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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山河在第104部分阅读

    节车厢顶压着沙包和轻重机看,日本士兵的刺刀在火车各个部位不时折射着火车头方向的灯光。

    远处,几个人影紧追着火车疾奔几步,一跃而上扒住火车,火车上的人毫无防备,沿途不断有人跃上火车,隐入车身的阴影之中。

    李卫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扒火车,可不是什么特别难的技术活,这年月的火车时速也就四五十公里,只要猛冲几步,随处都可以扒上,哪有现代火车百十公里的速度呼啸而过,哪里是人敢扒的。

    第九卷 第四百零五节

    轻轻松松爬上火车头,李卫的任务是控制火车头,好歹他也是大学生,总比那些没读过多少书的战士弄这个头强。

    像蜘蛛一样,牢牢的扳住火车车头,顶着猛烈的风,闪身跃进火车头内,李卫看到正忙着往火车锅炉里填煤的司炉,正铲着一铲煤楞楞地望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八嘎!~”这个司炉发出一声嚎嚎,挥着铲子像李卫砍来。

    闪身让开司炉,李卫很没公德在擦身而过的铲子上顺水推舟加了一把力,司炉哇哇怪叫着从火车头的门口跌了出去,他忘了李卫背后就是敞开的车门。

    李卫望着早已消失在黑夜中的司炉,无奈的摇了摇头,干掉这种小把戏实在是没什么成就感。

    火车司机吓得直发抖,叽哩咕噜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日语,李卫走了几步,火车司机也随时走动,握着一根铁钎对着李卫,手却像是抽风似地抖个不停。

    李卫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指了指车门,司机瞥了一眼门外呼啸而过的风和无尽的黑暗,再看了一眼李卫,立刻做出了决断,丢下铁钎,冲出车门,嚎叫着滚下了铁路线,这也许是他这辈子做出的最英明的决定,因为李卫已想动起了把他塞进锅炉里的歪脑筋。

    在车头里翻了一下,李卫胡乱拉了几个拉杆,火车猛然一顿,车轮底下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车顶上的日本兵们没有任何防备火车突然刹车减速,当即有几个倒霉的士兵哇哇大叫着被强大的惯性掀下了火车,战斗几乎在同时打响,车身两侧黑暗中的弩箭伴着弓弦震响射出,不断有日本兵惨叫着从车上摔了下去,李卫在车头拉开了汽阀,大量的蒸气从车头喷涌而出,随着车子的减速笼罩了整列火车。

    “狗日的可真痛咧!咝!~痛死了,早知道练铁头功了。”呲牙咧嘴地抽着冷气,李卫这个半吊子司机摸着脑门子上撞出来的一个小包,毕竟是无证驾驶,也没系安全带,突如其来的刹车让他与火车头内的金属机件来了一次最亲密的接触,幸好没有把火车弄出轨去,不然这乐子就大了。反倒是外面本就绷紧了神经的战士们安然无恙地死扒着火车车身,与敌人开始争夺火车控制权。

    复杂的战斗环境,几乎是四连的最爱,日军步枪射出的流弹无奈地在火车车身上跳出星闪的火光,五连的神枪手几乎是一枪一个的消灭敌人,早在扒上火车的时候,五连的每个战士就已经内部将敌人给包干分配了,即使是有狡猾些的日本兵躲在车厢间的夹缝里,也顶不住神枪手们经过精确计算的折射跳弹,弹头在车厢间的铁壁上弹跳着的杀伤力不容小觑,弹射入肉的创口绝对比直射入体要可怕得多。

    呯!呯呯!~日式三八式步枪互相对射。子弹划起的暗红弹道在空气来往疾速穿梭。不过三八式步枪枪焰微弱,想要在这么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找到已经熄火的火车位置,光凭着枪声可不太容易。而敌人的机枪手早在刚交火的当儿就被直接打哑了火,有神枪手专门负责,日本兵再也没可能碰到机枪。

    往锅炉里很缺德的丢了两颗手榴弹,李卫跳出已经缓缓停下的火车头,直接杀奔战场,没跑多远,就听背后一阵闷响,火车头压得铁轨直响,锅炉直接被炸了个穿,锅炉里的热水直接烧熄了燃煤。

    激发出大量的水蒸汽。

    李卫执着格斗刺,哼着小调,在背后裹挟过来的蒸汽中,像收割着大白菜一样,摸着就近的敌人下黑手。

    格斗刺抹过日本兵的脖子,一股腥红地鲜血喷出老远。

    “一颗大白菜!”

    像捏小鸡一样摸到了一下个倒霉蛋,格斗刺直接捅进了敌人后背,直入心肺,还没公德的搅了两搅。这颗“白菜”彻底蔫了劲道。李卫继续哼道:“两颗大白菜,看看还有没有更大的白菜。”

    混水摸鱼的事儿,李卫没少干过,在看不清人的蒸汽里阴人的活儿,李卫干的是熟门熟路。

    “第三颗大白……嗯?!”李卫摸到的人身上的装备好像不是日本人地,就听得对方突然喊:“连长,是我。”

    “娘个西皮,老子收白菜呢,你个黄瓜瞎掺合个什么劲。”李卫有些恼怒的将手里的人一脚踹开。

    没等李卫收了几个“大白菜”,战斗就已经结束了,火车上总共就一百多名敌人,十二区队几乎是三个打一个,而几乎是十二区队最精锐的战士,实力如此悬殊之下,机枪被封锁的从头到尾就没打响过几枪,整列火车都被占领了,恐怕日本人也不会想到押运的两个日军小队会如此不堪一击,也不会想到十二区队会奔袭这么长的距离前来攻击。

    火车头后车皮平台上,扯开遮布,露出一门门崭新的高射炮。

    “娘的!这狗日的有多少炮啊!”四连副连长丁弘眼珠子都开始泛红,呼吸粗重了起来,周围的战士们的眼神儿也明显都变了,一片粗重的喘气声。

    炮,在抗日部队里,绝对是珍之而重的兵器,地方游击队如果能有一门掷弹筒,队里队员在别的游击队面前明显腰杆子要直一截,平时绝对将掷弹筒像宝贝一样珍藏起来,战斗时发射掷弹筒的队员必定是被严防死守,炮在人在,炮亡人亡。

    更别说威力更大点儿的炮,十二区队能收得两门九五式步兵炮托国军赵家第九军的福,也是让其他部队眼红的要死,哪个部队能有炮玩的,算是十二区队自己也是不太舍得用这两门炮,因为缺少补给,炮弹也是打一发少一发。现如今一火车的高射炮摆在他们眼前怎不让他们眼红。

    “区队长,咋办?!全顺回去!?”丁弘倒是不舍得将这些高射炮全毁了,满脑子万炮齐发的幻想,这狗日的轰下去,冈桩老狗,小野小狗,谁怕谁啊!~

    “这个?!”王保也有些犹豫,这真材实料的真家伙就在眼前,手不自觉的摸了上去,这些都是宝贝啊。

    “先弄几门回去玩玩,其他的,全要炮膛子里塞一颗手榴弹。”范国文倒是提了醒,全弄回去倒是挺美的,可这么多炮,数数不下五六十门,恐怕就凭他们这三百来号人也不现实。

    “王保区队长,动作可得快点,鬼子马上就要来了。”游击队的向导倒是清醒的很,他所在的游击队根本作不起这种有炮玩的梦,所以根本不作他想。

    “对对对,选弄下几门去,找,找牛车,拖几门回去!”王保这时个只想着三光。

    “快快!抄家伙,干活。”李卫催促着手下的战士,再过几年,别说炮了,老共连飞机都有了,还在乎这些炮?!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往高射炮炮膛子里塞手榴弹,嘣嘣嘣!~长长的炮筒被炸开,这些高射炮就算是给废了,不仅仅是小日本要心疼,这王保心里是刀刮似的疼,败家哎!~到了手的炮,还这样生生糟蹋了。

    这还不算完,扒出随车的炮弹箱子,将炮弹敲开几个,在炮身底下撒了火药再堆上几个炮弹,战士们才去收拾准备搬走当战利品的几门高射炮。

    凭着人多,硬是用人力扛下了四门高射炮,硬抬着下了铁轨,剩下的人几乎人手一扛炮弹箱子,往铁路边上转移,刚跑出四百多米,就见两辆铁甲车沿着铁路驶了过来,探照灯晃了几晃,照住了正在转移中的十二区队两个连,好家伙!几门炮管子在草丛里晃动,吓得铁甲车里的日本兵直抽着冷气。

    “妈的,快跑!”区队长王保大喊:“加把劲!给我扛也得扛回去,扛炮弹的,留一个班,给我用机枪还击,其他人先给我隐蔽起来。”

    在铁甲车上的机枪狂吼的时候,战士们硬扛着高射炮已经多跑出几十米,附近一人多高的枯草给他们提供了最佳的掩护。

    嗖嗖作响的弹雨打的草叶子乱飞,干枯的草茎又硬又圆,飞入草丛的子弹大多失去了方向,在草丛中乱蹦,窜不了多远。

    嘎嘎嘎!~从火车上缴来的十一式机枪在十二区队手里可是发挥了全部火力,喷吐的弹幕直射向铁路上的铁甲车,铁甲车上的装甲上火星直蹦,跳弹或者直接蹦到铁轨上,要不就是干脆在车身上一弹,跳过铁甲车,远远地飞向后面。

    黑色夜幕限制了射击准确度,铁甲车的装甲几乎让十二区队的65口径子弹根本无能为力,甚至有几名神枪手的子弹射入铁甲车的射击孔内,也没见射击孔内的火力停下来,看来敌人在射击孔内也做了一定的防弹,真像是一个防护到肛门的大乌龟,让人无处下手。而且这么远的距离也无法让战士们带着集束手榴弹靠上去,两辆铁甲车互相掩护的交叉火车,非常令人头痛。

    看着仍在嘿哟嘿哟扛着高射炮拼命向挪的战士们,装甲车的弹雨越来越近,王保心急火燎地吼道:“架上一门,给老子轰他娘的!”

    第九卷 第四百零六节

    65口径的三八式步枪弹穿穿砖头还行,但是面对装甲车厚实钢板却是无能为力,就像是一只打不死的乌龟,深深激恼了十二区队的战士们。

    虽然高射炮这全金属的玩意儿死沉死沉,也不架不住人多,三门高射炮依旧被人扛着拼命向远处奔。

    王保留下一门高射炮,寻了一处适宜的地形就地进行架设,在十二区队眼里,也不管什么高射炮不高射炮的,只要是带着长长炮管的炮就成,九五式步兵炮十二区队也是玩得精熟,架这高射炮也是异曲同工。

    地上刨坑,拉开撑脚,围着高射炮转的几十个战士转眼将高射炮固定好。

    “我来!”范国文自告奋勇地坐上射击位,李卫和丁弘开始校炮,移动炮管。

    仨个家伙全是炮盲,就听着范国文在喊着:“左一点,再左一点,向下。”全凭着眼睛在瞄。

    “装弹!”王保接过边上战士拆开的弹药箱,摸到了弹装位,开始填弹,这炮弹的份量可是一点都不轻,摸上手,起码有二十斤。

    “ready?fire!”范国文猛地一拉发射扳机。

    轰!~~

    高射炮全身一震,往后猛一挫,炮口喷射出又长又亮的火焰,一溜火线直射铁路方向,靠近日本人铁路装甲车的火车末尾炸起一团火光在火焰中,残片向后面纷飞出一大片,许多枯草都被点燃。

    没打着!~

    铁甲车里的日本人被突如其来的炮弹给吓傻了,机枪火力顿了顿,越发散乱没有准头。

    “呸呸呸!~”高射炮边上的人也不好过,硝烟呛得直咳嗽,嘴巴里都是硝化物的苦涩。

    “哎!~这狗日的挺猛啊!”王保被炮声震得两耳轰鸣,摇着脑袋直嚷嚷:“乖乖,动静可真大,这才算是炮,俺们手里的九五式比起它来不过是只小鸡。”摸着微温的炮身,用手电照到了铭牌,“九九式!”好家伙,比九五式还高四个数呢,这炮弹比他手腕子都粗,也难怪这么凶猛。

    相比起九五式步兵炮。日制九九式高射炮88毫米的口径就比九五式的75毫米口径大13毫米,九九式的炮管长度都比九五式要长三倍还多,更不要说炮弹重量和射程都要高出三分之一,步兵炮是用于野战攻坚,而高射炮是用来打飞机的,两者几乎毫无可比性,以九九式的负仰角射击能力,放平射攻坚,简直是欺负人,能这样腐败的使用。也就只有纯陆军底子的十二区队傻老爷们才敢这么马蚤包。

    两辆铁甲车在王保他们眼里就像是待宰的小鸡一样,蹦跶不了多久。

    远处火车车尾遭到炮击的火焰引发了车身大火,逐渐向车头方向移动,不时引爆了留在火车上的弹药。一节节的车皮陷入了爆炸和燃烧,当初留下的延时引爆装备都没能发挥出作用,就被范国文误中副车的炮击给崩着了,直接引发一系列连锁爆炸。

    两辆铁甲车可牛不起来了,开始倒车,想撒丫子开溜,可这装甲车是装甲沉重,死重死重的车身想由静止到加速可没那么容易,只能慢慢的加速。

    范国文两眼也是冒着金星,揉揉眼睛。接着喊道:“炮口往右,往右一点。”他看出两辆铁甲车想开溜,边上火车上的爆炸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就算是铁甲够坚固,里面的人可不是铁打的,血肉之躯震也要被震死。

    王保再次装弹,压好弹鼓,这回边上的战士们学了乖,可不再傻乎乎地站在边上,都躲得远远的,连李卫和丁弘都跳下炮位,闪到一边去,捂着耳朵,一脸瞅焰火的表情。

    扯出自己随身挎包里的毛巾往自己耳朵上一包,范国文再调了调准星,闭上眼睛猛一拉下发射扳机,这可不比前面头次的单发试炮校位射击。

    轰!~~轰!~~轰!~~像过节似的,高射炮身不断震颤,炮口的火焰不断爆发出怒吼,炮弹一发接一发的出膛,巨大的出膛啸声甚至传出了十几里,滚烫的弹壳带着硝烟被弹射了出来。被震得两耳轰鸣的王保麻木的只管着退壳,再上装弹上膛。

    挨过羊颠疯似的“花枝乱颤”,范国文睁开了眼睛,张大了嘴,附近王保和李卫等人也是一样眼睛瞪得溜圆。

    铁轨上最右边的一辆铁甲车被轰得只剩下半拉子底盘,上面全部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些被撕裂的装甲皮狰狞扭曲着,连底下铁轨都被炸变了形,铁路后面都被穿透过去的高射炮弹炸成一片火海,别看日军铁路装甲车的装甲还在能65毫米的步枪弹上逞逞能,在专打飞机的88毫米口径高射炮弹面前,却不比纸壳子强多少。

    被爆炸中的火车和被轰得半拉子装甲车夹在中间的另一辆装甲车正一脸无辜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回是王八进了锅,插翅也难飞。

    幸存的装甲车里的鬼子,早吓得是魂不附体,连枪不响了,刚刚从八路打过来的第一发炮弹里明白过来八路会用炮,紧接着就被一顿炮火给炸得蒙了,这八路可真不地道,末了还把他们的逃路也给封了。

    “哪,哪泥!快快的,逃命的干活。”装甲车内的车长结结巴巴的连话说都不利索了。

    装甲车里只有四个人回应他的命令,三个是机枪手,一个人是驾驶员,铁甲车后部装甲露出一个撕裂口,外面燃烧的火光映了进来,车厢后面的装弹员扒在弹药箱上,被撕开装甲飞进来的弹片给整蔫巴了,装甲车内的日本兵这才感觉到了车厢内浓重的血腥味。

    车长七手八脚的扒开车门,刚想跨出车外,就听见眼角余光外铁路远处的黑暗中猛然响起一声轰响和一团火光,紧接着就被背后猛烈的气浪和无数弹片绞成血肉残末。

    铁甲车车体上,多了一个带着高温的大洞,有如犬牙交错的撕裂边歪向车体内,本来就是用于打飞机的高射炮弹杀伤半径极大,在装甲车内爆炸的弹片将未能逃出的日本兵炸得粉身碎骨。

    “真是一炮死,还让浪费那么多炮弹。”感觉很有成就感的范国文捏了捏鼻子,过足瘾了。

    十二区队的战士们这才明白过来啥叫高射炮,这可比区队里的九五式兵炮要凶猛多了,九五式步兵炮在九九式高射炮面前只能算是一只小手枪,而九九式高射炮却是真正大炮的干活,谁经得起这样炮火崩啊。

    王保心里有一种抢到宝贝的窃喜,这个时候也没忘了见好就收。“快撤!”王保让战士们立刻收拾家伙,继续开路的干活,这祸可闯得够大,估计日本鬼子气急败坏地要狗急跳墙不可。

    看往后谁还敢找十二区队的碴子,他王大区队长全给他用高射炮突突了。

    远处铁路上的火车已经整列陷入燃烧和爆炸中,火光冲天,不时窜出殉爆的炮弹发出怪叫声,再炸出一团黑云。

    远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