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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渣夫:嫡女长媳第26部分阅读

    入寇家,指不定还能得一个‘一女不事二夫’的美名,岂不善哉?老爷若真能不顾旁人的眼光,另为三妹妹择一门亲事,我倒要对他刮目相看呢!”只可惜,人渣始终是人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永远都改变不了!

    主仆两个正说着,却见才离去不久的锁儿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给君璃见过礼后,小声沮丧道:“陈妈妈与周妈妈亲自守在了正院门口,奴婢这次别说打探消息了,连靠正院近一些都不能,还求小姐恕罪!”

    君璃其实也没指望锁儿真能打探到什么回来,杨氏好歹是一府主母,主持中馈多年的人,又岂能真任阖府的人看自己母女的笑话儿?不过是白抱着试一试的念头罢了,如今见锁儿果然打探不到什么,倒也并不失望,挥手道:“那陈妈妈周妈妈是何等厉害之人,你打探不到消息也是情有可原,不必自责,且先下去歇着罢。”

    锁儿见君璃和颜悦色的果真不怪她,脸色一下子松快了几分,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君璃便低声自语了一句:“也不知这会子那边究竟闹腾得怎么样了?”

    晴雪犹豫了一下,因道:“小姐若实在想知道,要不,我这边找借口去郭姨娘那里一趟,看郭姨娘会不会知道点儿什么?”暖香住在杨氏正房后面的小跨院里,与正院只有一墙之隔,且她如今正得势,自有那有心奉承之人会去她那里通风报信,问她应该能知道。

    君璃闻言,怔了一下,才笑道:“哪有这个必要,暖香若真知道些什么,事后必定会打发人来与咱们说的,且如今那母女几个不知道多恨咱们,你倒还傻傻的往她们的枪口上撞,到时候被她们寻住了由头要发落你,便是我也未必能保住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罢,横竖早早晚晚我们都是会知道的,何必急在这一时?若只是为了一件早晚会知道的事便去冒险,那我成什么人了?”

    果然不出君璃所料,不多一会儿,暖香那边果然使了心腹小丫头过来见君璃,屈膝行礼后说道:“我们姨娘知道大小姐这会子必定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所以特特使了奴婢过来为大小姐解惑。”

    君璃点点头,笑道:“你们姨娘倒是懂我,既是如此,你且细细道来。”

    “是,大小姐。”小丫头脆生生的应了,便细细说道起来。

    原来之前君伯恭拂袖而去后,大杨氏很快也离开了,她毕竟是宁平侯府的当家主母,又岂能一天到晚不着家,只为妹妹的家事奔波的?不过临走前,大杨氏却没忘记再四叮嘱妹妹,一定要尽快说服君琳,答应嫁入寇家,不然等到寇家的媒人都上门了,她却还在闹腾,谁知道君伯恭会不会真让她“因病亡故”,所谓“好死不如赖活”,连命都没了,将来又何谈报仇雪恨?

    杨氏才见识了君伯恭的狠心与绝情,早吓得有如惊弓之鸟了,便是大杨氏不说,她也要即刻去劝君琳的,又何况大杨氏还特特嘱咐了?待送走大杨氏后,便径自去了西厢房。

    彼时君琳正因之前君璃过来示威,偏自己还得赔笑脸与其好言好语而大发脾气,瞧得杨氏进来,自然没有好脸,等到杨氏吞吞吐吐的说完君伯恭已答应了寇家的提亲,小心翼翼的劝她不如顺水推舟嫁过去后,就更是犹如捅破了马蜂窝。

    君琳当即大哭大闹起来,将满屋子的东西都砸了,说杨氏明明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嫁入寇家的,谁知道却这么快便反悔了,口口声声说杨氏不护着她,不配做她娘,撵杨氏出去;见杨氏不出去,竟捡起地上的碎瓷片便往手腕上割,直把杨氏吓得半死,将整个西厢房闹了个鸡飞狗跳。

    “……啧,想不到三小姐素日瞧着温温柔柔,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竟也这般会闹腾,只怕连四小姐都比不上!”小丫头子一边说着,一边咂舌。

    君璃暗想,那是你没有看见当日在宁平侯府她闹着要杀了她时的情形,不然就不会说这话了,嘴上继续问道:“之后呢?三小姐又是如何肯消停下来的?”暖香既已使了人过来与她解惑,自然那边已安生下来,不然说一半留一半的,她还不如不使人来解这个惑的好呢!

    小丫头子越发压低了声音:“奴婢听说,眼见三小姐已划破自己手腕的油皮儿,血都渗出来了,夫人反倒不劝她,也不叫人阻拦她了,而是命人去拿了一把匕首,一瓶鸩酒并一卷白绫来,让三小姐任选一样,说至少这三种死法不会太难看,比较符合君家的身份,还说看在母女一场的份儿上,一定会为三小姐风光大葬的……”

    杨氏竟想得出这般高端的攻心之术?君璃不由听住了,忙紧着追问小丫头子:“后来呢?三小姐是怎么说的?”

    小丫头子忙道:“三小姐当即就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想夫人竟亲自接过放了那三样东西的托盘行至她面前,逼她尽快选一样,还说如此一来,君家的名声总算可以挽回了。三小姐见夫人不是开玩笑的,吓得浑身直打颤,将手中的碎瓷片扔了,便趴到地上大哭起来,说夫人‘好狠的心’,绝口不敢再提半个‘死’字儿,却也不说答应嫁入寇家的话。夫人见三小姐哭得可怜,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说方才在正房时,老爷便是拿了这三样东西至她面前,让她为自己和三小姐任选一样,待她们母女两个去后,一定会为她们风光大葬,不然她哪里舍得这样逼三小姐嫁入寇家,乃至逼三小姐去死?让三小姐‘不要怨她这个没用的娘’云云,后来三小姐便不闹腾了,听说已是默许了嫁入寇家之事。”

    一席话,说得君璃与晴雪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与恐惧。

    君璃因命晴雪赏了那小丫头子一把铜钱,将其打发后,方轻声叹道:“我以为老爷待那一位多少有几分夫妻之情,待三妹妹也多少有几分父女之情,却没想到,他竟这般心狠,竟真做得出逼她们母女去死之事来!”

    对待自己的枕边人和亲生女儿尚且如此狠心,就算他更多只是想吓唬吓唬杨氏母女,是逼她们就范的手段,其实并不是真想逼她们去死,可他拿这样的手段来对待妻女,也实在是太凉薄,太无情了一些,万一杨氏与君琳硬气,没有被他吓唬住,而是直接选择了死,他又该如何呢?

    叹息完,又禁不住庆幸,幸好当年谈夫人有先见之明,把产业都留给了他们姐弟,还为他们做了那样万全的安排,不然他们姐弟如今还不定是死是活呢!

    晴雪心有戚戚焉,白着脸小声道:“老爷连待自来疼爱看重的三小姐尚且如此,待小姐和大少爷岂非……”说着见君璃脸色不好,忙又生硬的拿话来回圜:“可夫人与三小姐终究也未死成,可见老爷一多半儿是吓唬她们母女的,料想不至于真那么心狠,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君璃见晴雪如此,反而笑了起来,道:“你不必担心我会难过还是怎样,难道你以为时至今日,我还会对老爷抱什么‘父慈女孝’的幻想吗?”切,就君老头儿那样的极品人渣也配?

    “我只是一时间有感而发罢了!”君璃微勾唇角,“横竖咱们在这个家最多只待两年,这两年里,只要老爷一日得不到我的嫁妆,便一日不会与我撕破脸,那我就得过且过的与他周旋着呗,只等两年后珏弟一高中,咱们立刻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以后一辈子都不再踏足第二次,省得脏了咱们的脚!”

    幸好谈夫人早死了,不然如今见到君伯恭这副凉薄无情的模样,还不知道怎生后悔当年竟会嫁给了这样一个人渣;也幸好她不是真正的君璃,不会为有这样一个父亲而伤心寒心,事实上,她只恨这世上为什么没有换血之术,只要一想到她身上竟流着君伯恭的血,她便恶心至极!

    对君伯恭寒心的人显然不止杨氏母女并君璃主仆等人,周姨娘也是其中之一。

    “……本来二小姐在身份上便已经低人一等了,如今又招了夫人和三小姐的恨,偏老爷还那般……连对夫人和三小姐尚且那般狠心……奴婢与二小姐如今唯一能依靠的,便只有大小姐了……夫人虽不敢对二小姐做得太绝,要对付奴婢却是易如反掌的,奴婢真怕哪日睡着了,便再醒不过来了,不然便是哪日睡醒过来,人已被卖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奴婢已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是死是活都不打紧,可二小姐还这么年轻,奴婢求大小姐一定要为二小姐寻一门好亲事,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人好有上进心便成,再就是求大小姐与大少爷日后能照拂二小姐一二,如此奴婢便是明儿便死了,也能瞑目了!”周姨娘一边说着,一边已忍不住掉下泪来,说到最后,更是“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要给君璃磕头。

    君璃其实早有些烦了周姨娘三不五时就要求她为君琳寻一门好亲之举,她不是早告诉过她,已经让君珏在了解他那些同窗了吗,这是挑选夫婿,关乎君琳一辈子的大事,又不是买棵白菜,真当那么容易呢?她若真三两下便给君琳寻到了亲事,只怕周姨娘又该暗地里抱怨她敷衍她们母女了。

    若是换做往日,听周姨娘又跟祥林嫂似的唠叨个不住,君璃是势必要拉下脸来的,周姨娘这样见天家的提醒她,岂不是摆明了不信任她吗?但想着今日周姨娘定也被君伯恭的绝情之举刺激到了,所以才会又老生常谈,也是情有可原,便没有给周姨娘脸色瞧,反而叹道:“姨娘的担心我明白,原来你还想着老爷总是二妹妹的亲生父亲,就算待二妹妹远远及不上三妹妹四妹妹,但至少也是有几分疼爱的,却没想到,老爷竟能狠心至厮……罢了,我明儿便使人去书院问大少爷一声,看大少爷那边到底进展得如何了?待有了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姨娘。”

    周姨娘闻言,脸上的愁苦却未减少多少,幽幽低语道:“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福气等到那一日?”默了默,抬头看向君璃,小心翼翼道:“只不知除了大少爷在书院的同窗,大小姐还能不能找到其他人选?我……奴婢实在是怕夜长梦多,若是能早一日将二小姐的事定下来,奴婢便是次日便死了,也不怕了……”

    话未说完,已被晴雪语气不善的打断:“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敢是在嫌我们小姐办事太慢?姨娘也不想想,这又不是买棵白菜买把葱那般容易的事,岂是一朝一夕便能办成的?再者,我们小姐一个未出阁的人,成日里接触的人本就少,又上哪里给姨娘变出个其他人选来?便是真能变出来,不是有这样的毛病,便有那样的毛病,只怕姨娘又该说我们小姐敷衍您了,哪里及得上大少爷的同窗,只待高中,二小姐便是正经的诰命夫人了,将来姨娘何愁不能跟着沾光享福?”

    说得周姨娘讪讪的,“晴雪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姨娘不必再说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君璃不待周姨娘‘只是’个所以然出来,已抬手打断了她,“正如晴雪所说,我原是想着给二妹妹找个有本事的读书人,将来也好让二妹妹夫荣妻贵过好日子的,只是秋闱毕竟还有两年,姨娘觉得时间长也是有的……这样罢,珏弟那边我们也先不说死,仍悄悄观察着,另外,我再使人送封信去我前日在宁平侯府赴宴时认识的新朋友,翰林院金学士家的千金那里,看金夫人能不能帮着荐几个合适的人选,如此双管齐下,想来应当可以事半功倍!”

    也不知道金若蘅会不会觉得她太失礼,不过才见过一次的人,便让她帮这样的忙;不过金若蘅瞧着是个极热心也极爽利的人,应当不会觉得她过分吧?话说回来,除了金若蘅,旁的人她也不认识,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权且试一试了。

    周姨娘一听君璃说会找翰林夫人帮忙,心下大喜,忙又要给君璃磕头,“奴婢代二小姐先谢过大小姐了……”

    却被君璃示意晴雪搀住了,道:“金夫人那边会不会答应帮这个忙,又几时能有回信,我这会儿还说不好,姨娘也别抱太大的希望,省得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对了,我为二妹妹准备了三千两的银票,算是将来二妹妹出嫁时的一点心意,本来这两日便要打发人与姨娘送去的,整好姨娘今儿来了,便顺道带回去罢,如此姨娘与二妹妹至少也能安心几分了!”

    说完命晴雪:“去把那三千两银票取来。”

    晴雪闻言,眼里飞快闪过一抹不情愿,却也没说什么,依言转身去了。

    彼时周姨娘已赫然呆住了,大小姐竟为二小姐准备了三千两这么多银子作嫁妆,须知君家嫁女一般嫡女公中也才出三千两,庶女一般也就千儿八百两,如今大小姐却一出手便是三千,再加上公中那一千,并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那些体己,二小姐的嫁妆少说也有五千两,放眼整个京城,都已经算是很厚的嫁妆了,——远的不说,就说夫人当年过门时,嫁妆拢共也就值二千两银子左右而已,有了这么一份丰厚的嫁妆,二小姐的后半辈子是不必发愁了!

    周姨娘飞快的算了一下账,眼里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忙要给君璃道谢,却见君璃神色有些淡淡的,总算后知后觉的想到,莫不是大小姐误以为自己方才的哭求是假,为二小姐讨要好处才是真?

    不由唬了一大跳,忙期期艾艾的小声向君璃道:“大小姐,奴婢没这个意思的,真的,奴婢真不是为二小姐讨要好处来的……”

    君璃摆摆手:“姨娘放心,我没有旁的意思。这银子原是我一早便准备好了的,如今只是早一些给姨娘而已,如此姨娘给二妹妹准备嫁妆时,也能从容一些。这是我私下给的,等将来二妹妹好日子来临时,我会再给二妹妹添一些首饰的。”

    周姨娘之所以会一再的提醒她君珊的婚事,归根结底不外乎是没有完全信任她罢了,毕竟都这么久了,事情的确还没有什么明确的进展,她给她的,始终都是空话,谁知道将来能不能变成真的?万一将来她食言了,君珊可该怎么办?周姨娘心里没底,也是情有可原,给她银子,也是安她们母女的心,好叫她们知道,就算将来她真不能为君珊说一门好亲了,至少她们手上还有足够的银子,要自己想办法结亲,总能多几分希望!

    正说着,晴雪捧着一个黑漆雕缠枝纹的小匣子回来了,君璃接过,亲自递与周姨娘,道:“姨娘点点数罢……”

    话音未落,周姨娘已白着脸语无伦次的说道:“大小姐言重了,奴婢怎么敢,不是,本就是大小姐好心赏给咱们母女,不是,是赏给二小姐和奴婢的,奴婢又岂能信不过大小姐……奴婢给大小姐磕头了……”屈膝便要跪下。

    却被君璃摆手止住:“姨娘不必客气,这也是我做姐姐的一番心意。时辰也不早了,姨娘快回去吧,省得迟了被人瞧见了,就不好了。晴雪,替我送姨娘出去。”

    “是,小姐。”晴雪忙屈膝应了,不待周姨娘再说,已不由分说送了她出去,少时折回来,一脸忿然的道:“小姐可真是大方,周姨娘就这么一哭一求的,便是三千两银子花出去,还不带眨眼的,她周姨娘是什么人啊,她的眼泪就这么值钱?”

    说得君璃笑了起来,“要不,你也哭一场,你小姐我也给你三千两银子?”

    “小姐!”晴雪猛地一跺脚:“人家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人家不过是为小姐生气不值罢了,明明就有尽心尽力在二小姐的亲事操持,到头来人家却信不过小姐,总以为小姐是在唬弄她们,如今更是被她们唬弄了三千两银子去,比之前小姐打算给的两千两又整整多出一千两,真当小姐的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呢!”

    君璃正色道:“罢了,说来总是我妹妹,身上流着一半与我和珏弟相同的血,且前次之事若非有她相助,也不能进展得那般顺利,如今她算是彻底将那对母女得罪了,也就是那一位这几日腾不出手,她与周姨娘才能安然无恙至今,待那一位腾出手来后,只怕她们母女的日子不会好过,这多出的一千两,就当是我给她们母女的补偿吧!”

    横竖两千两与三千两对如今的她来说,其实区别并不是很大,但如果能让周姨娘和君珊因此而高兴一场,对未来多生出几分希望来,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