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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渣夫:嫡女长媳第59部分阅读

    是无意听人说起的,想着那样好东西,可不只有您老人家才配用?所以昨儿个才打着散闷的旗号,出去瞧了一瞧,见果然是好东西,便起了意,打算买了来孝敬于祖母,还请祖母笑纳。”

    一席话,说得太夫人立时来了兴趣,忙摆手示意如柳退后后,方问容湛道:“安远侯太夫人要出手的寿材果真是金丝楠木的?你果真瞧清楚了?”

    容湛忙道:“孙儿并不认得金丝楠木,但懂行的人说是,孙儿又见那木头木质平滑,带着一股子香气,微微晃动间,流光溢彩,有如金石一般,想来不会有错才是,不然安远侯太夫人当年也不会特意买了来做寿材了,祖母若是不信,我明儿便叫人拿一小块儿来祖母亲自瞧瞧,自然就知道真假了。”

    话音刚落,太夫人已道:“你既已找懂行的人看过了,可见不会有错,只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只怕价值不菲罢?罢了,你的孝心我心领了,没道理让你一个做孙儿的越过你老子并叔叔们的次序,与我置办这些东西,横竖我总还有几年好活呢,那东西也不急于一时,且慢慢儿再寻访罢。”

    只是话虽如此,眼里却有不舍与黯然一闪而过。

    时人向来重视死后哀荣,都以死后能有一副好棺木为最大幸事,只上好的木头如阴沉木、金丝楠木、酸枝木、檀香木等都价值不菲,放到本朝,又以金丝楠木为最,盖因本朝开国皇帝立国之初,曾大兴土木,几乎不曾将本朝疆域以内的金丝楠木都砍伐殆尽,所以如今就是有银子,都未必能买到金丝楠的棺木。

    方才容湛说‘安远侯府早落魄得不行了’,所以其太夫人才会逼不得已出卖自己的寿材,但宁平侯府的境况比起安远侯府来,也是大哥不说二哥,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太夫人如今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寿材却仍没有着落,差一些的她看不上,宁平侯兄弟也觉得有失自家的颜面,好一些的倒是有面子了,可动辄几千上万两,宁平侯府一时间哪里拿得出这么大一笔现银来?

    所以容湛的话,可谓是正正挠中了太夫人心底最深处的痒处,让她老人家大为动心,只是想着那寿材没有上万两银子势必买不来,实在不好意思让容湛一个做孙子的来出这笔银子罢了。

    容湛与君璃既是安心来送礼与太夫人,好叫太夫人与他们做靠山的,又怎么可能因太夫人说了拒绝的话,便真不送了?容湛当下便说道:“祖母待孙儿的好,孙儿一直铭记在心,只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老人家的大恩才好,如今好容易有机会了,祖母若不让孙儿尽孝,孙儿以后也不好意思再到祖母跟前儿来了,省得无地自容。”

    君璃也笑道:“是啊祖母,尽孝可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还得落实到实处才是,不然光说不做,算哪门子的孝心?况那木头孙媳也瞧过了,真个通体生香,且因在佛前供得久了,又渗了佛像进去,越发的难得,这样好东西,除了祖母配用,谁还配用?您老人家就放心罢,您大孙子如今虽还没有本事自己挣银子,可先头婆婆不是给大爷留下了不少嫁妆吗,那些东西且先不说,光几个田庄这么多年的收益,买这寿材已是绰绰有余了,所以,您老人家就不必担心您大孙子拿不出银子来了,且安安心心的笑纳罢!”

    太夫人本就对这寿材心动不已,又被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么一说,如何还忍得住,很快便矜持的点了头:“好罢,既然是你们的一片孝心,我便笑纳了,只全叫你们出这个银子,我心里也难安,且你们的父亲与叔叔并兄弟们也难见人,这样罢,我这便让人去传话,让每房都出两千两,公中再出三千两,剩下的再你们出也就是了。”

    其实太夫人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封君,又岂能万儿八千两体己银子都拿不出来的,只这寿材本该就是下面的儿孙们孝敬的,她若自己出了这银子,传了出去,岂非让人笑话儿她养儿一场,到老来连寿材都得自己掏钱买?况她操劳一辈子,如今只剩下这最后一件大事未了,以前是没这么好的机会,如今好容易有机会了,她若白放过了,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所以太夫人就算明知公中拿不出三千两现银来,也明知让各房都拿出两千两银子来必定会惹得大家都不高兴,依然说了方才那番话。

    不想容湛与君璃却说什么也不肯让其他人帮着出这个银子,硬要自己两个出,“好容易孙儿与孙媳才寻下这等向祖母尽孝的大好机会,可不愿白让大家都跟着捡巧宗儿,祖母就行行好,成全了孙儿与孙媳罢。”

    说得太夫人喜上加喜,见二人坚持如此,也就不打算再惹得其他儿孙不痛快了,这才勉强的点头道:“好罢,难得你们的孝心虔诚,就由得你们罢。”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大不了将来自己百年之后,将体己多分一些与他们两个也就罢了。

    这件事情既已了了,容湛便又说起另一件事来,“孙儿还有一事要求祖母。孙儿昨夜做了个梦,梦见孙儿的亲生母亲指着孙儿的鼻子大骂孙儿不孝。”说着,满脸的羞愧,“实不相瞒祖母,过去这几年,孙儿很是不成器,背着长辈们将我母亲留下的东西,少说也当了十几二十件出去,这才会惹来我母亲托梦骂我不孝。所以孙儿想着,不若将我母亲库房的钥匙叫由您来替我保管,连同母亲如今替我保管着的田庄等也由您替我保管,我以后岂不是就不能再任意胡作非为了?还求祖母疼孙儿。”

    第一百三七回 吐血

    太夫人听罢容湛的话,沉默了半晌,才听不出喜怒的问道:“你亲生母亲留给你的那些田庄一直由你母亲替你保管着,这些年并未听说出过什么岔子,你如今又已是娶了亲的人了,你库房的钥匙自然该由你媳妇替你保管,如何非要我老婆子替你来保管?我都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难道不该好生安享几年清福?”

    容湛见太夫人果然不是他一求便答应他的要求,忙按君璃事先教他的话,做出一副越发羞惭的样子恭声说道:“孙儿又何尝想让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还为孙儿操心?实在是孙儿自己的肚子疼自己才知道,从来便不是那等自律之人,不然这些年也不会背着长辈们,将我母亲留下的东西当了那么些出去了。偏母亲自来疼爱孙儿,对孙儿百依百顺,无有不应,您的孙媳又是个性子刚烈的,若到时候孙儿一个控制不住,又忍不住去问母亲要银子,或是又忍不住问你孙媳要钥匙拿东西出去换银子,母亲也就罢了,您孙媳只怕不会给孙儿好脸色瞧,到时候孙儿岂非依然做不到自律,且也坏了与您孙媳之间的感情,还气坏了您老人家?”

    见太夫人被说得若有所思起来,忙又道:“若是将田庄和钥匙交到您老人家手上,那可就不一样了,您老人家待儿孙们虽慈爱,却也不是一味的宽纵,而是该慈爱的时候慈爱,该严厉的时候严厉,且您又是孙儿心中最为敬重爱戴之人,到时候孙儿自然不敢来您跟前儿放肆,岂非不自律也要变得自律,慢慢儿的就将以前那些个坏习惯都改掉了?孙儿库房的钥匙已经在这里了,至于田庄的地契并这些年的账本收益,我待会儿便去母亲那里取来,还求祖母疼孙儿。”

    说完,“噗通”一声重重跪到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将昨日才从松烟那里收回来的库房的钥匙,奉到了太夫人面前。

    太夫人这次沉默的时间比方才那次还要长久,久到不止容湛心里直打鼓,就连君璃心里都有些不确定起来,她方笑着缓声开了口:“难得你也知道上进自律了,罢了,我便收下这钥匙,替你管一回库房,再替你管一回田庄罢,谁叫我方才笑纳了你的孝敬,吃人嘴软呢?”

    一边说,一边看向一侧的如柳,“下一次你见你大爷大奶奶要孝敬我什么东西时,可千万记得提醒我,指不定又要被派什么差。”然后示意如柳接过了容湛捧着的钥匙,又命容湛起来。

    容湛与君璃方松了一口气,君璃因忙笑着道:“孙媳说句公道话,大爷此番孝顺您绝对是出于一片真心,可不是为了要让您吃他的嘴软,所以不得不答应替他管库房管田庄,这一点,孙媳是可以与您下保的。”

    太夫人没有再多说这个话题,只是道:“既让我帮着你们管库房管田庄,田庄的账本收益且先容后再说,库房的东西总要先拿了清单来,一样一样对清楚了才说,省得将来少了个一样半样的,我老婆子岂非说不清了?”

    容湛忙赔笑道:“瞧您老人家说的什么话儿,孙儿的东西还不都是您老人家的,您老人家看上了什么,只管拿去用便是,孙儿还怕那些东西都太粗陋,入不了您老人家的眼呢!”

    太夫人却正色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要孝顺我什么东西那是你的心意,我若没经得你的允许便私自动用了你的东西,那便是我的不对,这两者如何能混为一谈?你且让人取清单去罢,我待会儿便让祝妈妈亲自领了人与你们一块儿核对去,一码事归一码事,不然你这钥匙,我便不接了。”

    见太夫人态度坚决,容湛与君璃不好再坚持,事实上,这也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容湛因忙说道:“那孙儿这便使人去母亲那里取清单去,还请祖母稍等片刻。”扬声唤了侯在廊下的菊香进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菊香便领命要走。

    君璃却站了起来,笑道:“还是我亲自走一趟罢,母亲是长辈,这些年替大爷管库房管田庄又辛苦了,若只使个丫鬟去,岂非显得太过不尊重母亲?母亲虽宽和,咱们做小辈的却也不能因此就恃宠而骄,未知大爷意下如何?”

    这原本便是君璃与容湛事先商量好的,容湛自然没有异议,点头道:“既是如此,你就亲自走一趟罢,顺道把我托祖母替我保管库房钥匙及田庄的本意与母亲细细说道一遍,也省得母亲多心,以为我这是不信任她了。”

    君璃屈膝应了,又与太夫人行了个礼,方领着菊香去了。

    再说大杨氏,在接连煎熬了两个晚上以后,昨儿个傍晚总算有好消息自其娘家传来,杨家到底赶在赌坊的人给出的期限以内,凑够了五万余两银子,将杨大老爷给赎了回来。然后不必她和杨氏并杨家二房的人发话,杨老太太便一力做主,在半道上便让人将杨大老爷给送去了她的一个只有百来亩地的偏僻庄子上,使了四个健妇并四个男仆去专门“服侍”他,并严令若是他们让杨大老爷离开了庄子半步,不但他们,连同他们的家人,都将一块儿没命!

    杨大太太与其子女其时正侍立在一旁,闻得杨老太太的决定,母子几人还想给杨大老爷求求情,让他回来好歹将养一段身子,省得去到庄子上便一命呜呼了,却被杨老太太骂了个狗血喷头,说自今日起,她便当自己的大儿子已经死了,让他们也当自己的夫婿与父亲已经死了,如此他们以后的日子没准儿还更好过些。

    杨老太太又命了杨二太太管家,让杨大太太以后只安心含饴弄孙即可。虽说经此一事,没能分成家,也没能让二老爷成为杨家的家主,但自己能管家,到底也算是好事一件,是以杨二太太也没有再闹,杨家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劫。

    大杨氏见过杨老太太特地使过来给她报信,以让她安心的人后,那块压在心上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夜里也能睡好觉了,以致一夜好眠,醒来时已比往常晚了一个时辰。

    是以君璃到得大杨氏的屋子时,她才刚吃过早饭,正由人服侍着梳妆。

    闻得君璃这会儿过来,大杨氏还只当她是请安来的,大杨氏本就“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想起昨儿个容湛与宁平侯的那场争吵,心里越发的高兴,因命人:“快请大奶奶进来。”打算趁此机会好好儿“劝慰”君璃一番。

    君璃很快进来了,见大杨氏穿了玉色对襟夹袄,靛蓝印花长裙正坐在镜台前由素英服侍着梳妆,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心知她是在为昨日容湛又与宁平侯起了冲突的事高兴,不由暗自冷笑,等会儿看你还笑得出来笑不出来!

    君璃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笑盈盈的上前屈膝给大杨氏见礼:“见过母亲。”

    大杨氏见君璃一身妃色衣裙,也一副气色极好的样子,暗想小贱人惯会装模作样,等待会儿她“劝慰”她时,看她还怎么装下去。

    婆媳两个都是各怀心思,但也都是演戏的高手,君璃笑得灿烂,大杨氏就笑得更灿烂,道:“快起来,自家娘儿们,不必拘这些俗礼。对了,你这会子过来,可是湛儿身上又哪里不舒坦,或是他又犯牛心左性了?他生来就是那个性子,昨儿个你也亲眼瞧见了,别说你了,连侯爷都经常被他气得更呛,你可得多包涵他一些才是。”

    君璃见她巴拉巴拉的一说起来就没个完,才懒得听她废话,径自便打断了她:“回母亲,儿媳这会子过来倒也的确是为了大爷,不过不是大爷身上或心里不舒坦了,而是奉大爷之命,来母亲这里取一样东西。”

    说完,根本不给大杨氏说话的机会,已语速极快的将事情的经过原委大略说了一遍,“……母亲自来疼爱大爷,想来见大爷如今知道自律上进了,只有比祖母和儿媳更高兴的,还请母亲这便将清单交与儿媳,儿媳也好回去向祖母和大爷复命。”

    君璃一边说,一边还观察着大杨氏的脸色,见她才听她说到一半,已是面如土色,一副只恨不能即刻晕过去的样子,只觉心里说不出的痛快,暗自冷哼道,这会儿你就想晕了,你晕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彼时大杨氏心里的确火烧火燎的,脑子更是“嗡嗡”作响,耳朵里除了方才君璃说的那句‘大爷使儿媳来取当年先夫人给大爷留下的嫁妆清单,待将账目都对清楚后,好一并交由祖母替大爷保管’在一遍又一遍的回响以外,已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事情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浪荡子与小贱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是真如他们说的,想通过这个法子来让浪荡子自律上进了,还是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所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还有那些她让松烟项烟打着浪荡子旗号当出去的东西,浪荡子又到底知不知道?最最重要的是,那些田庄这些年来的收益早被她悄悄儿置成了田产,打算将来留给自己一双儿女的,如今浪荡子与小贱人去忽然提出要查账,她到哪里变出这么多银子去?

    还有太夫人,一向不是不管这些闲事的吗,怎么这次却巴巴为两个小兔崽子出起头来?

    大杨氏正心乱如麻之际,耳边又传来君璃的声音:“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禀告母亲了,前阵子安远侯太夫人不是要卖掉自己的金丝楠木寿材吗?大爷见那木头实在好,正适合祖母用,已经与祖母说好,要用私产买了那木头来孝敬与祖母,将来公中便不必出这笔银子了,还请母亲这便支一万五千两银子与儿媳,先将那木头买回来,等明儿算好田庄这些年的收益后,再从里面扣除即可。”

    倒是歪打正着回答了方才大杨氏心里最后那个问题。

    大杨氏闻言,这才明白太夫人何以忽然间就为容湛与君璃出起头来,敢情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当即气了个半死。且不说那一万五千两她这会儿拿不出来,便是能拿出来,她也舍不得,在她心目中,容湛那些田庄早已是她的私产了,这些年来的收益自然也是她的,太夫人那个老婆子凭什么就为了买一具棺材,就要让她出这么大一笔银子,也不怕躺了这么贵的棺材,折了自己下辈子的福气?又忍不住暗恨,旁人家的老祖宗都是一心为着儿孙,怎么他们家就这么倒霉,摊上这样一个只图自己享乐,不顾儿孙死后的老不死的?

    见大杨氏还是不说话,君璃也不急,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还请母亲这便将清单交与儿媳,儿媳也好回去向祖母和大爷复命。”

    方叫大杨氏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忙强笑道:“那单子自当年侯爷交与我保管以来,也有好些年头了,一时间我还真想不起放在哪里了,不如你先回去,我让人仔细找找,等找到了,直接使人送去照妆堂便是,你看怎么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