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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天机第22部分阅读



    第84章 小乙

    在宁州城的东南角,那里有一间狭长的铺子,铺子上面的招牌很陈旧,已非常难以辨认,铺子里摆放着一些杂货,杂货上多有灰尘,那店家是一个衣不着边的中年邋遢汉子,往日很少听他说过话,他也不太爱招呼生意,所以,店里一直不景气。

    这一日,有一个人进了他店里,聊了几句,然后暗暗给他一小竹筒后离去,过了不久,他早早关了门,破天荒地换了一套新衣服,通过小店后门,穿过一条狭长的小道,在一扇小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里面出来一小书僮,面容清秀,见是店家,语带不喜道:“先生刚躺下,你又来何事?”

    这店家一反邋遢样子,点头哈腰道:“小先生有礼了,在下有要事禀报先生,是关于达州方面的……”

    “嗯,候着。”这小书僮估计是得了吩咐,听是达州的事,也不敢阻拦,把门重新一关,禀报去了。

    过了一小会儿,门吱呀地一声重新打开,见又是那小书僮,这店家立即眉开眼笑,一副讨好的样子。

    “进来吧。”小书僮说完人就直接走了,店家不敢怠慢,进去后把门顺便带上,紧随几步跟了上去。

    这店铺后面却是另一番景象,幽静典雅,虽然只有两进两出,但小路弯曲,树木林立,百花斗艳,让人一看,反而不觉得小,倒多了一分大气之下的雍容与脱俗,这让店家每次进来,每次都像被洗礼一般,脚步更是迈得小心翼翼,生怕把这美好的事物踏坏了一样。

    走了一些弯路,前面有个小亭子,亭子上摆了一具古琴,琴架旁边放了一张案几,案几上摆了几本书和一套茶几,案几的后面侧躺着一个人,其右手托腮,那倒八字的眉毛下面,一双星目似闭还伸,令人不敢直视,红润的脸上漾着轻笑,又让人顿生亲近,高挺的鼻子下面蓄着两撇短须,叫人一看顿有儒雅之感,真是生了一副绝好皮囊。

    “是小六子来了吗?”

    原来这店家叫小六子,看他年龄比这眼前之人高了不少,人家叫他小六子,他去高兴的唉了一声,然后跪在地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头,道:“小六子给先生请安。”

    “嗯,起来吧。”

    小六子道了声谢,往怀里掏出一竹筒,双手举起,低着头走了过去,旁边小书僮过来一接,灵巧地把竹筒的封蜡一去,取出里面的一小卷娟布递给了这位先生。

    “嗯,这陈闼倒也有趣。小六子,传我之令,实施下一步计划。”

    “遵先生令。”

    小六子行了一礼,倒着行了几步,又小心翼翼地返回小店去了。

    “方才先生为何觉得陈闼有趣?”

    “怎么,好奇心又起了?哈哈……”

    “先生!小乙这不是好学嘛。”原来这小僮名小乙,只见他嘟着嘴,倒真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原先我命那蛮子试攻南朱提郡,不料对方守将却是个好手,你道那守将是谁?是周国皇帝的叔叔呢,你说,这陈闼岂不是有趣之人?”

    那小乙认真思考了一番,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先生,小乙还是不懂哪里有趣。”

    “你啊,就是不爱动脑筋。这陈闼不简单哪,他敢用人,能用人,此其一也。”

    “那其二呢?”

    “早在我命令蛮子攻击之前,他就命人上报朝廷,说吐谷浑侵边,从越嵩僚郡侵入,其他的并不报,你想啊,这陈闼是不是很是对手?”

    “哼,那有什么,还有吗,其三呢?”

    “其三嘛,嘿嘿,不告诉你。”

    小乙不干了,走过去,双手推着先生的手臂道:“说说嘛,小乙想知道。”,那语气蛮是撒娇的味道。

    “都这么大的小姑子,还羞不羞呀?”

    “说不说?”

    “哎哟,你这没大没小的家伙,好,好,我说。”先生被捏得生疼,虽嘴上直叫,却满是腻爱的看了一眼。

    “倒茶。”

    “哼。”

    这先生十分恰意地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陈闼带了一百名亲卫到了宁州。”

    “啊,他还敢来啊?那先生为何不把他直接杀了?”

    “杀了?哈哈,你倒他是泥捏的?据我派人到殷常胜那边查问,那死水在他手里就几个呼吸之间就化为血水了。”

    “什么?”小乙惊诧之中还带着明显的愤怒,“死水居然死了?父亲还常说,四使八门天下无敌,如今八门居然被人去了一门,早些时候四使也去了一使,要我说,这些高手全部派出去,直接砍杀个干净岂不省事!”说到后面却是满脸的凶煞,哪里像一个小女孩。

    那先生任由小乙信口开河,依然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先生,你倒是说说,不行我让开江、伤情和杜魂过去杀了他!”

    那先生闻言这才苦笑道:“小乙,虽说这些人只有你支得开,但你也不能蛮撞行事吧?此次派了四门过来协助,如今又伤一门,这要是再有损伤,那我们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然先生告诉我,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这个?唉。”

    “就知道你会这样。那好,我出去转转,散散心好了。”

    “唉,想我无戈拿一个小子无法,罢了罢了,由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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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醉楼,如它的名字一样,每日人来人往,大多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几乎没有人不醉的,因此,它的名气很大,在宁州,乃至交州地界都知道,要一醉,到一醉。

    一醉楼很气派,但那三字“一醉楼”不知何人所作,写得歪歪斜斜,起先骂声不断,后来醉得人多了,这三字也就名至所归,成了真正的醉字。

    “这谁写得,这么难看,还不如我呢,还一醉呢。”小乙一出门,那开江就跟在后面,任由她东转西转,就转到了此处来。

    “这位小哥是来喝酒的吗?”

    “你这酒真能醉人?”

    “若喝不醉,这一醉楼的招牌恐怕已经保不住了。小哥请。”这门口招呼之人都这么有底气,看来这酒楼当真不凡。

    “好,带路,我倒要看看。”这小乙极少自己出来逛,她也没兴趣,至于这酒楼纯粹是好奇而已。

    “小哥,包间没有了,您看能不能在那将就一下?”

    小乙虽然娇气,但却对这方面也不挑,见小二指着靠窗的一张案几,就随意点了点头。

    “把最好的酒拿上来。”吩咐完,她几步过去,往席上一跪坐,严然一副大人的模样。

    “看什么看,难不成我一个人喝?坐下!”

    开江列为八门之一,但人看起来更像邻家的叔叔一样,憨气十足,听小乙这么一嚷,只是随和地笑了笑,就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一会儿功夫,小二就准备了一盆熟牛肉,一瓮酒水,两个碗和两双筷子。

    “请慢用。”

    小乙好奇地拍开封泥,一股淡香的酒气扑面而来,她仔细闻了又闻,眉头却皱了又皱:“奇怪啊,这什么酒,我居然闻不出来?”

    “喝了就知道了。”开江憨笑地建议道。

    “就你多嘴。”

    她抬起来一倒,酒水微黄,还略带一些红色,入口还带有一股淡淡的甜味,极为好喝,又开始的品尝,到后来如喝水一样,很快,一瓮就被她一个人喝得干干净净。

    很快,小乙又点了一瓮,仍然是一个人喝,很快又喝完了,她感觉身体有些热,人有些亢奋。

    “店家,再来一瓮。”

    “你不能再喝了。我们走。”

    “要你管,店家……”

    “主人交待过,只许你一日最多两瓮,你忘了?”

    “哼,不喝就不喝,有什么了不起。”

    “这位小哥,请你结一下帐。”

    小乙和开江转身就要走,两个人却是同时没想过要付钱,听店家这么一说,俱是感到诧异,几乎异口同声道:“还要钱?”

    那小二以为是吃白食的,脸马上拉了下来,“怎么,付不起钱?”

    开江与小乙闻之色变,那开江心中的杀机立马就要涌现出来,这时,从他们的后面传来一声淡淡的声响:“这酒我请。”

    第85章 交锋

    小乙二人转身一看,后面徐徐走来两人,当先一人为俊朗少年,其眉如剑,唇如脂,特别是那双眼睛,像碧波一般的无法洞彻,让人在好奇的同时,不敢轻生小视之心。后面则是一名中年汉子,身材伟岸,脸型粗犷,倒像个野蛮人,这二人的组合让人觉得极为不对称。

    “哼,谁要你付钱!”

    那少年并不在意她的无理取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小块金碇给了那小二,“看来这酒不错,帮我再拿八瓮过来,连同刚才两瓮,这些够了吧?”

    “够了够了,公子请稍候,小的这就去取酒。”

    看着如此势利的小二,小乙鼻孔里又是一声重重的冷哼。

    “美酒配英雄。不知这位小哥有没有兴趣与我一起再品尝品尝此间美酒呢?”

    “没兴趣!我们走。”开江对这位少年有一股天生的排斥,感觉他很危险,所以,本能地不想和他多呆。

    “好啊,不喝白不喝。”

    对方明显没那么好心,而这小乙却是一头要往里栽,开江原本憨厚的脸上又出现了一缕杀机,口气开始变得强硬:“少主,我们回去!”

    少年似乎并没感觉到开江的杀气,也并不在乎什么少主的身份,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转身就走,而小乙也是死硬脾气,对开江一而再的劝告根本不当回事,直接跟着去了。

    包间很大,两个人坐确实很浪费。

    小乙原本以为这少年是主人,不料,进来后,那粗犷汉子却是往主座上坐,那少年反而坐到他的下首,由此看来,应该是这位中年汉子请这少年喝酒了。

    酒很快上来,菜依然是一盆牛肉,看来是此间酒楼的标配了。

    那少年轻轻一拍封泥,眼睛朝酒瓮里看了一下,不禁轻笑道:“原来是黄酒啊。”

    “哼,那酒的颜色黄里透红,当然可以称为黄|色的酒,这有什么稀奇的。”

    对小乙的故意打岔,那少年似乎并没听到,而是专心给自己倒了一碗,然后轻轻用嘴一抿,如此几次后,舌头卷了卷,感慨道:“以米为原料,辅之三种水果而酿造,入口甜而不腻,滑而润肺,这要在冬天,以生姜煮之,其味更鲜,只是世人不知,这酒度不低,因其好喝而贪杯,其后劲一来自然一醉方休,这酒家好精明的手段啊。”

    “哦,想不到公子对酒也有如此深的研究,殷某佩服。来,敬公子。”

    一听这中年粗汉姓殷,小乙眼角不禁一抽,似乎想到什么,但马上低头装着要倒酒的样子,她却不知,她的这一动作完全落入那少年的眼中。

    “这位小哥请。”

    小乙抬头看了一下那粗犷汉子,对少年的劝酒少了一分排斥,抬起碗一口就喝了下去。

    “小哥好酒量,方才见你喝了两瓮,显然是酒中英雄,不知贵姓?”

    “木。”

    “幸会,请。”

    小乙又喝了一碗,蓦然站了起来,随意抱了一拳道:“多谢,告辞。”

    那少年并无挽留之意,略一抱拳算是回礼,继续喝起他的酒,甚至连开江的目光警告也似乎没看到。

    小乙二人走后,殷姓粗汉这才说道:“公子,我看这二人极为不凡,特别是那个大的,武功深不可测啊。”

    “呵呵,殷将军何以见得?”

    在宁州能称得上殷将军的自然只有殷常胜了,这日陈闼带着玉佩去找他,这殷常胜就带他来这一醉楼喝酒,不料在大厅中正好看到一个毓秀的小孩在那独自喝酒,在其身后站着一人,居然是个不下于死水那境界的高手,这让陈闼吃惊不小,对这小孩的身份也好奇了起来,当她说自己姓木时,陈闼的内心是无比震惊的,只是他表面上掩饰的好没有露出破绽而已。

    “以公子的武功造诣,定是早已看出来了,我本粗人,只是感觉而已,说不出所以然来。”

    “嗯,我与将军所见略同。今日来喝酒,别的不提,将军请。”

    “哈哈,好,公子请。”殷常胜眼睛一转,不动声色道。

    -

    小乙急匆匆回去之后,立即去见了无戈。

    “先生,我今天看到一个姓殷的粗蛮汉子。”

    无戈在案在正写着什么,听小乙这么一说,把笔一放,微笑道:“在哪见到,长什么样了?”

    “在一醉楼。人长得很粗犷,大概九尺身材,对了,他右脸上有一条红色小伤疤。”

    听她说去了一醉楼,无戈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一听这姓殷的特征后,颇感兴趣地问道:“那这个伤疤汉子跟谁喝呀?”

    小乙又把陈闼的特征说了一下,那无戈愣了一会儿神后,自言自语道:“陈闼和殷常胜在一起喝酒?”

    “先生,你说什么?”

    “你把今天的事详细说说。”

    看到无戈一脸的严肃,小乙只好认认真真地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有意思,陈闼确实了得。”

    “先生!”小乙对无戈的再一次自言自语极为不满。

    “你知道你今天遇到谁了吗?”

    “难道那个真是你派死水过去协助的殷将军?”

    “就你鬼精。不过……”无戈故意把脸一板,“你漏了一个大人物了。”

    “什么嘛,快说说。”

    无戈道:“你不是很想见陈闼吗?还想杀了他不是吗?”

    小乙狠狠道:“那还用说!他在哪?”

    “他今天还刚刚和你喝了酒,什么,你忘了?”

    “是他?”一听说自己喝酒的少年就是陈闼,小乙的眼神极为不自在,硬是半天没再问什么。

    小乙的变化无戈没去注意,此时他的嘴角微微拉长,眼角朝东边死死地盯着,一丝残酷之色尽显无余,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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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宪刚刚又抵住了吐谷浑的新一轮进攻,此时正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悠闲地喝着茶,根本没有一点战争的影子在。

    他的旁边坐着一位年方二九的娇美娘子,手里正绣着一双鞋面,鞋面上的虎头活灵活现。

    “我说妹子,姐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你现在可是怀了宇文家的种了,不能再做这种活了。”里屋一妇人端着一盘点心,边走边对那小娘子说道。

    “不碍事。俺能行。”这小娘子原是豆卢氏让人找的,是个小户人家的闺女,因见她知趣又手巧,就讨了过来给宇文宪当小妾,不曾想,这翁氏小娘子还真争气,没多久就怀上了宇文宪的种,把他夫妻二人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宇文宪大起大落过,尽管这样,但看到这房小妾又给他怀了一胎,现在不管里面是男是女,这都是他夫妻二人的寄托,让他们重新看到未来的美好希望。

    宇文宪喝完一口茶,正要站起来说两句,外面亲卫来报,说兵营有要事需要他过去。

    他只好微笑地朝一妻一妾点了点头,精神抖擞地出去了。

    宇文宪刚走不久,在他府上的几个摆滩的小贩互视了一眼,从滩下拔出长刀,个个身手极为敏捷地绕过宇文宪宅第的后门,一跃而入,很快里面就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宇文宪能文能武,他刚走不远,一丝不好的预感就传了过来,他驻了脚步,他感觉有打斗声从自己宅院传来,他犹豫了一下,以为是幻听,但多年的争战,他极为相信自己的直觉,马上折了回去,此时,他宅院的声音已经早停了,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从里面传了出来,宇文宪这才大感不妙,他大门一踢,急冲冲地跑向内宅,越跑心越凉,真出事了!

    当他跑到内宅时,八名护卫已经全部倒在地上不知死活,那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

    院子里不见了豆卢氏和翁氏,他的心不禁纠了起来,他疯了一般又跑进里屋找了找,还是没有,他又循着血迹跑到了后门,只见门口躺着一人,看她服饰正是豆卢氏。

    宇文宪啊的一声,冲了过去把豆卢氏抱在怀里,嚎哭道:“苍天啊,你为何如此对我宇文一家啊,你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