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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面包第5部分阅读

的心却狂跳不已。

    林隽的指尖继续轻触著她的脸颊。

    “你太容易相信我了,”他为难地笑著,“对于刚才的保证,我已想办法尽力做到……问题是,现在我正打算出尔反尔,不再持续之前的保证。”他顿了一下,接著又说:“我是不是应该立刻去冲个冷水澡,免得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江涓涓垂著头,仍为刚刚的那个吻而全身轻颤。她想,他真是太狡猾了,竟要她回答这个问题。

    出乎她意料的,她听见林隽对她说:“晚安。”

    林隽低头在她发上落下一个轻吻,便站起来离开她床边,走的时候还顺便替她将房门落下反锁、关上。

    料峭春寒的夜,冷水澡确实是暂时摒除绮念的良方。

    林隽披著浴袍站在自己房间的落地窗前,以毛巾擦拭自然微鬈的湿发,不经意抬头,望见天边一轮月影。

    四季更迭就像月亮的盈亏,对他来说是一股能影响他、转移他观点的力量。他需要每一个分明季节所带来的新意,需要季节转换之际的微妙变化,经历寒冷的白昼之后,才更能感受春天早晨的美丽——就像江涓涓多变的每一款情绪般,他愿意耐心等候。

    她各方面性格都强烈地吸引著他,让他知道有她的生活绝不会感到乏味,也永远充满新奇与挑战。遇见她之后,他似乎已失去审慎计画的能力,他对她是一种疯狂的感觉——女性是用来崇拜的,他甚至想亲吻她走过的足印。他只能任凭直觉引导著他该如何往下走……

    林隽关上房门的声音仍在室内回响著。

    江涓涓自床上站了起来,并没有追出去,只是慢慢走近窗边。外面,夜色正笼罩著大地,远处可见零星的灯光。

    她觉得自从她上次离开到现在再次回到这间房间,记忆出现了一段空白,明明已经过了好几天,而这几天的记忆却是一片模糊,完全连贯不起来,只见一些影像来来去去,就像胡乱拼凑上去的图案,始终拼不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这时鲜明映在脑海的,就只有他们在车库里的那些对话,以及刚刚的那个吻,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喜欢这种感觉,当你正与某个人交往,而他突然站在你面前,像个风度翩翩、魅力十足的陌生人——尤其他真的是风度翩翩、魅力十足。

    当江涓涓回应敲门声开门后看见林隽,高兴得连自己都吃惊:原来她那样喜欢他,从前都不知道。

    “早。”林隽在江涓涓房门前微笑。

    “早安。”江涓涓庆幸自己提早醒来打理门面,没让他看见她刚睡醒时的惺忪模样。她仰起脸,眼里满是快乐的笑。

    林隽倾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吻,闻到牙膏的味道。“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是培根蛋,不过咖啡还在咖啡壶里煮。”没有因为他的早安吻吓得往后跳一步,嗯,很好。

    “林隽,你真是贤慧得过分,”江涓涓主动勾住他的臂弯,开始往楼下厨房方向走。“贤慧得简直要吓坏我了!”她就是自然而然的感到快乐、自然而然的想碰触到他。

    “你放心,好景通常不常在,”林隽轻笑,恶作剧地说,“以后我可能是清晨四点就拿鞭子把你打起床,叫你去刷厨房地板。”不经意间,他竟提到了“以后”,不过他没有感到任何不对劲,反倒觉得心情很好。

    “开什么玩笑?”江涓涓佯装吃惊,以另一只手拍打了他一下。“我才刚在脑袋里拟好一长串如何奴役你的计画,你就跟我说好景通常不常在?!”她故作愈想愈气的样子轻叫,“我要寄一百封不幸的信给你!”

    “一百封不幸的信……”林隽鼓起腮帮子,但依旧忍俊不住,“噗!”还是喷笑出来,“你的报复手段让我感到好害怕,哈哈哈……”唔,笑得肚子好痛……他弯腰用空著的手抱住自己的肚子。

    江涓涓嘟起嘴抱怨,“你怎么笑成那样啦,好难看,一点帅哥该有的自觉都没有。”她看著他肌理平滑的笑脸,突然兴起了个念头,“你房间的位置在哪里?”

    林隽笑声暂歇,虽不解,但仍将自己房间位置告诉她。

    “有上锁吗?”见林隽摇头之后,江涓涓便接著说:“可以让我进去看件东西吗?”待他点头,她转身边往楼上跑,边又极力声明,“你不要跟来,我自己去就好!”

    厨房餐桌旁,将注了八分满的咖啡杯递给江涓涓,林隽笑著问:“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没有。”接过杯子,江涓涓泄气似的摇摇头。她没想到他房里的起居室和阳台上,竟有那么多的绿色植物,她先前还先入为主的以为摆满玫瑰花呢。

    林隽好奇地问:“可以告诉我,你是去找什么吗?”他掀开奶精及糖罐,各舀了三匙添加进自己的咖啡杯中。

    江涓涓讷讷地回答:“男用保养品、化妆品。”她盯著他的动作,讶异地问:“你又加奶精、又加糖,而且还加那么多?”那喝得出咖啡原味吗?

    林隽疑惑,“呃,怎么会想到我房里去找那些东西?”他举杯啜了口咖啡,接著回答她第二个问题:“喝咖啡加奶精和糖很奇怪?”嗯,今天想喝甜一点。他又加了一匙糖。

    江涓涓嫉妒地望著他的“美貌”回道:“哼,只是去证实你是天生丽质,或是后天保养的疑问。”然后跳到另一个问题作回覆,“电影里的超级大帅哥不都是以喝黑咖啡来彰显男子气概?”

    林隽哭笑不得,“喔?那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他似乎已逐渐习惯她跳跃性的思考模式,“喝不喝黑咖啡与男子气概无关。”他很愿意对她证明这一点。多可爱啊,明亮的眼睛、开朗的笑容、细嫩的肌肤,以及装满古灵精怪念头的小脑袋……只要看著她,就会感到幸福!

    江涓涓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懊恼的苦笑,“可恨的是,你竟真是『天生丽质』,让我在你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我的脸都因嫉妒而歪了。”她接著说:“好吧,我承认你说得对,黑咖啡的确不能和男子气概牵扯在一起。”

    忽然,她发现他将咖啡杯置于桌上,倾身靠向她,还来不及细想他想做什么时,她便尝到了充满奶精与糖味的甜蜜咖啡。

    春天尤其美好——

    树叶生长得飞快,像是一眨眼就冒出枝桠似的,春雨落下来,先是闻到树叶的气味,然后才感觉到软软的雨丝拂在肩上。放眼望去,全是乾净的花花绿绿,教人不身心俱爽都难。

    点点雨滴试探性的在他车前的挡风玻璃上一下一下的跳跃著。

    当她和他单独在一起时,情况很容易就演变成亲密行为,拥抱、亲吻,根本无法作任何思考。

    林隽的额抵著江涓涓的,气息不稳地问她:“你决定了?”

    “嗯,情况有点出乎意料之外,蛤蜊家现在有男友进出,我再继续借住好像不太妥当。”江涓涓微微喘息的回答他。

    天呀,他们竟在蛤蜊家门前的车内热吻,不知道蛤蜊出门上班了没有?若是还没有,刚才的情景会不会让正要出门的蛤蜊看见?她后知后觉地害臊著。

    “收拾好之后,我来接你?”林隽将头略略往后退开,让她得到可以顺畅呼吸的空间。说实话,他有点意外,自己双臂拥抱她的感觉一点都不会硬邦邦,反倒是柔软得教他放不开手。

    江涓涓伸手拨拂他垂在额前的一绺发丝,“不用了,你得上班,我收拾好行李,自己搭计程车回家就可以了。”车窗外的春雨仍绵绵地飘著,她的情绪却已豁然开朗。

    林隽眉宇皱起,口吻显得酸气十足,“可是你不就因为很在意『邻居』正在办喜事,所以才——”

    “其实,当初要是我不那么穷紧张,保持态度自在,邻居们也没啥文章好作的,况且就算他们真的乱说了什么,只要我假装没听见,过一阵子应该就没事了。”江涓涓自嘲地说,“为了邻居们的眼光而离家,现在想起来竟觉得非常无聊、可笑。”

    林隽认为她并没有回答出他想知道的重点,所以他问:“但你回家后难免会与那位邻居『木先生』偶遇,那会不会让你勾起想等待他离婚的那个念头?”这问题一直困扰著他,只不过先前没适当机会对她提出来。

    “啊,那个呀……”江涓涓料想不到林隽竟还记得她情绪状态不佳时的傻主意,“不会了啦,如果你不提,我都已经忘了自己曾说过那些傻话呢。”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木启华的长相本就太过大众,还是她脑海里充斥的面孔太过强势,以致她竟觉得木启华的长相已开始变得模糊。

    林隽将头转向挡风玻璃,不再言语。

    江涓涓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来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只好率先打开车门下车。她猜著,林隽会启动引擎离去,或是也跟著下车送她进葛莉的家门?

    她猜中的是后者。

    正当江涓涓拿出葛莉借给她的备份门钥开门时,大门突然“唰”地一声敞开。

    “我说过了,我爱的人不是你!”葛莉朝身后屋内大叫。

    林隽与江涓涓先是相视一眼,然后再将视线投向葛莉,以及她身后的那名男子。他们俩眼神交换之间,便猜测到他们是遇上了情侣争执的场面。

    “不是我,那你爱的是谁?”男子大吼的音量不下于葛莉,接著他看向门外的林隽,再度大吼:“就是他吗?”

    “对!”葛莉看向门边的人,大叫的模样完全失去平时的优雅。

    “哼,证明给我看!”男子嘴里说著,眼底却像是射出两柄刀子砍向林隽。

    “要证明?那还不简单。”葛莉冷冷地笑著。接著她双臂朝前一抱,将艳丽的粉唇冲向门边其中一人。

    四个人之中除了葛莉之外,有三个人全惊诧的呆愣住了,因为葛莉热情拥吻的人是江涓涓。

    第九章

    “她她她……我我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江涓涓咬紧唇。突然有人拍她肩膀,她吓了一跳,回头。

    林隽就站在她背后,雨滴从头上、肩膀往下滴落,说明了他们已在绵绵春雨下呆愣了不短的时间。她慌忙将他拉进葛莉家门廊前的矮檐下。

    “进屋里去吧。”林隽以平常的语气说著,又淡淡补上一句,“别让自己的脸色那样可怕。”她的脸色由红转白,看得他好不心疼。

    当林隽托著江涓涓的手肘走进屋里时,听见葛莉对那名男子下逐客令,“你还不走?”

    “你……你真的和她……”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爱上的竟是个女人……男子表情犹未自震惊中恢复正常。

    “你走吧!”将男子大力推出门外后,葛莉紧接著将大门“砰”一声甩上。

    屋内,林隽看了葛莉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葛莉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问:“她人呢?”她指的是一溜烟人就不见了的江涓涓。

    “刷牙。”林隽回答的声调非常冷淡,而且不悦的气息非常明显。其实他想对葛莉说她该庆幸自己是个女人——因为他具有不对女人挥拳的良好教养。

    “喔。”葛莉应声后便不再出声。

    僵凝的气氛滞留在空气之中——

    江涓涓慢吞吞地由浴室走进起居室,脸色仍是泛白,一副不得不辜负人的歉疚表情,“蛤……蛤……蛤蜊,我……我从来就不知道你……你对我有……有意思……”她刷牙刷得太使劲,捂在毛巾后的嘴里牙龈正隐隐作痛。

    “猪才会对你有意思!”坐在沙发上的葛莉横了不敢靠她太近的江涓涓一眼。

    “猪?”江涓涓转头看著林隽,后知后觉地发起愣来,一会儿才讷讷地对他说:“她在说你耶!”

    林隽皱眉苦笑。他心想,现在是什么情况?真是难以理解……

    “喔,原来你们已经——”葛莉没将话说完,不过也算是说完了。

    “喂!蛤蜊,你总要给我个解释吧?”江涓涓横眉竖目地瞪著她,“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把舌头放进我嘴里——恶!”她又开始觉得恶心,更想冲到盥洗室去刷牙、漱口。非自愿的亲吻竟是这般痛苦……

    “舌头?”林隽心头火温度不断升高,伸臂将江涓涓揽进自己怀里,低头就是一阵热吻——比葛莉先前的动作还激烈十分。有一块青梅竹马的烂“木头”就已是刺痛他的眼中钉,现在还来只“蛤蜊”——而且还是女人——变成他的肉中刺?

    葛莉望了涓涓和林隽的举动一眼,撇过头,赌气似的说:“不过是小小利用你一下子而已,没什么好解释的。”她才不想把事情说给不算熟悉的林隽知道。

    江涓涓气喘吁吁地将林隽推离自己一些,害羞地提醒他还有第三者在场。她要他先去公司上班,但他不答应,因为他不放心留下她和葛莉独处。

    “你是说你利用我赶跑刚才那个男的?”江涓涓像是了解了,又像是还搞不太清楚,她偏头指指林隽,“那你怎么不利用他就好?”不管葛莉是想赶走那个男人,或是想激起他的妒意,利用外表英朗的林隽才更高明不是吗?

    “你希望她吻我?”林隽挑高一道眉,对于江涓涓的大方感到很不高兴。

    “呃,不!”江涓涓瞪大眼,一股醋意酸得她皱紧小脸,“好吧,我宁可她吻的是我……”为了不让他遭到葛莉的魔爪,她愿意牺牲自己。

    “去收拾东西,”林隽扳过江涓涓的肩背对他,“我等你。”顺势轻轻推了推她的背催促道。

    虽然他知道,她还想得到葛莉的详细解释,但他私心地不愿她继续待在葛莉的房子里。但一想到要送她回家去和那块烂木头比邻,他心里又是一阵为难……

    江涓涓的脚步却是踌躇,她转头看了看葛莉,“蛤蜊,你还好吧?”

    “不好。”听见江涓涓的话,葛莉双臂环胸地转过头来,一脸死灰,“看著你们在我面前打情骂俏,让我情绪糟得想放火烧房子。”

    “喔,你失恋了,所以看我们在一起感到眼红,”江涓涓自动自发地解释起葛莉的心意,她走回林隽身边拉住他的手,“那我当然要让你更难过一点。”

    “涓涓……”林隽感到啼笑皆非。不过也因为江涓涓的话,让他对葛莉的不当行为稍稍释怀。

    “哼!”葛莉气不过地又转过头去不看他们。

    江涓涓再度试著说服林隽,“你先到公司上班吧,你在这里,蛤蜊不会满足我的好奇心的。”

    “不行,”说来说去,林隽仍是不放心,“别人的事不需要那么好奇。而且你最好不要和她单独相处。”他曾经以为他们之间较难令人放心的是自己,没想到他错了。

    “好奇心不得到满足,心里老记挂著,会很别扭的。”在葛莉面前,江涓涓说不出口是因为关心葛莉的关系。然后她也觉得好笑,“你担心什么呢?蛤蜊长得比我还瘦小,若她真的又想对我『不轨』,我打得赢她的啦!”她并不认为葛莉真的对她有那种意思,他真是太多虑了。

    “厨房在哪里?”见江涓涓伸手指向一扇门,林隽便接著说:“我在那里等你们谈完。”他不会妥协的。

    “隽哥,你人到哪儿去了?我们在会议室里等你很久了!”温晓阳的声音自林隽的行动电话中传出。

    “今天我会晚一点——嗯,也或许就不进公司了,有什么事你和老温决定就好。”林隽倚在葛莉厨房的流理台接听电话,眼睛盯住镶著半扇玻璃的厨房门板。

    “咦?隽哥,你以前就算得了重感冒,也会抱病先到公司一趟,”温晓阳疑惑地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就算他十天半个月不进公司一步,公司也不会倒。

    隔著半扇玻璃门,林隽看见江涓涓坐近葛莉身旁,让他有点紧张。他明白自己这种举动很无稽,可是他也想起温桓曾对他说过:爱情这种事情,等他自己栽进去了就知道……唉,他现在的确是知道了。

    “隽哥会说没事,就是有满重要的事,我猜……”温晓阳猜测著,“和江小姐有关?你找到她了吧?接著发生『什么』事吗?”她在电话那头嘻嘻笑著,声调里充满邪恶。

    “你少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想,”林隽笑斥著,“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虽然他也想,不过时候还未到。

    温晓阳叹了口气,故作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