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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52部分阅读

鼓,沉吟良久,才道:“宁王那边呢?”

    “有消息说,宁王父子已经动身了。”

    朱檅叹口气道:“朱棣既然已经召集了所有文武官员,想来我等还没有事发,或许真是他虚张声势才是,诸位不要怕,不要露怯,该去就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咱们是子夜动手,现在即便入宫,宫门落钥之前出来就无妨,到时候仍旧按原定计划行事便是。只是大家需各自回家,不要聚在一起入宫,更不要招致别人的疑心,这时候,锦衣卫的缇骑必定四出,四处打探,大家小心一些。”

    计议之后,朱檅当机立断,匆匆的走了。

    藩王在京师没有府邸,不过谷王朱檅却是例外,因为建文时,他主动回京。深得建文信重,所以下旨在南京为谷王建了王府,所有规格都远超一般亲王。

    回到谷王府之后,朱檅命人换了蟒服,带着数十个侍卫,乘坐软轿,径直入宫。

    宫中一下子和那郝府一般的热闹起来,只是和郝府的气氛全然不同,旨意一出,文武百官不敢怠慢。立即奔赴皇城。乘轿的高级官员。还有机会在轿中整理冠带;徒步的低级官员从六部衙门到皇城。路程逾一里有半,抵达时喘息未定,也就顾不得再在外表上细加整饰了。

    拱卫宫城的禁卫明显增加了许多,里三层、外三层。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他们的目光宛如锥子一般注视着一个个盛装的官员来临,纹丝不动,进大明门即为皇城。

    大臣们觉得气氛诡异,也不敢造次,鱼贯而入,只是因为是临时的朝会,也不似从前形成定例的朝会那般有这么多规矩,甚至负责监督大臣的礼官也没有到。所以整个午门外头显得有些乱哄哄的。

    紧接着,所有人入宫,抵达了奉天殿。

    而在奉天殿,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却是出现了。

    当所有人惊魂未定,却听到了顿挫有致的读书声。读书的乃是杨士奇。杨士奇手捧经卷,念的乃是《季礼让国》:“尔弑吾君,吾受尔国,是吾与尔与尔为篡也。尔杀吾兄,吾又杀尔,是父子兄弟相杀终身无已也……”

    这出自左传的一个小故事,让所有人不由骇然莫名。

    只是朱棣眯着眼,坐在御椅上,不发一言,似笑非笑。

    所有的大臣低垂着头,朱权、朱檅二人此时的脸色都已铁青了。

    这季礼让国的典故,一般人或许只是认为是个小故事,可是放在这儿,意味就很深长了。季礼乃是吴国的王子,有兄弟四人,季礼的三个哥哥统统死了,按理来说,本该季礼继承王位,结果他三哥的儿子僚却继承王位,大哥的儿子不服阖庐不服,又将僚杀死,本来阖庐故作姿态地要把王位还给季礼,季礼看出这一点,御使让阖庐为吴王,用季礼的话来说,你既然已经弑君,我若是和你为伍,那么就算接受了王位,也是不折不扣的弑君者,他不是个不仁不义之人,所以宁愿放弃继承权,因此此上演了这一幕让国的把戏。

    这是春秋吴国时的一场宫廷政变,毫无疑问,既残酷,又是裸。

    可是放在现在,似乎又有含沙射影之嫌,朱棣弑君,杀死了自己的亲侄,得到了皇位,这也是一场宫廷政变,本来左传之中,这样的故事在朱棣面前,绝对算是忌讳,可是现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朱棣居然让杨士奇来诵读这个故事。

    所有人的心里发毛了,因为他们突然发现,当今皇上已经不打算要脸面,什么是脸面?脸面就是遮羞布一个需要遮羞之人现在突然撕下了面会如何?

    有人突然想到了方孝孺,浑身汗毛竖起,今日的场景和当时是何其的相像,这个篡位者开始时还带着伪善的面具,如沐春风,面带微笑,温文雅尔,口呼先生,可是一旦触到了他的逆鳞,顿时便是金刚怒目,什么所谓恶名,什么人心,在他眼里都是狗屁。

    不错,就是这样的场景,就是这个相似的场景,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因为什么,宫中起火的事又到底牵涉到的是谁?

    杨士奇的声音还在殿中环绕:“许人臣者必使臣,许人子者必使子也……”

    语音环绕。

    已经有人吃不消了,一个户部的主事官员浑身颤栗,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一眼朱棣,看到含笑的朱棣,那笑容说不出的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这主事猛地想到了诛方孝孺时的场景,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了下去。

    有人打了头,其他人纷纷拜倒,无数人齐声道:“微臣万死!”

    杨士奇念完了,大剌剌的拜倒,道:“陛下,微臣已经通读完毕。”

    朱棣笑了,抚案道:“这一篇文章,实在是精彩,兄终弟及,侄子篡夺叔叔的王位,另一个侄子又杀死自己的堂兄,看来这弑君篡位,是古已有之,咱们的老祖宗比咱们更有能耐。”

    鸦雀无声。

    朱棣狠狠用手指节磕了磕御案,脸色骤冷:“这样的故事一向不少,朕还听说,坊间近来对这样的故事津津乐道,甚至有些文武大臣,私底下也拿这典故出来,既然大家都喜欢说,那么朕今日就当着大家的面来说说吧。”

    许多人吓得脸都变了。

    宁王朱权和谷王朱檅倒是显得有点儿无动于衷,仿佛这些事,和他们没干系。至于李景隆,就没有这样的镇定了,他把头深深埋下,眼睛不敢直视。

    朱棣又慢悠悠的道:“今日宫中起火,既然起火,就必定有人纵火,但凡是涉及到起火,总是逃不开天灾四字,朕现在想问的是,这是天灾呢,亦是?”

    朱棣叹口气,才继续道:“人心隔着肚皮啊,不过无妨,朕不怕,几句流言就撼动得了朕?几个跳梁小丑纵火,能奈朕何?现如今,这些阖庐,真是越来越不长进。言论是杀不了人的,朕的刀才能杀人,几句无关痛痒的流言也能杀人吗?朕就在这里,那就试试看。”

    朱棣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话。

    殿中陷入沉默,所有人都不敢站起来,大家都低垂着头,当着朱棣的面,连呼吸都不敢明目张胆。

    朱棣挎坐着,一动不动。

    一个时辰之后,有太监小心翼翼的提着袍子进来,低声道:“陛下,郝府那边,酒宴已经开始。”

    朱棣微笑:“是吗?”挥挥手,那太监退到了一边。

    只是这一个时辰,对所有人都是煎熬,一些年纪大的官员已有性不消了。

    朱棣却是若无其事,眯着眼,靠在椅上打盹。

    天色已是渐渐暗淡,太监们鱼贯而入,点起了烛火。

    又过了半个时辰,鼓声传出,这是宫门落钥的时辰,可是朱棣依然没有动。

    如此一来,许多人开始心乱如麻了,为何不放人出宫,陛下这是想做什么?

    一炷香之后,郑和入殿禀告:“陛下,宫门已经上钥。尚膳监那儿有个宦官形迹可疑,已经拿住。”

    朱棣颌首点头。

    郑和又道:“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已奉旨拿住了金川门守备张先,此时已投入诏狱,严刑拷打。”

    朱棣冷漠的道:“一个贱骨头,不必问了,直接打死喂狗,捉拿他的家人,一个都不要遗漏,三族之内不必有活口,统统杀光殆尽,朕不要他的口供,也不媳他招认什么,牵连出什么党羽。”

    郑和道:“奴婢遵旨。”匆匆的去了。

    殿中的大臣顿时哗然,朱檅的脸色已如死灰,张先是他的心腹,是他从宣府带来的左膀右臂,自己的密谋,张先是知道的,想不到朱棣此时已经动手。更可怕的是,朱棣居然连口供都不问,直接动手杀人,这是做什么?放过自己?不,断无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这个皇兄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他只想杀人,根本就不在乎罪责。

    丧心病狂……朱檅的心里冒出了这么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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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八章:东窗事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每一秒都很漫长,呼吸之间,足以让人转过无数的念头。

    东窗事发了。

    心怀鬼胎的人此时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里。

    无论是宁王朱权还是谷王朱橞,此刻都意识到了事态严重,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与他们的皇兄相比,自己简直就是废物。

    可怕的沉默吞噬着朱权,他不安地看着殿外窗外透出来的人影,夜色之下,宛如隐藏了千军万马,无数刀斧手已经待命。

    朱棣手捧经卷,阖目百~万\小!说。

    御案上的茶盏已经凉了,冉冉灯影之下,朱棣的脸说不出的从容。

    有人快步进来,来的乃是太监脱脱,脱脱尖细的声音在殿中回荡:“陛下,泰宁卫千户突兀良图谋不轨,夜间妄图擅自调兵离开驻地,东窗事发,已被卫中其他几位千户制止,突兀良得知大势已去,已经畏罪自刎而亡。”

    朱棣放下经卷,举重若轻地问:“突兀了是哪个部族的人?”

    “特特林部。”

    朱棣叹口气道:“可惜啊,特特林好歹也有一千多口人,朕记得部族中的男人和女人都很忠厚,最善养马,在泰宁卫里也是善战出了名的,传旨下去,突兀良,弃尸荒野!特特林部的男人统统处死,不必留有活口,女人和孩子充入其他各部为奴,遴选该部十个孩子,阉割入宫听用。朕赐予该部的所有田庄以及关外所有划分给该部的草场,统统赏给其他各部。”

    “遵旨。”脱脱没有任何表情,宛如木偶一般,磕了个头,匆匆而去。

    殿中的肃杀之气已经弥漫开来,许多人也意识到东窗事发了。宁王脸色铁青,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崩溃,再也装不出任何镇定。朱橞咬着牙关,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完了。

    其他几个牵涉此事的公侯,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陛下的种种手段,恐怖到了极点,这种冷酷无情的手段使人内心深处生出巨大的恐惧。

    李景隆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本质上他就是个废物,而废物往往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了不起,也正因为这般废物似的野心膨胀,才让他铤而走险,而现在,他后悔了。后悔莫及。

    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如筛糠一样的在抖动,抖动得很是厉害。双膝之间。一股腥黄的液体不自禁的流淌出来,引得身边的几个大臣侧目。

    脸色铁青的他突然哇的一声滔滔大哭,这样的气氛之下,原本落针可闻,安静得不像话,可是突然传出这滔滔大哭之声。便如夜半三更听闻到婴儿夜啼,使这漫长的夜晚更添几分恐怖。

    朱棣的目光如刀子一样落在了李景隆的身上,这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使人不敢直视。

    李景隆大叫。膝行而出,拼命叩头:“陛下,微臣……微臣要检举,微臣要检举,宁王朱权、谷王朱橞、程洲侯邓通……密谋造反,他们……他们勾结泰宁卫,勾结京营,妄图今夜子时起事,趁着南征,京师空虚,密使人在宫中放火,浑水摸鱼……陛下……他们妄图勾结微臣,微臣将计就计,不得已之下才附从他们,这才知道了他们的机密,微臣糊涂,微臣该死啊,请陛下看在往日恩情,看在臣父的面上网开一面,微臣愿意交代,愿意如实招来,陛下……微臣该死啊,陛下高抬贵手,微臣不愿死……微臣……微臣……”

    轰……

    所有人不再淡定了,谋反,居然是牵涉到谋反。

    而且连谋反都如此的逗比。所有人哭笑不得地看着李景隆,看着这位国公爷的丑态,甚至一些三朝老臣,那些见识过岐阳王李文忠风采的人,此时再看李景隆,有一种绝佳的讽刺。

    李景隆哭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撕心裂肺的求饶,哪里还有一丁点国公的样子。

    只是几个被他点名的人,无论是朱权还是朱橞,此时的脑子都是嗡嗡作响,完了!

    朱棣冷笑,霍然而起,声音冷漠无比:“现在才肯说了吗?你们以为,你们就算不说,朕就不知道?你们以为朕让杨士奇诵读那《季礼让国》是玩笑?你们以为朕是瞎子,是聋子?”

    他厉声大喝:“朱权、朱橞,你们出来!”

    群臣面色惨然,目光纷纷落在了两个亲王的身上。

    朱权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此时的他,怕至多也只能发出一句竖子不足与谋的感叹。

    至于朱橞,则比朱权要显得坚强得多,冷笑连连,愤恨的看了那皇兄一眼,露出一副不屑之色。

    朱棣眯着眼,看着这两个弟弟,眼眸中没有流露出杀机,而是一种露骨的蔑视。

    “现在,你们有什么话要说,是求饶,还是求死?”

    朱权万念俱焚,道:“臣弟求死。”

    朱棣的目光落在朱橞的身上,道:“你呢?大逆不道如斯,你可曾有悔意吗?”

    朱橞笑了:“如何求饶,又如何求死?朱棣,你自称靖难,可是和我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分别,我是大逆不道,你弑君篡位,莫非就不是大逆不道?你能做的事,为何我做不得?你是太祖的儿子,我也是太祖的血脉,这天下本就不该是你的,就凭你也配说出大逆不道四字吗?你要杀便杀,悉听尊便!”

    朱橞倒是硬气。

    朱棣已是勃然大怒,他眼睛通红,一步步走下金殿,厉声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朕成,即是天命所归,即是天子!”

    朱橞冷笑道:“杀戮自己的侄儿,就算成事,也不过是沐猴而冠而已!”

    朱棣的眼睛已经瞪得比铜铃还大,牙齿在厮磨,宛如一头闻到了鲜血的饿狼。

    “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朱橞表现得极为冷静,一字一句地道:“你不过是个沐猴而冠的匹夫,也配继承祖宗基业吗?怎么,皇兄想要杀人?只是可惜与这些竖子为谋也是迫不得已,如今被他们所误,我也无话可说,死则死矣,无非下了九泉,见了太祖,至少总还有个交代。只不过……”朱橞的脸色露出几分诡异,继续道:“只不过皇兄失算了,臣弟还有后手,金吾卫的指挥以及几个千户都被我握有把柄,虽然明面上,臣弟和他们没有任何交情,而暗地里却有过命的交情,在进宫之前,臣弟已和他们通了消息,亥时之前,臣弟若是没有安然无恙的出宫,他们便可便宜行事,除此之外,微臣府上也有数百死士,一旦臣弟有事,那么必定鱼死网破。陛下不要忘了,徐皇后今夜宿在郝家,而负责拱卫徐皇后安全的正是金吾卫,陛下,你现在明白了吗?你动臣弟一根毫毛,臣弟就少不得拿自己的嫂嫂开刀,也算是给臣弟陪葬了。”

    满殿哗然,不少人跳出来:“贼子,大胆!”

    太子朱高炽和汉王朱高煦的脸色不约而同的变得铁青,徐皇后是他们的生母啊,二人忍不住齐声道:“快,快去救母后。”

    朱橞冷笑道:“来不及了,现在已经接近亥时了,死吧,都死了吧,既然要死,多几条性命又是何妨,哈哈……皇兄现在明白了吗?臣弟虽然行事不密,有许多疏漏之处,可是你也一样,你太自大了,自以为这天下除了你,所有人都蠢不可及,所有人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是你错了,你玩弄不了任何人,你可以让臣弟去死,却不能让徐皇后活……”

    砰……硕大的拳头,已经毫不客气的砸中了朱橞的面门,朱橞的话已被打断,整个人如断线珠子一般横飞起来,随即再倒下去。

    满面是血,鼻梁也已横歪,朱橞依然吃吃的笑,勉强的爬起来,擦着眼睛上的血道:“杀了我罢,杀了我罢,你杀了自己的侄子,今日又要杀自己的兄弟,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是你杀不得的了,可惜啊可惜,你最依赖的徐皇后,你每日念叨着的徐氏,今夜也要陪葬,这是你自己造的孽,朱棣,这是报应!”

    朱棣的眼眶通红,杀机腾腾,他这个时候的形象实在不像是个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