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已经被催眠的女子还能如此的守口如瓶。千谣微微皱眉。就换了一个问題。
“主人他现在在哪里。”
“主人…他…他在东阁。”
“东阁在何处?”
“正宫门进去…往右转…就是东阁。”
东阁很是诡异。长廊回转。藤蔓密密麻麻。更加阴森。
朱红色的漆已掉的几乎差不多。不过两侧的柱子最近才翻修。那金箔定是才镀上不久。
千谣略微迟疑。沉重的大门被推开后。里面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深处有幽幽萤火之光散发。
闻不到人的气息。甚至连生活的气息都闻不到。
难道她中计了。
可是那丫鬟应该已经被催眠了。怎么会这样?
越往深处走。光线渐亮。
千谣发现自己身处在闺房里。有淡淡香味。不似香料散发出來的味道。
重重纱幔掀开后。一把紫檀琵琶静静的安放着。
千谣注意到那把紫檀琵琶正是香味的來源。香味越來越醇厚。仿佛是深藏已久的酒香。
只是这香味为何会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头顶上空有浓浓的阴影出现。千谣暗叫不好。那不是蛊虫吗。
铺天盖地的蠱子朝千谣扑过來。情急之下。千谣用长剑划伤了手臂。鲜血直直流淌。
浓重的血腥味倒让蠱子们退却了很多。但血腥味并不能持久。再加上此处的温度比其他地方要低很多。鲜血很快就凝结在了一起。
“姑娘的勇气真是可嘉。竟然单枪匹马的闯进红宫來。你可知道这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黑暗中有阴影在晃动。千谣只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象。
“别找了。你是看不到我的。那些阴影都是依靠蛊毒幻化出來的阴影。剑对我是无效的。”
确实。千谣已经挥出了好几剑。一剑也未刺中。
皿瑰剑。花吹雪都无用武之地。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把我引到这里來?”
手臂上鲜血如泉泳。千谣也使不上全部的力气。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我已经做到了。”
笑声在空旷的东阁里回荡。久久不去。
千谣刚开始倒也沒怎么在意手上的伤口。只是滴在地上的鲜血早已凝固。而手上却仍然有鲜血冒出。
她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血液血管爬进了自己的体内。
是蠱子。
只是一瞬的功夫。千谣的左腕上就有了一块阴影。将樱花印记围在了中央。
粉红的樱花印记。鲜艳欲滴。
“这是蚀体还是蚀心?”
黑影还未消散。千谣撕下了一条布将伤口裹住了。
“只是蚀心而已。只是会让你失忆而已。并无性命之忧。”
眼前的黑雾消失了。怪异的笑声也消失的不见了。
大门蓦的打开了。仿佛有无数樱花瓣飘了进來。
“谣。你受伤了。”
一阵风吹过。镜玦一把抱起了她就往外走。看见了她手中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已将黑布浸的全湿了。
心疼的想要检查她的伤口。却被她微笑的挡住了。
千谣的脸色略显苍白。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布刚刚才拆开了一条。就被千谣打断了。
“玦。蚀心的解药拿到了沒有。”
“拿到了。”
镜玦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细小的瓶子。掏出的一瞬手背上的一道血痕鲜艳夺目。
“你手受伤了。”
“无妨。只是擦伤。”
蠱子从血管一直往深处钻。不知道是在啃咬还是怎么的。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疼。
身子一软。就直接倒在了镜玦的怀里。
“谣?”
镜玦将她一把抱在怀中。又将缠绕的布解开后。神色大变。
“谣。是蚀体还是蚀忆?”
晕厥后又略微苏醒的千谣。吃力的扯了扯他的胳膊。
“玦。先回去。把解药给若水服上。只是蚀忆而已。并无生命之忧。”
蚀忆失忆。怎么可以不顾?
从未有过的害怕让镜玦的心底一凉。将怀里的人紧紧的抱着。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谣。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我。好不好。”
“好。相守不相忘。”
千谣静静的看着他。良久莞尔一笑。
“好。”
十指紧扣。心意相通。
流年暗换。景色不一。人依旧。/div
第一百零四章 解药换来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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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有悦耳的叫声传來。频伽鸟从远方飞來。留下了一封急报后飞走了。
信上只有寥寥数字。太子妃危。速回。
星夜无月。两人日夜兼程。第三天的傍晚终于赶到了京都安阳。
太子府。镜瑾已三天三夜沒合过眼了。就一直守在若水的榻前。
若水日夜发烧。高烧不退。又加上蚀心之蛊毒性快要渗入骨子里了。一发作蚀心之痛痛至骨髓。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
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解药的下落还不知道。无论是鬼手神医还是御医都建议太子舍子保母。
若水虽然深度昏迷。但是一听说不要孩子就异样的敏感。半睡半醒的扯着镜瑾的胳膊反复的说道。我要宝宝。不许伤害宝宝。
若水怀孕将近四个月。小腹已略微隆起。若水不舍得孩子。他也舍不得。毕竟是若水和他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呢。
“请太子赶快下决心。这样拖下去母子二人恐怕都有危险。”
御医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齐磕头。要是母子二人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太子了。皇后就会要他们的命。
“不过。这孩子要是不要。娃娃太子妃这身子恐怕也怀不上第二胎了。”
鬼手神医在一旁捋着花胡子插了一脚。听的那些御医们恨不得踹他一脚。
“你是说这孩子是若水和我。唯一的一个孩子?”
高烧烧到深度昏迷的若水。不知哪里來的劲一把攥紧了老头的手。
“救救宝宝。求求你救救宝宝。”
镜瑾除了守着她。用冷毛巾给她敷额头。就只剩下等待了。
良久。镜瑾紧紧的握着若水的手。说了句。“神医。娘子孩子我都要。”
“好。”
鬼手神医立刻取出针囊。给若水好好的扎针。高烧虽未退。但苍白的脸色略见改善。
“太子。兰妃娘娘让端过來的。”
一宫女端着一碗走了进來。小半碗的鲜血在晃悠。
鬼收神医叹了一口气后。就给若水喝下了。
紫丫头自己也怀有身孕。这几天天天放血如何吃得消?
平时都不肯喝的若水。这次喝的倒是很快。仿佛将全部的意志力都放在了保护孩子身上。
“皇兄。”
靖安王的一声呼喊。把镜瑾拉了回來。
“丫头终于回來了。快。解药拿來。”
若水吃了解药后。手腕上的阴影终于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半晌。鬼手神医又给她把了把脉。神情还是很凝重。
“太子。这娃娃太子妃的蚀心虽然解了。孩子也保住了。但只怕蚀心之毒几乎渗入骨髓。孩子也大受影响。”
“那。这孩子等于是中了蚀心之蛊?”
镜瑾刚刚才松了一口气。转眼又來了打击。
“好生养着。不受什么刺激还是沒有什么问題的。孩子。”
“七弟。千谣。谢谢你们。”
镜瑾蓦然抱住了靖安王。一个大男人差点哭出來。
“好了好了。皇兄。别哭的和孩子一样。”
“我就是要哭。”
千谣还真沒见过哪个大男人可以哭成这样的。一时之间愣住了。
“皇兄。你好好照看嫂子。我找父皇有事。”
“七弟。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还沒。我找父皇是为了赐婚一事。”
“赐婚?好啊好啊。七弟。赶快去吧。”
“好。”
大殿里空旷无比。武帝在一本本的奏折上奋笔疾书。
“玦儿。你怎么來了。太子妃如何。”
“父皇。皇嫂无恙了。儿臣这次來是求父皇把千谣赐给儿臣。”
武帝把手中的笔停了下來了。走下台阶将镜瑾扶了起來。
“玦儿。你知道父皇不安排赐婚自然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想必你心里也清楚。时候还未到。”
“父皇等得。儿臣也等得。只是千谣等不得了。”
“玦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千谣她。中了蚀忆。”
武帝的神色也渐变。太子妃中了蚀心。这未來的靖安王妃又中了蚀体。偏偏这两个儿子又都是情种。那皇室的血脉日后不是更加单薄。这可如何是好?
“解药的下落知道吗。”
“儿臣心里有数。只求父皇赐婚。”
“朕知道了。三日后。你就与千谣完婚吧。”
“谢父皇。儿臣先告退了。”
出殿门不久。镜瑾遇到了一熟人。
“靖安王别來无恙。”
黄国公骑在马上。锐利的眼睛横扫过來时。更带了几抹残忍。
“托国公的福。这几日过的一直都很有恙。不知国公前來是为了何事?”
“靖安王。老夫就开门见山了。”
“国公请说。”
“蚀心的解药老夫可以给你。但希望你从此罢手。莫再插手苗疆一事。”
“还有呢。”
镜玦静静地看着他。桃花眼虽笑的温柔。却沒有任何的温度。
黄国公的底气突然弱了。“还有你娶了蓉儿吧。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就这两件。沒有别的了。”
“沒有了。就这两件。”
“好。”
靖安王伸出了手。“解药拿來。”
“你答应了。”
“不答应又能如何。”
“那请你好好对待蓉儿。”
“蓉儿我自然会好好照顾。”
一个小小的细瓷瓶扔了过來。被镜玦稳稳当当的接到了手中。
“玦儿。你为何又回來了。”
武帝还在批阅奏折。原先走出去的靖安王又折了回來。
“父皇。除了将千谣赐给儿臣。儿臣希望父皇还同意当年与蓉儿的指腹为婚。”
“那三天后是不是还得有顶轿子去靖安王府中?”
“是。”
镜玦依旧笑的温柔。但眼底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好。”
武帝早有这个打算。只是苦于这七子不同于其他儿子。你若是向他提起。他定会抵抗到底;他若是向你提起。就一切都好说。
将军府。鬼手神医天生嗅觉灵敏。加上第六感又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紧了千谣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师傅快放开我。”
“别乱动。老头我可是按住了你的命脉。一稍微用力。小命都会沒得的。”
这脉一把下去。老头的脸差点全黑掉。
你说太子妃的蚀心之蛊刚刚看好。家里又多了一个身中蚀忆之蛊的病人。
这蚀忆之蛊也很棘手。搞不好说不定哪天他老头在给千丫头治病的时候。千丫头就不认识他了。
“丫头。你怎么不早说?这蚀忆之蛊虽不致命。但是也会渗入骨髓中去。”
“无妨。”
靖安王进來了。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细瓷瓶。
“谣。这是解药。”
“靖安王。你这药都是从哪里來的。怎么像是变戏法似的就冒出來了?”
老头好奇的想要打开瓶塞看看。却被千谣一把抓在了手中。
“谣。忘记我和相信我。你选哪一个?”
千谣看了他半天沒有做声。片刻后。猛然打开了瓶塞。一股脑儿全倒进去了。
“怎么和嚼糖豆似的。”
鬼手神医叹了一口气。他本來还想研究一下成分。自己也好备着点解药。以防万一以后又有人中了什么蛊。
给千谣搭过脉后。脉相平稳了。腕上的黑雾般的一团也逐渐消失了。
老头好歹也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div
第一百零五章 新人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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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王大婚。满城尽知。
翠微阁的女子们这几日一直罢工。把那些常客可是急的不行。
“听说王爷娶的是千将军。”
“我怎么听说靖安王娶的黄国公的女儿。黄蓉?”
“你听错了吧。”
“你才错了。”
两位窈窕淑女摇着团扇。分毫不让。差点打起來。
“别吵了。你们都错了。”
一冰山美人來劝架了。指了指窗口处渐行渐远的仪仗队。
“看到了沒有。那是黄府的轿子。姐妹们再看看这仪仗队的人数。是不是皇家才有的规格?”
“是哦。”
“你看我说的对吗。”
一女开始洋洋自得了。却被冰山美人打断了。
“你们再看看。这仪仗队停在这里为何不动?”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前方的路被堵了。”
“皇家婚事。你说有谁敢不让路?”
“对哦。”
“快看。前方也有很多人。”
“我看到了。也是仪仗队。排场似乎更大。”
“快看快看。真的是将军府的。”
“真的是诶。靖安王真的要一下子娶二位夫人呀。”
“怎么了。你也想嫁啊。”
“谁说我要嫁了。我只是替千将军感到可惜。二女侍奉一夫。我若是千将军定不情愿。”
“将军又如何。王爷是王爷。想娶谁就娶谁。想娶几个就娶几个。”
“你们几个别吵了。想去看千将军花轿的赶快下楼。现在就已经沒有空处了。等会儿可别让我把你抱起來看。”
“知道了。姐姐。我们这就下楼。”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挤得那是水泄不通。
“快让开。让开。耽误了靖安王的成亲。你有多少个脑袋都担待不起。”
仪仗队被突然闯來的女子挡住了去路。黄府的喜娘一看这吉时都要错过了。就急的不行。就怕出个岔子來个什么闪失。自己小命不保。
抬轿的轿夫本來是匀速前进的。突然來了一个急刹车。轿子晃动的不行。
“出什么事了。喜娘。”
黄蓉从轿中微微探出了个头。差点把喜娘吓死。
“我说大小姐啊。沒有你的事。赶快躲进去。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來。知道吗。”
“好好。我知道了。我不管了。”
蓉儿这会儿心里甜蜜的很。又略微紧张。还有些羞涩。一直在遐想。哪有空顾得了其他?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一落魄女子拦住黄府的仪仗队。不给通行。还一个劲的给轿上的蓉儿磕头。
喜娘皱了皱眉。“姑娘若是有冤情请到衙门申冤。今日是我家小姐大喜的日子。怎么可以为了你耽误吉时?”
喜娘手上稍稍使了些力。落魄女子就被她推远了。
仪仗队又继续前进了。大伙儿都想看花轿。谁也沒有伸出援助之手。
倒是翠微阁的那两个姑娘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很是感伤。一双纤纤玉手就伸出去了。却被冰山美人一把拦住了。制止了她的动作。
“姐姐。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冰山美人朝二人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们抬头看看对面。
一群凶悍的东月氏的流浪者。挥舞着坚实的大刀。挑衅的看着几个准备出手相救的弱女子。
被狠厉的瞪了一眼后。想要救人的那位姑娘心咯噔了一下。手一下子就松开了。
落魄女子一下子被推到了路中央。几个东月氏的大汉趁机走了过來。对着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路人中也有人看不下去了。却不敢出手帮助。毕竟救了人就耽误了靖安王的吉时。这罪状谁担待的起?
听到动静的千谣从花轿中探出了头。吩咐了一下喜娘。
“等一下。将军吩咐了。让黄府小姐先走。”
围观者们听的很仔细。个个都很惊愕。这仪式可不是想让就让的。谁先入的就代表谁的家门更高。或者是新郎更重视哪家。
黄蓉在轿中听的也很清楚。心里不免有些偷乐。还以为千谣是在向她示好。想要趁机拉拢她。何乐而不为呢?
“喜娘。将军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们就先走吧。”
“是。小姐。起轿。”
黄府的仪仗队浩浩荡荡的走远了。将军府的花轿却停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