许不会有什么微词,可是一旦有了比对,这万里之外的蛮国尚且如此,而你郝风楼自己夸口要造船,可是和人家一比,却如萤虫与日月争辉,眼下又是万国使节来朝,朝廷的脸面,还能在么?

    陛下最要的便是脸面,被这使节们嘲笑,军民们惊叹于小小蛮国的船只雄伟,反观大明,却是灰头土脸,以陛下的好胜之心,必定要勃然大怒,若是这时候,再落井下石,背后踹这郝风楼一脚,郝风楼即便不获罪,可是在陛下心目中的份量,只怕……要磨灭了个干净。

    朱高炽原本只以为,这种微末小技,对付郝风楼这种羽翼丰满的家伙,怕是没什么用处。

    可是现在……朱高炽猛地眼前一亮。他明白了,郝风楼这一次……死定了!

    那大船终于停住,紧接着搭上了栈板,朱高炽打起了精神,连忙上去相迎。

    船上走下许多人来,有黑不溜秋的昆仑奴,也有那穿着大明丝绸,满是富态的大食人,大食人眼窝很深,鼻子高耸,乍看之下,先是让朱高炽略带几分惊奇,可是旋即,他露出笑容,领着大小官吏,上了前去。

    不经意的时候,朱高炽深深的看了一眼尾随其后的解缙一眼,压低声音道:“大食人的船,实在教人惊叹,来的为何只是一艘?”

    解缙道:“据闻是船只太大,纤夫不足,只好分批拉来。”

    朱高炽笑了:“得传出话去,让大家都来看看这稀罕的大船,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大家瞧瞧世面也好。”

    解缙微微一笑:“殿下放心,早已安排好了,微臣有几个朋友,只要他们来,这南京城的人都要来。”

    朱高炽莞尔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堆着笑,已朝过了栈桥迎面而来的大食人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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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南京震撼了。

    这南京城里头,一般的读书人,往往都是科举,而后做官,若是科举不成,就继续读书,直到中试为止。还有一些,屡屡名落孙山,自暴自弃,索性改投别业。

    可是总有那么几个读书人,未必就肯走这两条路,他们既不科举,也不去经营其他的生业,反而每日游手好闲,结社谈玄。

    建文之后,风气开始变得开放了一些,对读书人的管束也不再那么严格,甚至某种意义来说,还有那么点点的纵容,盖因为皇帝老子身居宫中,谁认识你哪根葱,所谓鞭长莫及。而内阁到六部,再到各个衙门,这些官员,多是读书人出身,自然不会对‘后进’进行打压。否则便是捅了马蜂窝,少不得受士林抨击几句。

    于是乎,只要你不要太过离谱,读书人都没人管的,自此,结社的现象就死灰复燃了,一群读书人凑在一起,寻个幽雅之所,隔三差五凑在一起,或是作诗,或是论史,好不轻松。

    而这么一批人总会有佼佼者,这些佼佼者便是名士,他们总是社中最出彩的那么几位,最是吸引人的眼球,自然,他们的学问也必定要好,品德也要足以令人敬重,这种人物,莫说是寻常的读书人,即便是在朝为官之人,见了他也是佩服。

    王宾和王逵就是这样的人物,他们乃是江右少有的名士,风噪一时,做了诸多的诗词,深受士林的好评,几乎走在哪里,都有无数人倒履相迎,更难得可贵的是,他们还是山人,这山人可不是随意叫的,所谓山人就是隐士,也就是不愿出士做官之人,有这样的好学问,却不肯做官,视名利为粪土,这样的品行,更是叫人为之倾倒。

    于是,所有人都能与这样的人结交为荣,即便是内阁和翰林里的人物,也偶尔会请他们去府邸中坐一坐,偷了半天的浮闲,谈古论今。

    而之所以京师震动,问题便出在了这里,这两位仁兄一起结伴去了龙江。

    龙江其实并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儿只是近郊,虽然南京不断扩展,早已不只是城内的规模,城外亦有诸多屋舍,可是龙江还是太偏了,除了一些泥腿子,去那儿做活,一般的才子佳人,自是绝不肯去的。

    王宾和王逵不但去了那儿,居然还为一艘海船所震撼,随后,他们在那儿作下了一首诗词,称赞了几句大船,竟还流连忘返,竟是不肯回城。

    这段佳话是否夸张,只怕谁也说不清楚,不过这些事迹,早在读书人的圈子里疯传,于是乎,许多人便勾起了好奇心,反正也不远,闲着又是闲着,去看看也好。

    大家成群结队,彼此相邀,便兴致勃勃,纷纷往龙江那儿去了,那龙江上,停泊的大船越来越多,竟是差点堵塞了河道,而那儿本就没什么风景名胜,读书人对此,自然不会有什么兴致,这注意力,自然而然便转到了令他们震撼的大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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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三章:巨舰之威

    体势巍然,巨无与敌。

    简短的八个字,是一群读书人给予河面上停泊船舰的评价。

    读书人嘛,都是文科生,反正也不可能琢磨用料和帆布,凡事都是一些夸张的描述。

    可就是这种朦胧的描绘,反而将这气势说出来,李白他老人家还有飞流直下三千尺,不夸张要读书人做什么?

    读书人相邀而来,自是开始津津乐道,交换心得,有人就不免要说,蛮人竟有如此舰船,我中国竟是不能匹敌,天朝上邦,颜面丧尽了。但有龙江船厂在,何至如此。

    一些有心人便都为龙江船厂招起魂来,仿佛有了船厂便可制出与之匹敌的巨舰,可以彰显国威一般。

    当然,等到他们图穷匕见的时候,这脏水又都不免泼在某些人的身上,反倒怪起某人搅乱了船厂。

    人的嘴巴是堵不住的,再者有人故意搬弄是非,至于交趾的某人当然不讨人喜欢,反正是人憎鬼嫌,骂了也就骂了,又能奈何?

    不过这么一闹,反倒将这事儿炒起来了,僧俗百姓们一听,眼下那些个老爷和读书人都在议论着船,又是据说龙江那儿出了稀罕物,便也不免动心,有人逮了空跑去看,和读书人相比,这些人的见识更是不堪,于是吱吱的抽着凉气,后脑勺都吹着凉风。

    “这样的大船,即便是一些老人怕也没见过吧,听说元人还在的时候也曾造过巨舰,也听说过很是稀罕,料来也不过如此,和这船一比……哎呀呀……”

    “大食,大食是什么?不就是番邦么?什么。番邦造出来的船……这大食人倒是有些手段。”

    “我大明料来也能造吧,前些日子,陛下不是下旨造船么,征了不少的匠人去呢。只是……为何不曾有动静?”

    “快看。船上还有马,我的天。船上竟能跑马,这大食人……”

    “大食的使节已经到了,太子殿下亲自迎的,看来陛下也久闻大食威名……”

    “不是说我大明才是天朝上国。其余的统统都是蛮邦……”

    百姓们议论就粗糙得多了,各种脑补遐想,却也闹了好一阵子。

    倒是这大食人让不少人刮目相看,其实也怪不得这些人,中原文明嚣张了太久,交往密切的,说他们是蛮荒之地都算是给人家面子。连乡下地方都不如,就如这南京城,人口数十万,富庶非凡。早已习惯了将自己当作天下的中心,眼里还能瞧得起谁?

    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