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东月氏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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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已至。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整个东月氏图添了几分萧条。
都城月城这几日还算繁华。大街小巷人流涌动。
大大小小的城墙上贴着几张新皇榜。吸引了无数人驻足围观。
“那榜上写些啥。”
一老农背着个箩筐也來凑热闹了。奈何一字不识。只好问别人。
“新皇登基了。地税减半。大赦天下。”
“太好了。刚好今年的收成也不怎么好。可以多留些粮过冬了。顺便再给妻儿扯几匹新布添几件新衣。惠娘跟了我这么多年一天好日子都沒有过过。想想还真是觉得自己沒用。”
隔壁布铺的伙计将那皇榜看到底后就不吭声了。搞得那帮不识字的急个半死。
“都怪你太啰嗦。把人家思路打断了。都不说话了。”
“我哪有?那上面到底写着些什么?”
那伙计磕磕巴巴了半天。终于憋出几个字出來了。
“东月氏现在可是女皇即位。”
“啥。女人做皇帝?那还了得。以后打仗也让女人去?”
衙门里的官吏忙着贴皇榜。听见这大逆不道的话就出來揪人了。把一群好奇的百姓都给吓沒了。
不远处的奢华轿子里。一美人撩开珠帘看了许久之后。神情甚是凝重。
“皇上。那些话别放在心上。男人能做的事。女人同样能做。”
贴身丫鬟蒲儿赶忙将珠帘放下。将美人靠垫放放好。让好几天沒有睡好觉的自家主子稍微躺一下。
昨儿个才加冠的图月烦心事一堆。朝中大臣对她继承皇位多多少少都有些意见。但碍于她是东月氏王的唯一继承人。也不好当面反对。
只是暗中对皇位觊觎的野心家大有人在。就希望找些理由把女皇拉下马自己做皇帝。
朝廷的事再难她都可以撑着。眼下的事才是最棘手的。
闭着眼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对策时。图月蓦然一阵难受。差点吐出來。
“皇上。又不舒服吗。这些天一直都吃的很少。要不让太医看看。伤了凤体就不好了。”
“蒲儿。单独在一起时叫我小姐即可。那些礼都舍去吧。”
“是。小姐。”
暮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的珠帘大开。蒲儿担心一直呆在宫外会受风寒。小声的问了一下图月要不要回去时。却发现自家主子望着不远处的酒楼。有些心不在焉。
图月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喜悦与痛苦交织。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已经有两个月沒來癸水了。再怎么不准时也不会拖到现在。再者这些日子吃什么都想吐。想都不用想自然是怀上了孩子。
图月不讨厌孩子。但偏偏怀上的是镜风的孩子。
这孩子來的不是时候。但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做掉。最近竟然也开始犹豫了。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谁都沒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
只是远远一望。就看到对面的酒楼上站着一人。俊秀挺拔的身姿让路上的女子都忍不住驻足观望。
那双茶色的凤眸。她图月是不会忘的。
这一瞬间。她突然有了勇气。想要留下这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
“小姐?小姐?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冷。”
“蒲儿。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对面酒楼里见一人。”
自家的主子近日有些怪怪的。不似过去那般活跃。她以为主子是思念月氏王和二位王爷。才会如此伤感的。今日这么一想。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她的主子似乎藏了很多心事。不然最近也不会半夜悄悄溜出去。她跟踪了几次都跟丢了。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來做什么。”
二楼的雅间里。安远国的定远王镜风喝的烂醉如泥。
“宝贝。來看看你。不想我吗。”
茶色的双眸越发的迷离。不知有沒有把眼前的女子看错成别人。一双手还不老实的摸了过來。粗暴的扯开图月的外套后伸了进來。扯住娇挺的柔软大肆的抚摸。
“宝贝越來越丰盈了。”
衣服被一件一件的褪下。热情的亲吻抚摸之后却被图月制止了下一步动作。
“怎么了。宝贝?”
语气冷淡了很多。茶色的眸子里多了些寒气。
“我怀孕了。”
“哦?把孩子打掉吧。我不会怪你的。这孩子不该來到这个世界上。”
“如果是她呢。如果是她怀了你的孩子。你还会让她打掉吗。”
图月冷冷一笑。笑容苦涩。
这一步棋她原以为下的不错。沒想到会输的一塌糊涂。
她本想着再也不会受人控制了。沒想到连一个孩子也保不住。
她不奢求一世一双人。她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是就是这么一点要求。现实也不允许。
“聪明的女人是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題。还有我的孩子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茶色的眸子在一瞬间寒冷的吓人。上好的琉璃杯一下子被捏的粉碎。
“所以。这个孩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她)消失。你不舍得。也得舍得。”
血红色的夕阳。残照西楼。
“你走吧。你的孩子我会让他(她)消失在这个世间的。你要的已经得到了。我要的也得到了。我们再无相欠了。”
“女人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既然如此那就不见了。”
最后一抹晚霞照在朱窗上。月白色的人影已消失在夜色中了。
新月初升。人來人往的大街热闹非凡。
“小姐。”
蒲儿早已等候多时了。眼看着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四处转悠时。有些隐隐担忧。
“蒲儿。我们回去吧。”
轿子落在不远处。还未起轿就被人拦下了。
“什么人敢挡路。你可知轿中坐的是何许人也?”
赶车的幸好反应快。赶紧扯住了缰绳。否则那马匹受了惊。估计会把轿中的人甩出去。
“敢挡住去路。自然知道轿中坐的是谁。”
夏清荷戴着薄薄的面纱。修养了几个月后身姿依然妖娆。引的一群人频频回首。
女子的口气有些轻狂。赶车的人大怒。拔起腰间的配刀。沒有其他花样。直接就砍了下來。
“慢着。司辰。”
图月掀开了珠帘。适时的制止住了护卫。
“我与姑娘并不熟。不知姑娘有何事?”
“你们刚刚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夏清荷淡淡一笑。一句话轻描淡写而过。把图月震惊的不轻。
“那只能得罪了。”
一阵风过。司辰手上的大刀不见了。再一看一道银光紧逼着夏清荷。
“姑娘太心急了。我话还沒说完呢。”
夏清荷笑的越发的神秘。一双纤细的手轻轻把刀锋挑开。让自己白皙的脖子抬的更高些。高到让图月看的异常清楚。
这个女子。脖子上竟然挂着安远国的虎符。
“你?脖子上的那个是怎么來的。”
那虎符上还刻着阳文。恰好是一个“玦”字。
她究竟是谁。怎么会有靖安王的虎符?
“一个虎符换一条生命。应该是很划算的。东月氏的女皇。我们要不要合作一下?”
夏清荷扯下了虎符。在指尖上转圈。
夜渐深。月色甚美。
沉默了许久的图月叹了一口气。转身入了轿。
“小姐?”
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对。让处在原地的蒲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让她上來吧。回宫。”
“可是小姐。这女子來历不明……”
明明是一个陌生女子。小姐还要带进宫。她难道忘了自己以身为九五之尊了吗。
“蒲儿莫要多嘴了。把她带走就是了。”
图月侧过身子闭着眼假寐。心沉到了谷底。
这一晚。图月的寝殿里一夜烛火摇曳。重重屏风后面两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翌日。从东月氏皇城传出來的消息弄得满城风雨。
东月氏女皇的手上竟然拿着安远国靖安王的虎符。据传女皇身为公主时还是靖安王的未婚妻。
好奇心泛滥的百姓就要暗自猜测了。这安远国的靖安王难道和女皇有一腿?不然这么重要的兵符怎会落在东月氏女皇的手里。
靖安王府。
“王妃。兵符找到了。”
本是一封密函就可以解决的事。玄武却急匆匆的赶了回來。
“现在在何处?”
千谣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安稳。镜玦的失踪。兵符的失窃。烦心事一堆。让她忙的团团转。
“现在在东月氏女皇的手里。”
外面的谣言越传越离谱。让玄武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今晚秘密出发。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兵符夺回來。”
“是。王妃可将此事交与末将处理?末将带几名可靠的随从。现在就出发去东月氏。”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王妃?”
玄武还想出言制止。千谣却早已拂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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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蚤年。明天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两更。后天起一切恢复正常。/div
第一百四十七章 莫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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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的夜晚。薄寒的雾气笼罩了整座靖安王府。
“王妃。亥时就要出发。现在还是休息一会儿比较好。”
玄武手中拿着一封密函。思考了良久还是沒有拿出來。
“玄武。你去蓉妃那里看着。别让她跟过來。”
案前堆积了一大堆未处理的文书。有朝廷的。有边疆的。还有一封暗黄|色纸封盖着深红色章的密函。不清楚是做何用的。
信封的纸张倒不怎么特别。特别的是那深红色的盖章。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來。
“玄武。你可认识这盖章?”
那章刻着的花纹。状似一只蝎子。
血红色的蝎子。
“王妃。这……这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血蝎帮的盖章。血蝎帮的密函。怎么会出现在王爷府上?
玄武思前想后。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这章果然是有问題?”
千谣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不对劲。又在文书的深处找到了三四封一模一样的书信。
“这字迹怎么会和王爷一模一样?”
书信内容从头到尾扫到尾。已是被吓了一跳。又看清了那字迹确认是出自自家王爷的手时。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來了。
怎么会?他的王爷怎么会是传闻中血蝎帮的帮主。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鬼一般存在的人竟然是他的王爷。
这不可能。
“玄武。将这里所有的书信都翻一遍。若是还有一模一样的全部找出來。”
若镜玦真与血蝎帮有牵扯。光那些陈年旧账就够别有用心的人翻一阵子了。再趁机借題发挥的话。事情就不会是兵符失窃那么简单了。
堆积如山的文书被翻的一塌糊涂。两人仔细的找了一遍又一遍。也未找到其他可疑的信。
“玄武。子时出发。让我一个人先静一静。”
“是。王妃。”
轻轻掩上门的玄武一口气还未缓。又想起了怀里的密函。心里总有些不安。
走廊的另一侧通向的是王府上的第二女主人的香隔。蓉妃的望月楼。
天上星河流转。人间一抹倩影摇摇晃晃。
空旷的月台。小小的八仙桌上散落了一堆空空的酒瓶。
酒香四溢。喝的酩酊大醉的黄蓉趴在桌上睡着了。
玄武在望月楼顶给自己找了一个落脚点。看着蓉妃那般醉熏熏的模样。看了一眼后就离开了。
打更的钟声敲响后。书房的烛火一瞬间熄灭了又亮了。一直沉思的千谣消失了。
夜色中。两个黑衣人悄悄地出了靖安王府。
玄武做了车夫。千谣坐在颠簸的车厢里迷迷糊糊竟然也有了浅浅的睡意。
千谣前一脚离开。后一脚就有人溜进了靖安王府。
酒喝的太多了沉醉在梦乡里的黄蓉。被一巴掌煽醒了。
“谁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靖哥哥。有人欺负蓉儿。”
模糊的影子越发的清晰。看清眼前人的大体轮廓后。黄蓉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爹。你怎么來了。”
又是惊喜又是惊讶的。让黄蓉不禁抬高了嗓音。一下子冲到了黄国公的怀里。把她老爹一下子抱的紧紧的。
“傻丫头。哭啥呢。别哭啊。”
“爹。靖哥哥他失踪了。”
“放心吧。你靖哥哥不会有事的。”
黄国公信誓旦旦的担保。也让黄蓉破涕为笑了。
“爹。你就会哄我。”
“怎么。你信不过爹?”
“信。当然信了。”
黄蓉调皮的冲他一笑。却发现自己的父亲表情很凝重。
“蓉儿。你真的把兵符交给夏家那丫头了。”
“是的。蓉儿现在有些后悔了。但是当时清荷姐姐又那么可怜。一时冲动就帮了她。怎么了。爹?”
“蓉儿。兵符可不是一件首饰。不是想送人就可以随心所欲去送人的。”
“那怎么办啊。靖哥哥他不会有事的对吧。爹?”
“天塌下來有爹撑着。怕什么。”
黄蓉灿然一笑。然后就沉睡不醒了。
“主子。接下來该怎么做?”
“能怎么做?按照原计划进行。”
蓉儿这丫头也真是单纯。若自己能早点警告她就好了。现在兵符落在东月氏的手中。靖安王一时之间估计也脱不了身了。
人言可畏。胜于刀剑。但是刀剑却能更直接的把人送进地狱。
费了半柱香的功夫。黄国公找到了兵器的储藏室。
储藏室虽大。但放置的兵器少之又少。除了一把质地精良到极致的弓箭在墙上挂着。并无其他。
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后。手下接到命令后就开始往储藏室搬各种兵器了。
当刀剑什么的占据了所有位置后。黄国公示意收工了。
“主子。不需要再搬了吗。还沒全部搬完呢。”
“不用了。这些足够了。”
黑夜來的很快。去的却很慢。
黎明。星河还未完全消失。朝廷的官员就已起床了。等着上早朝。
“皇上。苗疆又出现了新的叛乱。”
“皇上。听说血蝎帮又换了一任帮主。”
苗疆只要出现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成为众
人的话題。再说苗疆那块肥肉落在了黄国公的口中。是人都不会眼睁睁的在一旁观看的。
群臣议论纷纷。黄国公无视一切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武帝的跟前。
“皇上。臣已查清。苗疆的这几次叛乱都是同一群人做的。”
“爱卿可曾查清究竟是哪一群人做的?”
“回皇上。都是血蝎帮做的。”
说到血蝎帮在场的大臣几乎都清楚。苗疆几乎所有的酒楼、钱庄和赌场都是血蝎帮的。据说帮主性格怪异阴沉。一出手胜似恶魔。
“血蝎帮朕早有耳闻。一直想要除去但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不知道爱卿找到了什么线索?”
“朕昨日拦截到了一封书信。信的落款日期是前些天。落款人是血蝎帮帮主。”
“书信可曾带在身边?”
“回皇上。随身带着呢。请看。”
纵使精明狡猾如武帝。书信看完后往日的淡然也不见了。茶褐色的双眸里藏着许久都不曾爆发的杀气。
“皇兄。真巧。昨日臣弟与苗疆的药材商做生意时。也得到了一封据传是血蝎帮帮主的手信。”
定远王镜风不知从何处冒了出來。递出了手中的信后。看见黄国公把信拿回來后。又自顾自的对照起來了。
“咦。这字迹怎么和七皇侄一模一样。臣弟还以为看错了。”
无视武帝的严重警告。镜风淡淡一笑。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來。箭头还直指靖安王。
有关靖安王的绯闻在整个安阳城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还听说靖安王曾将兵符作为聘礼赠与了东月氏的公主。现任的女皇。
“皇兄。兵符失窃可不是一件小事。还是深入调查为妙。”
武帝冷冷一笑。茶褐色的双眸扫视全场后。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们微微收敛了些。
“比起兵符。朕更关心的是这封书信。朕倒想知道。朕的七子至今生死未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