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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倾乾坤第10部分阅读

师汪帮主是有意锻炼于我,使我多历艰辛,以便担当大任,却原来……原来……”

    智光大师道:“我之所知,至此为止。你出任丐帮帮主之后,我听得江湖传言,都说你行侠仗义、造福于民、处事公允,将丐帮整顿得好生兴旺,我私下自是代你喜欢。又听说你数度坏了契丹人的j谋,杀过好几个契丹的英雄人物,那么我们之前‘养虎贻患’的顾忌,便成了杞人忧天。这件事原可永不提起,却不知何人去抖了出来?这于丐帮、于乔帮主自身,都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徐长老道:“多谢智光大师回述旧事,使大伙儿犹如身临其境。这一封书信是那位带头大哥写给汪帮主的,信中极力劝阻汪帮主,不可将帮主大位传于乔帮主。乔帮主,你不妨自己过一过目。”说着,便将手中的信递将过去。

    智光大师抢在乔峰前面将信接到手中,“先让我瞧瞧,是否真是原信。”说着,走离了乔峰身边,将信看了一遍道:“不错,果然是带头大哥的亲笔。”说完,左手拇指微一用力,将信尾署名撕了下来,迅放入口中,舌头一卷便已吞入腹中。

    乔峰万万想不到,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僧,竟会使出这等狡猾伎俩,一声怒吼,凌空一掌拍中智光大师的|岤道。随即抢上前去,一把将信夺了下来。接着有在他身上拍了两下将|岤道解开,怒道:“你……你干什么?”

    智光大师微微一笑道:“乔帮主,你既知道了身世,想来定要报杀父杀母之仇。汪帮主已然逝世,那便不用说。但这位带头大哥的姓名,老衲却不愿让你知道。老衲当年曾参与伏击令尊令堂,一切罪孽,老衲甘愿一身承担,要杀要剐,你尽管下手便是。”

    乔峰见他神sè坦然、垂眉低目,心下虽是悲愤,却也不由的肃然起敬,说道:“是真是假,此刻我尚未明白。便要杀你,也不急于一时。”说着,向赵钱孙横了一眼。

    赵钱孙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不错,我也在内,这账还要算我一份,你几时欢喜,动手便是。”

    谭公大声道:“乔帮主,凡事三思,可不要胡乱行事才好。若是惹起了胡汉之争,中原豪杰人人与你为敌。”

    乔峰和欧阳寂同时冷笑了一声。欧阳寂心里想到:“这老头,哥是吓大的?细数中原武林高手,顶多扫地僧算一个,无崖子算一个,我大哥算一个,前两人还都避世不见人,其他都是渣。段氏属大理国,鸠摩智属西域吐蕃,天山童姥、李秋水属西夏,慕容家现在被江湖通缉都不敢露面,萧远山更是不必说,杀你们还嫌来不及。中原武林?唬谁呀?”

    乔峰冷笑后也不答话,细细的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徐长老见乔峰看完了信后呆立不语,当下又递过一封信,说道:“这是汪帮主的手书,你当认得出他的笔迹。”

    乔峰接了过来,只见信上写道:“字谕丐帮马副帮主、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及诸长老:乔峰若有亲辽叛汉、助契丹而厌大宋之举,全帮即行合力击杀,不得有误。下毒行刺,均无不可,下手者有功无罪。汪剑通亲笔。”下面注的ri子是“大宋元丰六年五月初七”。乔峰分明记得,那天正是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ri。

    乔峰认得清清楚楚,这几行字确是恩师汪剑通的亲笔,这么一来,对于自己的身世便再无怀疑。但想恩师一直待己如慈父,哪知道便是在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ri,却暗中写下了这通遗令。他心中一阵酸痛,眼泪便夺眶而出,泪水一滴一滴的滴在汪帮主的那张手谕上。

    第三十章 洗雪沉冤

    徐长老缓缓说道:“乔帮主,休怪我们无礼。汪帮主这通手谕,原只马副帮主一人知晓,他严加收藏,从来不曾对谁说起。这几年来帮主行事光明磊落,绝无通辽叛宋,助契丹而厌汉人之举,汪帮主的遗令自是决计用不着。直到马副帮主突遭横死,马夫人才寻到了这通遗令。本来嘛,大家疑心马副帮主是姑苏慕容公子所害,倘若帮主能为大元兄弟报了此仇,帮主的身世来历,原无揭破必要。老朽思之再三,为大局着想,本想毁了这封书信和遗令。可是……”说到这里,他眼神向白世镜瞧去:“既然凶手不是姑苏慕容,那这件事就要彻查到底,绝对不能让大元兄弟冤沉海底、死不瞑目。”

    乔峰仰天长呼出一口气,在心中抑郁了半天的疑团,此时全然揭破,看着徐长老问道:“全冠清他知道我是契丹后裔,是以反我,是也不是?”

    徐长到淡淡道:“不错。”

    乔峰又问:“宋陈吴奚四大长老也是听信了这些,才参与反叛yu杀死我?”

    四位长老低下了头,惭愧道:“是。”此时他们已经对自己做的事情后悔不已。

    霎时间,乔峰脑海中思涌如cho,一时想:“他们心生嫉妒,捏造了种种谎言诬陷于我。乔峰纵然势孤力单,亦当奋战到底,不能屈服。”随即又想:“恩师的手谕,明明千真万确。智光大师德高望重,于我无恩无怨,又何必来设此诡计?徐长老是我丐帮重臣,岂能有倾覆本帮之理?铁面判官单正、谭公、谭婆等具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前辈,这赵钱孙虽然疯疯癫癫,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众口一辞的都如此说,哪里还能有假?”

    丐帮众人听了智光大师和徐长老的话,心情也十分混乱。有的人早先已然听说他是契丹后裔,便始终将信将疑,旁人的则此刻方知。眼见证据确凿,连乔峰自己似乎都已信了。乔峰素来于下属极有恩义,才德武功,人人钦佩,哪料到他竟是契丹子孙。辽国和大宋的仇恨纠结已深,丐帮弟子死于辽人之手的,历年来不计其数,由一个契丹人来做丐帮帮主,当真是不可思议之事。但要说将他逐出丐帮,却是谁也说不出口。一时间,杏林中一片寂静,唯闻各人沉重的呼吸之声。

    过了一会儿,徐长老再度开口说道:“那ri,马夫人对我说,大元兄弟遇害前一晚,忽然有贼摸到了她的家中。贼子用了下三滥的熏香,将她和一众侍婢全部迷晕了去,翻箱倒柜的大搜了一番,最终偷去了十几两银子。次ri,便见到大元兄弟已经惨遭毒手。幸好,大元兄弟将这两封信收藏隐秘,这才没有给贼子偷去。”

    徐长老这几句话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他就认定了是乔峰加害马大元,就连白世镜主动承认也当做不知道。

    这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徐长老,我心中有个疑团,能否请教?”这说话少女正是一席红杉的阿朱。

    徐长老看了阿朱一眼道:“姑娘请讲。”

    阿朱道:“我之前听徐长老讲,这两封信是用火漆密密封固的,直到你手中拆开之时,火漆仍属完好。那就是说徐长老你拆开之前,谁也没看过信中的内文了?”

    徐长老道:“不错。”

    阿朱继续道:“然则那位带头大哥的书信和汪帮主的遗令,除了马副帮主之外,本来谁都不知,对么?”

    徐长老点了点头道:“对。”

    阿朱道:“那么徐长老之前说的入室盗书、杀人灭口的话,便说不上了。寻常人家尚且进贼,马副帮主家中遭了贼,不过偷去十几两银子,有什么稀奇。”

    徐长老道:“姑娘所言甚是,初时我也这样想。但后来马夫人交给我一样物事,说是那贼子慌乱之中掉下的,见了那物事我大吃一惊,这才不由我不信。”

    宋长老道:“究竟是什么物事?”

    徐长老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柄折扇,打开折扇缓缓念道:“朔雪飘飘开雁门,平沙历乱卷蓬根;功名耻计擒生数,直斩楼兰报国恩。”

    乔峰一听到这诗,心中大惊,凝目瞧扇时,只见扇反面绘着一幅壮士出塞杀敌图。这把扇子是自己之物,那诗是恩师汪剑通所书。而这幅画,便是出于徐长老手笔,笔法虽不jg湛,但一股侠烈之气,却随着图中朔风大雪而更显得慷慨豪迈。这把扇子是他二十五岁生ri那天恩师所赠,他向来珍视,妥为收藏,怎么会失落在马大元家中?何况他生xg洒脱,身上决计不会携带折扇之类物事。

    徐长老翻过扇子,看了看那幅图,叹了口长气,喃喃道:“汪帮主啊汪帮主,你总算将我当做心腹,可是密留遗令这等大事,却不让我知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件事你可是大大的做错了。”

    乔峰乍闻自己身世,竟是契丹子裔,心中本来百感交集。近十年来,他每ri里计划便是计谋如何破灭辽国,多少契丹胡虏,突然间惊悉此事,纵然他一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也禁不住手足无措。然而待得徐长老口口声声指责他y谋害死马大元,自己的折扇又再出现,他心中反而平定了。瞬间,脑海中转过几个年头:“有人盗我折扇,嫁祸于我,这等事可难不倒我乔峰。”随即开口对徐长老说道:“这把折扇是我的!”

    丐帮中地位高、身份贵的人,一听徐长老念的诗,便知这折扇是乔峰之物,其余的帮众却不知道,待得乔峰主动承认,众人具是一惊。

    乔峰朗声道:“各位还有什么话说?”他的目光从徐长老看到白世镜,再看到诸位长老,最后环视了一下众丐帮弟子。众人均是默然无语。

    乔峰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做声,便说道:“乔某的身世来历,惭愧得紧,我自己未能确知。但既有这许多前辈指证,乔某须当尽力查明真相。这丐帮帮主的职分,只当退位让贤。”说着伸手从右边衣袖中抽出一条晶莹碧绿的竹棒,正是丐帮帮主的信物打狗棒。乔峰双手托着高高举起,说道:“此棒承汪帮主相授,乔某执掌丐帮,虽无建树,幸是亦无大过。今ri退位让贤,哪一位英雄愿意肩负此职,请来领授此棒。”

    “且慢!”欧阳寂突然出声道。

    “是非对错,尚未言明,怎可说让就让?是契丹是汉人,咱们尚且不论。马副帮主之死,今ri定要讨个说法!”欧阳寂对乔峰说道。

    随即欧阳寂对着徐长老说道:“马夫人说这折扇是贼慌乱之中留下的?”

    “是。”徐长老道。

    “马夫人还说贼潜入府中还用了下三滥的熏香?”欧阳寂问道。

    “不错。”徐长老点头道。

    “哈哈……我大哥何等身手?就算要偷,任你是龙潭虎|岤、深宫内院,又有几个现的了?马副帮主府上不过就只有他一人会武,其余的侍婢仆人不过就是普通人,就凭他们能逼得我大哥使用熏香?更加不可能会乱翻乱找,还留下随身物事。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是我大哥干的,那么府上的众人都已昏迷,马副帮主又已遭杀人灭口,我大哥找不到这信,难道我大哥不会一把火烧了那宅子?还能留下这等证据等你们觉?”欧阳寂朗声说道。

    丐帮原就对此半信半疑之人,听完这一席话均是纷纷点头称是。

    “那……那许是遣他人做的,下手之人心中慌乱,一时忘了。”徐长老狡辩道。

    “他人做的?这等重要之事交由他人去做,你放心吗?再说又遣何人去做,才能无声无息的杀马副帮主灭口?熏香可对付府上的女眷,难道还能对付了马副帮主吗?”欧阳寂心想:“老乞丐,你不是要狡辩吗?我就跟你辩,耍无赖谁不会啊?”接着开口道:“最重要的是,下手之人还得会马副帮主的绝学!”

    “这……这……白长老,白长老!对了,乔帮主定是用了什么以作要挟,遣白长老前去,他不是承认了,大元兄弟被他所害吗?”徐长老实在无言以对,又将白世镜搬了出来。

    “哦,你现在知道马副帮主是被白长老所害啦?那我问你,白长老身上怎么会有我大哥珍藏的折扇?你可别告诉我,这折扇是我大哥用来收买白长老的物事。这折扇对我大哥重要,那是因为折扇是由前任汪帮主馈赠,礼虽轻,但情意重,对其他人却一文不值。”欧阳寂厉声质问。

    这一次,徐长老当真是哑口无言了。一旁的丐帮众弟子也是一脸恍然,都暗道自己险些误信人言错怪了帮主。

    “怎么?说不出话了?那我继续说!这事究竟是不是出自马夫人之口,只有你自己知道,又有谁能证明?马夫人究竟说的是真是假,现在人不在此,也无从考究。不过你这番话漏洞百出,就凭这些胡言乱语就妄图将我大哥指认成凶手,你当在场之人全是傻子吗?”

    说罢,欧阳寂缓步来到白世镜身边,低声说道:“白长老,我只想为我大哥洗刷冤屈,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要敢做敢当。你想一死以谢天下,然后保得个身后之名不损。看来如今的情形,是不能让你如愿了。两条路,要么你自己承认,丐帮的兄弟还不至于将你的丑事公诸于世,要么我广洒英雄帖,邀请中原武林各路英雄豪杰,然后再将那个人找来跟你当面对质,那时……你还是自己选吧。”欧阳寂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庆幸当初没冲动一剑把康敏杀了,这徐长老的诬人本事,犹在康敏之上,连凶手主动承认了,都能让他巧言化解,将矛头转而指向乔峰。

    白世镜一听,冷汗瞬间密布额头,盯着欧阳寂看了一会儿,颤声道:“马……马夫人在你手上?”他能猜到并不奇怪,先马夫人今ri本应到场,却迟迟没有出现,再则欧阳寂对此事的清楚程度,犹如亲眼所见,若非当事人亲口相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欧阳寂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冰冷的盯着白世镜。

    白世镜心里挣扎了许久,缓步走到乔峰面前,噗通跪倒在地。

    “乔帮主,白世镜对不住你,皆因一时被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等不义之事,我罪该万死……没想到还将你害了……我该死……”白世镜说的声泪俱下,还不住的给乔峰磕头,祈求原谅。

    乔峰扶起白世镜说道:“白长老,你虽然触犯了帮规,难逃一死,但你还是将事情的原原本本的跟大伙儿讲清楚吧。”

    白世镜泪眼婆娑的应道:“是。”随即转身对着丐帮众人道:“当ri,西夏鹰愁峡之战,我身受重伤,帮主几人便将我带到了马副帮主府上。本来我想那次是难逃一死了,谁知等我醒来,却现帮主正在为我运功疗伤。幸得帮主出手相救,我这条老命才得以保住。后来,我始终躺在床上养伤,而那时江湖上开始盛传众多高手死于自己本身的绝学,帮主便带着几位长老及马副帮主外出查证此事。就在那时,马夫人每ri来照顾我,对我殷切异常。初时我还并不在意,还赞道:‘马兄弟,有你这等贤妻,真是三世修来的。’但是随着时ri渐长,马夫人的殷切之意也ri渐增长,这时,我才明白她的意思。这般相处久了,终有一ri我没把持住,就……”白世镜说到这里,实在是没脸再继续说下去了,不过看到欧阳寂那冰冷的目光,知道自己还是得把事情说完。

    “一ri,我正与马夫人亲热之际,突然马副帮主竟回来了,推开门正撞见我俩的丑事。我与马副帮主打了起来,却没想到失手将他杀死了。之后,马夫人立即给马副帮主服了十香软骨散,让我将伤势伪造成马副帮主的锁喉功,借着江湖上的这股风,嫁祸给姑苏慕容。当时我已经吓坏了,就依言照做。后来,大伙儿得知马副帮主的死讯纷纷赶至,我当时便已生出承认一死之心,但奈何自己实在是无颜将这等丑事告知他人。那ri,你们都走了之后,我又返回了马副帮主家。马夫人问我有没有除去乔帮主,取而代之的心思,我叫她不要胡说,她说马副帮主手中握有乔帮主的大秘密,乔帮主绝对有杀人灭口的嫌疑,只要我愿意,她就让我在惠山丐帮大会那ri,荣登帮主宝座。我听到这里,实在是按捺不住,便给了她一巴掌,问她证据在哪?她却死活都不给我。此后,我便再也没有去找过她,谁知道她却勾搭上了全冠清。帮主身世的那封信是真是伪我不知道,不过马夫人早在信被拆开之前就清清楚楚的知道帮主的身世,我想马副帮主是不会告诉她的,那么她定是偷拆过信,甚至这封信到底还是不是原来那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