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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甜蜜蜜第4部分阅读

    推开安全门──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你安怎听没有?你稍旦a,有人来了!”大声讲电话的男子一手遮住话筒,转身瞪着懿萍。“喂,查某,蔗你袂赛来──”

    咚!懿萍一棍打上对方的腹部,趁着那人哀嚎地弯下腰时,再出手往他的颈部重重劈下。摆平了那人之后,她越过他横躺的身躯,掀开男人身后所保护的箱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二局比赛进行到中段的时候,家祥一个失误,没能把握住继续出杆的权利,柯子豪则等待已久地接续他上场。现在轮到家祥等待了,他退到一旁,担忧地看看左右,害怕懿萍再继续失踪下去,就会有人发觉事有蹊跷。

    希望她不是遇见了什么麻烦才好……这念头刚晃过,他便捕捉到懿萍的身影从吧台边走出来,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去了好久,有任何收获吗?”一等她来到身旁,家祥立刻悄声问道。

    “算有吧,但我还不能肯定。”懿萍扬起下颚,指指球桌。“你呢?有希望能赢得这局吗?”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算有吧』?”

    “小声点儿,我现在只能说这么多。”懿萍“啊”地轻呼。“他失误了是不是?白色的球你说过不能掉进球袋的嘛!”

    家祥将视线移回绿绒台面,今日幸运女神无疑是站在他这边的。柯子豪犯下的错误,将让自己获得大好的机会开自由球。现在台面只剩三颗球,若是保持平常心,按照他的水准,这局比赛的优胜已如囊中之物。

    “快去吧,痛宰那家伙,给他好看!”她比他还要热血地说道。

    对喔,他几乎忘了,家祥闷笑在心。和那些从不看运动的女孩不同,她可是个职棒爱好者,因此培养出运动比赛的热情,加油的火力十足。为了回报她的热情,他不全力以赴怎么行呢?

    “要是我这场比赛获胜了……”像个即将出征的战士,手握着他致胜的“武器”(→木制球杆),家祥在前往“战场”(→球桌)前,轻声地在她耳边说:“我们来一次真正的约会吧,项懿萍。”然后目不转睛地走过去。

    天啊!懿萍害羞地遮住自己的脸颊,她不敢相信自己竟脸红了!而且她若是够坦白的话,会承认那瞬间她心动了。

    凝视着他站在球桌边那英姿焕发的模样,勾勒着他握球杆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的幻想……不、不、不,千万不可以继续妄想下去,这根本是犯罪!他们年纪差太多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等一会儿,这么说来,自己刚刚是被“追求”了吗?唐家祥在追她吗?他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意思的?!

    比赛无视于懿萍的动摇,持续进行中。

    第一球家祥慎选白色母球的角度,让他顺利地将一颗子球送入袋,但也为自己制造了一个极大的难关。

    “唐家祥,这下子你可遇上大麻烦了,你有办法避开母球与九号球,让八号球进洞吗?”柯子豪幸灾乐祸地挑眉道。“我不介意你放弃这球,我很乐意接手。”

    状况确实很险恶,母球与九号球紧贴并排在右中袋口前,而他必须设法先将位于九号球斜前方的八号球送入袋口……打曲球是家祥唯一的选择,可是力道若拿捏不稳,这意味着自己得将胜利拱手让人了。

    家祥做个深呼吸,抬头望了懿萍一眼。看见她双手交握在胸前为自己祈祷的模样,给了他不少信心。

    “不必,我会让你见识何谓真正的高手。”

    家祥趴在台边,仔细地瞄准母球的撞击点,再三确认过后,“喀!”力量饱满地击出──

    母球轻绕过九号球,在绿绒桌面高速旋转出漂亮的曲线,利用桌边的反弹力道将八号球成功地送往右前袋!

    在场的人无不为此神乎其技的一球鼓掌,柯子豪的脸色倏地沈了下来。

    还剩最后一球。

    虽然桌上已经没有其余的障碍物了,但母球与紧贴台边的九号球之间,并无任何直线可作运用。所有的人都拭目以待,看家祥要如何处理这绝非轻易能闯关成功的一球,当然,里面也有等着看家祥失败的人。

    懿萍知道这是关键时刻,能不能赢全看这一球了!她咬咬唇,做出了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承诺。

    “唐家祥──赢了,我就答应你!”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的涵义,但家祥收到了。他莹亮深幽的黑瞳迸出势在必得的光泽,对着懿萍露出率真的灿烂笑容,接着全神贯注在自己的球杆与那两颗意义重大的圆球上。

    反复计算着球道,决定击球的力量大小,家祥胆大心细地抽动球杆,向前击出!

    碰撞声过后,球无声地滚动着,静止住的白球停留在底袋前方,而九号球则不偏不倚地掉落到中袋里!

    “哇噻,你真的赢了!”懿萍尖叫着,冲上来抱住家祥,兴高采烈地喊着:“我不敢相信!你怎么办得到?那一球太厉害了,你真的好强喔!”

    以“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来形容,可能有点牵强,但家祥此刻的感受不折不扣是“寒窗十年无人晓,一举及第天下知”的状元郎。真该感谢当初强迫自己陪他们玩撞球的哥哥们,没有他们,他哪会有今天的“得意”。

    家祥不是自愿想学打撞球的,而是两个哥哥球技不分上下,而赌输赢若少了个输家就太无趣了,所以才硬拉着他下水当垫背的。日积月累下来,他自己也玩出了一点窍门和乐趣,并逐渐了解这门运动的精髓,这才对撞球产生了兴趣……其实重点是他若不精进球技的话,钱都被两个哥哥给挖光了!

    不管怎么说,过去赔下去的本钱,家祥都不在乎了。能让懿萍这么高兴,他过去花再多时间、精力与金钱,都变得无关紧要,甚至可以说是太划算、太占便宜了!

    他把握机会抱紧怀中的娇躯,寻找着一亲芳泽的机会。

    “啊,对了!”

    懿萍在家祥低下头的时候,猛然抽身离开,转头对柯子豪说:“你要实现你的诺言,你答应要卖给家祥的『东西』在哪里?家祥,把钱掏出来给他。”

    错失良机而扼腕不已的大男孩,晓得自己终究敌不过“工作”在她眼中的地位,叹息地掏出几张钞票,丢在桌上。“这样应该够了吧?”

    柯子豪捉起那几张钞票数一数,冷笑了下,使个眼色给站在后头的手下。“把东西拿过来。”

    懿萍心想这家伙也大大胆了吧?居然想在众人面前“交货”给他们?!她还以为柯子豪有点脑筋,想不到他这么愚蠢。有这么多的证人,他想赖也赖不掉,这点懿萍要代替检察官感谢他!

    这时候,柯子豪的手下突然从吧台后面大喊着:“柯仔,长脚被人打昏在后头,他说是那个查某打的!”

    懿萍为时已晚地想到自己在后头解决的那家伙,还没有被她丢进厕所去!她赶紧拉了家祥的手臂往外跑,但柯子豪和他的同伙,快一步地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是谁派来的?打昏我的人要做什么?”

    家祥把懿萍推往身后。“你不要轻举妄动得好,柯子豪。”

    “我轻举妄动?明明是你们自己送上门,还笨得在我的地盘上对我的人动手的!你们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就是把我当成瘪三、俗辣!我可没那么宽宏大量,随你们在这边来来去去!今天不给你们点教训的话,我就不叫柯子豪!你们插翅也难飞出这道门了!你们几个,把门顾好,其他人给我上!”

    头一个冲过来的家伙,被家祥一脚踢出去,但旋即有更多人扑上前来。这根本是场大乱斗,他不知自己的拳头打到谁,也搞不清楚是谁从背后卯了他一拳,全凭本能挥舞着手臂,一下子防备、一下子攻击,左右开弓、两脚轮流飞踢!

    混战中,他听到懿萍的叫声,分神去搜找她的身影之际,某样硬物敲上他的额头,激烈的疼痛几乎让家祥张不开眼睛。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去管马子的安危啊?”柯子豪一手拿着球杆,嗜血的双瞳冒着亢奋的血丝。“放马过来吧,我和你一对一单挑,看看『正春』里面身手最好的人是我,还是你!”

    额头伤处所滴下的血渗到眼角,家祥反手抹开它,并说:“用球杆来暗算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空手跟我打!”

    “呵,我从来不把自己当英雄,我只想做王、做头头!能让我赢的话,我哪里管他是卑鄙还是下流?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打赢才是一切,输了就会像你一样做狗吠!”挥着球杆,柯子豪一点儿都不手软,直攻向家祥的脑门。

    低头闪过一击又一击,家祥逐渐被逼往死角。

    “你再跑啊!胆小鬼!孬种!哈哈哈……”

    不行,头好昏。他得想办法对付那根球杆,不然自己的脑袋会被当成球,撞到开花为止。

    “认输吧,跟我下跪磕头,说你错了,大错特错,说我才是大哥!”

    喀嚓!他一杆子打到家祥身后的墙角,木杆应声断成两截,幸亏家祥蹲得够快,不然应声断裂的也有可能是家祥的颈骨。但这也给了家祥一线生机,他立刻抄起地上的另一截断杆,与柯子豪对抗。

    总算不再处于单方面挨打的家祥,开始做出反击动作……柯子豪也不是省油的灯,耍着木杆像是把长剑,时而突刺、时而侧砍。相对地,家祥是诉诸力量作胜负,他重重地猛击着柯子豪的木杆,一次不够再一次,直到柯子豪因手麻而让木杆飞出去为止。

    家祥以断杆压制在一脸狂怒的柯子豪颈动脉前方。“叫你的人住手吧!”

    “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你有这个种吗?”

    家祥一咋舌,他才没兴趣为了这种人渣的命去坐牢。迅如闪电的两记重拳,让柯子豪失去反抗能力地倒在地上,家祥甩甩手,转身准备去拯救懿萍。

    但,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诧异地瞪大眼睛。

    撞球场内不知何时冒出了多名便衣警察,他们将场子里的人全部都羁押在一个小圈子里头,而懿萍则和她的同事朝他走了过来。

    “唐家祥,你没事吧?”

    她的同事把蹲在地上的柯子豪揪起,带到那群同伙身边。家祥边看着,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叫来的吗?他们动作还真快!”

    “噢,不是的,刚刚我在后头搜找到一些可疑物品的时候,就已经电话通知长官,请他派员过来了。你在和柯子豪缠斗的时候,他们就到了,可是我看你正在修理他,所以想说……”吐吐舌头,懿萍小声地说:“给你机会彻底教训他一顿,因此我才没过来阻止你。”

    他咧嘴一笑。“身为正义的化身,你这样做会不会挨骂?”

    “我了解你,你不会不知轻重的。再说你也被他弄到挂彩了,这算是自卫!”掏出手帕,懿萍踮起脚尖说:“要不要紧?很痛吗?”

    “很痛啊!”家祥逮到机会撒娇,低头说:“要是你肯亲一亲我,或许我就不会那么痛了。”

    送他一记白眼,懿萍移开手说:“一会儿像个大人,现在又跟我用小鬼的口气说话,你以为装装可怜,我就会上你的当吗?哼,伤口你自己处理,我要过去协肋同侪,将那些青少年送上警车。”

    “等等!那我呢?你要让我一个人回去喔?”

    懿萍停下脚,犹豫着。

    “我觉得有点头昏,你不送我回家的话,说不定我会昏倒在半路上呢!”刻意说得夸张。其实他意识清楚得很,只是伤口些微发疼,其他并无大碍。为了争取多一点相处的时间,他昧着良心撒谎了。

    “好吧。”于心不忍的,懿萍还是点头说。“我先跟同事交代一下,再送你回家。你在这边等我。”

    没问题,多久他都甘愿等!

    第五章

    由懿萍出钱,他们搭计程车回到唐家的巷子口下车,走到他家门前不过短短三分钟的距离,懿萍就当责任已了地说:“好了,你看来平安无事,可以自己一个人进家门了吧?”

    “既然都到我家门口了,里面坐坐嘛!”唐家祥赶紧握住她的一手说。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打扮,实在不适直到人家家中拜访,懿萍摇摇头说:“我看不要比较好,要是你母亲当我是不良少女要拐骗她的宝贝儿子,那我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不会的,我妈很开明,况且她不一定在家啊!”略略施力,不让她走的家祥,赖皮地说:“你送佛要送上西天,就算帮我上个药再走,也不差这点时间吧?”

    懿萍实在不明白他这样积极地要拐自己回家,是有何企图?“唉,你别再拉了,我就进去一下子,帮你上完药后就马上走人了,知道吗?”

    “没问题。”

    家祥当然不是怕一个人在家寂寞,所以硬要拉个人来作伴。只是打铁要趁热,方才在撞球场中,懿萍对他的“热情”,让家祥心中点燃一丝希望,或许她对自己不是全然没有意思的,自己的“努力”赢得了她的“刮目相看”,因此他该把握这重要时刻,让她了解自己对她的心意。

    “请进,欢迎光临唐家!”打开大门后,家祥俏皮地弯腰摆出绅士的姿态,说。

    这是一栋老旧公寓的一楼,前庭有着为数不少的盆栽,妆点得一片绿意盎然,而进入屋内,古朴的字画与气派的桃心木扶手椅、沙发组立刻捕捉客人的视线,摆设文雅中不失温馨的家庭味,懿萍一眼就喜欢上这屋子所散发出来的恬淡气氛。

    “家祥,你回来啦……”

    正当懿萍站在客厅中欣赏着壁上的字画时,一名穿着围裙的中年妇人由厨房走到外头来。

    乍见懿萍时,唐母吃了一惊,旋即换上大大的笑容说:“哎呀,家里有客人来,我都没发现。你是?”

    “妈,她是我的……朋友。她叫……阿萍。”家祥感叹自己运气真差,老妈偏偏在家里。平常她老是去参与志工、跳土风舞等等活动,跑得不见人影,怎么今天却没外出呢?

    “阿萍?”唐家母亲好奇地端详着。“你好啊,阿萍。”

    “你好,伯母。”懿萍笑得尴尬,心想对方一定觉得很奇怪,认为她没名没姓的,就“阿萍”两个字。不过她知道家祥是好意隐瞒,假如说出她的全名,搞不好他的母亲会想起自己曾是她儿子的相亲对象。

    “妈,我和她要在房间里聊天,你不要来吵我们喔!”

    “要我送茶水上去吗?”

    “不用了,要喝什么我会自己下来拿的。”迫不及待地想带懿萍逃回房间里的家祥,突然被母亲拦下。

    “我的天啊!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了呢?”唐母严肃地蹙起眉。“唐家祥!说,你是不是在学校跟人打架了?”

    见状,懿萍马上挺身而出。“对不起,唐伯母,家祥会受伤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是我带他──”

    “妈!”家祥大声盖过懿萍的解释,道:“只是个小伤口,没什么。我保证你不会接到学校老师打来的电话,可以吗?拜托你不要再问了。”

    但是唐母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们,她转头问着懿萍。“我儿子是因为你而受伤的吗?阿萍小姐。”

    “……是的。”懿萍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诚心诚意地低下头。

    “干得好,宝贝儿子!”蓦地,唐母冒出这句话,还加上呵呵笑声说:“要是为了保护女性而受的伤,那是名誉的伤,没关系。阿萍,你不用感到抱歉,这是我儿子应该做的。我可不记得有教育我儿子,对柔弱的女性见死不救。他维持住我唐家的面子,我还要好好地称赞他一番呢!”

    懿萍吃惊地张大嘴,见识到了唐母的“爽朗”与“开明”,莫怪她会养育出家祥这么有主见的孩子。

    “瞧吧,我就说我妈不会介意的。”

    唐家将公寓的一楼与二楼打通,做成楼中楼的格局,家祥的房间就在二楼。房间并不大,整理得井然有序,一只书柜、书桌、订做的内嵌衣柜、折迭单人床就是全部。懿萍坐在他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他翻箱倒柜地找出了急救箱。

    将箱子交给她,他自己搬来另一张椅子坐在地面前。“可能是我妈没有生下女孩子的关系,她非常疼到我们家来玩的堂姐妹、表姐妹。从小我们就被千叮万嘱,绝对不可以欺负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