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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暗与流年换第3部分阅读

    郴苵色,湖绿色,玫瑰色的身影叠叠重重,到处衣袖飘袂,到处是纤纤玉手。

    “换徴移宫。”

    墨宫与玉徵交换了,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

    墨色的眼睛神色凌厉,墨发飞舞着,墨色的衣裳飘着,直逼少年的胸前。

    就像是无数的剑影晃动着,滑向少年细腻光洁如花瓣般的肌肤。少年的脸上绽放着樱花般的笑容,玉徵在墨宫还未到来前就已退让。

    墨宫似乎受到了重推,将要跌倒。

    下一步,却跌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墨色的发丝根根划过镜玦的手心,恍若瀑布,如绸缎般的触感,细腻光滑。

    其他四个少女被眼前的画面惊吓到,原本井然有序的身法此刻已经紊乱。

    修长的指尖弹出最后的音符,琴声停。

    墨色的身影渐渐模糊,周围红色,黄|色,蓝色,绿色的身影也渐渐模糊,缩成一团,回到了琴弦上,清越的音符回响着。

    “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莫夜静静坐着,淡淡的开口道:“把人带进来。”

    红色的身影抱着受伤的少年,少年的脸色苍白如雪。少年进屋的那一刻,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第十章 汴凉解围

    《北凉书》记载,清河十二年,北凉国都城汴凉,安远国与北凉国对峙。

    北凉国皇帝生性懦弱,没有主见,听信宠臣黄皓的谗言,堵住直臣的进谏。

    “爱卿,昨晚朕梦见城墙塌陷了。”

    皇帝还面带笑容,下面的臣子早已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黄皓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微笑着递了一杯酒给皇帝。

    “皇上说话总是只说一半,让愚臣们难猜。”

    皇帝听罢哈哈大笑,“还是黄爱卿聪明,朕昨晚还梦见城墙塌陷后,有人替朕支撑着,城墙完好无损。”

    众大臣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忧虑,纷纷跪下,高呼:“皇上英明神武,国泰民安。”

    “国泰?朕不觉得,都城将要沦陷,众爱卿觉得民安吗?”皇帝突然扔掉了手中的杯子。

    底下一片寂静,有些忠臣觉得皇帝终于要大作为了,反而有些喜悦。众大臣将要跪下,黄皓却跪在了前头。

    “罪臣昨晚请人占了一卦,卦象非凶非吉。”

    “非凶非吉,爱卿是何意思?”皇上眯起了眼,可见不悦。

    “非吉是因为外敌围攻都城,非凶是因为必有贵人相助。”黄皓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好,朕倒要看看,黄爱卿所言与朕昨晚所梦是否都相符。”

    阵前,由太子亲自率领军马抵抗。

    莫君傲狭长的凤目冷冷的盯着前方。敌方为首的将领身披红色铠甲,肤色娇艳,一双桃花眼勾人摄魂。

    “太子,安远国的将领是靖安王,此人从未打过败仗,可要小心。”

    莫君傲很忧郁,靖安王的军队向来是英勇无比,父皇听信小人之言,那些有能力的将领都被弃之不用,士兵懒散惯了,一时之间又怎能克敌。

    安远国靖安王镜玦,声名在外。

    武帝的第七子,十四岁时随军作战就立下汗马功劳,十六岁时封靖安王。作战时常率五千骑兵入阵,节节顺利,从无一失。

    北凉国遇到了劲敌,莫君傲却一筹莫展。

    “主帅,靖安王已率五千人马冲来。”一士兵飞奔入营。

    莫君傲狭长的凤目满是忧虑,这可如何是好。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樱花般娇柔,冰雪般冷漠的脸,墨色的眼睛淡淡的看着他。

    有他在,或许还能逃脱一劫。

    “主帅,有位叶姓女子找您。”

    “让她快进。”

    “怎么了,一筹莫展了吧。”叶璇玑笑语盈盈,她的伤已好,在莫夜那里赖的时间也够久了。

    “丫头,你有办法吗?”

    “我是没办法,但我还带了一人,他能行,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请的动他。”

    营外,黑色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墨色的长发飘逸,樱花般的肤色娇艳动人,浑身却散发着清冷的味道。

    “莫舞!”莫君傲虽已猜出,但真的看见后还是吓一大跳。

    “不欢迎吗?”黑色的身影缓缓而来。

    “给我两千精兵,你率领人马将他们困住,直到叶姑娘来时就立刻撤退。”莫舞指着地图,吩咐莫君傲。

    “你从侧面攻打,我率领人马到来时就立刻撤退。”莫舞指着地图的另一侧对叶璇玑说。

    “就算是精兵,我率领的这些人也远不如对方,所以,最后你们都带着人马协助我。还有即使这样做也只能打个平手。”墨色的眼睛静静的望着两人。

    “好,如你所说。”

    “将士们,为了大凉国的子孙后代,我们必须振作起来,不做亡国之奴。”

    莫君傲狭长的凤目充满着威严和鼓舞人心的气势。他的前方,将士们身穿铠甲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谨遵主帅的命令。”

    “杀。”

    莫君傲冲在前头,受到感染,原本懦弱的士兵也奋勇向前。

    靖安王率领着五千骑兵冲入敌阵。红色的身影冲在前头,一剑挥下,人头落地,所到之处,无人敢挡。

    红色的战甲上浸染了血迹,如此的狰狞。樱花般纯净的笑容却是如此的单纯,安远国的士兵早已被他的气势吓呆了。

    战前娇柔,战场上却是修罗。

    北凉国士兵虽多,却也只是送死。鲜血染红了西山渐渐失色的残阳,地上血流成河。

    叶璇玑率领着三千人马,从侧面破入。莫君傲一人以一当十,虽是奋力厮杀,仍受了几处伤,鲜血淋漓。

    “快撤。”

    镜玦出现在她的前方,满是错愕。

    “是你?”娇艳的脸上深藏着喜悦,那个女子,不是前几日月下所见的女子吗?

    叶璇玑一脸困惑的望着眼前这个美得有些过分的男人。

    莫舞率领着两千兵马赶了过来,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大声喊道:“叶姑娘,快撤。”

    叶璇玑终于回过神来,手中的剑滑向了他细腻的喉间,却被他躲过了。

    望着眼前渐远的灵动女子,镜玦的心里竟觉得很是欣赏。

    跟随着她的身影,一转眼却看见了,夕阳下,黑色的身影率领着两千兵马,飞至而来。

    如血的残阳下,少年一身黑色的锦袍,连铠甲都未穿。

    樱花般的肤色,冷冽的气质,阻挡着别人的靠近。墨色的眼睛淡淡的平视着前方,没有任何温度。

    那不是前几日唤他“姑娘”的少年吗?

    娇艳清冷的气质,难以形容此刻他的心情,他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感觉。

    少年浑身都散发着清冷独尊的气息,下手果敢。玫瑰色的宝剑划出了漂亮的弧度,一丝血痕挂下。

    即使是安远国身经百战的精兵,一时之间,竟也无人敢靠近。墨色的眼睛淡淡的望着墨发已散的镜玦,安远国的士兵却都知道,他们的主帅发怒了。

    终于遇上了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敌手,樱花般的脸上竟露出了笑容。

    残阳下,血红色的身影和墨色的身影并站着,散乱的发丝随风飘舞。

    莫舞与他都没有退让,剑光擦出了火花。他的剑锋一偏,滑向莫舞的肩膀。黑色的锦袍被划开,衬得肌肤晶莹如雪。

    莫舞攥紧了手中的缰绳,身体向后倾倒,紧攀在了马腹的一侧。战马受到了惊吓,马蹄抬起,将莫舞差点狠狠的甩下。

    一旁的安远国的精兵瞅准了机会,两腿夹紧了马腹,快马奔来。银光一闪,想要将他拦腰砍下。

    “莫舞,小心!”远处,莫君傲焦急的呼喊着。

    莫舞攥紧了缰绳,紧贴着狂乱的战马,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银光将要落下,危机时刻,莫舞单手攥紧缰绳,右脚狠狠的踹了一脚对方的马,马蹄失陷,人也滚到了地上。

    剑身一挥,人头落地,少年一气呵成,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

    镜玦的桃花眼里有着异样的深沉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他。

    “靖安王,可否和谈一下。这样坚持下去,对双方都不利。”少年墨色的眼睛淡淡的望着他,连语气也是淡淡的。

    “撤。”

    红色的身影果断的下了命令,他也知道再坚持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这也是他有史以来唯一的一次打了个平手,足以让他羞愧难当。但是同时,他的心里又有一股异样的欣喜,也许是棋逢对手,惺惺相惜。

    汴凉之战,莫舞扬名内外,被北凉国皇帝封为振国大将军。

    第十一章 玲珑王

    振国将军府,木樨香浓郁,碧绿的藤蔓绕上了凉亭,花架下,墨色的身影静静的坐着,一壶清酒一支笔,宣纸上墨迹连连。

    “公子,玲珑王求见。”

    红豆端着点心刚绕出走廊撞上了轮椅中的少年,上好的和田玉制成的簪子挽住了一头青丝,面容清秀白皙。

    清亮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亭中的一汪碧水,一袭玉色锦袍,袖口和对襟上绣着几朵青莲,那是北凉国的珍品挑染玉纱锦袍。

    “可是红豆姑娘。”少年没看她一眼,仍然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碧水,声音清朗。

    “是,王爷来将军府该是找我家公子,红豆这就禀告公子。”

    “不用了,你推我进去吧。”

    少年抬起头,温和一笑,他的眼睛虽然清亮却没有任何的神采,红豆一下子愣住了。

    “我知道了。”

    花架下,墨色的身影微微抬起头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纤长的手依然握着笔,最后一个字从纸上跃出时,宣纸上留有着淡淡的墨迹香。

    “王爷稍等,公子总是这样。”红豆推动着沉重的轮椅,留下一连串的声响。

    “无妨,莫将军的字可是世间少有的瑰宝。”

    少年回首一笑,清丽的如盛放的莲花,洁白的指尖轻抚着藤蔓上盛放的花朵。

    玲珑王出生前,皇帝请了一位老先生算命。老先生抚摸着一尺白胡子,幽幽的说了一句,国有良玉,独缺玲珑。

    皇帝很是着急,恰好玉妃怀了第六子,所以玲珑王未出生时就已经有了封号。

    玲珑王,名君清。玲珑之心必能看清,理清,想清。

    “将军的字可称得上是飘若浮云,字明其心,心若浮萍无所依,人无所处,不知将军愿归何处。”

    “心所往,人所处。”笔轻轻地搁在了砚台上,莫舞任由墨迹未干的宣纸静躺在阳光下。

    “将军好才华,玲珑心悦臣服。”

    “王爷谬赞了,莫舞只是一时心起,人存于世,总有寄托之物。”莫舞望着一旁静默的海棠色身影,轻唤了一声:

    “红豆,倒茶。”

    晶莹如雪的杯身,银白色的茶叶静在杯底,阵阵茶香扑鼻而来。

    玲珑王抚弄着杯子,轻抿了一口,“君山银针,果真是好茶。”

    “茶是上好的君山银针,不仅如此,泡茶的水可是雪水,是从普陀寺的老梅花树上扫下来的,用上好的瓷器装了埋在地下的。”

    红豆一边倒茶,一边介绍,偶然间撞上自家公子墨色的眼睛才发现自己有些多嘴了。

    “世人只道将军爱酒,不知道将军还是清雅之人,喝茶竟是如此讲究。”玲珑王微笑着,清亮的眼睛注视着莫舞。

    “莫舞爱酒胜过爱茶,饮茶之道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冷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仍是静静的看着杯底的浮沉的茶叶。

    “将军可真是有意思,这么多才的人可是渐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将军可要保重。”

    莫舞墨色的眼睛深不见底,玲珑王今日难道只是为了提醒自己要小心吗?

    “莫舞心里清楚,多谢王爷提醒。”

    玲珑王却是微微一笑,转过身去让红豆送自己一程。

    “公子,红豆今日莽撞了。”

    “起来吧,不怪你。”

    莫舞静静的站在窗前,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了她,公子的侧脸有着好看的弧度,夕阳下的他却是如此的寂寞。

    “红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麻烦你了。”

    玲珑王浅浅一笑,他的视力丧失了,听觉却是灵敏的很,只是一刹那人影擦过藤蔓的声音早已经落入了他的耳朵里。

    “万一将军说玲珑拐了将军的侍女,那我岂不是洗刷不了罪责了。”

    “王爷拿红豆寻开心了,红豆这就不送了,不过也得等到王爷的人代替红豆时红豆才敢离开。”

    谈笑间,黑影已静静站在他们身旁了,而在此之前,红豆竟丝毫没有察觉,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玲珑王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姑娘留步吧,主人就交给我了。”

    黑影沉沉一声,站的有些偏远或者说是故意隐蔽,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红豆也适时止步,行了礼,“恭送王爷。”

    海棠色的身影渐远,玲珑王才开口道:“事情办妥了吗?”

    “回王爷,已经办妥了,属下查得莫将军与斫琴师莫夜,也是那个太古遗老唯一收过的弟子关系甚好,至于莫将军师出何处恕属下无能,没能查出。”

    “知道了,你下去吧。”

    玲珑王摆弄着面前的棋盘,将手中的黑子稳稳当当的摆下了,堵住了白子的去路。

    “很好,终于有只虎要迷路了。”

    黑暗中清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漠,笑容却依然清雅。

    “王爷,莫将军不是寻常之辈,您看要不要先除去?”

    暗影静静的跪着,语气却是很坚定,不卑不亢。

    “暗影,你越矩了。”

    修长的手指静静的将手中的棋子摆下,清亮的眼睛注视着棋盘,暗色的漩涡在眼波流转,深沉如潭。

    “是,王爷。”黑色的身影仍然静静的跪着,脊背却是挺的笔直,剑眉透着倔强。

    玉色的身影却摇着轮椅走到他的跟前,木轮摩擦着青石小路发出粗糙的声响,莹白的手轻轻地握住了那双枣红色的大手,上面密布着茧子。

    “我清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暗影缓缓站起,沉声说道:“三王爷和四王爷已经有所行动了。”

    “我知道了,享受了这么多年的不属于他们的福分竟然一点忧患意识也没有,实在是愚蠢。”

    墨色的眼睛静静的望着案前的盛开着如火的鲜花,眸底泛着寒光。

    当初父皇将太古遗音赐予三哥的母妃,却告知天下古琴被偷,因此牵连了多少人,就连母妃也被逼死在古井旁。

    无数的日日夜夜里梦见母妃披散着长发,清丽的容颜苍白的近乎透明,身穿着素色纱衣静静的依靠在苍老的紫藤花树下。

    紫色的花海里,母妃静静的站着,也不言语,似乎没有很悲伤。小小的他偷偷的背着奶娘跑了出来,看见了这一幕,后来的后来才明白,只有悲伤到了极点的人才会有这种表情。

    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会无所求,希望早就被磨成了绝望。

    母妃啊,你可知道,你的毫无怨言的离去仍然都没能使她们放过你唯一的儿子。

    而他的父皇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看着他被他的三哥四哥欺负,看着他宠爱的妃子在他的饭菜里下毒药,偏偏他的命却是这般硬,只不过丢了一双眼,丢了一双腿。

    既然如此,他还存着一口气,就会把自己所受的和母妃所受的都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寂寞儿时时光,只有大哥对他另眼相待,可是他要的却是大哥的位置。

    第十二章 谁比谁更心狠

    这些天可把莫君傲忙的团团转,他亲爱的父皇说是要好好考考他,将一堆繁重的政务丢给了他,明摆着不让他出门。

    案前的纸张快将他淹没,朱红色的大门微掩,突然冒出来的影子晃的他眼睛都花了,烦的发慌的他操起案桌上的纸张揉成了团就抛了出去。

    一道美丽的抛物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侍从的额头上,这一记莫君傲使了不少的力气,估计被砸的不轻,果然光洁的额头上有一道显眼的红印。

    “主子,前些天发现城中有很多眼线。”

    “挑重点说。”

    莫君傲狭长的凤目显然是不满,摆明了如果说的太多或者太少都会让他怒火更盛。

    “是。刚开始认为是三王爷所做,可后来发现三王爷虽然心狠却没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后来循着一个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