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
我猛地回过头,那个被天照烧蚀的女孩,完好的站在我面前,依旧一身喜服,腰间拴着一只让人恶心的无脸布偶,只是——那张清秀到非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条宛若裂缝的符文,这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只让我胃中翻滚的做恶感更重罢了。
“很好玩吗?”我压抑着颤音问。
“不好玩,”她没有开口一个声音答道,“不过消磨时间罢了。”
“……”我紧咬嘴唇,心中却在想,颜家承袭【凤凰】的血统,那么一切都会以【凤凰】的圣神为最优先,戏台朝东……
我抬了抬头,壁雕的轮廓是只凤凰,头朝东,果然,颜家的布局是按照上古文献上的凤凰神嗣的方位建造的,那么,出口在——
我的视线越过女孩,呵……
“你的目标不是我,我的目标也不是你。”我缓缓站起来。
“嗯?”依旧面无表情,但语气中明显停顿了一下。
“稻荷神!”我的周身出现一道道白符,一声银铃轻响,烟雾蔓延开来,一个小个子的妖艳女孩出现在烟雾的中心。
“什……?!”女孩侧过头,鬼慕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把武士刀。
“方圆5米以内,召唤兽便可听取召唤。”魇遗趴在冥矢的背上,小腿上一道道刺眼的伤口。
“……”女孩看向我,脸上毫无表情,话语中却带着笑意,“我叫【镜】,这局你赢了。”
上翘的尾音随着一股炎火,消失不见。
“呼……”我舒下一口气,浑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干净。颤抖的双腿起不到任何的支撑作用,我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颜骸到底为什么抓你?”冥矢将魇遗放在我身边。
“谁知道?”我靠在檀木栏杆上,看着壁雕。
“你知道的。”一双闪耀的眸子对上了我的眼睛。
“……”我故作镇定的低下头,实则,“卧槽”两字已经爆满了我的大脑。
冥矢给我盖上风衣:“这么说来,你见过他的,”他顿了顿,眼中游离着一股杀气,“在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
第一次见到冥矢?
不是在他全灭【鬼瞳】族的时候吗?!
颜骸居然在场?!
第二十九乐章 花妖·筱癸
花妖:以花为居,以人为食,诞于盛华,灭于寂寥。
“听上去,有内幕哦~”魇遗扯了扯嘴角,拉住了我的手,瞬间皱上了眉,应该扯到了伤口。
“……”冥矢看向我,似乎在问我的意见。
我纠结的抿了抿嘴。
“没什么,不重要。”他把我抱起来,“快点回去吧,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
“诶~”魇遗拉长了尾音,强调出她的遗憾,“……谁来背我一下?”
“……”我挑了挑眉。
“好吧。”她笑了笑站起来,走向了正门。
【音街 安乐间】
“先这样,应该马上就好,不过还是小心点。”冥矢收起纱布,起身。
“……冥矢,”在一旁浅笑着的魇遗,突然开口,“不去真的好吗?”
“……”冥矢侧过头,眼神默然着,带着冷漠和杀意,“恩。”
我看了看魇遗又看向冥矢,不想问,不想知道,我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我去一下【三生池】。”
“恩,早点回来。”魇遗抬头浅笑。
“小心点。”冥矢回头交代道。
“……”我轻抿嘴唇,心说道,我又不是小孩。
【音街 三生池】
“好香。”我刚推开楠木大门,一个声音从上面传来。
“恩?”我抬头,一个长发的男生,从药柜上跳下来。
“好香。”他凑了过来,又说了一句。
“到底哪里香了?”我退后一步。
“有血的味道。”他擦过我的脸,白净的食指上沾着一滴血。
啧,刚刚居然没注意到。
“你不是改吃素了嘛?”我避开他,走向里屋。
“最近你干嘛去了?”他轻抹掉手上的血珠,走到我面前。
“能不能别揭我的伤口,就几天,命快丢了一半了。”我懒散的倚在长椅上,抬起了手,挽起长袖,露出已经蔓延到手肘的符文,“还有多久?”
“……”筱癸不语,盯着我的手看了半天,“牵涉不到生命,但会重创你的精神。”
“啊~”我缩回手,放下袖子,看着天花板出神,上面雕着一朵夏槐花,说回来,“筱癸,你的原型是夏槐花吧?”
“嗯。”他坐在我身边,拨弄着我的手指。
“这么说来……”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三生池有二楼吗?”
“没有,恩,整条音街不是只有安乐间有二楼吗?”筱癸弄完我的手指,又开始玩我的头发,我闭上眼,随便他在我的头发上各种抚弄。
“恩,管他呢……”筱癸是掌管医学的花妖(但据说以前单枪匹马屠杀了整个皇城,被处罚才来掌管医学的),身上总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草药味,然后……
我就睡着了,这货应该没对我做什么吧,应该,应该……不然我把它埋土里!
按魇遗的话来说,后来是冥矢把我带回来了,至于在我离开期间魇遗和冥矢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一切告一段落了……
真的吗?
至少我是这么希望的,但往往——事与愿违……
我——好像又被卷进了什么事件中了,不同的是,这回我不能再依靠我的天然外挂(魇遗)了……
因为她被带走了,带到了我最不想去的地方了——
魇巫族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