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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茹母含新第1部分阅读

    第一章 乡愁

    带着淡淡愁思的悠扬琴声从指尖下缓缓飘出,而我正随着指尖来回跳动所弹奏的旋律,轻轻唱出:「每个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个最深的思量……」来到维也纳已经两年了。

    当初妈妈为了让我学习更好的琴艺,便毅然决然将国中刚毕业的我,送到了这座──号称是「全世界最有文艺气息」的音乐之都。

    不可讳言,在这座音乐底蕴极为深厚的城市,彷佛每个在这块土地成长的市民,都是杰出的音乐家。我原本还没有这种感觉,直到有一天,我在一家面包店的后门口,看到围着白色围裙的面包师傅,用小提琴演奏莫札特的《f大调小步舞曲》自得其乐时,那如行云流水般地娴熟指法,高超的演奏技巧,让我感觉那位坐在店门口拉小提琴的中年大叔,并不是窝在厨房里做面包的师傅,而是某个知名交响乐团的小提琴首席。

    ──彻底被打败了!

    这是我当下的想法。

    「小朋友,我学音乐只是为了向伟大的莫札特致敬而已。嗯……虽然这个城市的首席满街走,要想在乐团中脱颖而出非常不容易,不过,你只要让这座充满文艺气息的『音乐之都』薰陶一段时间,当你学成归国后,你除了可以选择像我一样开一间受欢迎的面包店以外,更可以在你们国家的交响乐团里,成为一名令人敬仰的小提琴首席。」这段话是我当下震憾之余,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上前跟这位大叔攀谈后,他以半开玩笑的语气,对我如是说道。

    从此之后,我便利用课余时间来这家面包店,藉着学做面包的名义,向这位大叔讨教他的音乐之道。

    「嗨,新,你弹的是什么曲子?」

    突兀的声响,打断了我的演奏,也将我飘渺无边的思绪,瞬间拉回到现实当中。

    我循声转头回望,对着站在门口的金发女孩说:「凯萨琳,这是我家乡的一首流行歌曲,歌名叫做《城里的月光》。」「还满好听的。我可以学吗?」

    「当然没问题。喏,谱在这里。」我指着钢琴架上的乐谱。

    女孩走到钢琴旁,我自然起身让位。她看着乐谱轻哼几句后,便开始弹起这首歌的前奏。

    能够就读音乐学院的学生,对于各种乐器都有一定程度的造诣,更有一开始就能看谱弹奏,又称为「视奏」的基本功,所以我对此自然是见怪不怪。等到前奏结束进入主歌后,我便随着悠扬的旋律轻轻唱和着。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守候他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一曲弹罢,她顺手整理琴谱时,不经意翻到了琴谱后的纸张,好奇地看了几眼后,随即对我说:「新,这……这是另一首歌的小提琴谱吗?」「嗯,它也是我家乡的一首流行歌曲,歌名叫做《月亮代表我的心》。我手上有的原本是钢琴谱,不过我打算将它改成小提琴谱之后,在期末考时演奏这两首歌。」「嘻嘻,你的想法不错,但,你认为古板的艾姆教授能接受吗?」「啐!帕海贝尔的《卡农》都可以改成重金属摇滚了耶!嗯……老实说,我认为艾姆教授,应该也要跟着世界潮流改变观念才对。再说,我又不像你,还没出生就已经听过莫札特的大名;还有,听说你爹地说,你还没学会走路,就已经能够坐在钢琴前,弹奏《小星星变奏曲》……」「呵呵呵……新,你别听我爹地乱说。」金发碧眼的女孩又看了乐谱几眼,「新,你的小提琴可以借我吗?我现在想演奏这首歌。」「当然没问题。」我打开琴盒,拿出小提琴递给她,「嗯……凯萨琳,既然你有这个兴致,那我们不如合奏一曲?」「好呀。」女孩接过小提琴,将琴谱放在谱架上端详了好一会儿,便将小提琴架在脖子上,用眼神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当小提琴清吟的前奏拉开了歌曲的序幕,我随着旋律的切歌点,立即弹奏着早已烂熟于胸的伴奏旋律,同时轻轻唱着:「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等到一曲奏罢,女孩随即轻点头表示称赞,同时说道:「新,虽然我听不懂你唱的歌词,不过我感觉你唱这首歌,嗯……应该说这两首歌……对你是不是有特殊的意义?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曾经唱给心爱的女生听过?」「嗯?凯萨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女孩对我眨了眨眼,嘴角漾着暧昧的笑意,说:「女朋友。」「凯萨琳,这句玩笑话非常不好笑。」我板起了脸孔。

    「难道不是吗?」女孩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你认识我这么久了,我有没有交女朋友,你应该很清楚吧。」「那么……我上次在fb上无意中看到一张,嗯……有一个年轻的东方女孩搂着你脖子的亲密照片……如果她不是你女朋友,那么她是谁?」年轻的东方女孩?

    搂着我脖子?

    亲密的照片?

    ……我什么时候拍过这种照片,还把它po在网路上?

    等一下!

    po在fb上的照片……

    想到这里,我立即拿出智慧型手机,点进了fb网页,翻出她意有所指的那张『亲密照片』,说:「你看到的照片是不是这一张?」「嗯嗯,就是这张。她是谁?」

    「我妈。」我以淡定地语气说道。

    「噢!新,我不是激动妹,你也不是淡定哥,请你不要对我开这么无趣的玩笑。」她会说这句话,是因为前一阵子,我有一天待在宿舍里,看一部以『淡定哥』事件所改编的网路爆红影片打发时间时,凯萨琳当时正好也在场。

    她当时见我看影片笑得合不拢嘴,不由得好奇地询问影片内容,而我便用德语详细对她解说影片里的对话,以及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后,这个听不懂国语的洋妞,竟然边重看影片边捧腹大笑起来;而且之后有一段时间,每当我在打工的面包店遇到她时,她总是笑着说要请我喝『奥式淡定红茶』。

    她会这么大方地请我喝茶,还不是因为这家面包店是她爹地开的,而我就是这家店的面包学徒;巧合的是,这家面包店也叫『马可先生』。

    当初我也是看到这家店的名字,觉得特别有亲切感,才会和「莫里纳?马克」先生交谈,进而向他学习音乐与做面包的技术。我也因为这个机缘,认识了他的女儿。而她,正是刚才与我一起合奏的外国女孩,同时也是我在音乐学院的同班同学──凯萨琳?马可。

    话说回来,其实也不能怪凯萨琳听了我的说词后,马上出现这么大的反应。因为每一个第一次见到我妈的人,都不相信这位站在我身旁,外表年纪看起来只有十九岁左右的年轻女孩,竟然是一名实际年龄已经四十 岁的熟女。

    ──我的亲生母亲──许淳茹。

    说句老实话,我还满嫉妒我的亲生父亲。

    哼哼,不晓得他当年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硬把妈妈搞大了肚子,让她在十九岁时,就不得不奉「儿子之命」结婚。

    想到当年已经三十 岁的父亲,居然娶了一个小他十一 岁,仍在高 中读书的年轻美眉当老婆……我想不管是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骂我爸爸一句:「辣手催花的衣冠禽兽!」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妈妈当年为了生小孩而休学,并且在二十 岁生下我之后,就成了专职的家庭主妇;直到我五 岁那年,妈妈发现爸爸因为在外面有了女人,于是两人协议离婚;之后,我便和妈妈开始相依为命;而她为了养活我们母子俩,不得不从专职的家庭主妇,转职为兼顾工作与家庭的职业妇女。

    由于学历受限的关系,所以她一开始找工作并不顺利;若不是我外公及时伸出援手,让她在夜市贩卖那些──由外公的服装工厂生产的成衣,之后她又独自奋斗了许多年,终于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成衣公司……我想,我现在绝不可能有机会来维也纳留学。

    看着凯萨琳无法认同地微愠神色,我只好抽出皮夹里的照片递给她:「这是我小时候的照片,抱着我的人就是我妈咪。」凯萨琳仔细看着我三 岁时,和妈妈拍的全家福照片,又对照手机里的照片许久之后,才把照片及手机还给我,说:「噢,太不可思议了,你妈咪的样子居然一点都没变。对了,新,这张照片为什么只有一半?」「另外一半是我爹地,不过我把它撕了。」

    「为什么?」

    「因为他在外面有女人。」

    「哦。对不起。」

    「没关系,我完全不介意。」

    「嗯。」女孩点点头,「对了,新,你可以教我唱这两首中文歌吗?」「呃……」我看着她,嘴角沁着促狭的笑意,说:「凯萨琳,我认为教你唱中文歌的难度,可能要比让古板的艾姆教授接受摇滚卡农……困难许多。」「呴!新,你太坏了!」凯萨琳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哼!你如果不教我唱这两首中文歌,那我就叫爹地以后不要教你做面包了。」「好啦,你别生气嘛,我教你唱就是了。」

    「哼哼,这还差不多。」凯萨琳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事,竟轻拍着自己的额头几下,「噢!我差点忘了,我爹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国,过……过你们国家那个……好像叫什么月亮节的?」「是『中秋节』啦。」我纠正她。

    「对对对,就是这个节日。他说,你上次做的……那个叫……叫什么月亮饼的甜点还满好吃的,所以他要你回国后,带一些道地口味给他吃,因为他也想在店里卖这个新奇的甜点。」「那个叫月饼啦,跟我念一次,」我改用中文发音说:「月──饼──」「叶──拼──」

    「叶拼?我还叶问咧!」我无言地对她翻了个白眼,随即改回德语说:「相不相信我一个可以打十个?」「什么意思?」

    「呃……」

    我这时才想到,要跟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外国美眉,解释这部「充满民族大义」的热血武打电影好像太困难了,更别提刚才那句话里头的笑点,于是我只好无奈地耸肩说:「算了,就当我说了一个不好笑的冷笑话。」

    ?第二章 回家

    当飞机降落在桃园中正机场,终于踏上故乡的土地时,我没来由的忽然觉得特别激动。

    「或许,这就是人家说的思乡情结吧?」我心想。

    出了入境大厅后,放眼望去,只见接机的人潮挤在过境走道上,或举着各种语言的看板,或捧着鲜花等待某人归国,我甚至还看到一些歌迷们,高举着写了许多爱慕词语的的led走马灯,等候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巨星。

    随着人潮走出了入境大厅,很快就发现一个个头娇小,但穿着火辣,脸上戴着一副深褐色墨镜的年轻女孩,高举着一块写着「欢迎许奕新归国」的led灯看板,朝着入境通道的方向张望着。

    我朝她用力挥手,大喊一声:「妈,我在这里」后,便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她面前。

    「呴!你叫那么大声干嘛啦!」埋怨声言犹在耳,妈妈立即用手上的led看板扇打我的背部。

    「呵呵……」我不以为意地挠头讪笑,「妈,你干嘛搞得好像追星族的死忠粉丝,在这里等待偶像明星出现的样子?」「拜托!我这叫『与时俱进』好不好!更何况,我个子这么矮,如果不用这么显眼的看板,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看到我。」我看着个头只到我胸口的妈妈,耸耸肩说:「嗯,你说的也没错啦。」以前不觉得妈妈的个头有多娇小,但自从我进入青春期开始发育后,我的身高很快就拉高到了将近一百八十公分,反观妈妈的身高呢,始终维在持一百五十五公分没变,再加上她那张──彷佛被时光锁定在十九岁年纪的稚 嫩俏脸,使得我现在只要跟妈妈站在一起,许多人都会误以为我们母子俩,是一对「身高差距悬殊」的学生情侣。

    第一次被国 中同学误会时,我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妈妈知道这件事之后,不但没有安慰我,反而以开玩笑的语气说:「你不觉得,有这么一个管吃管住,还给你零用钱的小女朋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唔……这样一来,我不就变成妈妈养的小白脸了?!

    当然,这句话打死我,我都不会说出来!

    久而久之,我也懒得澄清我和妈妈的关系,但也开始不太愿意和妈妈一起出门。

    没出国留学之前,我还没什么感觉,等到在异国待了一段时间后,有一天晚上身体忽然非常不舒服,于是我就被室友急忙送到医院。当晚,我待在冷清的病房里,蓦然想起了小时候生病时,妈妈一定会待在我身旁,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直到我的病情痊愈为止的情景……当时不知怎么地,我忽然特别想念妈妈!想念她从小到大为我做的一切,包括她曾唱给我听的歌曲,其中就有《城里的月光》及《月亮代表我的心》这两首歌。

    正因为如此,我便利用去年的圣诞节假期回国时,到书局买了几本流行歌曲的钢琴谱;等我返回维也纳之后,我空闲时就会拿出来弹奏,抒解思乡之愁。

    「嘻嘻……小新,你的行李都拿到了吧?」

    妈妈这句话,将我出神的思绪瞬间拉回到现实中。

    「嗯。」我点点头,「妈,我们快点回家吧。」「嗯,那我们走吧。」随着话落,妈妈居然主动挽着我的手臂,一手拉着行李箱把手,嘴角漾着开心的笑意,与我并肩走出机场出口。

    由于奥地利的气温已经开始出现二十度以下的低温,所以我搭飞机时穿了一件刷毛外套。刚下飞机时,由于整个入境手续都在室内办理,所以一时间还不觉得热,可是当我一走出了机场大厅出口,没想到一阵热浪忽地迎面扑来,令我热得额头一下子就淌下了大量汗珠。

    「吼!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你看你,包得像北极熊一样,万一不小心中暑了怎么办!?还不快把外套脱下来。」话声未落,妈妈竟冷不防地直接动起手来。

    「呃……妈,我……我自己脱就好了啦!」我尴尬地拨开妈妈的手说道。

    妈妈见状先是一楞,紧接着就阴沉着脸,但没多久又漾起了开心的笑容:「嘻嘻嘻……儿子在妈妈面前脱衣服,有什么好害羞的。」呃……话不是这么说吧!?

    况且,在这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又是各国人种汇集的地方,看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当众帮一个男生脱衣服……我认为不管对方是不是我妈,只要对方当街做出如此暧昧的动作,都有损国际形象吧?

    没想到,我连忙脱下后外套后挂在手臂上后,妈妈竟然又主动挽着我的手臂,一手拉着行李箱的拉杆,从容不迫地带着我走向停车场。

    刚才隔着一件外套,还没什么感觉,但此刻少了长袖的阻隔,我的手臂随即感受到一团充满弹性的软肉,在我手臂上若即若离地磨蹭着。

    不用低头看,我也知道顶着我手臂的软物是什么。

    自从我的个头比妈妈高开始,每当我们外出逛街时,妈妈总会主动挽着我的手臂。以前还不觉得他这么做没什么不对,但当学校教授了男女之事后,不知怎么地,我对妈妈如此亲昵的举止,既有一种莫名地兴奋,又有一股忐忑不安地恐惧感。

    好几次想跟妈妈说,希望她不要这样,但每次话到嘴边,感受到手臂传来坚挺又柔软的触感,这些话又咕噜地吞回肚里;久而久之,我也逐渐习惯了妈妈充满弹性的酥|乳|在我手臂轻碰、厮磨的奇妙感受,也就不会再想提起那些令彼此可能感到尴尬不已的言辞。

    只是,妈妈的胸部以往总隔着一层厚实的罩杯衬垫,我虽然有所感觉,却没有那么明显,然而,今天不晓得手臂是否太久没有接受这种舒爽的『按摩』,或是妈妈胸罩的款式不太一样,我总觉得那柔软的触感特别明显,甚至偶而还感觉到一种……软中带硬的异样触感。

    这种感受彷佛是她里面没有穿胸罩,只套了一件外衣就出门……想到这里,我的视线不由得瞟向了妈妈没有布料遮住的光滑肩膀……唔……明明肩膀和背后就有胸罩的『吊桥』呀,但为什么?

    压下心中的疑惑上了车后,我表面上和妈妈聊着彼此的近况,实际上则是暗中观察妈妈的服装。

    由于妈妈从我小的时候,就向外公批发女性服饰到夜市贩卖,因此长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