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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客第214部分阅读

    委员会的直接授权,如果不是要保密的关系,我早就说出来吓你们一跳了,我操!”

    说完这段话,男人恼火地推开面前的手枪,走到冰箱前拿出水瓶,大口大口地喝水,以化解先前的紧张和此刻的窘迫。

    房间里四名青龙山四科职员皱眉互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委员会那些老人们居然会和联邦政府合作,去对付组织内最强最隐秘的那条大鱼。

    “你们先出去吧。”

    张小萌放下手臂,对四名下属挥了挥手。

    冰箱旁的男人抹去下颌处的水滴,冷笑望着她,说道:“以后做事不要太冲动,我们这些干活儿的人就像烤茄子一样,绝对不能用急火。”

    “嗯,明白了。”

    张小萌举起枪抠动了扳机,精致的小手枪发出一声清脆的膛爆声。

    那个中年男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眉心多了一个秀气的血洞,手里的水瓶四处泼洒,哐哐当当,最后落在昨天剩下的烤茄子上,将那些凝结的葱花重新冲散。

    张小萌走出门去,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下属们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动,就像是没有听到房间内的枪声,警惕地走在她的四周,护送着她向巷口走去。

    “许乐,施清海出事了。”

    ……

    夜晚的陆军总医院,各幢楼宇间泛着淡淡的舒服的白光。

    历届总统和前不久刚刚去世的军神李匹夫,最后都是在陆军总医院医疗小组的注视下平静离开这个世界的,白玉兰陷入昏迷多年不醒的家人,也是在这家医院的特护病房中,当年七月流火之时,邹郁在这家医院里替施清海生了一个儿子,虽然父亲一栏填的是许乐的名字。

    施清海并不知道这个细节,但他知道这是联邦最好的医院,而自己现在所需要的某些军用药物,大概只有在这里才找得到。

    在杀死六名联邦特工之后,他离开了那片街区,在路上,换了一身全新的衣物,将电话手表之类任何可能被植入定位芯片的东西,全部扔进了地下水道中,然后才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陆军总医院的后门。

    淡淡的幽蓝光芒从那个神奇的小仪器里发出,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来回折射,没有透出织物,却成功地瞒过了医院森严的芯片扫描定级。

    按照医院住院部索引,施清海艰难地挪动着小腿,走进了一间护士休息室,靠着墙壁难受地急促喘息。他知道对手是联邦政府的人,自然不能用真实身份登记求医,而那些管理混乱的黑市医院,却又根本没有能力治疗,不,哪怕仅仅是缓解毒素的入侵。

    陆军总医院的待遇非常好,夜班护士都有自己单独的休息间,施清海自然不知道这间休息间的主人是谁,但从整齐的摆设和精巧的饰物,可以看出应该是一个很热爱生活的姑娘。

    施清海脸色苍白,嘴唇上的腊黄铯看着非常诡异,他深深呼吸一声,用力撕开被血水打湿的新裤子,看着血肉模糊的弹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些联邦特工从手法上来看应该是属于军方而不是联邦调查局或特勤局,下手犀利,最关键的是悍不畏死,战斗力惊人,施清海在中毒之后连续格杀数人,终究还是被击中了一枪。

    就在这个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护士哼着歌走了进来,正准备脱掉粉色的护士制服,忽然间她发现自己的床上竟然多了一个陌生男人,那张清秀的面容骤然变色,细微的几粒雀斑似要随着尖叫声一起飞起来。

    然而休息室内却没有任何声音响起,一片安静。

    一分钟后。

    “不用害怕,我是好人。”施清海缓缓收回堵在女孩儿嘴唇上的那根食指,温柔解释道:“我知道我出现的有些唐突,请你原谅,实在是有些迫不得已的理由。”

    也许是因为施清海坐的太稳,显得从容不迫,磊落光明,也许是因为他笑的太迷人,如桃花盛开于春风之中,让人生不出丝毫猜疑,也许是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太平缓,轻柔地像是柳树在湖面轻轻拂动,也许只是因为施公子长的实在太英俊,英俊的程度到了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个坏人,更没有人相信以他的长相还需要去劫色。

    所以那位长着几粒可爱雀斑、面容清秀的小护士,虽然刚才那瞬间已经被吓得眼眶含泪,却异常奇妙地就被一根无力的食指封住了将要脱口的尖叫声,神情渐渐变得平缓起来。

    “你好,这是我的证件。”施清海艰难地从上衣口袋里取出证件,递到小护士的面前,微笑说道:“我隶属于第一军区特种军战室二处,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了伤,所以来到这里。”

    护士姑娘确认证件没有什么问题,警惕而不安地看着他,说道:“那我去替你喊医生。”

    终究还是不敢和一个陌生人呆在狭窄单独的空间中,哪怕他长的再好看,没有尖叫已经算是相当给面子,护士姑娘很想马上离开。

    但施清海不会给她离开的机会,捂着胸口,抿着薄唇,哑声说道:“不能登记,不能让人知道……因为我执行的是秘密任务。”

    护士姑娘蹙着眉尖,紧张地看着他和他身后那把明显可见的手枪,脚步缓缓后退。

    施清海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动作,低声继续说道:“你已经查过我的证件,但我的证件不能用于登记,因为那样就会曝露我的真实身份,同时我所调查的对象,在政府内部拥有相当大的权力。”

    “这听上去是不是太荒唐可笑了?”他忽然抬起头来,很疑惑地望着她问道:“因为太像电影里面的台词。”

    护士姑娘被他抬头的动作吓了一跳,听到这句话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旋即再次警惕,藏在身后的右手已经摸到了把手上面。

    “听上去确实很荒唐。”施清海苦笑说道:“现在新闻媒体都已经没有人报道这件事情,人们早就忘了。”

    “什么事情?”护士姑娘好奇问道,其实只是为了掩饰自己握住门手的动作,这是一个虽然有些花痴但足够聪明的姑娘。

    “这个不需要保密。”施清海痛苦地低声咳嗽两声,当着护士姑娘的面将手枪塞进被褥下面,低声自嘲说道:“我在查西林的案子,古钟号的事情。”

    一阵沉默后,护士姑娘问道:“许乐上校曾经查过。”

    “是啊,所以他被驱逐出了首都星圈。”施清海沉重说道,心里痛骂着那个小眼睛朋友。

    “可我帮不了你什么。”护士姑娘很坚定地说道:“你的伤口在流血,我坚持应该喊医生来替你包扎。”

    “护士小姐,我选择你就是在赌命,我在总医院的事情,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如果让别人知道,我赌输,命就没有了。”施清海肃然望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如果你坚持去喊人,那能不能让我离开。”

    护士姑娘手掌轻轻扭动着门把手,看着面前这个英俊迷人的联邦军官,心情有些紧张,有些不安,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施清海所说的这些真七假三的谎言固然是关键,但刚才说过,他不会给她离开的机会,所以他直接昏了过去。

    护士姑娘愕然望着昏迷在床上的男人,看着他如花般的眉眼迅速黯淡,不由紧紧握住了拳头,根本忘了转身离开。

    ……

    十分钟后。

    “少校,刚才看证件,只有公民编号,没有姓名。”

    “我们是特战室,经常需要伪装身份,所以姓名经常换。”

    清秀的护士姑娘鼻梁旁的雀斑可爱地挑了起来,她不安地望了一眼门外,又低头继续替施清海腿部的伤口止血,小心翼翼问道:“我能知道您的姓名吗?真的那个。”

    施清海舒服地半倚在护士姑娘的休息床头,微笑回答道:“我叫公子施。”

    “龚子思?好复杂的名字。”护士姑娘抬起头来,望着他微笑说道:“叫你老龚好不好?”

    施清海眯起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笑眯眯极缓慢地回答道:“好啊。”

    护士姑娘这才发现这个称呼有些问题,害羞地低下头去,半天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将伤口包扎结束,才抹着额头汗珠站直了身体,说道:“只是暂时止血,必须抓紧时间把弹片取出来,不然会出大麻烦。老……龚子思少校,其实既然你肯相信我,为什么不能相信医生呢?只要你说明任务情况,医生们肯定愿意帮你。”

    “医生最讲究规矩,怎么可能允许我不登记?再说如果住在病房里,最后还是会被人发现。”施清海望着她微笑说道:“姑娘,能允许我就住在你的休息室内吗?”

    护士姑娘不安回答道:“可你的伤怎么办?”

    “能不能麻烦你夜里的时候,去取几份手术器械?”

    “你打算给自己动手术?”

    “是啊。”

    “你会吗?”

    “喔,我是无所不能的公子施。”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一百二十九章 病栋

    清秀护士小姑娘,有一个很家居的名字,叫做黄丽,大概是因为名字像那种鸟儿的关系,她的声音清脆好听,鼻尖旁散落着几粒俏皮的雀斑,走起路来没有什么声音,感觉格外轻灵。

    她端着饭盒走到休息室外,轻轻转动门把手,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的走廊,悄悄地走了进去,然而却没有马上走进帘后,看着正在打点滴的男人背影,下意识里捂住了额头。

    她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魔,居然真的收留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病人。是的,龚子思的军官证件没有任何问题,但她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究竟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女孩儿潜意识里都拥有的冒险冲动渴望?还是仅仅因为这个军官长的实在太迷人?

    黄丽自嘲地笑了笑,掀起帘布走了进去,将温热的饭盒放在桌上,检查了一遍输液电子泵上面的数据,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问道:“要不要拿个麻醉泵过来?”

    “不用了,谢谢。”施清海微笑看了她一眼,指着小腿上包裹好的子弹创口,说道:“没碰到骨头,不需要骨膜复位,没有那么痛的。”

    “对了,这是你要的血清蛋白和抗凝剂,还有三份重剂锡片。”黄丽从包中取出药瓶,疑惑地看着床上的施清海,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些东西?”

    “我有dvt。”

    施清海打开药物开始服用,没有把谢谢二字说出口,心里却清楚,即便是陆军总医院,想要弄到这些军用药物也非常困难,面前这个可爱的护士小姑娘,可以说是天真幼稚好骗,但这何尝不是一种纯朴干净的善良。

    “深静脉血栓?”黄丽努力回忆着护理系选修药剂学上面的内容。

    “是的,你看我现在这种状况又不可能去洗血,只好用药物顶着。”施清海皱着眉头,强忍着药物在胃部造成的灼烧感,沉默片刻后卷起衣袖,望着她诚恳说道:“黄丽,能不能帮我验一下血?”

    “没问题,电子频谱仪就在隔壁。”

    黄丽甜甜一笑,极为麻利地取出取血针和束缚带,套在了施清海的手臂上,纤细的手指在他光滑的肘弯中快速摩擦。

    “可能需要动用离心泵。”施清海看着鲜红的血液缓缓进入她手掌里的小细透明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可能需要一整套蛋白压解程序,所以必须做血清常规化验。”

    “蛋白压解程序我不懂。”黄丽取下抽血计,望着他问道:“需要什么仪器和药剂?”

    “呆会儿我给你开单子。”施清海回答道。

    黄丽下意识里又捂住了额头,淡粉色的护士帽快要倾落在乌黑的秀发之后,她瞪圆了双眼,带着股傻乎乎的劲儿感慨道:“你怎么什么都懂?难道军校里面还教临床医学?我看你的水平,完全可以进我们医院当主治医师了。”

    施清海很习惯小女孩儿用崇拜震惊的目光望着自己,倚在床头笑着回答道:“夸张了不是?我说过很多遍,我可不懂生孩子。”

    时间已经入夜,休息室内响起压抑的咳嗽,施清海抹掉额头上因为疼痛而渗出的黄豆大小的汗珠,在护士姑娘心疼的帮助下,沉沉睡去。

    ……

    被张小萌的电话惊醒之后,许乐再也无法入睡,穿着睡衣的他叉着腰站在窗口,看着西林落日州那轮刚刚探出头来的朝阳,浓眉蹙的极紧,忧虑地根本不像是他。

    压抑着心头强烈的不安,扶着后腰像石头一样等待了四十几分钟,首都特区那边终于有了回音,顾惜风在视频邮件中报告,昨天上午十点钟开始,联邦调查局没有提高安全等级,但很明显三个州的大楼有异动,可是出现在计划外区域的,偏偏是一军区特种军战室的特情人员。

    至于施清海的下落,顾惜风没有任何头绪,或者说整个联邦政府都没有答案,因为他监听的那些部门似乎也正在寻找某人,试图确定某人的生死。

    因为关系到施清海的安全,许乐根本没有理会部队的规矩,直接联系上已经回到s1的七组队员,要求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个家伙,然而令人不安的是,顾惜风熊临泉他们没有找到任何痕迹,自然也无法给予施清海任何帮助。

    更恐怖的是,顾惜风已经确认,对施清海出手的并不是联邦调查局,而是联邦军方的特战部队,这种特战部队和当年的七组很相似,最擅长的便是暗杀狙击之类的特殊任务,所以许乐非常担心那个家伙的安危。

    抱着脑袋坐回沙发上,窗外炽烈却没有什么温度的秋日阳光透了进来,将许乐半佝着的上半身在地上画了个黯淡的影子,他沉声问道:“你还没有查到?”

    询问过后,联邦中央电脑在他的左眼瞳中即时浮现出一行白色光符。

    “查不到。”

    许乐坐直身体,眼睛盯着烟灰缸上那半根一直燃烧却忘了去抽的三七牌香烟,声音微哑质问道:“你怎么可能查不到!”

    “就是查不到,公民施清海的芯片信号中断,无法定位。”

    许乐的眼角神经质地抽动了几丝,咽下口水,艰难问道:“他是不是死了?”

    宪章电脑停顿了相对而言比较长的时间,回答道:“应该没有,只是无法定位。过往数万年里面,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比如重金属矿层的屏蔽,比如信号中继站被电磁风暴干扰。”

    “但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这种长时间无法定位并不常见。”许乐仰躺在沙发上,眼眸里没有什么表情,说道:“当年你通缉大叔,他用的是芯片置换,所以你无法追踪。这种长时间无法定位算什么?”

    “异常情况一至七十一号,曾经研发出一种微型信号屏蔽仪,更准确地说是一种幔波伪装仪,这种仪器能够起到一定作用。”

    “你的意思是说,施清海这时候应该没有死,而是启动了那种仪器?”

    “是。”

    对于那个泛着幽幽蓝光的设备,许乐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像过,施清海的手里居然也有一个,他蹙着眉尖,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忽然开口说道:“如果宪章局工作人员进行人工定位,会不会判断施清海已死?”

    “不会,因为我会进行技术支持,提出三y重合定位忽然消失的非逻辑疑点。”

    “如果你沉默,宪章局就会认为他已经死了?”

    “是,如果需要我沉默,我需要授权。”

    “我授权你沉默。”

    秋日阳光中,许乐揉着眉梢胀痛的地方,向联邦中央电脑发出了授权,于是遥远的s1春风之中,宪章局向联邦各个要害部门确认了施清海的死亡。

    ……

    陆军总医院住院部大楼,属于女护士的休息室并不大,南面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对着楼下的草地绿树,互通着新鲜的春日空气。

    上衣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弹匣全满的手枪放在枕头左侧,右侧下面便是那个能发出蓝光,能阻挡宪间光辉的神奇小工具,施清海的目光从窗口收回后,便自然落在这件小工具上。

    当年在流风坡会所后面的洗碗房边,那名从曹家叛出投奔革命的传奇情报领袖,一面吸着烟说出自己患癌将死的事实,一面将人生最重要的遗产留给了两个人,他把青龙山四科这片深海给了张小萌,把那片幽幽蓝光给了施清海。

    门被推开,气喘吁吁的黄丽夹着雨伞和饭盒走了进来,大概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