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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2部分阅读

    郝风楼早就发现这个女人总是会不自觉的去抚摸手腕上的那只玉镯,心里已经猜测,这副镯子必定是这女人少有的珍爱之物。

    所谓情圣,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打动女人的心,而要打动女人的心,和那些医师一样,即所谓望、闻、问、切,所谓望,就是观察,根据你的眼睛,观察一个女人的神情动作,比如这个女人,郝风楼看她见自己来时虽然表面上纹丝不动,可是身子却有自然反应的缩了一下,可见这个女人对男子带着天生的反感,可是心底深处未尝又没有某种渴望,这是一种深处闺阁的处子们最常见的反应,因此郝风楼断定,她虽然年纪不小,但是还未出嫁。

    再看她随后见郝风楼唤她小姐时,眼眸虽然依旧锐利,但是这眼眸深处似乎微微的闪过了一丝愤然,郝风楼料定,这个女人虽然还是‘小姐’,但是心里,却并不希望被人看穿这个身份,毕竟她年纪不小,却还未嫁人,这是一种很羞于启齿的事。

    可是小姐多叫了几遍,她便慢慢适应,那么又折shè出了一种复杂的心态,她是个骄傲的女人,她既讨厌被人看穿,可是心里又隐隐为自己依旧独身而骄傲。

    看上去这两者之间好像有着某种矛盾,不过这种事很常见,就好像某个男人身边有许多女人,在同伴面前,他会觉得骄傲。可是在家中长辈又或者有些特定的人面前又会觉得羞耻。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每到感到不适时,只要有情绪波动,都会忍不住去抚摸那个玉镯,郝风楼可以断定,这个玉镯对女人的意义非同小可。

    所以不出郝风楼所料,女人的眼中果然掠过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人心就是如此,当你珍爱的东西被人‘无意’发觉,并且也表现出兴趣时,无论是谁,她们的心情都会很愉悦。

    女人骄傲地道:“这是夫人送给我的。”

    每一个被人珍爱的物品之所以获得珍爱,往往都是人为的赋予了某种感情,甚至可能一个不值一文的吊坠,假若是有特殊的意义,那么也可能会使人视若珍宝。

    郝风楼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女人对她口中所说的夫人一定有很深的感情,而且这个女人主持教习的选聘,也一定是陆家夫人最为倚赖的心腹。

    郝风楼立即露出几分羡慕地道:“如此珍贵的玉镯,夫人竟是肯赠给小姐,想来夫人对小姐不但信任有加,而且还有很深的感情。令夫人真好,若是别家夫人肯定不会这般舍得。”

    女人眼眸一亮,尤其是郝风楼‘由衷’的夸奖陆夫人的时候,她连忙道:“是,我家夫人不但和蔼,而且心地也是极好。”

    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一下子亲密起来,那方才惜字如金,一脸刻薄的女人似乎来了谈兴,竟是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夫人如何对待下人的事,郝风楼只得耐心的听。

    听得差不多了,郝风楼不由道:“不知小姐芳名?”

    女人道:“我叫迎chun,你叫我chun姐即是。”

    “chun姐姐……”郝风楼一笑,连忙打蛇随棍上,旋即摇头惋惜起来。

    见郝风楼惋惜,迎chun不由道:“公子何故叹息?”

    方才郝风楼进来的时候,迎chun对他可没有这样客气,可是现在,语气不但缓和了许多,连脸上的冷漠也收敛的烟消云散。

    郝风楼叹道:“我现在明白为何chun姐还未婚嫁了,想来是chun姐不舍得夫人,换做是我,我要是遇到这样的好夫人也不肯嫁出去。”

    本来这迎chun身为一个老女人,觉得还未婚嫁,心里不免有些芥蒂,现在经郝风楼一说,却是说并非无人娶她,只是因为她舍不得夫人才不肯嫁人,迎chun的脸上不经意的掠过一丝喜sè,似乎对郝风楼的这个猜测,很是满意。

    郝风楼又道:“不过纵是如此,可是chun姐有时也该为自己打算,其实我瞧得出来,方才领我进门的那个门子就对chun姐有好感。”

    方才郝风楼是被一个孔武有力的门丁领进来的,现在借题发挥。

    迎chun心里乍喜,却是嗔怒道:“那陆五?这个人一向不规矩,这样的人真是讨厌。”

    郝风楼笑嘻嘻的道:“是,是,chun姐怎么会瞧上他,他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到这里,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密切了,迎chun怎么看郝风楼怎么顺眼,不由问道:“我瞧公子不像是落魄人,为何要来应募陆家的教习?”

    郝风楼打起jg神,心里想:“方才是望闻,现在是切问,能不能过关,就看自己怎么答了。”

    他连忙苦着脸道:“chun姐有所不知,我家原本家境也是不错,只是近来家道中落,实不相瞒,如今虽然有几件体面衣衫,可是已是身无分文,眼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幸赖幼时读过一些书,今ri见陆家招募教习,便想来试试。”说罢,似乎勾起了伤心事,重重叹口气。

    本是含玉出生的公子,结果遇到家变,不免引人同情,迎chun终究还是女人,虽然看上去不近人情,可是此时和徐谦相互诉说了心事,早已将他看作了自家的亲朋好友,她不由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你的身世既是如此。”

    她沉吟片刻,旋即道:“好啦,说了这么多话,你终究是来应募的,现在我要出题了,你仔细一些。”

    郝风楼正襟危坐,道:“请小姐出题。”

    迎chun笑道:“你背三字经来我听听。”

    “哇哈哈……别人背女四书,我只要背三字经,果然是情圣出手,不同凡响。”他立即想到那些府外沮丧出来的失败者,要是这些家伙知道自己的题目是三字经,会不会掐死本少爷的冲动。

    可惜……虽然是三字经,郝风楼却是很无耻的苦笑,道:“这个……有些难……chun姐,我怕背错了……”

    chun姐却是鼓励他:“你试一试,没有关系的,不要紧张。”

    郝风楼对三字经有一些印象,便道:“人之初、xg本善,xg相近……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ri月星,三纲……”

    背到这里,郝风楼已经没词了,语气开始犹豫不定。

    chun姐微微一笑,道:“够了,看来你也算是熟读,不过这三字经毕竟是蒙学,偶尔遗忘一些倒也情有可原,这初试就算你过了。你待会儿去侧厅里坐一坐,chun姐还要再初试几个人,你先在那里等着,今ri是遴选的最后一ri,所以等初试过后,正午时夫人要亲自来考校,chun姐也只能帮到这里,可是到了夫人跟前,想要蒙混过关可是不成,你要小心了,明白了吗?”

    郝风楼大喜,至少这一关,他是过了,而且据说,到现在为止,过关的只有一人,加上自己,也才两个人而已,接下来是二选一,有五成的机会。

    他连忙起身作揖,感激的道:“chun姐关照,学生铭记在心。”

    郝风楼告辞出去,听到背后迎chun冷漠的声音响起:“叫下一个,吴天泽。”

    郝风楼走得慢,一个读书人和自己擦肩而过,这人必定是吴天泽,接着,吴天泽入厅,便听他隐隐约约压力很大的声音:“学生吴……”

    旋即便是迎chun不客气的道:“背《女诫》……”

    “啊……我……我……”

    “来!打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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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敢抢我妹子

    陆府太大,随着一个家丁出了小厅,七弯八绕,郝风楼的目光应接不暇,还未回过神来,便领到了一个侧厅。

    这时候只是明初,奢华之风还没有正式兴起,所以虽然府邸气势磅礴,但是厅堂里的装饰多以简便为主,陆家虽是武勋世家,但也有些附庸风雅,在侧厅里的陈设简单而带着几分墨香气,当然,这主要得益于墙壁上的一些字画。

    身为情圣,不但要jg通音律,更要懂得各种诗词,无论朦胧诗、现代诗、梨花体又或者是唐诗宋词,郝风楼都倒背如流,想要感动女人,应景的诗词不能做到信手捏来,显然是不够的。

    所以在书画的欣赏方面,郝风楼也有他的独到之处,他的目光很快就被墙壁上的一幅行书吸引,看得出来,这幅诗词是仿作,可是比起真迹起来,郝风楼更有兴趣琢磨仿作,因为真迹常有,但是高明的仿作却是少见,尤其是那些能够悬挂装饰于豪门宅邸的仿作,那更是凤毛麟角,仿作能仿出水平,甚至比真迹还难得。

    郝风楼负手驻足,却是差点忘了坐在这侧厅里还有一个人。

    此人似乎在这里呆了不少时候,纶巾儒服,一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打扮,年约双十,生的也颇为秀气。

    他一见到郝风楼进来也不做声,只是在徐谦和自己之间进行比对,似乎觉得自己卖相上略逊一筹,眼眸中立即掠过了一丝嫉sè。

    他冷冷一笑,道:“兄台也过了初试?”

    郝风楼恍然,这才注意到他,见他很不客气的打量自己,点点头道:“正是,还未请教。”

    此人不耐烦地道:“我姓周,名言,你要叫我周公子,你又是谁?”

    这个叫周言的,架子倒是不小,郝风楼对他自然没有好感,道了自己姓名,随即道:“周公子也是来应募?”

    “这是自然。”周言自信满满地道:“也不知是你走了什么运,竟也通过了初试,不过本公子奉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这陆家小姐乃是本公子的囊中之物,想和本公子争,也不掂量掂量你有多少份量。”

    郝风楼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个家伙居然是来抢本少爷女人来的。

    周言也很愤怒,本来这次初试只有他一人通过,原以为只要过了今天,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陆家小姐的老师,而后再学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来一个郎情妾意,把陆家小姐弄到手,不但能抱的美人归,这荣华富贵更是不可待言。

    谁晓得就在初试结束的当口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此时他恨透了郝风楼,可是又不免暗暗试探一下郝风楼,想看看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面对这种无礼,郝风楼冷笑以对,道:“有没有份量到时便知。”

    周言怒道:“那我问你,你可有功名?”

    说到功名,周言面带得sè。

    郝风楼淡淡地道:“功名于我如浮云一般。”

    “哈哈……”周言大笑道:“还以为是个劲敌,原来是个草包,哈哈……本公子告诉你,本公子乃是秀才,不但如此,还是镇江府的廪膳生员,来年就要参加省试,迟早要中举做官。不过嘛……做官没意思,就算要做官,也得先抱了美人归再说,这陆家小姐,本公子志在必得,你一个没有功名的家伙,凭着几分气运过了初试就想和本公子抢女人?你是哪一根葱?”

    这家伙嘴巴太贱,不过郝风楼知道,姓周的家伙表面上胡言乱语,可是他很聪明,他故意踩自己,就是想要让自己失去信心,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心理战。

    “怎么,你不吭声?罢了,本公子可怜你,我这里呢,有十几两银子,权当是你的辛苦费,你若是现在知难而退,这银子就给你,如何?”

    周言已经开始展现自己的财力了,他意气风发,一脸自信,相比之下,平淡如水的郝风楼就显得落了下风。

    郝风楼道:“我不要银子,我要做陆小姐的先生。”

    “吓!”周言几乎要跳起来,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你为何不撒尿照照自己,你连功名都没有,想必连书都没读多少吧,像你这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本公子见得多了,做人要知进退,不要不晓得好歹!”

    郝风楼平淡地道:“我读过书。”

    “学些皮毛有什么用?”周言继续讥讽他:“粗通文墨就想做人先生,就想和本公子抢女人?”

    郝风楼道:“我说过,功名是浮云,我不在乎功名。”

    周言几乎要捧腹大笑了,原来是个书呆子,冷笑道:“连功名都没有,也好意思自称读书人。”

    郝风楼道:“我读书只是作乐,可不是用来博取前程。至于我的学问如何,我也说不清,不过……”他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道:“不过你既然这么说,那么我只好请公子赐教了。”

    郝风楼看向墙上的一副《入chun图》,道:“周公子,你看这画中chun意盎然,以周公子的才学,能否吟诗一首?”

    周言呆住了,即兴作诗?他虽然会作诗,可是即兴做诗,那也只有曹植那种七步成诗的天才才玩得转,他不过是个小小秀才,一时之间怎么做得出来。

    意识到郝风楼在故意打击自己,周言冷笑道:“我一时没有兴致,怎么,莫非你能做得出来?”

    郝风楼毫不犹豫地道:“外头下着细雨,可是屋里又看到这chun图,我一时尽兴,倒是有了。”沉吟片刻,道:“葱葱溪树暗,靡靡江芜湿。雨过晓开帘,一时放chun入。”

    周言差点要吐出一口老血,还真是一首五言诗,无论是立意还是用词,都算是上佳之作,这真是他做出来的?周言可是识货的人,这样的诗便是进士、举人老爷也得花费些功夫才能琢磨出来,而眼前这个没有功名的家伙居然即兴做出。

    可是你要质疑郝风楼抄袭,又显然很没有道理,因为诗词这东西传播很快,而周言又是秀才,在镇江府里经常和文人墨客们聚会清谈的人物,若郝风楼是抄袭别人,这诗词自己不可能没有风闻。

    周言开始一脸古怪的打量郝风楼,对郝风楼的话有几分相信,说不定真是哪家的世家子弟,家学渊源深厚,再加上家大业大,也不指望让子弟出来考什么功名,又或者想要厚积薄发,等到差不多时候再放出来一鸣惊人。

    种种的可能在周言脑中掠过,他悲愤,疑虑,自信心开始动摇。

    郝风楼又从容地道:“这一转眼的功夫,我倒是又来了灵感。”

    还有……

    周言又有吐血的冲动。

    郝风楼摇头晃脑地道:“我从松江沿途到镇江,今ri见了这入chun图,心里便想到近几ri的际遇,诗兴大发,就再来一首,让公子见笑。”他肃然而坐,旋即脱口而出:“丹徒县南江水斜,chun来两岸无人家。深林ri午鸟啼歇,开遍满山红白花。周公子,以为如何?”

    这些诗都是郝风楼在师傅督促下背诵的诗词,如今派上了用场。

    周言目瞪口呆,自信心彻底动摇,丹徒县就是镇江府的治所,也就是现在的镇江府城所在地,至于郝风楼的两首诗,都是脱口而出,随便一首,都算是上品,这个家伙居然信口做出两首。

    正在周言的自信心要崩溃的时候,郝风楼又苦笑,道:“我作诗就是如此,一旦作了,就没有停歇,从前有一次和人对诗,一个时辰作了十几首出来,你看,我现在又来灵感了。”

    还来……周言那可怜的自信心化为乌有,连自尊心都受到了打击,不过他渐渐发现,郝风楼这个家伙一看就是平时不怎么出门的书呆子,才华自然是有,不过人情世故……

    周言打断郝风楼道:“风公子的诗还算可以。”他勉强说了可以二字,心却在抽搐,郝风楼若只是可以,他就只能算是狗屎了,最后他婉言道:“只是风公子既然有如此才华,何必要来陆家应聘做个先生,我一瞧你便知你是世家子弟,这……”

    “哎……其实我也不想来的。”郝风楼愁眉苦想地叹气道:“只是族中长辈非要逼着我来,说是年纪不小,是该婚配了,恰好族中有个远亲,在陆家做事,他写信传书过来,说是陆家有一小姐,国sè天香,让我来做她先生,至于其他,就看我的造化了。再者说了,我这远亲如今在陆家,也算有几分声势,有他照料,家里也放心一些。”

    周言的瞳孔放大,心在一滴滴的淌血,这一次,他真想喷出一口老血了。

    你才华好倒也罢了,你家学渊源深厚也不说了,居然在陆家还有人……

    不公,不公啊……

    周言恨不得捶胸跌足,他立即想到,难怪这个姓风的家伙能轻易过了初试,按理说这样的人,就算再有才情,可是人家考校的是女四书,除非在这上头下苦功,否则就是王安石范仲淹来,也得歇菜。

    如此一想,周言明白了,这是有人放水,这个家伙上头有人,搞不正当竞争,初试的时候就已经和相关的人打好了招呼,黑箱cāo作。

    周言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