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范绮蓉用食指轻轻点了他脑门一下：“我是你姨，对你好还不是应该的。”
任昊跳棋拿到一旁，身子往前挪了挪：“蓉姨，我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再抱您一下？”
范绮蓉看看他，温温柔柔地一点头。
任昊轻轻张开手臂，插着蓉姨的腋下抱了过去，旋即，把头贴在蓉姨肩膀和脖颈的空间处，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
范绮蓉勾着甜甜的嘴角，一下一下从后面摸着任昊的脑袋：“你还没上学的时候，姨就经常这么抱着你在院里玩，你啊，那时可粘人了，只要姨一在家，你准保得跑过来对着姨张张手臂，说‘蓉姨，抱抱’，姨要是不答应呢，你那小嘴儿立刻就得撅起来，可爱极了。”
任昊轻轻道：“那我以后也能这么抱您吗？”
范绮蓉一声轻叹，抚着他刚要说话，门却突然被人拧开了。
“蓉蓉，我回家……啊呃……”慈娟娟夸张地捂住眼睛：“我可什么也没看见。”
第152章 - 签售会，图书大厦
娟娟的突然出现，把任昊吓了一跳，不过他却没觉得t紧紧抱着蓉姨，可范绮蓉的脸皮薄，猛地一把推开任昊，脸上微红：“怎么也不敲门？”
“抱歉哦。提供电子下载”慈娟娟暧昧地看看两人：“我不知道你们在那啥呢，啊对了，我得回家了，你们继续，继续哦。”
“继什么续啊。”范绮蓉柔柔地瞪她一眼：“我跟昊聊他小时候的事儿呢，那时我天天就这么抱着他，你啊，想哪去了？”
慈娟娟似笑非笑地掩着嘴，眼神一个劲儿在任昊和范绮蓉身上移动着，末了，她转身走了出去，顺带还把卧室门关上了一半，慈娟娟掩着门缝看看他俩：“我不打搅你们啦，二位继续，我明天还得上班呢，嗯，门给你们关上了哦，不用送我。”
轻轻一声“咚”，门合上了。过得片刻，又听见大门处响了几声，显然，慈娟娟回了家。
范绮蓉叹息了一声，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任昊拽了她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蓉姨，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以后我还能这么抱您吗？”
范绮蓉瞧瞧他，缓缓摇了下脑袋。
“为什么？”
“姨说过了，不许动姨的小心思。”范绮蓉摸着他的头淡淡笑了一下：“昊，你说过你喜欢姨，对吧？”
任昊怔了怔。点了点头。
“那姨问你。”范绮蓉脸上地表情忽而正色起来：“你爱姨吗？”
任昊想也没想就理所当然道：“当然爱了。您干嘛这么问？我说喜欢您。不就是意味着爱您吗？”
范绮蓉看了他一会儿。叹息着摇摇头：“不一样地。完全不一样地。昊。姨告诉吧。你不爱姨。一点也不爱。你所谓地喜欢。只是对姨有好感。只是想得到姨。仅此而已。”
“没有那回事。我真地爱您。”
看着马上反驳地任昊。范绮蓉勉强笑了笑：“你是姨看着长大地。你对感情地认识。姨又怎么会不知道？昊。你根本不懂。爱一个人。真地很痛苦。你会因为对方地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而沉闷地一天都吃不下饭。你会因为见不到对方。而时刻都安不下心。所谓日思夜想。就是这样地。当然。同样地。爱一个人。也很快乐。不需要语言。不需要碰触。只是简简单单地远远看着对方。你都会感觉很幸福。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这。就是所谓地爱。昊。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不爱姨。”
任昊被范绮蓉的话弄得心里乱糟糟的，嘴上却依旧反驳着：“我怎么不懂？刚才您抱着我，我就感觉幸福得要死了，这不就是爱吗？蓉姨，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知道我爱您。”
“你这叫冲动，带起的冲动。”范绮蓉看着他的眼睛：“姨太了解你了，如果姨猜得不错的话，你喜欢姨的同时，也喜欢上了很多人吧？”瞅得任昊心虚地说了句“没有”，范绮蓉苦笑着摇摇头：“能让你勾起好感和的女性，在你眼中，都可以用‘喜欢’两字解释，但，这也仅仅是喜欢，是有好感而已，绝非是爱。”
任昊沉默了，他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范绮蓉拍着他的脑袋笑了一声：“自己想想吧，你到底喜欢谁，到底爱谁，当你找到答案，确认了答案后，再去行动吧，记住，不要随随便便就把喜欢挂在嘴上，从某种角度上讲，你口中的‘喜欢’跟真正的‘喜欢’都有很大的差距，你说你喜欢姨，其实潜意思也就是想和姨，只限在这个程度。”
“没有，真的没有。”
“你会想明白的，昊，以姨对你的了解，你喜欢成熟一点的女性，是这样吧？”范绮蓉看他点头，逐勾了勾嘴角笑道：“成熟，漂亮，有涵养，有性格，呵呵，这就是你有的对象吧，昊，换句话说，只要是符合以上几点的女性，你都会喜欢她们，呵呵，如果这就叫爱，那爱字也显得太便宜一些了。”
蓉姨的这番话，对任昊的冲击太大了，仿佛一只巨锤在胸口狠狠敲了一下。
她说的太对了，成熟，漂亮，有涵养，有性格，无论是蓉姨姨还是夏晚秋和顾悦言，都符合这些条件。
……喜欢……爱……慢慢的，他有些迷茫的感觉，难道自己真的像蓉姨说的，根本不爱她，不爱她们？
如果此时再出现一个符合这些条件的女性，自己也会轻易地喜欢上她？
可……这叫喜欢吗？
这叫爱吗？
想想蓉姨的话，任昊越来越觉得有道理，自己每每看到姨或蓉姨，第一个想到的不就是和她们吗？
只要自己有好感的女性中任何一人同意跟自己交往，那么任昊都会毫不犹豫的接受，换句话说，任昊对此无所谓，是谁都无所谓，只要能和他交往结婚便可以了。
这么一想的话，这显然不叫爱，自己根本不爱她们。
“想明白一些了？”范绮蓉看着脸色不断变化的任昊：“现在，‘喜欢’两字在你心中的分量是不是稍稍重了一点？”
任昊看看她，点了下头：“重了，但如果再让我说一遍，我也还是那句话，蓉姨，我喜欢您，这个喜欢绝对不含任何水分，我真的很喜欢您，即便不能和您，不能和您交往，这一点也不会改变，远远地看着您，我心里都会很舒服很舒服，想就这么和您生活一辈子，这就是喜欢吧？”
范绮蓉复杂地笑了笑：“那你爱姨吗？”
任昊呼出口气，思绪混乱地抓了下头：“对不起……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对不起蓉姨……对不起……”
“傻孩子。”范绮蓉叹了口气，轻轻伸出双臂，将任昊揽入怀中，慢慢抚摸着他的后背：“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喜欢就是喜欢了，不喜欢也就是不喜欢了，仔细想一想，你心里，到底把谁放在第一位，到底爱谁。”
“可我……真的不知道了。”任昊不得不承认，蓉姨把自己看得太透了。
“你会想出答案的，究竟谁，才是你最爱的人。”说完这句话，范绮蓉拍了拍他的脑袋，松开手臂，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最后，姨给你一个提示吧，把那些女性放在眼前想一想，如果可能，你最想和谁生活一辈子，嗯，如果这个你还不懂的话，那姨再换个说法，如果现在有个机会让你带一个女性出去旅游，出去玩，你第一个会选择谁，那个人，或许就是你爱的女性。”
门，被关上了。
任昊脱力地平躺在了床上，这个问题对任昊来说，真的太难太难了。
这是他一直没有考虑过的领域。
范绮蓉，大概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任昊喜欢她温柔的微笑，喜欢她平和的表情，想要活一辈子。
谢知，任昊对她产生的远远大过其他人，可能的话，任昊最想和她。
顾悦言，一个他暗恋了九年的女人，任昊喜欢她，可真要说日思夜想，却也还达不到这个阶段。
最后，就是夏晚秋了，任昊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她，但如果让他选择一个陪自己出去旅游的人选，如果让他选择一个陪自己生活一辈子的人，那任昊应该第一个就会想到她。
这就是爱？
自己……爱夏老师？
蓉姨的一番话让任昊感觉自己一直以来都做错了，他不应该像撒捕鱼一般扩大目标，以提高成功率，而是应该专心追求那个自己爱的人。
这天夜里，任昊没有睡觉，他想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有生以来，任昊第一次这般迷茫，这般犹豫，这般……不知所措。
……星期六。
餐桌上的范绮蓉把一个鸡蛋推到任昊那边儿：“姨的也给你吃吧，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得跟上。”
任昊笑着摇摇头：“我都饱了，谢谢您。”
“这都好几天了。”范绮蓉看看他：“瞧你今天的眼神，你看来是相通了？”
任昊嗯了一声：“昨晚才彻底想明白，多亏了您那天的话，蓉姨，谢谢您，我现在知道我到底该做什么了。”
“是吗？”范绮蓉欣慰地把包好的鸡蛋往他嘴唇那里递去：“那就好，昊，张嘴……啊……”
任昊张着嘴“啊”了一下，把蓉姨送来的鸡蛋要进嘴里，快速咬了咬，“不过，对于我喜欢您的这件事，我还是很肯定，如果您想和我交往，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范绮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觉得姨会这么做吗？”
“不会。”任昊也笑了笑，轻轻摇了下头：“我已经有目标了，虽然很难实现，但我会努力的。”
“你想通了就好，快吃吧，姨一会儿得去图大厦呢，今儿个是签售会，一上午都闲不住的。”
“几点结束？”
“九点半到十一点，然后姨就能回家给你做饭了。”
“这么快？”
范绮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还快？你想把姨累死啊？签名也不是个简单的工作，需要体力的。”
“呵呵，那您也多吃点再走吧，祝您销量过百万。”
“姨有十几万就满足了，百万什么的，想都没想过。”
……任昊没告诉蓉姨自己约了同学要去图大厦，主要是怕蓉姨给他们开后门，继而让人说闲话，干脆还是跟普通读一样，准备排队购。
西单图大厦门口，九点半。
任昊到的时候，蒋贝贝、姜维、冯莉已然在门口等着了，见他走来，逐招了招手：“耗子，这边儿，你还真够慢的。”
“雯雯呢，还没到吗？”
“没……啊……来了来……你看那边。”蒋贝贝指着任昊身后道：“咦，她旁边怎么还跟了个男的，莫非是雯雯的男朋友，哦呵呵，耗子，你的对手来喽，可得加油，别叫雯雯跑了。”
任昊苦笑着看看她：“说什么呐。”
崔雯雯和一个看上去比她大几岁的男孩走了过来：“对不起，路上车太堵了，我迟到了吧？”
蒋贝贝摇摇头：“没事，我们也刚到，嗯，这位是？”
崔雯雯哦了一声，伸手介绍道：“这是我表哥，叫谢凡，今年上高三了，嗯，表哥，这是我同学，任昊，蒋贝贝，姜维，冯莉。”
任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果然人如其名，平平凡凡的感觉，很有亲和力，大概他就是薛芳和姨哥哥的孩子吧。
任昊先一步上去和谢凡握了下手：“你好，你也喜欢绮蓉的？”
“那倒不是。”谢凡和他也握了握手：“随便看看而已，听雯雯要来，我也就跟她一起了，咱们进去吧，不是九点半开始签售吗，晚了的话，怕没位置了。”
“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范绮蓉的关系，今天的图大厦人很多，目的地在三楼，可人山人海的样子，连搭电梯都有些费劲，几个保安在电梯口维持着秩序，人流一点点向上移动着。
“呼，人也太多了吧，这还怎么买啊。”
“据说要等签名的话，每人只能拿两本去，要不咱们分工吧。”姜维道：“我不要，耗子一本，崔雯雯一本，你们还谁要？”
看着他们都摇头，崔雯雯抢先道：“那我去排队吧。”
说话间，电梯到了三层，刚一出去，就瞧见一个布置得跟展台似的地方围满了人，前面有人维持秩序，队形排得还算整齐，后面就不行了，乱乱哄哄，毫无秩序可言。
几人踮着脚尖往里看了看，蒋贝贝惊讶道：“喂喂，那个坐在最中间的就是绮蓉吧，哇塞，也忒漂亮了，是个大美女耶，怪不得雯雯和耗子都喜欢她的呢。”
崔雯雯也看到了范绮蓉：“她好像从没在媒体上露过面，反正我是第一次看见，嗯，真漂亮啊。”
姜维则是一个劲朝那边挥手，可奈何人太多，范绮蓉根本看不见他，只是低着头顾着签名。其实说起来，范绮蓉也只算小有名气而已，可能是她相貌的原因，今天才吸引了这么多人。
任昊曾跟顾悦言的父亲探讨过小说销量的问题，今日如此火爆的场面，恐怕也是属于运气的行列，虽然有些不搭边，但一个大美女的，总是更能吸引眼球，这是无可厚非的。
任昊一看情况，当即对崔雯雯摇摇头：“你还是先别去了，后面队形太乱，排队也没意义，咱们先随便看看吧，等人少了，再去签名也一样。”崔往那边看看，皱眉轻轻点了下头。
场内人头攒动的架势让冯莉有些晕厥的感觉：“贝贝，要不咱们先去买衣服吧，你不是要买盗版吗，正好顺路一起，然后11点，咱们再跟图大厦门口见面，好不好？”
蒋贝贝想了想，“也行，那维子跟我们一起吧，正好帮我俩拿包。”
“啊？”姜维苦着脸：“干嘛非找我啊？”
“你也不买，有什么关系的，快，跟我们走，耗子，雯雯，十一点图大厦门口见喽。”
“行，你们去吧。”
姜维被当做苦力抓走了。
不一会儿，这里就只剩下任昊、崔雯雯和谢凡三人了。
他们走到一处人较少的地方，旋即随意翻着架，不时望望范绮蓉的方向，想等人少一些再去。
谢凡一边翻着，一边不经意地移动到任昊身旁，回头看看离他们较远的崔雯雯，小声儿对任昊道：“任昊，你有女朋友了吗？”
被一个男人问这种问题，任昊觉得有些好笑：“还没有，怎么？”
谢努了下崔雯雯那里，笑了笑：“你觉得我表妹怎么样任昊一怔：”崔雯雯？挺好的啊，善良可爱，学习成绩又好。“
“嗯，看得出，我表妹很喜欢你。”谢凡朝他眨了下眼睛：“不过脸皮薄，肯定不好意思说，所以，你要是也喜欢她的话，就别磨磨唧唧的，主动一点。”
任昊不以为然地失笑一声：“你开玩笑吧，我一没钱，二没样儿，三没势，雯雯干嘛喜欢我啊。”
谢凡突然恍然了一声，拍了下脑袋：“哦，我想起来了，我妈说救了我姑姑两次的那个任昊，就是你吧，嗨，瞧我这脑子，还真没转过来，呵呵，要是你的话，我姑姑也不会怎么为难你俩了，若换了别人敢跟我表妹交往，姑姑肯定得插手一番。”
任昊呃了一声：“你真的误会了，我跟雯雯没什么的。”
谢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吧，雯雯可很少对男孩有兴趣的，你还是第一个。”
说真的，谢凡的话让任昊心中猛然跳了几下。他一直以为崔雯雯对自己跟对其他人没什么区别，那次去游泳，也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才会跟自己一起去的，怎么可能突然间喜欢上自己呢？
任昊不相信，不，他是不敢相信。
如果真想谢凡所说，那自己……可就死定了！
崔雯雯喜欢谁都无所谓，但自己却是例外！
任昊亲过姨，摸过姨，若是让她知道她女儿喜欢自己，那后果……显然是不堪设想！
任昊怀着复杂的心情偷偷看了眼崔雯雯，结果，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姨满是煞气的脸庞，他徒然打了个寒颤。
老天保佑，崔雯雯可千万别喜欢我啊！
对对，是谢凡误会了，一定是他误会了！
任昊心中做着祈祷。
展台那边儿依旧人山人海，虽说看上去人不算很多，但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