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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第173部分阅读

何的机会……

    昔日兄弟。如今为了各自的理想,分道扬镳。李言庆不知道,张仲坚此去南洋,还会不会有再见之日。

    不自觉,两人开始谈论起当年趣事。

    从首阳山下的初次相遇,到后来精诚合作,两个人谈了很多,很多。

    直到夕阳将落,张仲坚和李言庆,拱手作别。

    在李言庆下船的时候,张仲坚突然说:“养真,此一别,再见无期。

    为兄不知该说些什么,但这兄弟情谊,还望贤弟莫要忘怀……江东之局,尽托付贤弟了。”

    谁也不是傻子!

    李言庆在江东的布局,张仲坚岂能没有觉察。

    当房彦谦病故之后,张仲坚就隐隐看出了房玄龄的心思。

    房玄龄退守安陆,却迟迟不肯东进,而是将兵力不断向南倾斜,并占领了鄂州,逐渐向洪州靠拢。房玄龄的撤退,可不是普通的撤退。他每到一地,必先拿到当地户籍。除了那些当地的豪族世胄之外,大肆迁徙百姓……江南流民甚多,在短短一月间,房玄龄自淮南迁流民二十万,自鄂州迁流民十五万,尽数聚集于洪州。

    与此同时,留守在邕州的鱼排军,也开始向被挺进。

    先后夺取了桂州、昭州等地,隐隐有兵出岭南之势……在许多人看来,李言庆这样安排,是为了配合李世民在两湖的战事。可张仲坚是什么人?在短短的时间里,已判断出房玄龄和李言庆两人之间的勾连。准确的说,房玄龄已准备归降。

    事到如今,张仲坚已无意再去阻止房玄龄。

    因为他非常清楚,房家为隋室,已经是仁至义尽。房彦谦为萧隋呕心沥血;房玄龄则牵制住了李唐的兵马,在某种程度上,也给萧太后和张仲坚争取了更多时间。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大家还是好聚好散。

    张仲坚倒是能看得开,非但没有阻止房玄龄的所作所为,还命人将房氏家眷,送至豫章。

    李言庆向张仲坚拱手一揖。

    这是一个爽气的人,只可惜有些生不逢时。

    据野史记载,张仲坚在历史上也是让出了江山,远赴海外,自立扶余国。

    李言庆不晓得张仲坚的扶余国在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此去南洋,定会建立起远胜于历史的基业。

    他有能力,更有足够的基础。

    不管隋室在海外能持续多久,但至少说,汉人在海外,多了一处根基,而不会似历史上那样,任由他人欺凌吧。

    这些美好的幻想,李言庆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登上了自家的海船后,再次向张仲坚拱手。

    而张仲坚则雄立船头,脸上带着笑容……

    “贤弟,多保重!”

    李言庆一揖到地,“兄长,保重!”

    承启五年五月廿四,亦武德四年中。

    萧后弃钱塘,远赴南洋……

    唐大正十一年(公元756年),隋主崩,无嗣,隋亡!

    第五卷 长安不见使人愁 第049章 长安野望(一)

    萧铣苦苦等待的萧隋援兵,最终也没有出现。

    整整五十天的时间,江陵几乎是浸泡在鲜血之中,双方的死伤人数,更达到了数万人之多。

    这听上去似乎并不是一个巨大的数目。

    但考虑到隋唐时期,还没有什么政治思想工作,士兵们自然也不会怀有什么远大的理想。能鏖战若斯,其惨烈可见一斑……不过,也正是萧铣这般疯狂的抵抗,使得萧太后在钱塘得以从容布置。江东上下,共有约十余万人愿意随同萧太后离去。这其中,多以青壮为主……张仲坚心知这路途遥远,又多风险。如果带一帮子老弱病残,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活着抵达目的地。

    吴县张氏家族,也留下许多老弱。

    不过,他们并没有呆在吴县,而是在萧太后出发之前,便随同谢映登所部人马,开拔前往岭南。

    李言庆向张仲坚承诺,定会善待张氏族人。

    虽然张、李二人处于敌对的位置,却彼此相信对方。

    李言庆既然做出了承诺,张仲坚不会有半点怀疑。他知道,那些留在中原的族人们在李言庆的护佑下,一定能迅速的壮大起来。为了表达他的谢意,张仲坚将手中一些不为人知的张氏产业,交给了李言庆。张氏是大族,名下有很多土地和产业,但同样也有许多隐秘的生意。

    李言庆得到了这么一支力量,自然也非常满意。

    只是,李言庆满意了,萧铣却哭了!

    随着萧太后远走南洋,江东局势大变……李道玄正在庐州,得知江东防线实际上已经变成一盘散沙的时候,第一时间下令徐世绩和苏定方两人率部自江阴和历阳两地同时跨江而击……

    由于谢映登已经撤离了江宁,所以李道玄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

    在没有遇到特别顽强的拦截情况下,短短二十日,从江阴一路打到钱塘,攻占了西芓宫;李道玄和苏定方顺利畅通,徐世绩一路同样是毫无阻碍。他从历阳渡江,向西挺进。一路如风卷残云,在李道玄占领了钱塘的时候,徐世绩也攻克鄂州,占领壶头山,兵锋更直至洪州房乔。

    如果说,萧太后的撤离,让萧铣绝望的话,那么房玄龄二话不说撤走,徐世绩攻克壶头山的消息,使得萧铣彻底的放弃了抵抗的欲望。

    只是此时,萧铣即便有心投降,李世民也无法答应。

    唐军显然是杀红了眼,特别是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后,萧铣居然要求投降?李世民岂能让他如愿!

    武德四年夏末,在历经六十余天的血战之后,江陵城破。

    李世民在攻入江陵的瞬间,发出了一个可以说是昏头的命令:屠城!

    如果不是气急,李世民断然不会发出这样的命令。可江陵一战,唐军的损失着实太过于惨重。他在江陵费尽心思,结果是损兵折将;谁知道江东的萧太后居然不做半分抵抗,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最可恨的是,被他罢了兵权的李道玄,兵不刃血的拿下了整个江东,让李世民全然无法接受。他辛辛苦苦打拼,最终平白便宜了李道玄,让李世民心里如何平顺?

    所以,这屠城令一出,江陵顿时变成丨人间地狱!

    “没想到,二郎竟做出这等事情……”

    李言庆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得知李世民下令屠城的时候,李言庆也大吃一惊。

    根据他对李世民的了解,这家伙若非是气得急了,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虽然说屠城自古有之,可算得上是屡见不鲜。但这并不代表着可以随便屠城。屠城令一出,李世民势必要承担沉重的压力,对他的名声而言,绝不会有什么好处。李世民主持平梁之战,其目的就是为了赚取足够的军功和名声。现在,军功虽然有了,却被李道玄分了一半;名声嘛……

    “公子,秦王做出这等事情,朝廷定然会对他治罪。

    秦王是公子大敌,他若是被治了罪,于公子不是大有好处吗?为什么公子却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沈光疑惑的问道。

    此时,他们正坐在一辆返回宣化的马车上。

    当得知李世民屠城的消息之后,李言庆开始是一阵欣喜,但旋即就陷入了沉思当中。

    “你以为二郎会因屠城之事受到责罚吗?”

    沈光奇道:“难道不会吗?”

    李言庆一笑,又摇了摇头,“此次平南之战,受益最深者,非道玄莫属。

    但若说秦王会因此事而被冷落,可能性却不会太大……如今,长安太子羽翼日益丰满,陛下对太子,已多少生出了一些疏离。如果李世民这一战胜的漂亮,陛下恐怕还不敢轻易把他召回。

    可这一战……

    你看着吧,朝廷不日就会发出敕令,命二郎返回长安。

    不过我敢肯定,陛下绝不会因此而冷落了,甚至会委以重任……老沈,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沈光愕然不解,摇头表示不太明白。

    “陛下天纵之才,焉能不清楚二郎的野心?二郎虽然才华出众,可这阅历终究是少了几分……他若是得了大功,返回长安之后,必然会和太子发生冲突,甚至有可能会因此而动摇国本。

    陛下虽然有些防备太子,但总体而言,对太子也还算是满意。

    秦王声明卓著,军功显赫,必然会对太子造成威胁;但若是秦王的功劳不高,而且还在江陵屠城……呵呵,我敢肯定,最后必然是陛下斥责他两句,而后必然重用秦王,以平衡太子之势。

    陛下需要的是一个能制约太子的人,却不是一个能够取代太子的人。

    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必然会有结果!”

    沈光不禁挠头苦笑,“这朝廷里面的事情,端地是复杂啊。

    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会害了许多人的性命……”

    想想也有道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似李言庆这样清醒,也一定会有很多人,转而投向秦王。

    可这样一来,他日李建成登基后,必然会大开杀戒。

    李言庆笑了笑,沉声道:“不为我所用则为敌……是和风细雨,亦或者风雨雷霆,只在太子一念之间。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把!”

    沈光还是有些无法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干脆就闭上了嘴巴。

    既然不明白,那就不去费心思。反正对沈光而言,他如今跟随的是李言庆,只要李言庆不参与其中,那他大可不必为此而耗费心思。

    车厢里,陷入沉默。

    李言庆没有再说什么,而沈光也没有再谈及这些事情。

    毕竟,长安如今对他们来说,还很遥远。至少从目前来说,长安的风风雨雨,吹不到岭南……

    车厢外,突然传来一阵喊喝声。

    紧跟着雄阔海暴戾的吼声传进来:“河南王出巡,何人阻路?”

    “休要误会,是自己人……

    请代为通禀河南王千岁,就说罗窦帅容桂二十四洞都老,有要事求见河南王!”

    是罗窦?

    不过从声音里,却听不到先前的嚣张气焰。

    李言庆嘴角一翘,呈现出一道柔和的弧线……他轻轻点了点头,对沈光道:“鱼儿,上钩了!”

    第五卷 长安不见使人愁 第050章 长安野望(二)

    李言庆这次返回宣化,按道理说,是应该途径钦州。

    无论是从礼节,还是从各方面来看,他都应该拜访一下罗窦。毕竟,罗窦现在是钦州的土皇帝。

    在以俚人为主的钦州,罗窦这个名义上的俚王,有着巨大的话语权。

    本来,李言庆即便是不登门,罗窦也大可不必理睬,甚至可以装作全不知晓的样子,不理不问。

    然而他现在来了!

    罗窦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汉装。

    博领大袖,颇为华美……只是配合着罗窦的外貌,穿上着一身行头,不免让人有一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李言庆从马车上走下来,一脸不快之色。

    “俚王,何故阻拦本王车马?”

    罗窦连忙道:“小王绝非是想要阻拦王爷,只是听闻王爷途经钦州,所以设下酒宴,迎接王爷。”

    设下酒宴?

    这和上次在临江畔时的倨傲,有何等巨大的差距!

    李言庆很清楚罗窦为什么会有这种前倨后恭的行为,只是脸上却流露出不太情愿的模样,拒绝道:“俚王,非是本王不给俚王面子,实在是公务繁忙……不如这样,待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罗窦一听就不愿意了。

    他今天拉下脸,亲自前来阻拦李言庆,自然是有求于人。

    李言庆给不给他面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哪天大的好处,莫要给了别人……

    “王爷,你说罗窦如何?”

    李言庆一愣,点头道:“俚王甚好。”

    “想当初,王爷初至岭南,罗窦听闻王爷的召唤,义不容辞,与王爷携手,夺宣化,杀宁长真……王爷乃当今名士,定然知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小王是化外蛮夷,却不知能否担得起王爷同袍之谊?”

    罗窦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居然还能背上一段《秦风-无衣》的篇章。

    不过,李言庆可以肯定,这绝不是罗窦能说出来的话语。

    钦州虽然是以俚人为主体,但实际上,汉人的数量同样不少。特别是在开皇年间,隋炀帝平陈之战后,随着陈国的灭亡,许多南方士子纷纷离开家园,投奔到了岭南,以躲避朝廷追杀。

    哪怕后来宁长真臣服了隋朝,也没有对他们如何。

    宁猛力也好,宁长真也罢,从内心而言,对中原文化还是非常的仰慕。江南遗民前来,他们自然也很欢迎。只要这些人不试图造反,宁长真甚至愿意供养着他们……特别是那些才子名士,更被宁长真所看重。宁长真后出任归宁郡(也就是钦州)郡守,为了加强与朝廷的联系,进一步推行钦州的汉化速度,于是将那些士子名流聘用到府中,来作为他治理地方的参谋。

    钦州的发展,与宁长真推行的汉化政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宁长真战死之后,罗窦虽说是个粗俗蛮子,却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家伙。他很清楚,岭南归化是大势所趋,非他一人可以阻挠。既然无法改变,那干脆就推上一把……不过治理地方,他是狗屁不通。于是宁长真留下的那些幕僚,也留下来了一部分。罗窦认为,李言庆这种人喜爱名声,一定很注重谈吐。要想和他达成合作,就必须投其所好……只是财货钱帛,罗窦可不愿意付出。于是让府中的幕僚设计了一段文雅的谈吐,为此罗窦还专门花费时间,认真背诵。

    李言庆心知,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

    如若再装下去的话,只怕会逼急了罗窦,反而得不偿失。

    “俚王,你在本王最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本王没齿难忘……你我袍泽,勿需多虑。”

    说着,他摆手道:“请俚王引路。”

    “河南王请!”

    “俚王先请……”

    两人一番客套之后,就来到距离车队不远处,一个河湾上的亭子。

    酒菜已经摆好,李言庆和罗窦分宾主坐下之后,举杯相邀。这是一种礼节,有什么事情,先喝了酒,然后再说。

    三巡之后,李言庆说:“俚王,您拦住本王,究竟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吧。”

    罗窦觉得有些脸发烫,可又不得不说:“此前在临江时,王爷曾谈及一桩财路,故而小王……”

    “财路?”

    “就是那真腊国库房,和天竺的黄金。”

    罗窦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小王听说,王爷似想要与冯盎合作。可王爷是安南大都督,他冯盎却远在番禺。何故王爷不寻小王,却要与那冯盎联手?冯家势大,恐怕与王爷有不利吧……”

    言下之意,罗窦已经把自己归划进了李言庆的治下。

    自己人不联手,为何要便宜外人……

    哪怕罗窦和冯盎都代表着俚人的利益,可罗窦是正经的俚人,而冯盎……说穿了不过是个混血。

    冯盎的祖母冼夫人,是正经的俚人。

    但冯盎的祖父,却是汉人官员。

    不过罗窦也很聪明,没有说什么冯盎是咋种之类的话语。他也知道,若真如此,只怕会令李言庆更倾向冯盎。

    李言庆苦笑一声道:“俚王却是误会我了!

    当初我在临海与俚王谈及此事的时候,俚王和帐下各位都老,表现的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趣。

    俚王应该清楚,宁玄多活一日,这僚子们就多一分准备。

    正好冯老先生告诉本王,海岛之上,有许多游散俚人,所以我就和他提起了这件事情,欲合作早日剿灭那宁玄。”

    “那些个狗子们,不晓得大事。

    宁玄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焉能以钱帛而计……小王那天是喝的多了,故而也没能反应过来。可是等后来小王明白了王爷的苦心,王爷却迟迟不见返回。故而此次小王冒昧前来,就是想要和王爷商议一下,如何合作的问题……小王是这么认为的,这是安南都督府治下的事情,还是应该由安南都督府来出面解决为好。小王知道王爷也很为难,故而特来效力!”

    你他娘的是想要为钱帛效力吧!

    别看罗窦说的这么好听,义正言辞。

    其实这心理面,还不是为了那笔巨大的钱帛……

    李言庆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冷笑:老子设计了这么久,你这黑骡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