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让他感觉到她心底的哀伤。 也不由得伤感起来。 “小舞,对不起。 是我不好,是我——”
他的话未说完,她已然凑上嘴来,堵住了他的双唇,那冰凉的唇瓣清新芳香,却带着种决绝的力量,让他情不自禁地迎了上去,完成之前未做完的事。
看到她纤颈和肩头胸前的红色印记,他不由得想起方才发生地事情,难怪她会放弃一切矜持和尊严,想要唤醒他的意志,她做了那么多,他却懵懂不知,几乎要错过——
“小舞——”
叫着她的名字,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弃了,不要再错过这最美的时光,他飞快地解开了她的衣衫,再看到里面那鸳鸯戏水图案时,顿时恍然大悟,他这个傻瓜,竟然忘记了,这幅图,明明就是他当年为她所画的花样,她这般细细地用千针万线缝制了戴在身上,就是希望他能明白,而他,却像是完全瞎了眼一样,根本就忘记了这些。
她不言不语,双唇紧闭,任由他在身上施为,只是眼角地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痴痴地看着他,念着他,这些时光里,最渴求的一刻,终于到来的时候,她却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
因为,这片刻的欢娱,就如同那夜空里的烟花,璀璨过后,再无一息留存。
在他终于进入她的时候,她紧紧地抱着他,指甲几乎掐入了他的肉中,那种身心合一的战栗,那种极致的快感,犹如海浪一般,将她抛上一个又一个的高峰,却也冲刷着她地魂魄,一点一滴地,在战栗中破碎、消逝,再无可追……
“小舞——”
苏飞烨大喊着她地名字,用力地将她揽入怀中,将所有的激|情喷射在她地身子里,感觉着她的颤抖和柔软,那种久违了的活力仿佛一下子重新注入他的体内,让他整个人如同重生一般,充满了希望。
“烨——”
她终于开口,低低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那一霎那,有一团小小的光球,闪烁着七彩的魂光,随着她的话语,从她的口中逸出,留恋地在他的身边盘旋了几圈,然后,化为万千光点,如同这世上最美的烟花——绽放,消散,再无声息。
“小舞——”
苏飞烨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奇景,一种恐惧的感觉猛然袭上心头,再低头时,看到她依旧在自己怀中,只是,一双温柔含情的眼,悄然闭合,再也不能睁开,像从前那般,无时无刻,都在身后默默地看着他,守着他,等着他。
而如今,她好不容易让他认出了自己,好不容易能够再跟他在一起,却在他最开心最快活的时刻,再一次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
他抱着她渐渐冷却的身子,如冰似玉,忍不住仰天长啸了起来,悲苦哀号,胸膛里像是被人生生掏空了五脏六腑,空茫茫地痛,痛得无处躲避,无处隐藏。
“啊!——”
他如同疯了一般,抱着她痛呼了起来,直喊得声嘶力竭,双目眦裂,眼角流出的,尽是鲜红的血泪。
这一生,这一世,为何每一次,他都是错过。
难道是天意注定,故意在这般捉弄他、折磨他,非要在他最高兴最幸福的时候,给他最重的打击。
在他红袍加身三元及第的是,得知橙小舞嫁入君家。
在他终于找回自己最心爱的人,终于跟她在一起时,她却又飘然而逝,连一句话,都没留给他。
为什么,上天要这般折磨他们,让他们相遇相知相爱,却又不能相守,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还要给他最后如此惨烈的一击。
苏林一直在门外守候着,承平公主吩咐过,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可进去,他性子坚忍,原本就不是好奇之人,如此等了又等,不管里面什么声音,都不曾转过头看一眼,直到此时此刻,听到里面传来苏飞烨那般凄厉哀绝的长号,仿佛遭遇了人世间最痛的打击,那哀号声就连他听了,也不由得心中酸苦,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这般痛苦。
只是莫名之间,随着里面那凄厉的哀号声,外面的天色也突然暗了下来,转眼之间,原本湛蓝的天空被浓密的乌云遮掩,滚滚乌云如同在宣纸上泼洒开来的墨汁,侵染开来,慢慢地朝着下面压去,云层之间,隐隐可见电闪雷鸣。
没等苏林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一道闪电劈落下来,一声轰然巨响之后,他面前的岚宫竟然被天雷击中,屋顶上被炸开了一个硕大的洞,到处碎瓦飞溅,他一惊之下,也顾不得承平公主之前的吩咐了,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公主!驸马!小心——”
他刚冲进去看了一眼,就立刻呆住了。
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到处一片焦黑,天雷在大殿顶部劈开了一个大洞,炸得房中所有的陈设家俬俱成粉末,最可怕的是里面卧房之处,原本安放龙凤大床的地方,已然是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地上一个漆黑的深洞,根本不见了承平公主和苏飞烨。
他们两人是生是死,已无人知晓。
雷动岚宫,公主夫妻双双失踪,传到了皇帝那里,自然是震怒不已,苏林被下狱定罪,流放边疆,而之前御锦一案,却悄无声息,像是有人抹去了所有相关人的记忆,让他们再也想不起那金陵城里曾经富甲一方的君家,更想不起,这曾经发生过的传奇。
而承平公主所住的岚宫,从此再无人敢住,那一天的天雷之威,雷动九州,让所有人都震骇不已,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在那白昼雷劫之时,竟有人看到,有一颗极亮的星辰,从天空坠落,跌入凡尘,再不复见。
┃┃
┃┃
┃bsp; ┃┃
【……番外一 岚宫春深 ----网文字更新最快……】!!
番外二 千年劫
清泠泠的寒冰洞中,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透明的冰棱悬挂在洞顶,正正地对着下方那人的头顶,那人全身沐浴冰雪,盘坐在地上,整个人,似乎都已经成为一尊冰雕。
只是,他的掌心之中,却有着些许云雾盘旋缭绕,久久不散。
而他的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清亮的犹如天上星辰,也定定地望着自己的掌心。
在那里,有一株小小的幼苗,探出稚嫩的绿芽,在这冰天雪地中,绽放着生命的光彩。
一百年了,它终于开始发芽,终于开始长出第一片绿芽。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好看的唇角,带着抹慵懒的笑容,却是说不出的飘逸俊美,出尘的气质,让他与这玲珑剔透的寒冰天地,出奇的相衬。
他轻轻地呵出一口气来,身上透明的冰甲嘎然而裂,碎成千万片冰渣,落在地上,而他口中呼出的那口气,如一道白光,注入掌心那小小的绿芽中,让它微微一颤,绿光更盛,似乎在一霎那之间,又长大了几分。
他长身而起,微微一笑,身上的白衣无风自动,抖去了几百年的冰雪,抖去了几百年如雪的寂寞。
弹指间,他又回到了天庭,在九重天那个最清冷的角落里,引来瑶池水,种下了那株绿芽。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带回的这株仙草。 也没有知道,这个从来孤寂冷漠地游奕灵官,为何突然会种起花花草草来。
那仙草一天天长大,他的脸上,也一点点多了些许笑容。
直到有一天,那仙草终于幻化成|人,有了自己的灵识。 而那时,才不过三百年的光景。 对他而言,却像是等了一生一世。
那个小小的,娇俏的女孩,精灵活泼,顽皮得像只猴子,与他记忆中的那人,却是完全地不同。
记忆中的那人。 轻灵飘逸,美得如同一片白云,飘忽得如同一抹晨雾,却在他地心底,留下了最深的伤痕。
那凡间的精灵,只因他一时的眷顾,却招来了天界的愤怒与惩罚,让一个原本只该在山中自由自在生长的精灵。 夭折在他的手中。
那枚小小地草籽,是她唯一留下的纪念。
纵使在被幽禁受罚的几百年时光里,他也不曾忘记,当初相见时的那一霎那,后来所有的记忆,都被那长长的岁月磨平。 唯有那初见时的心动,永远无法抹去。
他放弃与严寒相抗,放弃本该在闭关中的修炼,把所有地精力和心血,全部花在了那颗草籽上。
一颗凡间最普通的小草,一点点,一滴滴,吸收着他的仙气和灵力,足足一百年的时光,才萌发出了第一枚绿芽。
也只有天界的瑶池水。 才能够让她生长。 所以他又回到了天界,那个让他痛恨和鄙弃的地方。 小心地照料着这株小小地草儿,看着她成长。
等她真的修炼成|人了,他却又茫然了。
这个她,并不是他的那一个。
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甚至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种子,为何她会有着与她天差地远的性格和举止,总是会给他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会惹上他几乎都要忘记的神仙妖怪,那几百年的时光里,几乎他没有一刻平静的生活,每一刻,都会想着,下一次,她又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他像个慈父一般,从不责罚她,宠溺着她的任性,纵容着她地刁蛮。
直到,瑶池那边传来王母地懿旨,这个仙草所化的小仙女,不能再在他这里恣意妄为,而要送入姻缘宫,他才恍然醒悟,这个让他头疼让他无奈地小仙草,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在她离开的日子里,他又恢复了昔日平静散淡的生活,他原本就是那样一个懒人,懒到几千年的岁月,都可以不思不想,平静地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
有没有她,似乎并不重要。
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可以永恒,得到与失去,早就已经引不起他的情绪波动。
更何况,她,并不是她。
原本以为,这一生一世,就会这样了,平静的过去,无风无浪,无悲无喜,再也不会有那曾经让他心颤心动的人,再也不会有让他欢喜或悲伤的事。
世事难料,总有人,总有事,会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刺中你心底最柔软的部位。
她因为一个错误,被月老踢下的凡间,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再见到时,她为了一个凡人,不顾这近千年的恩义,与他决绝地争执,那一刻,她脸上闪烁着的光彩,眼里坚定的执着,让他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千年前那个灰飞烟灭的身影。
原来,只有在凡间,她才会是她。
原来,只有那个叫爱情的东西,才会让一个女孩,成为女人。
只可惜,他知道的太晚,明白的太迟。
她的心,已经属于另一个人。
虽然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虽然他没有惊天动地的法力,没有手握江山的气魄,但他懂得珍惜,懂得了解,懂得包容。
像一枚河蚌,包容着沙砾,虽然痛楚,虽然平凡,但随着时光的雕琢,方能留下最美的珍珠。
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无法挽回。
他错过了这一次,便错过了这一生。
为她一次次地违反天条,为她除去了仙籍。 最后又被幽禁在这寒冰洞中,他却忍不住笑了。
千年前,她在这里出生,千年后,他还在这里禁闭。
岁月流转,命运轮回,似乎。 一点都由不得人,也由不得神。
纵使他是神仙。 但除了比那些凡人多了几千年空茫的岁月,一身毫无用处地法力,却不见得能过的更快活一分一毫。
难怪,年年岁岁,都会有思凡的神仙,都会有决绝得如她一般,宁可魂飞魄散。 宁可放弃神仙的身份,也要犹如飞蛾般,扑向凡间那短暂的生命。
那生命,虽然短暂,却绚烂如烟花,璀璨如珠宝,是他这千年如一日的生活,无法比拟的。
像她那样地女子。 原本就属于凡间,原本,就不该属于那清冷的天界。
是他改变了她地命运,强行将她带去了那个不属于她的世界,而命运的齿轮,强大得无法逆转。 终于,还是将她带回了她原来的世界。
尘归尘,土归土,他们的幸福,终于有了着落。
哪怕那红尘平凡的幸福背后,是他在这北极寒冰洞中,又一个千年冷寂的岁月。
只是,这一个千年,已没有她地陪伴。
他坐在冰棱下,依旧微笑着。 看着那天际风云变幻。 看着那晶莹的冰雪凝结,一天天。 一夜夜,一年年……
偶尔,也会看到流星划过,有人在对着它许愿,他却只是看着它微笑。
凡人以为这堕落的星辰,能够实现他们的愿望,却不知道,它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又哪里能帮他们实现愿望?
直到那一日,他看到那最亮的一枚星辰,在白昼里突然大放异彩,刺破了重重乌云,义无反顾地,从天空中滑落下来,引得天雷阵阵,连他这个远在北极之地的人,都受到了感应,不由得站起身来,仰望着那边的天空。
“是他?”
他皱起眉来,屈指一算,便知道了那边发生地事,不由得长叹一声,无奈地看着天际,原本以为,他们也会有个完美的结局,却没想到,因为苏飞烨的固执,却使得两人落得如此结局,如今一个魂飞魄散,一个一怒逆天,被打入地府,还不知以后,又会惹出什么样的事端来。
文曲星的性子刚烈执拗,原本就是富贵不滛威武不屈的脾气,此番下凡历练,也是对他地一次考校,如今竟闹到如此地步,其间也有他和小舞的错失,他以己度人,凡事都很少去追根究底,更是随性惯了,也没料他会固执至此,根本就不肯看清自己身边的人,平白错失了一段大好姻缘,闹得这般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期。
这笔帐,到底该怎么算,他都算不清。
只是以文曲星的性子,早晚会找到小舞他们,自己这一千年的修行,只怕又要荒废了。
他看看手中冰晶融化成的水,淡淡地一笑。
或许,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天意。
注定了,纵使他不能与她在一起,也要生生世世,做她的守护神,看着她幸福下去,他才能安心。
前生缘,今世债,到了还不清。
他对着掌心的冰水,轻轻吹了口气,那冰水流动起来,幻化成只小鸟的形状,又骤然凝结成形,化成了一只晶莹剔透的雪白小鸟,他轻轻一托,它便飞了起来,围着他转了几圈,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听得他吩咐完毕,这才一振翅膀,飞出了寒冰洞,朝着那九重天际地云层飞了上去。
他又坐回了原处,静静地闭着双眼,感知着那冰层下地生机,那潺潺的流水,活泼地游鱼,这凡间哪怕是极北寒冰之地,一样有着勃勃生机,一样有人的存在。 而那九重天之上,到处是美绝人寰的奇丽景致,瑶池天河,琼楼玉宇,可偏偏少的,就是那一份生气。
所有的身外物,在他们而言,都可以变化而来,随心所欲,无所不能,可那些,都是些没有意识的死物,并不能让他们的心情,有欢乐有悲苦有愤怒有伤感,七情六欲,是最苦,但也是最幸福的感觉。
“怎么了?急召我过来?”
宋无忌按下云头,落在了寒冰洞外,望着洞中受罚的好友,焦急地问道:“是不是那水灵丹不在,你撑不住了?”
他睁开眼来,微微一笑,“那些东西于我,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这区区寒冰洞,难不住我,无忌不必担心。 我找你来,只是想问问,文曲星如今身在何处?”
宋无忌微微一怔,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便轻叹一声,说道:“文曲星因为伤心过度,怨天尤人,一时怒气冲天,几欲突破肉身之时,被值日星官发现,以五雷轰顶之刑打入地府,如今正在冥府受罚吧!”
他苦笑了一下,如此一来,与文曲星的仇怨,只怕结的更深,更难解得开了。
“无忌,请你帮我把这个带去地府,帮着阎君消除了文曲星的记忆,助他解拖苦难,重新转世为人,但愿来世他能够好好修行,重返天界。 ”
一枚纯白的灵丹从他的手中缓缓飞出,穿过了寒冰洞的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