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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30部分阅读

   刘雄有一种预感,自己惹到麻烦了,假若没有赵王殿下,他大不了矢口否认,可现在赵王殿下把事实说了出来,自己能否认吗?一旦否认,就等于是说赵王殿下骗人,纵然是陛下放过自己,赵王殿下会轻饶自己?

    犹豫了片刻,他最终如丧考妣的点头,道:“是。”

    朱棣这时候反而淡然起来,朝郑和使了个眼色:“茶。”

    郑和斟茶上来,朱棣却是不喝,淡淡道:“这陆家小姐,朕已命礼部赐婚于锦衣卫千户郝风楼,开城侯,你怎么说?”

    开城侯刘喜黑着脸拜倒在地,道:“儿臣疏于管教……”

    朱棣深沉的道:“朕也疏于管教,不过总还知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方才好好教训了他们一顿,朕方才给了你一个交代,那么现在,你就给朕一个交代罢。”

    刘喜几乎要昏厥过去,这个交代,未必是刘喜承担的起的,陛下给他的交代是痛打了一顿皇子,自己拿什么给陛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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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七章:太子受辱

    朱棣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没有做声了,垂头去喝茶。

    可是刘喜的额头上早已被冷汗浸透,汗水顺着鼻梁一直滑到鼻尖,再顺着鼻尖滴滴落地,他的喉结拼命滚动几下,最后咬咬牙道:“陛下洪恩,微臣愿给陛下一个交代。”

    说罢长身而起,怒视自己的儿子刘雄,先是一脚狠狠踹上去。

    轰……

    刘喜踹下,用尽全力,刘雄便如烂泥一样整个人巨震一下,哀嚎一声。

    刘喜接着将他头发揪起来,拳头握紧,狠狠朝刘雄面门砸去。

    “别打……别打……爹……爹……”

    刘雄告饶,到了后来,连声音都含糊了,一张白净的脸鲜血淋漓,极为恐怖。

    朱棣却是依旧低头喝茶,今日他喝茶尤其斯文,慢条斯理,细细品味。至于眼前的事,他仿佛漠不关心,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

    郝风楼站在一边苦笑,他对朱棣的处事风格实在有点搞不清,先是不分情由,先将自己和朱高燧揍一顿,然后再来跟你讲道理,分清楚对错。郝风楼自认自己颇能读懂人心,能够善解人意,只是对这位永乐天子,就实在有点看不透了。

    只是殴打还在进行,方才刘雄还装作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现在连装都不必装了,上气没了下气,连求饶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是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

    “你这畜生,还敢惹是生非吗?今日不打死你这个畜生……”

    刘喜则是红着眼睛叫骂,手脚不敢停顿,宛如泄愤一般,又是一阵狠揍。

    啪……朱棣喝完了茶,将茶盏重重放在了几子上。道:“算了,你们父子二人退下吧。”

    刘喜如蒙大赦,假若再打下去,只怕刘雄就真的活不成了,他连忙磕头行礼:“陛下洪恩,微臣铭记在心。”说罢,灰溜溜的搀着他的儿子,连忙告退出去。

    大帐之中除了朱高燧和郝风楼,便只剩下了朱棣和郑和。

    朱棣没有说话,郑和一如既往的像是透明人一般。朱高燧大气不敢出,郝风楼觉得颇为尴尬,不得不摸了摸鼻子,道:“陛下,微臣万死。”

    “万死?”朱棣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不知罪吗?”

    郝风楼只得装聋作哑。不再做声了。

    朱棣冷笑道:“你们是什么心思,朕知道。若是换了是朕。朕听了这些闲言闲语,也不免要暴起,不过朕没有你们这般没出息,自己的未婚妻子受了侮辱,只是动几下拳头,连匹夫都不如。”

    郝风楼呆住了。这……是什么理论,这理论怎么像小说里的主角,动不动就吃人、杀人?皇上,到底是你穿越还是我穿越?

    朱棣冷哼道:“杀人无胆。事发之后又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的样子,这是什么?这是鼠辈!尔等鼠辈,朕难道不该教训?朕来紫金山围猎,带着诸多王公大臣,亲军无数,可谓劳民伤财,可是劳民伤财固然是有,但朕认为值得,为何?因为你们这些人就该随朕活络一下筋骨,练一练胆魄,无胆即无担当,若是一群没有担当的人占据高位,朕要之何用?朕如今坐了天下,行事和建文便有不同,有什么不同?若有蒙人叩关而击,想来打朕的秋风,建文和那些腐儒便会计算出兵的得失,可是朕不一样,朕要打回去,有人抢朕一粒粮食,朕便要他伏尸万里,血流成河,要敲断他们的骨头,将他们碎尸万段。至于利益得失,朕不计较,这些是那衙中书吏的事。你们也是一样,一个人若是太计较利害得失,那就什么事都办不成,受了辱,就要拔剑,否则佩戴这劳什子刀剑做什么?现在,你们知错了吗?”

    郝风楼道:“微臣知错。”

    朱高燧也乖乖地道:“儿臣知错。”

    朱棣沉眉道:“自然,朕也不是让你们去做暴徒,你们莫要想岔了。”他不再提此事,坐在椅上继续道:“明日清早,你们也要狩猎,早些睡了吧,郝风楼可有马和弓箭?”

    郝风楼道:“有的,微臣早就准备好了。”

    朱棣摇头道:“不成,既是狩猎,自是要有好马和好弓,明日朕让郑和给你送一副弓和一匹马去。算是朕赐给你的。不过……你记着,明日若是不给朕猎点野物来,朕还要用鞭子抽你。”

    郝风楼先是一喜,随即又无言起来,却乖乖的道:“是,微臣尽力而为。”

    出了皇帐,外头有些冷飕飕的,郑和追上来,笑吟吟地道:“师兄,师兄,咱家这儿有件披风,外头风大,御寒也好。”

    郝风楼汗颜:“公公叫我师兄?”

    郑和正色道:“咱家已拜姚先生为师,你可不就是咱家的师兄么?虽然咱家还是痴长于你,可是辈分不能乱。师傅让咱家给你带句话。”

    郝风楼道:“不知什么话?”

    郑和道:“紫金山狩猎,恐有变故,让师兄小心。”

    郝风楼不由笑了:“这话你和陛下说了吗?”

    郑和道:“说是说了,陛下只是莞尔笑了过去。”

    郝风楼颌首点头,道:“那么……师弟……”郝风楼总觉得叫郑和为师弟有些怪怪的,却还是继续道:“现在我知道了,眼下都快到二更天了,后会有期。”

    郑和也没有多言,吩咐了两个太监提着灯笼随郝风楼回去,至于朱高燧,今夜便宿在大营。

    次日清早,郝风楼是被呜呜的号角声惊醒的,号角一起,整个山中无数鸟兽受惊,天上一群群的飞鸟扑腾而起,遮云蔽日。

    紧接着便是嗡嗡的鼓声,自四面八方传出,郝风楼连忙起来,命人生火造饭,那些旗手卫的人见千户至今未回,而郝风楼安然无恙,心知千户大人出事了,也不敢招惹郝风楼,乖乖听命。

    女眷们用过了点心之后便都上了车,郝风楼护着大家,直接往大营去。

    大营这里,早已是乌压压的,到处都是人,郝风楼交卸完了差事。朱高燧正好寻到他,拉他道:“等着吧,有好戏看了。”

    阔地上,朱棣已是上马,一手扶鞍,一手持弓,座马在原地转了一圈,朱棣大喝道:“谁猎的野物最多,朕有重赏。”

    无数人发出欢呼声,欢声雷动。

    此时,朱高炽也翻身上马,他上马的姿势极好,宛如一头通臂猿,瞬间稳稳坐在了马上。

    而接下来便是太子朱高炽,朱高炽慢吞吞地踩着高凳,气喘吁吁地翻上马背,朱高燧一见,立即带着一群子弟哄笑起来。

    朱高炽急得满脑子的汗,好不容易在马上坐稳,却不知何故,这马猛地一个趔趄,轰然倒下,朱高炽随着这马也摔了下来。

    无数的太监和侍卫便蜂拥而上,有人牵住马,有人去搀朱高炽。

    朱高燧躲在人群,大叫道:“哈哈……太子太胖了……”

    于是又是一阵哄笑。

    郝风楼皱皱眉,扯住朱高燧,低声道:“那马做了手脚?”

    朱高燧嘻嘻笑道:“你可不要冤枉我,我从不会出给马喂巴豆的主意。”

    郝风楼摇头叹气,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朱棣的好心情没有保持多久,自己的儿子如此不中用,甚至到了让臣民觉得可笑的地步,让他眉头不由皱起来。他瞪了一眼颜面大失的朱高炽,直接扬鞭快马而去。

    倒是有一个大臣见状,也连忙翻身上马,径直追了上去。

    郝风楼倒是记得这个大臣,乃是文渊阁大学士解缙。

    朱棣带着无数举着旌旗的近卫扬长而去,其余人也就各自随意起来,汉王朱高煦也带着几个人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朱高燧拉住郝风楼,道:“待会跟着本王走,父皇不是让你打野物吗?跟着本王,本王匀一些给你。是了,你得先去郑和那里讨要弓箭和马匹来。”

    郝风楼点点头,心里想着心事,方才的热闹还没有过去,许多勋贵子弟还在起哄,太子朱高炽的心情显得很不好,狠狠将马鞭丢下,阴毒的瞪了一眼远去的朱高煦,带着几个太监,回营去了。

    无数贵族子弟、亲军武官早已纷纷上马,各自持弓散去。

    女眷们则是在营里歇息,陪着宫中的几个贵人说话。郝风楼讨了马和弓,也被这气氛感染,骑在神骏的马上去和朱高燧会合。

    朱高燧身后的一些护卫尽都彪悍无比,朱高燧笑着道:“走,我们去北麓,那儿靠皇陵近,一般人不敢轻易去,野物应当多一些。”

    打猎的事,郝风楼是门外汉,自然都任朱高燧安排。

    这一路朱高燧气定神闲,倒也不急,路上撞到许多队人马,他也不理会,双手抓着马缰,笑吟吟地对郝风楼道:“昨天夜里,你抵死说本王没有动手,本王记着你这个人情,不过……这个人情也是有限的,说到底还是你的陆小姐惹出来的,本王还挨了许多鞭子呢。是啦,你看到太子吗?哈哈……你再看父皇后来的样子,真恨不得把太子吃了。”

    郝风楼吁了口气,道:“可是殿下不要忘了,陛下负气而去的时候,解缙解学士却是追了上去。”

    朱高燧愕然道:“这里头有什么名堂。”

    郝风楼只是摇摇头,道:“现在我说了也是白说,殿下现在不会懂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天子临危

    山间小道上,无数的树丛飞快划过,朱棣如刀刻一样的脸被风吹得有些变形,他的鼻子高挺,此时显得更加凸显。

    到了一处林涧,朱棣勒马一拐,便奔入某个树林,后头的护卫纷纷跟上,只是在树林之中,旌旗不得不抛至路边。

    他们的到来引得林中鸟儿四散,无数的鸟哄的一起飞起。

    朱棣冷冷一笑,并不搭弓,显然不屑去猎取这些飞禽。

    解缙也气喘吁吁的跟来,他有些跟不上朱棣,双腿的内侧已经磨破了,满头的冷汗。

    朱棣勒马驻足,眼角的余光冷冷地扫视了解缙一眼,道:“解学士何故追着朕不放?”

    解缙喘着粗气,拿长袖去擦了额上的汗,也顾不得体面,道:“陛下,微臣见陛下负气而去,心中不免担心。”

    “你担心什么?”朱棣的目光在林中逡巡,继续道:“担心朕的脸面搁不下,担心朕的儿子是个酒囊饭袋,连马都坐不稳?”

    解缙道:“那马被人下了巴豆。”

    朱棣冷笑道:“朕当然知道,太子还没有上马,朕就知道那马神态呆滞,似有脱力。你以为这些瞒不过朕?朕和马做伴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朱棣的回答让解缙一时微愣,他不由道:“那陛下……”

    朱棣猛地张弓,腰身挺直,整个人坐立于马上,宛如标枪一般,他眯着眼,眼眸如钩,那一丝眼光宛如电shè,突然。他的手松开了弓弦……

    利箭如流星一般飞shè出去,在空中快速旋转,下一刻,草丛中的一只兔子直接被箭矢死死的扎在地上,只挣扎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几个近卫连忙欢呼,有人要抢上前去捡那兔子。朱棣却道:“不必去了,不过是只野兔,带回去也有伤朕的体面。”

    近卫们一听,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个个又如丧考妣状,纷纷退了下去。

    朱棣又从壶中取出一支箭矢来,显得有几分落落寡欢,勒马继续前行,突然道:“朕确实是在气太子。气的不是他今ri出丑,而是堂堂太子连马的习xg都不知道。明明那马有问题。还懵然无知,自己去丢人现眼。朕的儿子可以爱好美sè,也可以狂妄自大,可是岂能不知马xg?他不是朕的儿子!”

    这句话说出来,骇得解缙差点要从马上掉落下来,他打了个冷战。连忙道:“可是殿下虽不熟谙弓马,却知书达理,聪慧仁厚。”

    回应解缙的是朱棣冷哼,解缙随即道:“陛下既知马xg。可见过猛虎吗?”

    朱棣昂然道:“朕猎过的猛虎不下十头。”

    解缙道:“微臣看来,陛下便是猛虎。可是陛下可知,虎毒尚不食子。臣有一诗,还请陛下鉴赏:虎为百兽尊,谁敢触其怒?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陛下,太子纵然不济,却也是陛下的儿子啊,无论如何为人耻笑,也是陛下的骨肉,他的身体发肤,亦都出自陛下,陛下何故如此嫌弃?”

    这番话道出来,倒是让朱棣沉默了,朱棣的脸sè松动了一些。

    又听解缙继续道:“皇长子仁孝,人尽所知,圣人观人,从不以弓马为准,而是以其德行,皇长子今ri受辱,已是五内俱焚,深恐陛下责难,陛下再不闻不问,岂不令他更加悲痛?”

    朱棣叹口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他终究不像朕。”

    解缙的眼眸一闪,一字一句地道:“可是许多人都说,圣孙虽尚处幼冲,却与陛下如出一辙。”

    朱棣浑身剧震,他稳稳握弓的手不由渐渐松动,整个人软化下来,他颌首点头道:“不错。”

    解缙不由松了口气,圣孙便是朱高炽的儿子,也就是朱棣的皇长孙,虽然只有五岁,可是做爷爷的,终究疼爱孙子,圣孙和朱棣是不是如出一辙是一回事,可是在做爷爷的心里,其实无论像不像,心里早已相信了,所以这本就是个无法反驳的诡辩。

    解缙观察朱棣的变化,已经明白,大局已定。

    这时,刚刚轻松下来的朱棣的眼中突然掠过了一丝杀机,他捏住了箭尾。

    哧……

    破空的声音传出,一支利箭朝朱棣胸膛飞shè而来。

    朱棣猛地一拉马缰,身体一斜,这箭矢呼啸着自朱棣的耳边飞过,随即笃的一声,刺入了朱棣身后的树干,箭尾依旧在疯狂的抖动,嗡嗡作响。

    朱棣立即举弓,直接一箭飞shè而出,紧接着,数十丈外,树上突然跌落一个人来,箭矢自他的眼窝穿透而过。

    所有人惊呆了,有近卫大叫:“刺客,有刺客,陛下快退,我等护驾……”

    无数近卫蜂拥上前,解缙差点没吓得跌落马去。

    朱棣却是抽出了腰间的佩刀,道:“这里有埋伏,刺客谋划周密,后路必定被他们截断,左右两侧也必定埋伏了弓弩手,随朕来,向前冲杀!”

    解缙吓得面如土sè,整个人坐在马上仿佛矮了一截,期期艾艾地道:“陛……陛下……不可犯险。”

    朱棣大笑,已是拔刀勒马狂奔而去。

    无数近卫受朱棣鼓舞,如林的长刀拔出,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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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要不要歇一歇?”

    在另一边的郝风楼有些乏了,他尝试去shè几只猎物,可是几次都铩羽而归,这让他心灰意冷,郝风楼最大的特点就是绝不钻牛角尖,既然不擅长弓马,就绝不继续做这样的傻事,索xg看着朱高燧这小子来来回回的追逐游猎,若是shè中猎物,为他叫两声好,然后不客气的将野物挂在自己的马下,当作自己的战利品,若是没有shè中,少不得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