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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山河在第90部分阅读

    出会意的笑容,目的一致就不存在冲突。

    两人一齐露出会意的笑容,同时调转枪口,一左一右对准了徐挺的脑袋,惊得徐挺几乎感觉到心脏都要停跳了,敢情这两个家伙全是特务,骇得直道:“你、你们,兄弟我待你们不薄啊!”他死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些心腹中居然同时被军统和中共特科的人潜伏进来,正是应了那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呸!汉j!再废话就打死你!”国共双方特工齐声骂道,同时为英雄所见略同而哈哈大笑起来,枪口却丝毫未移动!

    徐挺苦丧着脸,动都不敢动。这让人拿着枪顶在后脑勺的滋味可真的不好受,这风水轮流转果然很快。

    听到背后枪声乱枪,丁鹤洋和四个战士转过身时却看到山神庙内的大逆转场景,先是一楞,但很快喜出望外,内哄啊,翻本的好机会啊!特别是听到其中一名卫兵自称是中央特科的同志,越发激动起来,党中央并没有忘记他们,暗中派人在悄悄保护他们。

    山神庙里敌我形势逆转,让佐藤正夫开始惊慌起来,惊呼道:“八嘎!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来帮我!拖住他。”他这话是对仅剩的忍者说道,他打算利用忍者缠住李卫他们,然后开溜,很不要脸的把决斗改成了混战。

    听了佐藤正夫的命令,那几名忍者举刀冲向李卫,忍者本来就是拿来当炮灰,出手就是不顾生死的招术。

    打混战原本就是李卫最擅长的,李卫一个后仰,格斗刺向身后一挥,轻轻划过身后扑过来的一名忍者的咽喉,顺势仰倒在地,抬腿拌倒冲上来的另一名忍者。翻身猛压过去,直接给他来了个透心凉。若论正规面对面的决斗,李卫可能会多费些功夫,但是在战场上毫无章法的死战之术,李卫却是有如鱼得水,这些忍者恐怕也没有李卫杀过的人多。

    佐藤正夫趁着李卫被忍者缠着的功夫,虚晃一刀,冲出庙门,转眼逃得无影无踪。丢下一个可怜的忍者嗷嗷叫着死缠住李卫,那忍者倒也硬气,明知必死也没肯找机会逃跑,一声不响的乱砍乱杀。

    护着丁鹤洋突围的那四个战士也是见到有便宜可占,又转了回来,捡起地上的枪支和武士刀,三两下帮着把那剩下的忍者放倒在地,人多欺负人少,八路军也会。

    “操你狗日的武士道,改名叫胆小病夫道算了。”李卫很没口德地冲着佐藤正夫逃得方向放声骂道,炼神诀没了,这嗓门却还是一样大。

    佐藤正夫脚步一滞,一口血硬生生的喷了出来。

    “多谢兄弟援手!唉!我不行了!先歇会儿!”李卫朝着徐挺背后的两个卫兵拱了拱手,然后脚一软瘫倒在地,汗水大滴大滴的滴落在地面,转眼洇湿了一大片,刚才一阵反扑完全是油尽灯枯前的拼死一搏,这次又死里逃生一回,真是值得庆幸。

    “客气客气,总之不能让日本人给占了便宜去。”军统特务老二也是回拱一下手。

    “李卫同志,这次真是辛苦你了。”中央特科的老黑同志向李卫敬了个军礼,然后朝着军统的卫兵道:“老二,这叛徒打算怎么处理啊。”

    “兄弟,毕竟他是国军的人,不如给个面子,把他就交给兄弟我吧。”老二露出了询问的意思,这么多年交情,还没必要为了双方立场不同而直接撕破脸,这徐挺留在中共手里也没多大用处。

    “老二的面子怎么能不给呢,就交给你了。”老黑也乐得做了个顺水人情,国军方面的叛徒还是交给国军方面自己处理比较好。

    “谢啦!”老二点点头。

    徐挺听得他那两个心腹卫兵居然把他像一件物品一样推来让去的,心有不甘道:“我说两位兄弟,我姓徐的平日待你们可不薄啊,不如,放兄弟一马,兄弟一定涌泉相报,高官厚禄不在话下。”心知落入国军手里也是死路一条,徐挺拼了命的开出种种诱人的条件和无数的空头支票。

    “呵呵!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军统特务老二根本没睬徐挺的废话,手枪把直接在叛徒徐挺脑门子上一敲,徐挺翻着白眼晕了过去,和老黑同志打了声招呼道:“兄弟我先走一步!后会有期!”然后像扛死猪一样将徐挺翻上肩头扛了就走。

    “兄弟保重啊!”老黑挥挥手送别了战友。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赶紧撤吧。”老黑将坐倒在地上的李卫扶了起来,和丁鹤洋等人离开了这个被鲜血沾染地阴风阵阵的山神庙。

    没离开山神庙多远,就听见附近的风中传来了声声狗吠,李卫等人脸色一变,声音不是来自于村子的方向,只有军犬的声音才这么响亮,毕竟这一带经常受到日军的袭扰,看样子刚才那逃走的佐藤正夫从附近据点里搬来了救兵。

    “分两路走,我去引开他们!”特科的同志老黑把李卫交给了丁鹤洋身边的四个战士,这小子脱力后,身子重得跟死猪似的,他迫不及待的丢下了这么个大包袱,手握着双枪,潜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

    在黑夜里几乎看不见路,也不能开手电筒照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狂奔,在视线不清的环境下被军犬追,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即便是在平地上,人放脚狂奔也跑不过军犬的追踪,更何况这里高低起伏的丘陵地带,这里一带都是国军战线,能出现中共游击队的可能性几乎不大,李丁六人刚跑出五六里地就听身后一方猛然响起了炒豆子般的枪响,狗吠声一下子和人的呼喊噪杂在一起。

    特科的同志为了吸引日军,与日军交上了火,远处的火把隐约可见日军士兵们的混乱,分出一路冲向特科同志所在的方向,另一路依然追着李卫他们的方向来。

    丁鹤洋将从山神庙里捡来的手枪和子弹分给了四个战士,道:“万一被打散了,记着,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李卫也伸出手去,想去接枪,丁鹤洋却是手一缩,没把枪给他,却听他道:“李卫同志,这里谁都可以牺牲,你却不可以,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来,把军火的埋藏地传讯给区队里。”李卫是赵家与12区队的唯一联接纽带,这次赵家转让这批军火明显是看在李卫的面子上,如果李卫有个三长两短,再想获得赵家的军火支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丁鹤洋相信即便李卫落到日军手里,也不会有什么事,反正这小子是有过前科的。

    “嘿嘿!为以防万一,你耳朵凑过来!”李卫已经回复了些力气,毕竟以前自我训练打下了很好的体能基础。

    “干什么?!”丁鹤洋不明白,李卫有什么悄悄话要跟他讲。

    “第一批军火埋藏地是在……”李卫以只有自己和丁鹤洋才能听见的声音口述了一遍军火存放的资料。

    “你,你为什么?!”丁鹤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李卫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他。

    李卫没有直接回答丁鹤洋的提问,却是问道:“记住没?!”

    “记,记住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丁鹤洋怎么不敢记住。

    李卫目光灼灼地盯着丁鹤洋一字一句地道:“记着!我炼神诀没了,就是说我保命的本事没了,我可保不准我自己会不会叛变芶活,或者直接熬不住挂了,所以我有个万一,你一定要把这些军火带给12区队,我相信抗日战争一定是我们中国人赢。”

    李卫的语气像是在交待后事,丁鹤洋大气都不敢出一样,尽管平时看李卫这小子不地道,眼下李卫的话却是让他对李卫的看法略为改善了一些,尽管这小子混蛋一个,至少也是全心为了区队,总比那些空喊口号,关键时刻畏缩或叛变的孬种强。

    第八卷 第三百五十五节

    一夜狂奔,背后的军犬吠声一直没有断过,稍稍回复了体力的李卫没有再让其他四个战士轮流搀扶,毕竟自己的恢复力要比没有炼过内家功夫的人要强得多。

    一行人没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尽捡小路,深入荒山野岭一路向西,就算是狗跑得再快,人的双腿也不一定跟得上。

    东面因为国军防线出现叛变而被日军战领,只能往西,向中条山方向走,如果大不了,直接往南向重庆方向去,就算日本人再怎么猖狂,国民政府也不会容忍一群日寇在自己的腹地捣乱。

    踏着黎明天的晨露,李卫和四个战士在山野里寻找了些能够食用的植物块茎和菌类,就地休息补充体力,而不远处的丘陵山梁上,近百余名日军也是累得坐倒在地吃着干粮,双方你逃我追了一整夜,双方几乎都没剩下什么力气,只好就地休息,稍后再追或逃,看样子佐藤正夫不打算放过李卫他们,铁了心地死追着不放。

    敌我双方都保持着能看到对方的距离,日军士兵没急着开枪射击,一夜猛追的体力消耗都使双方精疲力竭,原本叫得正欢的军犬也有些痿迷不振,丘陵满布苍翠的林木缩短了枪支的有效射程,只要李卫他们有心闪避,完全可以无惧对方的机枪和步枪射击,李卫一方警惕日军一方突然暴起追击,日军一方紧盯着李卫一方,生怕对方突然逃走。

    如此追赶之下,甚至睡觉都成了奢侈的事情,往往只睡了一两个小时,后面的日军就追了上来,又不得不继续跑路。

    追追逃逃地跑了一日一夜,尽在这荒无人烟的丘陵里瞎转,李卫等人始终甩不脱佐藤正夫带队的日军,而日军士兵们也是早没了出发前的军容整齐。全都狼狈不堪,身上的军服都被木枝树杈刮破多处,却依然追得无可奈何,红军老传统出身的八路军还会怕跑路?!经历了两万五千里长征路后幸存下来的部队的一双铁腿号称天下第一跑不死。

    “李卫君!何必这么累呢!你不如投了大日本皇军,咱们既往不究,金钱美女大官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开条件,我一定满足。”真难得佐藤正夫在后面还有余力扯着嗓子喊道。

    “我呸!什么美女?你们日本人的审美观不符合老子的胃口。脸上抹着的白粉让老子跟见了鬼似的,金钱?!操,老子要钱干啥,根据地里啥都没有,有钱也没处花?!我呸,老子喜欢上阵杀人,不喜欢当官,你们这群疯狗想追就继续追吧。”李卫肆无忌惮地挑衅着后面佐藤正夫和日军士兵们的神经,中气十足的狂笑着。

    “后面的鬼子们,加油!追啊!追上了大爷有赏,赏你们见天照大神,哈哈哈。”李卫没心没肺地鬼嚎着。

    “八嘎!~~~”李卫的狂笑激起了后面日本人一片嚎叫怒骂。

    战争打仗,对敌人哪儿来的什么道德法律责任,李卫放开了胆子继续刺激后面的敌人,后面的日军士兵恼怒的不断开枪,李卫他们身后和附近树木高处不断爆起一团团木屑和无数枝叶掉落,耳边不断划过子弹划破空气的尖锐啸叫声,大部分的子弹却都被茂密地林木给挡住了,李卫庆幸这个年代未受人为破坏的野外自然环境可真是好,如果换成现代,被砍伐重栽后的山林,早让李卫他们中弹无数回。

    丁鹤洋一边跑一边臭着脸。尽管他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背后还是忍不住寒毛竖起,小李子说话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无所顾忌,什么美女不符合审美观,如果符合审美观难道会立马扑过去?!我除了在外面使用,根据地里根本无法满足太大的购买力,这小子从来就没个正形,光他那个四排就已经差不多等同于马蜂窝了,真让他当了官。还不带坏一大群战士?!

    李卫突然听到背后一声轻微的闷哼!转过身去看到马永突然身子一歪一扭地落到了后面,“小马,你怎么了。”李卫马上转过身去拉住马永。

    “腿上让鬼子的子弹咬了一口。”马永脸色有些苍白,裤腿处被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有血不断流出,速度慢了好些,看样子伤得不轻。

    这密集的林间还能让子弹击中,只能说马永同志的运气有点太背,李卫发力一下子把马永背了起来,“居然让你给挂彩了,你点子可真准!下回记得要去买体育彩票,说不定能让你中了大奖,哈哈哈。”他一边随口调侃安慰着自己的兵,一边大步追上了前面的人。

    “排长!啥叫体育彩票!”马永老老实实的扒在李卫背后问道。

    “这个,过六十年你就知道了。”李卫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体育彩票这个名词。

    “快点,给小马包一下。”李卫追上前面丁鹤洋等人的步伐,另两个战士护着李卫背后,一边跟着跑,一边取出随身带的药包里的布条和伤药给马永包扎腿上的伤。

    幸好子弹没有钻进肉里,只是在小腿肚子上划出一道很深的血槽,看样子是跳弹造成的伤口,也够呛的,止血的药粉撒在伤口上,很快就见了效果,血被止住了,只是仍不能走路,一动,这伤口又要裂开,只能轮流背着。

    有人负伤,对李卫一行人逃避日军追击很不利,他们更是加快速度,而且花了更多的力气利用草木汁液来掩盖行踪,甚至涉水而行,希望能够拖延日军跟上来的脚步,他们与佐藤正夫带队的日军士兵们很快拉开了距离,日军士兵只能靠着军犬利用残留的微弱气味远远的跟着。

    让李卫和丁鹤洋没想到地是,马永的精神突然变得痿迷,并且神智昏沉,嘴里说起了胡话,一会儿又说冷,一会儿又说热,额头上用手一摸,分明是发烧了。

    跟着李卫的四个战士都是野外生存经验丰富的战士,找来草药给马永服用,但还是不怎么见效,因为连日的亡命跑路,缺少休息,令马永的体质虚弱,抵抗力下降,急需一个安稳地方静养。

    无奈之下,李卫他们只能往山岭外走,寻找有人烟的地方,在日本人追上来之前,将马永托付给可靠的老乡养伤。

    野猪岭山腰处有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自然村落,何寡妇和她七岁大的儿子就住在村外不远的一间草窝棚里,何寡妇的男人在七年前被国军拉了壮丁,战死在中条山与日军的战斗中,尸骨都没能回找来,何寡妇的儿子还是遗腹子,自出生就没见过爹,还是村里好心的王阿婆亲手用火烤过的剪刀接生的,因为家里没有壮劳力,母子二人靠着帮村子里乡亲们做点农活,山坡上种些红薯维持糊口,好在村里的保长也算心肠不错,并没有为难这对母子,允许他们在村外住着,从不向他们收什么苛捐杂税,日子虽然清贫,也勉强维持得下去。

    这一日,何寡妇替村里二滚子家割回一大捆猪草,刚刚回到家把猪草放下,准备喝口水后就给二滚子家送去,忽然草棚外响起了脚步声,何寡妇从屋里走出来看个究竟,猛地看到草棚前站着几个陌生汉子,他们还背着枪,其中一个有气无力的趴在一人身上。

    面对着凶神恶煞,衣衫褴褛的陌生人,不知对方有何来意,何寡妇吓得有些面无人色,以为是土匪下山来揩油,连忙退时草棚里,抱着自己的小儿子缩在简陋的床边,不知所措。

    “老乡!别怕!我们是八路军!”外面的汉子倒是没有想闯进来的意思,仍是在外面站着。

    八路军?!这三个字好像很耳熟,山里人家消息不灵通,却是短时间想不起来八路军到底是什么?!何寡妇更加害怕了,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无助的摇摇头,声音有些颤抖着道:“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屋外那些人身上的枪更让她感觉恐惧,她的男人就是被枪弹给打死的,被拉了壮丁以后,连捧骨灰都没有回来。

    李卫和丁鹤洋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年头不知道八路军的,可真的不多,还欲开口,却见那女人突然扑到他们的面前猛磕头。

    “各位大爷,我们家就剩我们母子二人了,没有粮食,也没有钱,请放过我们母子二人吧,娃娃还小,还不懂事,求求你们了,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女人的声音分明带着的哭腔。

    “别,别这样。”李卫连忙冲过去让前扶起了那女人,用很温和的语气道:“放心,我们没有任何恶意,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打日本鬼子的队伍,是老百姓们组成的队伍,不会伤害老百姓的。”他听得出女人此刻为了自己的孩子,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听到对方的话,何寡妇收住了哭哭啼啼再次搂紧了自己的孩子,她七岁的小儿子还不知道什么是害怕,营养不良的脸上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打量着屋外的这些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