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发现自己心里也有些变态了,居然想用自己的死让一个估计并不会多伤心的人伤心难过,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一些。
“逐月,随寡人回西凉国吧,他不会好好对你!”
逐月停下步伐,正想转身离去,被慕容欢拦住。
“你还记得朕吗?”
逐月被问得莫名其妙,该记得吗?她对慕容欢根本沒有印象。
“我不是逐月,她已经死了。”
逐月在陈述一个事实,她一直扮演着逐月的角色早就已经累了。可似乎慕容欢并沒有想要相信的欲望。
“不管你是谁!”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想告诉你,付逐月真的死了,早在两年前,我來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就死了!”
逐月自然而然把慕容欢当成付逐月的旧爱,她以为付逐月肯定和她以前有些纠葛,莫不是这样,慕容欢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來月逸国救她,逐月知道现在是两个国家最特殊的时期,他还能不顾一切的來救自己,要是沒有一点别样的关系,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你要去哪?”
逐月迷茫的看着前方?也不知该往哪里走。
“我相见五哥!”
逐月踌躇着说道。
“很快就能见到了。寡人知道,你肯定会想你五哥的,特地叫付韧在城门外等着你。”
逐月想慕容欢真是有心了,连这个都想到了。
“慕容欢,谢谢你。”
逐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打了一个趔趄,重心不稳的要倒下去的样子忙搭了把手。
慕容欢挺沉的,这是逐月的第一感受,他比千烨长的魁梧一些,但是更有书生气,少了阳刚之气,虽然身形不错,却怎么都沒有千烨的霸气。
“呵呵。”
慕容欢苦笑,他想要的并不是感谢,他宁愿逐月什么都不说,也不要听见这些伤人的客套话,虽然他们从來沒有亲近过,对于逐月,他好比就是一个路人,只是他自己有了痴迷。
连他都不能肯定这些执着算不算是爱。
“逐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或许你忘了,可是我一直记得,那时你做事就很果断,就像今天一样。
第一眼见你,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脏兮兮的黄毛小丫头,可是当你跟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那时我就想,你今后肯定会不一般的,像你这样的人,就是男儿也很难及上半分。”
逐月侧目,慕容欢对付逐月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好歹也是一国之主,看过的女子必当不计其数,能对一个人有那么高的评价,看來付逐月不简单。
最重要的是慕容欢眼中的付逐月跟世人眼中的付逐月截然不同。
那么真正的付逐月到底是怎么样的?是当真无用,还是只是隐藏了锋芒,用表象把自己保护起來,如果是后面一种,逐月觉得自己是望尘莫及了。
“第一眼见你的时候,你巴不得讨好所有的人,被人一直殴打,你也不反手,我以为你沒有能力还手,所以只能挨打,还看不过去的想要出手救你。
沒想到等他们走以后,你一出手就把寡人摔倒了地上,那时我惊呆了,沒有想到一个小女孩居然会那么厉害,当我了解你的处境后,我更吃惊的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居然有那么广阔的胸襟。”
“可惜她死了,慕容欢,我跟你说过了,她已经死了,死在两年前的一个夜晚,走火入魔。”
逐月无力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说自己只是一抹魂魄,她不想再纠缠在这个问題上了,她察觉到慕容欢也已经走火入魔了,他是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的。
“我们走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愧疚
慕容欢沒有继续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也知道,那只是一个小女孩,或许她早就忘了,偏偏就是这么个小女孩活在了他的心里,让他那么久都念念不忘。
“嗯。”
一路无言,逐月也不知道张扬的云诗跑到哪里去了,一出京城,逐月就再也沒有见过她,或许只是來凑热闹的。
“你受伤了,给你。”
逐月掏出千烨以前给她的雪莲玉露膏,听说这是一种很稀有的金疮药,只是再好的药,也不过是药,留着也沒有什么用处。
慕容欢看到逐月递过來的白玉瓶,里面金莹剔透的药膏发着白光,这个东西他曾经去神医谷求过,可以令伤口很快痊愈,只是到了神医谷却发现那里荒无人烟,像是经过一场火灾,里面的人也沒了踪影。
“你怎么会有?”
“千烨给我的。”
逐月沒有隐瞒,确实沒什么值得隐瞒的,她沒想过这样会伤了谁,等看到慕容欢有些受伤的眸光在住了嘴。
别开的脸一不小心瞄到慕容欢身上一条很深的剑痕,心里更加愧疚了些,攥紧了拳头叹了一口气,如果是付逐月应该会感动吧,可惜她不是付逐月。
“走吧。”
一路上两人沒了话,逐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容易熬到城外,看到付韧旁边肥头大耳的白马以后,逐月感动非常的亲切,就像心有了停泊的港湾。
“五哥!”
逐月飞奔过去,哭出声來,伏在付韧的肩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抽噎起來。
“月儿,幸亏你沒事。”
一句话道出了逐月心底所有的心酸,人沒事,心里却有事了。
“五哥,我不想回去了,你也不要去西凉国好不好,我们一起找一个地方好好的过日子。”
逐月天真的问道,憧憬着那些她以前厌弃的日子,原來她也会那么向往着平凡,那些辉煌本就不应该属于她。
“好。五哥会找一个世外桃源,月儿肯定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这也是五哥最想看到的,月儿,你是哥最心疼的妹妹。”
逐月感到奇怪,抬起头,问道:
“五哥不跟月儿在一起码?月儿害怕一个人。”
付韧宠溺的摸摸逐月的头,说道:
“傻月儿,五哥身上背负着灭门之恨,五哥只想给月儿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逐月仿佛懂了,在乱世,不管在哪里,都不会安宁。
“一定要这样吗?”
逐月满含泪水的眼睛盯着付韧的眼睛,想要看到动摇,可惜沒有。
“不管是你还是千烨,我都不想你们受伤,不论是你们受伤了,我的心都会难受。”
逐月真诚的说。
即便千烨伤她在深,她还是不想千烨受伤,她沒有忘记在刑场上刺千烨的情景。
那时她恼极了恨极了,恨不得他死了,可是那时他明明有机会直接刺中千烨的心脏,可即便是那么恨,气急攻心也沒有刺得下去。
那剑在最后一刻她还收了手,刺偏了几分,沒有伤及他的内脏,虽然流了很多血,其实远沒有看到一半触目惊心。
“五哥知道,如果真的有那天,只要他愿意陪你,我可以不杀他。”
这个承诺虽然让逐月宽心,但更多的是苦涩,有人那么担心她,她还是不知好歹的让别人担心,把自己置于最坏的地步。
“对不起,五哥。”
她真诚的道歉。
“傻丫头。”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让他走,我不再相见他。”
付韧心疼的看着唯一一个妹妹,气愤无奈的叹了口气。
“五哥,我希望你赢,可是,我了解千烨,你斗不过他的。”
“他不配当一个君王,月儿,就算是死,五哥也不能苟活。”
逐月了然的点头,知道有些事不得不做,是她沒有勇气选择了逃避,这只是最愚蠢的方法。
“五哥,我感觉我们走不出月逸国,千烨不会让我走的。”
逐月不安的说道,不断的观察着四周,生怕千烨在监视他们。
付韧也觉得这一切太过轻而易举,不符常理。
“慕容曲靖呢?”
逐月问道。
“他带着一部分人赶回边疆去了。”慕容欢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侧,说道。
“难怪,难怪。”
逐月喃喃道,慕容欢和付韧也心知肚明。
如果不是边疆出了问題,逸千烨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他们走,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胸有成竹的,算准了他们会回去找他。
“我们先找一个地方暂住,等曲靖有了消息再想想下步怎么走。”
千烨望着天上的启明星,星座微弱微亮,像他的心一样忽明忽暗。腹间的伤口隐隐作痛,小月毫不犹豫的将剑刺了下去。
他早知道小月不会原谅他这么对她的,果然如此,他甚至在想小月为什么直接刺深一点,他也毫不再那么愧疚。
“小月,朕又伤了你。”
“皇上,夜深了,歇息吧。”
冷仓梦从寝宫走到庭院,看到只穿着一件明黄亵衣的千烨对着月亮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看他伤痛的脸颊,她暗自揣测。
“仓梦,朕累了。”
冷仓梦以为他是想要休息了,心里欢喜额正想回寝宫,却在千烨后面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惊住。
“來人,把西凉国的细作押入天牢,择日处斩!”
“你早···也知道?”
“是!”
“哈哈,你真狠心。”
冷仓梦什么都沒说,只留下这么凄凉的一句话。
“小月,朕不会让你离开朕分毫。”
千烨对着明亮的月光说道。
边关失守仿佛意料之中,连慕容曲靖都沒有多少吃惊,他看着身边玩弄着手指的云诗,在纸上挥毫,将写好的信笺别在信鸽的脚上,对着万重青山放手一扔。
“你不后悔吗?”
云诗沒头沒尾的问,却足够让慕容曲靖受宠若惊。云诗少有跟他交谈,大多数时间里,云诗只愿对着某一样东西一直发呆。
后悔?慕容曲靖不知道,他这一生戎马,是战场的战神,眼里除了红色的血再无其他,直到遇到云诗。
“不会,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第一百二十八章 饮鸩止渴
慕容曲靖看着远去的白鸽,回到营帐。
“云诗,随我去月逸国可好,只这最后一次,我再帮皇兄最后一次,我们就一起隐居山林,再也不理会外面的是是非非。”
“是该有个了结了。”
云诗起身说道,刚说完话就出來营帐,慕容曲靖也一路尾随。往月逸国赶去。
月逸国的慕容欢接到消息后锁紧眉头,将逐月安排到厢房和付韧讨论应对的方法。
慕容欢不得不佩服逸千烨的手段,当世奇才。
在与凌烟国合作的时候他就想到有这么一天,让自己明知是陷阱也不得不往里面跳。事实上那时沒有人能料想那会是一个陷阱。
到今日慕容欢才看穿逸千烨部署的所有计谋,当真巧夺天工。
逸千烨早前与凌烟国结盟早就料到凌烟国会会约,更猜到走投无路的西凉国会以更诱人的条件收买凌烟国,等到攻入西凉国皇城,一方面救回逐月,另一方面是想营造一个败退的假象。当初所有人都被他耽于美色倾尽天下迷惑了眼睛,竟沒有人注意到这是一个计谋。
凌烟国一旦毁约和西凉国结盟,逸千烨自然不用遵循当初拟定的约定,一石二鸟,最后还把包袱推给了西凉国,最后还迫使西凉国不得不跟月逸国结盟以抗衡凌烟国,当真是好计谋。什么好处都让他占尽了,还让西凉国摊上不受信誉的罪名。
逐月差不多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在房间里左右踱步,不知道该不该和他们一起勇敢的面对。
逐月知道,除非她死在千烨的面前,否则,千烨永远不会罢手,她至今还记得,就算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只是,就算是死,死的也只有她一个人,千烨的承诺都是假的。
若是不然又怎么会让她烧死在刑场上。
沒几日,慕容曲靖携着云诗來到驿馆,逐月感到一切到要近了,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沒有错。
因为沒过几时,千烨就带着大队人马來到驿站门口,将里面重重包围。
慕容曲靖站在驿站门口跟千烨对峙。
“皇上这是何意。”
“接回朕的皇后,朕说过你们可以走,她不可以。”
“是你放弃了她,有什么资格不放她走。”
为别人鱼肉,慕容欢居然很可以风云不惊的违背月逸国皇帝的话,而且还是别人的地盘,逐月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还以为他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书生,果然人不可貌相。
逐月站在慕容欢的面前,她不想再受慕容欢的恩惠,也不想他在为自己出头的时候得罪了千烨,既然还不了的感情,那么就尽量不要给他希望。
“我说过,要么我死,要么你死,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朕也说过,就算是死,朕也要你死在朕的身侧。”
逐月跟他对峙着,就差拔出腰间的软剑,她 不想窝囊的就这样死去,不管多么无奈,她多无法接受自杀,前世的她挣扎着不管如何都是为了活下來,而现在明明可以活下來怎么能够放弃。
“真的要彼此折磨吗?千烨,你不是说过你爱我,为什么不让我过好!”
逐月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朕会让你过好,朕会给你最好的,朕···再也不会上你了!”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吗?千烨,我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可是倒头來你都是怎么回报我的,一次次你将我对你的原谅当做一把利剑再狠狠的刺向我。
就算你留下我,有朝一日我也会杀了你,你杀了我们付家满门,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
逐月只想千烨放弃,那些所谓的恩恩怨怨,不管她在不在乎,至少他们都真真实实的存在过。
“朕不在乎,只要小月愿意,朕愿意死在你的手里。”
千烨笑的沒心沒肺,奇怪的是并沒有人打断他们的调情,反而都静静的听着,其中包括云诗,她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眼睛迷离。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话那么多人说过,逐月此时此刻是那么想这句话能够成真。
可是这一切都是美好的梦罢了。
“好。”
逐月知道自己逃不了,索性答应了,虽然慕容欢和付韧一直阻止,她却知道根本无法避免这个结局,也罢,她不面对也要逼着她面对,看來逃避真的不是办法。
“不知国主愿不愿意随着一同到朕的皇宫里小住两日,也能让朕尽下地主之谊,也不枉你们千里迢迢來月逸国。”
慕容曲靖何慕容欢相互对视,点了点头,他们已经沒有别的选择了,逸千烨把他们逼到这个地步,无非就是想找他们联盟,就算是不服也沒有办法。
他们输的地方不是计谋,而是他们做不到像逸千烨那么无情,他可以不顾一切,偏偏他们太多的顾忌,所以才会有那么对顾忌。
“寡人正有此意,皇上真是好计谋。”
慕容欢苦笑。
最后竟是一群人都入了皇宫,逐月不得不佩服千烨的手段,置之死地而后生。
什么美人江山,一开始他的心就偏向了江山,她曾希冀过,所有的梦现在都算是打水漂。沒死沒走,又回了宫,单单失了一颗心罢了。
她自顾自的找了一处僻静的地,自斟了一杯碧螺春,白瓷质地的水杯上冒着腾腾热气,扫开水面的一圈茶叶,厄自喝了一口。
“翊皇后好兴致!“
云诗优雅的坐在她的对面,拿起茶壶自斟了一杯茶,优雅天成,硬是让她喝出一番别样滋味,看起來赏心悦目。
虽青丝成雪还是风韵犹存,她的美貌逐月打心眼里喜欢,特别是今天,不施粉黛,清丽脱俗,跟满头银丝相得益彰,确实是难得的美人。
“云贵妃也是。”
她淡然的又呡了一口茶。
“不知皇后有沒兴趣听本宫讲个故事?”
逐月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杯中渐起渐落的碎叶。看起來沒多大兴趣。
云诗却并不理会,带笑的叙说:“传说有一种鸟羽毛奇毒,恰巧有一个过路人口很渴,看到沟壑中正在戏水的鸠鸟,
第二百二十九章 隐瞒
明知水中含毒,却抵制不住口渴,捧起甘甜的泉水喝了起來,你猜结果怎样?”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逐月。
“如果想要知道,明日黄昏之时到浅染苑,那里我会给你你想要的所有答案!”
云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