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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的少年第35部分阅读

    招的节奏,将他们拖入自己的节奏后,便可以在快速的对攻中找到胜机。

    十来个回合之后,她渐渐把邓方带得越来越快,不过邓方也确实是个好手,即使踉随着唐谧韵节奏,剑招也丝毫不乱……

    两入来来往往又是十来合,仍然难分胜负。唐谧在心里盘算着取胜之道。她自然是可以像张尉与王动对决时那样,仗着内力一直拖下去,不过邓方的攻击性强于王动太多,在拖延之时若是不小心被他先抓到机会,便被动了。

    如此一琢磨,唐谧心一横,将十成内力灌于握剑的掌中,希望能够快速地利用自己在内力上的优势取得胜利。

    此刻,邓方在与唐谧两剑相接的刹那,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发麻,心下不由大骇,惊诧地看了看眼前的娇小少女,不知道她如何会有如此邪门的力量,后面的几招便都不敢再与唐谧短兵相接,躲躲闪闪之下,两三个回合便落了下风。

    邓方不知唐谧因食过树怪身上果实而内力大增的事情,故而越打心里越是郁闷。他本想着唐谧对剑术颇有悟性,剑法也精巧,所以才放弃了原本自己随兴的剑路,招招小心地与唐谧应对,寻思就算当真输了也是技不如人,谁知道现在却是力不如人。刚刚对剑之时,他明显地感到唐谧剑上的后力延绵不绝,分明是将很强的内力灌注于剑上才会这般。若是将来说出去,自己一个男子汉竟是因内力难以匹敌而败于唐谧之手,实在是很没有面子。

    想到此处,邓方一咬牙,在心中对自己说:“只好这么办了!”

    义金殿的中央,一红一篮两道身影斗得正急,萧无极低低叹道:“这少年就是‘离魂’剑找到的新剑主啊。他自己知道自己拿到的是怎样的剑么?”

    “是,他叫邓方,当年他拿到这柄剑的时候,我曾经跟他讲过这剑的来历。”穆显答道,眉头微蹙,眼睛紧盯着战局。

    他这时才忽然发现,仅仅两年多的光景,当年抱着“离魂”的小小剑童身量已经抽高了不少,眉眼渐开,颇有些男子汉的架势。

    “你知道魔将‘尸王’么?”那时候,穆显问。

    他的面前,刚刚找到自己宿命之剑的少年一脸雀跃,抱着与他身形有些不相称的巨剑,回答道:“知道,不就是百多年以前的天下第一武将么?听说他后来因为不甘心战败,死后化为尸王,成为天下最强的妖物之一。”

    “嗯,这把剑,就是尸王在还未妖变之前所用的佩剑。”

    那少年听了,眼中难掩兴奋之色,手指流连在青色的蟒皮剑鞘上:“这么有来头啊,果然是我邓方的剑!”

    穆显眉头一紧,两眉间显出深深的纹路:“每一把剑在它的剑主死后都是新生的,因此这剑曾经属于谁根本不重要,但是这把剑却有些不同,它的剑魂可以在战斗中与剑主的意识结合,做到真正的人剑合一,将剑主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难怪魔将‘尸王’会这么强大。”少年恍然大悟地叹道。 “但是,所谓剑与魂魄结合,是剑主的意识离开自己的身体,与剑结合,一切以手中剑为主导,身体则完全变成为剑服务的工具,这就是为什么此剑的名字叫‘离魂’。这样的力量你想要么?如果控制不好,你也许会成为另一个只懂得舞剑与杀人的‘尸王’。”

    少年眼睛一转,精明地问:“那么,不要它的话我还有别的可选么?”

    “没有,至少剑室中不会再有其他认可你的剑了。”穆显说,后面的半段没有讲出来,但是那少年自然是明白的,如果没有剑的认可,也就没有了留在蜀山的必要。 “那我自然要啦。”少年想都没想就答道,又问,“就算在战斗中与剑魂结合,结束时也会分离的吧。”

    “会,其实那是什么样的过程只有剑主自己方能体会,我只能提醒你,不要因为曾经体会过那样强太的办量而迷惑,要记住,你,始终是离魂的主人。”

    少年笑了笑,穆显对那笑容印象极其深刻,那是青春灿烂一往无前的一笑,仿佛世上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挡他前行。 “不会的,我可不是‘尸王’那种傻瓜。”那时的少年如此回答。 “真的不是么?”此刻,穆显看着大殿中央的蓝衣少年剑风呼啸,自言自语道,“当年的‘尸王’也不是个傻瓜啊。” 观战的剑童们却并不了解“离魂”的特性,只是对战局忽然戏剧性的变化感到有些不解。

    原本,明明是唐谧已经占了上风,而且战局持续得越久,唐谧的优势就越明显,几乎所有人都看出唐谧必定要赢得此局了,不想突然之间,邓方便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剑法流畅自如得一如那柄剑就是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剑气也骤然强大而凛冽起来,十来招之间,唐谧已经显出败迹。

    唐谧自己也是越打越觉气闷,怎么眼看要赢的一局忽然就被邓方莫明其妙地惊天大逆转,难不成这家伙如此j猾,一直隐藏着真正的实力?

    想到此处,她禁不住看向那张与自己相斗的面孔。

    只见邓方的神情分外的全神贯注,仿佛与剑外的世界完全脱去了联系。她自然知道一个剑手在对战时必须集中注意力,但是,能做到如此彻头彻尾凝神于剑的人又能有多少呢?就算强如桓澜和慕容斐他们,能够做得到么?

    就在唐谧疏神之际,走剑的路线稍稍有所偏差,邓方已经一剑逼至,抓住这个疏漏连攻数剑。唐谧堪堪招架几剑。便见一道自光晃过,原是邓方全力击来。

    唐谧只觉面前似乎突然掀起天风海雨,竟是无从阻挡,勉强咬牙凭感觉刺出一剑回击,却刺了个空,只觉肩头一凉,竟是左臂的衣袖在肩头处被邓方的剑锋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肩上那道狰狞的伤疤顿时显露出来,在红衣雪肤的映衬下分外的触目惊心。

    就在这败迹已现、无可挽回的当口,却见邓方的长剑丝毫不给唐谧喘息之机又攻了过来。唐谧不及变招,眼看这一剑直刺自己的咽喉要害,却见一道蓝色的身影从二楼看台上疾掠而至,寒气过处已经将邓方的长剑震飞。

    邓方也跟着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唐谧,口中喃喃道:“怎么,怎么,我赢了么?”

    那人扫了邓方一眼,带着薄怒对远处的慕容烨英道:“慕容烨英,你是怎么教导剑童的,明明已经胜了还不停手,非要出剑见血么?”

    慕容烨英快步上前拉起邓方,脸色难堪道:“宗主教训得是,是烨英教导无方。邓方,怎么赢了还不停手,快向顾宗主赔罪。”

    却见邓方脸色木然,没有反应,脸上还带着亢奋的潮红。

    顾青城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顺手把唐谧落在手臂上的袖子拉起,挡住她的肩膀道:“不必对我道歉,叫这两个剑童都速速下去吧。”

    唐谧机械地拽住肩上的半截袖子,心中只觉得迷乱:怎么会就这样输了啊。

    张尉和白芷薇从来都没有想过唐谧会输,特别是张尉。他一直觉得自己努力比武的目的在很大程度上并非为了躲过义金殿大试,而是不被唐谧和白芷薇落下。

    与这两人朝夕相处间,他自是看得出唐谧和白芷薇都是难得的习武之才,再加上三人多有奇遇,眼见唐谧和白芷薇正在不可阻挡地迈步向前。说起来,他也和公认的奇才桓澜同殿修习过,就算那少年留给众人的是一道那么令人艳羡而望尘莫及的背影,他也从未想过要去追赶。可是,说不清从哪一刻起,他发觉自己开始害怕有一天只能望着她们两个人的背影。

    并非是贩夫走卒不可以与豪强侠士称兄道弟,只是。自己实在是不愿意站在背后与她们论交。当从来无所惧的少年心中升起这样的念头时,忽然发觉自己也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 而现在,唐谧竟然输了! 张尉上场的时候,看了一跟对面一袭红衣的周静,发觉比武的心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随着唐谧的失利而悄然改变,胜负输赢似乎都不再是那么重要,他只是想在这高大宽敞的殿堂间,找一个对手,酣畅淋漓地对决而已。

    这一战,穿蓝衣的少年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观战的剑童们难免感叹传说中的张尉果然实力非凡,原来他这一路走来都是在小心地隐藏实力。而萧无极与穆显等人也不由慨叹,蜀山的剑童中竟然又有人在剑起剑落间带着如此的意象和气魄,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绝非虚言。

    轮到白芷薇上场的时候,唐谧刚刚换好了衣服回来。

    白芷薇由于已经被慕容烨英叫到名字,不及和唐谧多说什么,只在错身而过时匆匆道了一句:“大头赢了!”

    “嗯,真好,你也要加油。”唐谧说。

    白芷薇听到只有自己能明白的“加油”两字,忍不住微微淡笑。

    站在场上的方秩离看不见白芷薇的笑容。

    此前,在御剑术的课堂上,他静静听着这少女舞剑的声音,也会想:剑路这样冷冽果决的女子会是什么模样呢,是不是也有着如三月融雪一般的笑容?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想,自己一定要和她一战!

    两年之前他的眼睛刚刚失明的时候,胡殿判就对他说过:“虽然看不见了,你还是会有所成就,只是不要将时间耗费在蜀山,因为这里的授教方式已经不适合如今的你。”

    那时他是想过离开,只是不到最后,仍是心有不甘,毕竟自己曾是剑童中与桓澜和慕容斐相提并论的人啊。

    他仍然记得自己第一年进入御剑堂、偷看桓澜练剑时的情景,那样的剑与少年,让他几乎忘掉了自己的存在。

    大约就是在那天吧,他开始渴望与桓澜一战,然而命运却将他带往了其他的方向。

    可是,就在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升入剑宗,向桓澜挑战的时候,竟然在御剑术的课堂上听到王迩与桓澜说:“那个女剑童的剑法和桓澜你很像啊,出手果决凛冽。”

    从此,他便开始注意起白芷薇来,努力在一片噪杂中分辨她的剑音。

    白芷薇拔剑的声音传来,是方秩离熟悉的清越剑鸣,他随即出剑,两剑相交,剑气四溢。

    一招之间,白芷薇便发觉这个摆明了要和自己对决的少年果然不简单。

    虽说义金殿中人人都说方秩离有多么多么的厉害,但是她平日看他练剑。也不过觉得尔尔,只能说,双眼失明的人能够练到如此程度已然很了不起罢了。而此刻方秩离的这一剑,出剑的角度、力道和方向均是无懈可击。两剑相抵,他剑上的沉厚力道传来,以白芷薇如今的内力也觉得心头一震,让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和方秩离应对。

    须臾之间,两人已经走了四五十个回合。因为二人的剑路都奇快,而且招招直指要害,毫不拖泥带水,观者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只有萧无极抽神对穆显道了一句:“没想到你的御剑堂如此藏龙卧虎,这些孩子当真个个都不可小觎。”

    “是。”穆显简单地应了一句。他自己也觉得这些剑童的表现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方秩离倒还不太令人惊奇,毕竟这少年早有盛名,后来虽然因眼疾而失明,却在义金殿修习了两年,功底自然扎实,但是白芷薇进步如此神速,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何止是白芷薇,这三个总是闯祸的少年表现得都让他颇为刮目相看。虽然这三人在去年的殿试中所为很是取巧,可这一次比武却是实打实的较量,三人的实力如何可是耍不得半点花样的,也不知他们平日里都用了什么法子,才能有今时的能耐。

    想到这里,穆显向正在观战的剑童看去,发觉正并肩而立全神观看比武的唐谧和张尉都是同样的、将右手放在佩剑上的姿势,心便不由有些发沉,不知道这些手握“乱世之剑”的少年进境若此,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这一晃神的工夫,场上的两人又斗了十来剑,仍然胶着难分。

    只见方秩离好像突然决定了不再继续纠缠,一剑刺出,裹挟着呼啸的剑气,竟然使出了全部的力量。

    白芷薇没料到这么快对手就要做最后的全力一击,暗想此人也不像是没有耐心的家伙啊,而自己此时尚有足够周旋的力量,虽然这一击气势非常,但并不一定需要硬接,只要躲过便能稳操胜券了。

    不想她这一躲,竟是给方秩离留出了收剑回鞘、施出术法的时间。

    只见他在两人错身之际身子移向局外,顺势收剑,紧接着一个旋身正对白芷薇,结出金刚手印,断喝一声:“天雷!”一道和着雷声的闪电顿时直击而下!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斗剑斗得如此精彩,一定是要以剑法决一胜负,不想方秩离却以放弃自己全部力量的做法,为施术法找到了机会。

    众人都知道,在二人近身对决时虽然很难找到施法需要的时机,但一旦被找到,输赢也就定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手持宝剑无法防御术法的白芷薇就要惜败的时候,却见白芷薇挥动“雾隐”在头顶疾旋,竟是以剑施出了风盾,结结实实地挡住了那道闪电,紧接着她的剑锋一转,身形前掠,透明的薄剑已经抵住了方秩离的咽喉。

    方秩离没有动,任凭“雾隐”的寒气顺着脖颈向整个身体蔓延而下,声音有些低哑地问道:“我看不见,请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术法防住天雷的?” “风盾而已。”

    “别骗一个瞎子。风盾只能防御实物攻击,况且你一手握剑,如何施出风盾?”

    “你记住了,这是一个小窍门。用剑辅助施出风盾的话,可以凭借剑魂的力量,防御术法攻击,而且,好处是我不需要把剑收回鞘中。”

    “你能想出这等窍门的确是不简单,我输得心服口服。”

    白芷薇笑一笑,并未接话,说不清是因为骄傲或者别的什么莫名的心思,不想解释这并非是自己琢磨出的窍门,而是来自《六道全书通要》。

    58、不是冤家不聚头

    唐谧和白芷薇、张尉三人一同走出义金殿,时不时有同殿的剑童从他们身边走过,对三人道一声恭喜。三人的脸上自然也漾着笑,只是细究起来,终是少了些胜利之后的志得意满。

    走了好一段,张尉总算憋出一句话:“唐谧,要不我留下来和你一起殿试吧。”

    “你别。”唐谧故意夸张地使劲儿摆手,“对我这个天才少女来说,殿试算得了什么。倒是你这个草料脑袋,好不容易才侥幸逃过死亡之试。捡了便宜就赶快躲一边偷着乐去,别傻乎乎地瞎讲义气。到时候你要是考不过,说起来都是为我做了重大牺牲,我可不领情。”

    “唐谧,我也不想去,少了你我觉得没意思,而且那么久见不着,我会想你的。”白芷薇也说。并不善于表达感情的她说出这样的话时,带着一种特殊的低回语调,真像是就要长久离别了一样。

    唐谧假惺惺地抹了把眼泪,抱住白芷薇说:“神仙妹妹,我也舍不得你们啊。可是,本姑娘有朝一日终究要嫁人生子、退隐江湖的啊,哪能一直陪在你们身边。你们两个赶快该到哪儿凉快便去哪儿凉快,切莫老跟在我身边,误了我的终身大事。”

    两人被唐谧逗得直笑。白芷薇一把捏住她的脸蛋,说:“真是贫嘴。那你从实招来,你终身大事的对象是谁啊?”

    唐谧呲牙咧嘴地叫着痛,只是并不再答话,心中却是一阵黯然,想起那个为自己挡了一剑的蓝色身影,不由自主地把手按在了肩上。

    晚上的时候,唐谧和白芷薇刚要睡下,只听窗棂上“噗、噗、噗”地响了三声,似乎是有小石子打在上面。

    两人推开窗子一看,只见后墙头上坐着一个蓝衣少年,两条腿挂在那里晃啊晃的,咧嘴一笑,亮出一口招牌白牙。

    两人跃出窗子翻身上了墙头。唐谧笑着问:“大头,好久没来了啊。”

    张尉嘿嘿一笑,道:“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我想着明年才能再见到你,所以虽然有点儿晚了,但还是有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

    张尉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竹筒,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是我早就准备好要给你们的,只是后来、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再者说也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