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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花开无声第39部分阅读

    柘林踩在厚厚的积雪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一年,也是这个时候,天上飘着雪花,奶奶拉着自己,穿过这繁华的街道,那一年的冬天可真冷啊……

    “来瞧峰子的吗,快进来,快进来——”叶妈打开门,看着面前这个文绉绉的后生,忙热情的往屋里让。

    “宁哥——”躺在床上的叶峰忙直起身。

    叶妈忙接过宁柘林手里的东西,“我听峰子说过,你对他照顾着呢!这来了就来了,还买这些做什么?看这大冷的天儿!”

    嘴里说着,赶紧拿了个毛巾,“看看这头上,都结冰冰了,别动,让我先给你掸掸,这屋里暖和着呢,一会儿化了,感冒了可不得了!”

    “妈——”叶峰有些紧张,虽说妈是好意,可据自己观察,宁哥一向并不喜欢和别人太接近。

    被拽着胳膊拍打头上冰屑的宁柘林有些怔忡,好像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里。

    “谢谢大妈,我身体好着呢——”宁柘林定了定神,今天,自己好像有些多愁善感,是因为多年的夙愿就要实现了吗?还是这样的大雪天,让自己想到了奶奶,和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的妈妈?!

    “那也不行,林子先坐这儿说话,我去你大伯那屋给你煮碗姜汤来。像峰子,就是不知道小心,这一病了,可不得受罪吗!”叶妈却是不依,兀自唠唠叨叨着出了病房。

    “宁哥,快坐吧。我妈就是这样,芝麻大点的事儿到她那儿都是不得了的大事,又唠叨的要命!”叶峰欠起身子。

    宁柘林摇摇头,“唠叨吗?我不觉得呀,有这样一个妈在耳边唠叨,也很好啊。你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知道宁柘林从小就父母双亡,叶峰有些歉意的笑笑。

    “不过一场感冒,怎么就至于卧床不起了?”宁柘林的语气有些纳罕。

    叶峰的忍耐性是连宁柘林也自愧弗如的。

    叶兰高三时,为了给妹妹攒钱,宁柘林亲眼见过叶峰课余一个人兼了五六份工,甚至于那些粗壮的汉子都受不了的重体力活,叶峰都一点也不嫌累。

    “也没那么弱,是我妈,大惊小怪了些。”叶峰有些强颜欢笑,青灰的脸色却更显黯然。

    “咦,真的病的这样重啊!”看叶峰情绪滴落,宁柘林走上前,开玩笑的说,“看你这印堂发暗,莫不是撞鬼了吗?”

    鬼?叶峰下意识的摸摸脸,一把抓住宁柘林的手,语气不自觉的有些迫切,:“宁哥,这世上,真有鬼吗?”

    看叶峰神情郑重,宁柘林一愕,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叶峰竟是当真了吗?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怪异。不知为什么,眼前突然出现叶兰凉凉的眸子!

    “哦,没事儿,可能躺得久了,就开始胡思乱想了。”看到宁柘林愕然的样子,叶峰忙遮掩道。

    门又被轻轻的推开,叶兰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待看到坐在床上的叶峰和站在旁边的宁柘林,不由有些慌乱。

    “哥,你好些了吗?”叶兰站在门里边,语气里很是小心翼翼。

    “嗯。”叶峰淡淡的应了一声,慢慢阖上眼睛。

    宁柘林心里的怪异感更浓,叶峰一向爱妹如命,何曾有过这样冷淡的样子?!

    “宁副总——”叶兰冲宁柘林颔首,脸上已是恢复了平静。

    宁柘林温煦的冲叶兰点点头:“兰子来了?”

    又转向叶峰,“峰子,有时,我可是真羡慕你啊,有这么好的妹子!”

    状似不经意的说着,眼角的余光,却还是敏锐的捕捉到叶兰瞬间的僵硬和叶峰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

    这对兄妹今天果然很不对劲。

    叶兰默默上前,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淡蓝色的杯子,又拿出瓶蜂蜜,小心的倒了些到杯子里,和着温水轻轻的摇着。

    宁柘林突然有些恍惚。

    “杯子里,是柠檬?”宁柘林忽然鬼使神差的开口。

    “啊?”叶兰手顿了顿,又轻轻点了点头。

    柠檬蜂蜜水吗?面前温柔的摇着蜂蜜水的女孩突然和记忆中的那个影子重合——

    那次自己发高烧,昏昏沉沉的躺在简陋的廉租屋里,那个一身华衣的女孩也是这样轻轻扶着自己的头,喂了自己一杯柠檬蜂蜜水……

    这么久了,原以为已经忘却的东西,突然如此清晰的浮现在自己脑际……

    “啪——”杯子落地的刺耳声音,让宁柘林一惊。

    却见叶兰呆呆站在床前,本是举在手里的淡蓝色杯子已经跌落地上摔得粉碎。

    叶峰的手僵在半空中,神色有些仓惶,脸上的神情也是悲喜莫名。

    叶兰失神的盯着杯子站了片刻,静静的转身,去门后拿了个簸箕,蹲□子,把碎掉的玻璃渣子,一点点的捡了起来。

    “小心!”宁柘林忙上前一步,捉住叶兰的手。

    一滴晶莹的泪珠倏地掉落宁柘林的手背上。

    宁柘林愣了一下,心里突然觉得一痛。

    叶兰吓了一跳,忙挣扎着要抽出自己的手。

    “别动!”宁柘林却是抓着不放,皱着眉头瞧着叶兰白皙的食指上那滴殷红的血珠,迅速掏出一块手帕,捂在了上面。

    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烦躁。

    宁柘林有些粗鲁的从地上拽起叶兰,“疼了就哭,这样忍着做什么?”

    叶峰一惊,有些狼狈的睁开眼。

    “没有!”叶兰慌乱的把手放下来,努力冲叶峰挤出一个笑脸,“不碍事的。”

    白色的手帕上,血迹已经渗了出来。

    宁柘林快速的把地上的玻璃渣收拾干净,回身对叶峰说:“我领兰子去清洗一下伤口,峰子先一个人待会儿。”

    然后不容分说,拉着叶兰就走。

    “我不去——”叶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都疼成这个样子了,还逞什么强!”宁柘林的声音有些愠怒。

    “谁说疼了?”叶兰挣开自己的手。

    “不疼?不疼,你哭什么?”宁柘林看看倔强的叶兰,有些无可奈何。

    “我——”叶兰的泪水忽然又涌了出来,“是我的杯子,碎了——”

    “借口!”宁柘林哼了声,仍是拽着叶兰去了医务室。

    叶峰的手痉挛似的揪着被子边儿,自己伤了兰子吧!不,那是杨海蓝,不是兰子……

    那只淡蓝色杯子,是自己送给兰子的入学礼物。

    蓝色的底子,洁白的流云,还有一个抱着书本闭着眼睛的娇憨的女孩——当时在林家大卖场往仓库搬货物时,自己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虽然六十八块八的价钱贵了点,可想到兰子甜甜的笑脸,自己还是毫不犹豫的掏出钱买了下来……

    叶峰慢慢的把被子拽过头顶,只是被子下的身体却轻轻的起伏着……

    江秘书垂头丧气的走进公司。

    真没想到,林少竟是这样难搞!

    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都束手无策,真是够窝囊的!

    江秘书定了定神,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里面却是没有一点动静。

    江秘书拍了拍胸脯,幸好,董事长不在。这样想着,就要转身离开。

    “真是废物!继续查!”紧接着传来“啪”的一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

    门猛地被打开,一个一身黑衣捂着额头的男子狼狈的退了出来,差点撞到江秘书身上,能清晰的看到有鲜红的血正从那人的指缝渗出。

    江秘书吓了一跳,忙侧身避开。这个人,自己见过,是董事长从前一个很好的小兄弟,叫什么老虎还是豹子的。听说好像,也是b市黑帮中的头面人物,怪不得别人说,林河和黑道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原来竟是真的吗?!

    黑衣男子瞪了一眼江秘书,吓得江秘书忙贴着墙壁站好。

    “江华吗?进来。”林勇健的声音忽然传来。

    江秘书一激灵,忙不迭的进了董事长室。

    “董事长,我——”连黑帮老大都对董事长这样诚惶诚恐,自己一个小秘书恐怕更不够看!江华这样想着,不由更加小心恭敬,又想到自己的出师不利,心里不由很是害怕。

    “把东郊那块地的资料整理一下拿给我看,算一下,按正常价位,那块地的市值应该是多少;联络所有和我们有业务往来的银行,询问他们能再提供给我们资金。”近一段时间一直春风得意的林勇健神色间竟是有些气急败坏。

    “是,是。”江秘书飞速记下林勇健吩咐的事情,看林勇健停了下来,忙小心翼翼的问,“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吧,不要愣着了,快些去做。”林勇健急躁的摆摆手,“手机不要关机,要保证随叫随到。”

    江秘书轻轻阖上门,额头上已经是一脑门子汗。

    东郊那块几百亩的“荒地”吗?江秘书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只觉脑袋里已是嗡嗡作响。

    早就觉得那块地可能会出问题,看董事长现在的样子,是东窗事发了吗?!

    131

    暗潮汹涌(二)

    工商银行典雅大气的行长办公室。

    身材微胖、气度威严的钟鸣行长看着宽大的书案上掷放的一个牛皮信封,脸色越来越难看。

    “钟行长。”秘书匆匆的进来,递过来一沓文件,“林河的申请,希望能再贷款三十亿人民币。”

    “不予受理。通知有关人员,核实林河已贷款数额及应付利息,”又想到什么,钟行长有些烦躁的站了起来,“利息什么的先不要管了,马上着手追回林河欠行里的所有贷款!”

    “是。”秘书有些疑惑,林河的董事长和行长一向交好,只要是林河的申请,一向都是直接交由行长处理,要贷哪一种资金,要贷多少资金,从来都是一路绿灯,今天这样的钉子,对林河而言,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目送着秘书出了办公室,钟鸣又拿起电话拨了好几个号码,却还是心神不宁。

    自己一向政治嗅觉灵敏,没想到这次,恐怕会在林河的案子上摔个大跟头。

    b市的房价近几年来几乎涨成了一个天文数字,而跟房价相关的土地价格也日益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那些“抢占土地”放在手里囤积居奇的房地产大鳄,更是引起不小的民愤。而林河胆子竟然敢这样大,竟伪造土地种类,完全忽视东郊业已建成的商店、超市、学校等等各种公用设施,把价值极高的商业用地按照荒地处理,给国家造成了高达上百亿的损失!

    这样大的案子,竟还妄想把资金填平就万事大吉!真是痴人说梦!真不知该笑林勇健太胆大包天了,还是太幼稚了!

    林河的路恐怕已经走到头了!公司的倒闭,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希望能追回林河所贷款项,不然,那么大一笔款项,不但是目前的职位不保,连带着自己,一个渎职的罪名恐怕也是少不了的……

    “董事长,交行拒绝了我们的贷款申请!”

    “农行拒绝了我们的贷款申请!”

    “建行拒绝了我们的贷款申请!”

    ……

    林勇健身子晃了晃,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枉他们,平常一个个和自己称兄道弟,却原来也要落井下石吗?

    可,不对啊。那么隐秘的事情,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事情没有完全核实前,即使是政府,也绝不会容许漏出一点风声的!

    “叮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林勇健只觉得心惊肉跳。

    勉强定了定心神,林勇健拿起听筒:“喂——”

    “资金缺口怎么样了?三天,三天之内,必须把钱给补上,不然,我们就一起等着蹲监狱吧!”里面的声音气急败坏。

    “我这边正想办法呢!一些产业,能转手的都已经转手了!只是一些部门还需要你开一下口——”林勇健理了理思路说。

    “你那烂摊子,不要再妄想扯上我!我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对方说着,就想挂电话。

    林勇健的嘴角闪过一抹狠厉,现在还想抽身吗?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栽进去了,您也讨不到好!那些银行,您还是出马帮我搞定吧,不然——”林勇健拖长了音调,不再说下去,大家都是聪明人,撕破了脸皮对谁都没有好处,想和自己比无赖,还差的远呢!

    “你——,好,银行方面我会去打招呼,你那边儿以最快速度把手头的资金回笼!”

    林勇健放下电话,脸色稍微好了些,门又被敲响。

    “董事长——”江秘书小心翼翼的抱了沓资料进来。

    江华是被自己派到工行去了,看来,是带回来工行的消息了。

    “钟行长怎么说?”得到了那位大佬的承诺,银行资金的到位应该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毕竟,以那人的影响,那些银行绝不敢明着驳他的面子!而自己和钟行长的交往,一向倒是比别人多了几分真心的,这样想着,林勇健的语气已经不若刚才那般烦躁。

    “钟行长——”江秘书的语气有些迟疑,连自己也不相信,钟行长会做的这么绝!

    “嗯?”林勇健的心不由一沉,看江秘书的表情,难道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

    “钟行长,哦不,工行,拒绝了我们的贷款申请,而且还责令我们一周之内偿还这之前欠它的所有贷款。”反正伸头缩头都要死,江秘书索性闭了眼,一口气把自己带来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啪——”

    一声尖锐的脆响在耳边响起,江秘书吓了一跳!

    对面的林勇健拿起桌上价值数万的青花瓷古董狠狠的摔倒墙上:“全他妈的混蛋!”

    江秘书瑟缩在一旁,一声不敢吭。

    “滚——”林勇健气的直喘气,江秘书却如蒙大赦,打开门就闪身出了办公室。

    手扶着冰冷的瓷砖,江秘书的心情终于稍稍平静了些,看看大楼内富丽堂皇的装饰,江秘书不免有些兔死狐悲,这个自己立足了十年之久的大公司,恐怕是,已经日暮途穷了!

    林勇健狠狠的抽了一口雪茄,那一圈一圈缭绕的烟雾让林勇健的形象有些模糊。

    “咚——”林勇健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直接把雪茄在江秘书抱回来的文件上摁灭,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烤焦的纸糊味儿。

    呆坐了半晌,终究还是气难平!林勇健伸手拽过话机,拨通了钟鸣的电话。

    “叮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的那一边先是死样的寂静,然后“啪”的一声被毫不留情的挂断。

    林勇健不死心,又按了一次,电话第二次被挂断!

    ……

    “妈的!我就不信了!”林勇健眼睛都红了,又恶狠狠的掏出手机,摁下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知道的钟鸣的一支手机号码。

    手机铃声好像响了有一世纪那么久,钟鸣终于接了电话。

    “喂?你他妈什么意思——”极度的愤怒让林勇健当场就暴起了粗口。

    “林董——”还没等林勇健的怒气发泄出来,就被对面的钟鸣有些不悦的打断。

    林勇健压了压心头的怒气,现在是求人的时候,还不能和钟鸣撕破脸,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再搞什么迂回曲折:

    “老钟,跟别人我不敢说,跟你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知道为什么驳回我们的贷款申请?”

    对面的钟鸣沉默了片刻。

    虽然隔着听筒,林勇健仍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

    觉得过了很长时间——也可能只是极端的片刻——钟鸣终于开口:“好吧,我就直说吧。据我所知,今天一早各大银行都收到了有关林河东郊那块荒地的调查报告,这个时候,没有那家银行会再贷给林河一分钱,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不待林勇健反应,钟鸣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勇健的手颓然垂落,手机摔在光滑的书案上,蹦了几下,又掉落地上,发出更大的声响。

    林勇健却好似全无所觉,无力的软倒在座椅上!

    自己也不过是昨天刚知道消息,不过一个晚上,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吗?!

    多年的商海沉浮,让林勇健早有了狼一样的敏锐!

    林勇健意识到,这桩案子绝不像那位大佬所言,只是有些风声罢了!

    到底是谁?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