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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错第3部分阅读

    择了铁云,铁风和她就再也没有关系。如果铁风不走,他还真怕他们会藕断丝连。

    经石肆清这么一说,宋缡的眼泪反而流了下来,她实在是忍不住,因为石铁风的离家,她要负完全的责任。

    “唉!爹不是不知道你和铁风的感情,那天他会拉着你到书房来找我,我就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石肆清起身踱了几步。“那天是他第一次这么有勇气来找我谈话,都是因为你的关系,可见他有多喜欢你。可是他平常老喜欢欺负你,我们谁也没有看出他对你的情意,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吧!”

    他说得没错,风哥是喜欢她的,而她从小就只有风哥一个伴,当然也只喜欢他一个。至于大哥,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她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开始有印象的时候他就对她非常关爱了。

    “可是缡儿,”石肆清又说了,“你选择了铁云,就得忠于自己的选择,爹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

    “我知道,爹。”她怨不了谁。

    “我希望你了解,爹不是给你压力,而是为了维护石家安宁的生活。”他也是用心良苦。

    但宋缡又何尝不是在维护石家呢?正因为石家对她有恩,她才不敢做出有毁石家名声的事情。只是一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总之就是违背了自己的心意。

    “爹知道你是个明理懂事的人,会了解我的用心。而今铁风走了,事情就当作让他给带走了,我们谁都别再提起一个字,当它未曾发生过,知道吗?”

    宋缡漠然的点头,这不正合她意吗?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再也不用担心风哥会忍不住将他们的罪行说出来了。只是不说出来,她就没罪了吗?她一辈子都对不起风哥和大哥。

    第四章

    蓝月县

    石铁风骑在马上巡视此次的镖银,这趟镖从京城运送到蓝月县,保的是官银,是京城分派给地方的。

    “镖头,现在进城,天黑前就可以脱镖了。”一个镖师如释重负的说。

    这一站是他们进村前的最后一个休息站,也是他们保镖的最后一站,所有的官银到这边就全部送完了。

    “一个月来大家都累了,进城后好好的休息一下,走吧!”

    石铁风大喊出发后,就一直伴随在镖银四周,一路上以最不引人注意的方法进了城。但是一进城,十个镖师加上两箱银两就很难避人耳目了,所以他们一进入蓝月县,县衙的人就前来护送他们进入官府,接受县太爷的招待。

    “石镖头,一路上辛苦了,这一桌酒莱,就请各位镖师好好享用一番!”县令林嵩武招待了一桌好酒好菜。

    “那么我们就不客气了。”说完,石铁风招呼兄弟们入座。

    他一开始动手,每位镖师就跟着狼吞虎咽了起来。身为他们的头头,石铁风很高兴他们终于可以休息一阵子,因为一个月以来,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餐风露宿,现在总算能吃一顿好的了。

    兄弟们有好心情,石铁风却只扒了几口饭。每当地完成一件事情,该是有成就感的时候,他反而食不下咽。如果六年前他能有这样的成绩,宋缡嫁的就不会是大哥了。

    “噫,镖头这么快就吃饱啦?”林嵩武巧遇在外面乘凉的石铁风。“是不是嫌菜色不好?”

    “不不不,你太客气了,只是碰巧我没有胃口而已。”

    “既然这样,不如进来和我小酌一番。”林嵩武推开一扇门邀请石铁风进去。石铁风见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反正也没事,不如就陪这位好客的县令喝个两杯吧!

    “石镖头来了蓝月县三次,不知可有游历过我们蓝月县的四个景点?”林嵩武边斟酒边问。

    “四个景点?实不相瞒,我接下这份保护官银的工作三年,三年来在各处都是来去匆匆,从没有在任何一处停歇过长时间。”或许是因为心境的关系,石铁风拿起酒杯一口饮尽。

    林嵩武即使诧异石铁风饮酒的方式,他也只是摇摇头不说话,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们蓝月县北有蓝月湖,可媲美杭州西湖。西有西竹山,是文人雅士喜欢驻足的地方,他们爱竹山胜于蓝月湖,大概是受了苏子那句‘无竹使人俗’的影响吧!城南有断水涯,水势汹涌,一点也没有中断的迹象。城东有万佛山,山坡绵延不绝,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人在那里就地取木刻成佛像,竟成奇景,镖头有空实在应该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石铁风并没有用心听林嵩武的介绍,他的眼睛四处浏览,环视着这个奇怪的房间,刚刚他在外面没能看清楚。

    这里四面墙脚下都摆着酒瓶,林嵩武虽然一直为他斟酒,自己却没喝一杯,可见他并非好酒之人,但房里又摆满了酒,怪!房子一角摆了张棋桌,由那布满灰尘的棋盘看来,他也有段时间没碰棋子了。再来是墙上挂满了画,人物、花鸟、山水都有……

    一幅画引起了他的好奇,使他放下酒杯前往观赏。

    “镖头对画有兴趣?”林嵩武没有离开他的位置,只是看着石铁风研究着那幅买了一年的画。

    “这观音图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这皴、擦的方法他太熟悉了。

    “无名氏,你也看到落款了,一年前小女在市集上买回来的,还有左边那一幅也是,虽然风格略有不同,但我相信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林嵩武仍然提不起兴趣上前一块讨论。

    石铁风依他所言将视线转移到另外一幅山水画上,同样是无名氏的作品,笔法的确略有不同。

    “为何这画上没有任何画诗题识?”石铁风疑惑极了,这一缺项让他不确定作画者到底是不是宋缡。

    “这我就不懂了,镖头好像对‘无名氏’特别有兴趣?”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石铁风坐回椅子上,心思却不在喝酒上了。宋缡不可能会在蓝月县,她应该在黑石村和大哥生活在一起才对,但眼前的图画又明明是她的作品,怎么回事?

    光是见到她的作品,他就心猿意马起来了,毕竟六年前他就是因为她才伤心的离开黑石村,如果她真的在这里,那……

    “刚刚你说的四个风景点,是不是可以请你更详细的告诉我……”

    他对那些地方没兴趣,只不过是想找个理由让自己在这里待久一点,他要确定画是否出自宋缡的手笔。

    “镖头,你真的不走?”副镖头程远询问在市集里闲逛的石铁风。前两年来蓝月县时镖头虽没有马不停蹄的赶回镖局,但也没像这回如此有闲情逸致在市集上逛,而且还对字画摊特别有兴趣。

    “晚一些时日我会回去,镖局那边就由你负责。”石铁风停在一个宇画摊前,翻看了一些还没表框的字画,再看看挂在墙上的画轴,连手卷也没放过。

    “镖头没有看到喜欢的吗?京城多得是名家的手笔,何不回京再选?”程远站在一旁,连手都懒得动。

    程远怎么会懂呢?他不是在找画,是在找人,一个他朝思暮想、想见却不敢见的人。没有看到熟悉的笔法,他沿着市集继续逛下去。

    “这些日子宋家不知道有没有再派人来?”程远边走边说,他想起京城的宋芷菁,可惜她喜欢的是镖头。

    “想念的话就早些回去,也许会碰上也不一定。”他的心思不在话题上,只想知道哪一里还有画摊。

    “镖头,那边有家酒楼,不如我们进去休息休息。”程远一直在旁边叽哩呱啦的说个不停。

    “你要是觉得累,就自己进去吧!”石铁风的外表看起来根轻松,事实上他一直期盼着能再找到宋缡的其迹,他没空休息。

    程远识趣的跟在一旁不再说话,陪着石铁风看了一家又一家的书画摊。

    “难得这个县的人这么有雅兴,竟有这么多字画摊。”程远也发现了。一般卖字画的并不好赚,如果不是碰上有嗜好的人,一天可能卖不出一幅,但蓝月县的书画生意好像不错。

    “民风不同,我想这里一定有很多文人。”程远一阵子不说话后,石铁风的心情好了一点。但走了一个早上,看了几个摊子,还是没有儿到熟悉的笔法,他已有些心烦意乱。

    “镖头,前面还有一个摊子,要不要去看看?”

    用不着石铁风回答,看他引颈而望的样子与渴切的眼神,程远知道他当然会去看看。他好奇的是石镖头什么时候有了这项僻好,他记得镖局里一幅画也没有啊!

    留在蓝月县将近一旬,石铁风每天早上走访各个市集,寻遍大小书画摊,但始终没有再见到类似宋缡画风的作品,这使他怀疑他在县令家里看到的画不过是个巧合,刚好某人的运笔方式和宋缡相似罢了。其他的镖师都已经回京城了,只有他一个人还留在蓝月县,经过这么长久的找寻,他打算放弃宋缡可能在蓝月县的想法。

    眼见就要走进死胡同,他正准备转身回客栈,突然一阵风起,吹来一张白纸,他发现胡同底还有一家小书画摊,但陈列的书画少之又少。他原本不想试的,随之又想,反正都要离开了,也看过了这么多字画,不如就看最后一家吧!

    “客倌,你随便看看,我去捡那些被风吹落的画纸。”画摊主人忙得没办法招呼石铁风。

    石铁风发现,这一摊的字画全都已经旧了,难怪会摆在这种地方,恐怕也只有认识的人会来向他购买了。

    “客倌,可有看见喜欢的?”

    “老哥,你这些字画都已经泛黄了。”

    “是啊!都是些二手货。”画滩主人抓着几张纸回到画摊后面:“蓝月县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很崇尚文人气息的,就算是穷苦人家,家里也会摆上一、两幅字画,我这些画都是卖给那些买不起昂贵书画的人。”

    画摊主人的手一摆,就把捡回来舶画纸压在纸镇下。他这一简单的动作,突然使石铁风眼睛一亮,他两手小心翼翼的拿起纸镇下的第一张画纸,久久无法移开视线。原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客倌真是好眼光,那是我这里最贵的一幅画,却始终卖不出去。一来因为它实在贵了点,二来因为它曾经掉到地上被踩了一下,上面还有鞋印呢!你看到了没有?”画摊主人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收摊子。

    “老哥,你这画哪来的?”这幅雀喜图真的已经很旧了。

    “无意间得来的,但是想卖却卖不出去。”

    无名氏,没有提识,这也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可不可以多透露一点?”这是他唯一的线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画应该是来自蓝月轩,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敢把价钱抬得这么高。怎么,客倌有兴趣吗?”

    “这画还没表框。”他手上的东西几乎只是一张破纸。

    “那当然,蓝月轩出来的东西全都只有图画,没有题识,若客人觉得有需要,可以拿回蓝月轩,会有人帮你书写诗词的。若你要拿回蓝月轩表框也可以,一般人买了蓝月轩的画,多半是会拿回蓝月轩做成画轴或手卷的,因为他们的品质好得没话说。”

    蓝月轩?蓝月轩在这里这么出名,会是宋缡吗?不管如何这是唯一的机会,他一定要去的。

    “老哥,这画我买了……”

    石铁风不知道蓝月轩在蓝月县是这么出名的书画坊,一报出这个字号,即使是村妪妇孺也知道。不过,蓝月轩的名字虽然响亮,知道它位置的人并不多。石铁风向各个书画摊打听过,他们多半卖过蓝月轩出产的字画,经过一番折腾,他终于找到了蓝月轩。

    看着眼前这栋由竹子建成的房子,他很怀疑这就是名号响亮的蓝月轩,它的朴素似乎配不上它的名号。

    他敲了敲门,又在外面等了许久,但始终没有人来开门。会不会找错地方了?毕竟蓝月轩的主人住得起比这好上十倍以上的房子,大可不必住在这人烟稀少、气候寒凉的地方。

    从他站的地方可以看见篱笆内的屋子,里面不像有人的样子,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他决定自行推门进去。

    “你是谁?”

    一心张望着屋子,石铁风没有听到有脚步声接近。当保镖多年,他对四周的风吹草动一向很灵敏,但当这个女娃接近时,他却没有发现。

    “你又是谁?”一个女娃怎会独自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我住这里啊!你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女娃的态度有些防备,因为她刚才看见这个人想开她家的门。

    “我来找人的,请问这里就是蓝月轩吗?”石铁风蹲下身子和这个看起来没有几岁的女娃说话,他直觉不想得罪这个蓝月轩的小主人。

    “这里就是蓝月轩。”女娃不但不怕生,反而处处显露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那请问你娘在不在呢?”

    或许就是认定蓝月轩的主人应该是个女子,所以石铁风理所当然地问起女孩的娘。

    “娘不——”

    “雨霓,你在跟谁说话?”一个身穿蓝衣、面貌清秀的女子慢慢的接近石铁风和雨霓。

    “这个人跑到我们家东张西望。”雨霓朝蓝衣女子跑去,握着她的手,慢慢接近竹屋。

    石铁风看见那慢慢趋近的身影,刚刚有一刹那,他以为自己见到了宋缡,因为她们两个身形非常相似,但看清楚她的面貌后,他彻底失望了,因为她不是。

    “公子,请问有何贵干?”蓝衣女子站在竹篱前端视着石铁风。

    “我正在找蓝月轩,刚刚这个小女孩说这里就是。”石铁风低头看了眼女娃,女娃也对他一笑。

    “没错,这一里就是,你来是因为……”蓝衣女子问道。

    “是这样的,”他拿出从二手画摊上买来的画。

    “听说这是蓝月轩的画。”他将画交给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接过手,一眼就看出画是出自蓝月轩没错。“这的确是蓝月轩的画。”

    石铁风心理有几分欣喜。“请问作画的人是谁?”

    “公子,我们这里只是画坊,客人如果喜欢我们的画就买,从来不需要过问作者是谁。况且上面的落款也很清楚,无名氏,此人不是无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试问是人又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言下之意就是作画的人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名字,但石铁风实在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宋缡的真迹。

    “我听人说过,如果买画的人想要提上一些诗词,可以请蓝月轩的人完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能进屋看看其他的画作,也许更能确定宋缡在不在这里。

    “是没错,不过这几年来,把画送回来要求写上画题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只要求裱框。”

    “那么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清作者为这画题上两句?”他只想见一见作画之人,如果不是宋缡,他会死心的。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想过要回黑石村去看看,因为不想见到大哥和宋缡两人夫妻恩爱的画面。但在蓝月县看到这似曾相识的画风,他的一颗心竟飘飘然,如果不弄个清楚,他回到京城的镖局也会寝食难安。

    “公子请进。”蓝衣女子推开竹门让石铁风进去。“雨霓,去准备笔墨。”雨霓一溜烟就消失无踪。

    石铁风进到蓝月里面才知道他刚才被自己的视觉所蒙蔽了,从篱笆外往内看只能看到一小间竹屋,而从这竹穿过,眼前马上豁然开朗,竹屋的清幽典雅完全在此呈现。

    “这湖水就是从蓝月湖引来的,这里取名蓝月轩就是因为比邻蓝月湖。”

    蓝衣女子领着石铁风进入一间书画室,石铁风一看见墙上、桌上的画,竟以为自己进入了宋缡的香闺。他可以想像,如果宋缡每次都将她的画留存起来,她的房间就会是这个样子。

    雨霓不知何时也进了画室,起劲的磨墨。蓝衣女子则将先前石铁风交给她的画摊在桌上,等墨色够浓,她就开始动笔。

    石铁风心里有疑问,于是开口,“是姑娘你要为我提笔?”

    “公子刚刚不是说了要补上画题吗?”蓝衣女子微笑询问。

    “莫非姑娘就是无名氏?”石铁风不相信。

    “公子不是说要请作画者为你补上画题,那又何必问我是不是无名氏?”蓝衣女子不做等待,马上将心中早已想好的诗句写下。

    石铁风将她的字逐一看过,心里没有把一字一字连成一句诗词,只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