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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线第10部分阅读

    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中秋一过,生活还得继续。

    刘俊将身上仅余的几百元钱全部交给了田秀花吃伙食,嘱咐田秀花暂时不用到外面找保姆的事做,父亲刘德奎按医生的叮嘱还需要照顾大半年才能扔掉拐棍,他与哑巴可以先打点零工赚点钱补贴家用。

    为了刘德奎的健康,田秀花含泪答应不去外面找事,要刘俊与哑巴两人也不要太辛苦,挨过下半年,待刘德奎能生活自理了再从长计议。

    自此,刘俊身无分文,俗话说,“钱是jg怪,用光轻快”,确也如此,二十万全部花在父亲治腿上了,虽然现在穷光蛋一个,但刘俊的心情却轻松了许多,因为刘俊看到了父亲眉头终于舒展了,脸上也有笑容了。

    刘俊与哑巴两人徒步红卫街来到闹心村村口大樟村下,没见到陈尔林,便在樟树附近逛了逛,大概过了半小时,陈尔林开着面包车来了。

    “大哥,你又在等啊,咋不打个电话呢?”陈尔林下车热情相迎。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等会儿也不碍事。”刘俊望着哑巴斜背着个灌满了白开水的军用水壶,心想此时身无分文的他,别说打一个电话,就连买瓶一元钱的矿泉水都买不起。

    “大哥,想去哪?”陈尔林也看到了哑巴背着的老式的军用铁水壶,快步到马路对面的小超市里买了三瓶冰的王老吉,一人一瓶。

    刘俊默默记住这份情,一瓶饮料虽然几块钱的事,但兄弟这份心这份情却是无价的,谢谢的话就不用挂在口头了。

    “阿林,你知道,我现在与阿力一分钱都没有了,做生意也没本钱,也不知道做什么好,这城里你熟,你看哪里有招临时工的,打短工也行,反正我们有的是力气,赚多赚少倒无所谓,只要不窝在家里就好。”

    陈尔林当然知道刘俊的窘境,要不是为了治好父亲的腿伤散尽钱财,俊哥可是有钱人呢,这么有孝心又这么舍得花大钱的人,绝非凡夫俗子所为。

    刘俊可是连黑道的刀疤脸都敢开打的人,为了生活低下头来打零工养家却毫不抱怨,这才是能屈能伸的真情英雄,当是他陈尔林敬重的汉子。

    “大哥,要说临时工,就闹心村的青云制药厂就常年招工,只是那儿药味太重了,一般人还受不了。”陈尔林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没关系,不就是闻药味吗?只要不是毒药就行。”刘俊马上反应过来,在姑妈家所住的江南机械厂的家属区旧区挥之不去的刺鼻药味就是青云制药厂飘过去的。

    “阿力,你对药味不过敏吧?”刘俊关切地问下哑巴。

    哑巴笑着摇了摇头,他能在坟山鱼塘水下憋闷换水大半个小时都毛事没有,就闻闻青云制药厂的一点药味儿算什么。

    刘俊横下心来:“那好,阿林,阿力,咱们去青云制药厂应聘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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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0章 不鸟工头

    “好嘞。”陈尔林开心应答,驾着昌河面包车载着刘俊与哑巴向青云制药厂驶去。

    青云制药厂是闹心村的村办企业,制造消炎杀菌类的人用药剂,与江南机械厂厂区一墙之隔,方园十里都能闻到刺鼻的药味。

    好在人类对味道有适应xg,也好在药厂附近的居民告状告了多次无果也就习惯了,一家药厂居然能在市民聚居地开了几十年不倒还真是个奇迹。

    陈尔林将面包车开到药厂大门口,两只石狮守门,不时有大货车进出,门卫室的外墙上贴着大幅长年招工的应聘广告,不时有人来打听或求职。

    刘俊认真看了下招工公告,按工种不同,可包吃住,也可不住宿,可签长工,也可打短工,对于技术xg的工种刘俊没想过,干苦力的短期工还是可以考虑的。

    正好有种专卖体力的活,就是搬运工,搬运什么没具体写明,月工资3000元,自备午餐,工资月结。只要有体力就行,随时都可报到。

    “阿力,3000元一个月,你干不干?”刘俊没有多想,决定做搬运,农村长大的孩子,有的是力气。

    哑巴点点头,憨厚一笑,表示干了,哑巴就是说不出话,要是能开口说的话,哑巴一定会说不管干什么,只要能跟在俊哥身边就行。

    刘俊问过门卫应聘搬运工到哪里报到,门卫指了指里面一栋外墙贴满白sè细条瓷砖的五层办公楼,说是可到三楼的人事科领表办手续。

    门卫让刘俊、陈尔林、哑巴三人进厂,来到青云制药厂的人事科,由一个穿着长衣长裤打着领带的中年男子亲自接待。

    中年男子穿着显得很文雅,但眼睛却闪着狡黠的光,打量了刘俊三人一番,说道:“我是青云药厂人事科长尚智勇,你们三位都决定了来我厂做搬运工吗?”

    “尚科长,你好,我是隔壁厂区江南航空的,送两位兄弟来应聘,还请尚科长多多关照。”瘦削的陈尔林堆着笑脸向尚智勇敬烟。

    尚智勇接过烟,故意放在嘴边不动,陈尔林很识相地掏出一次xg打火机给点上。

    “哦,你这两位兄弟看上去挺结实的嘛,做搬运嘛……”尚智勇美美地吸了口烟,驾起了二郎腿,斜睨了眼刘俊与哑巴,yu言又止。

    “我这两位兄弟有的是力气,尚科长慧眼识人呢。”陈尔林早作好了准备,将一条用报纸包好的芙蓉王烟从手提包掏出来推到尚智勇的面前,谄笑着,“尚科长,不成敬意。”

    “这个嘛,那就填张表吧。”尚智勇紧绷的脸舒缓了些,毫不推辞,将报纸包裹的那条烟轻轻往桌角边一移,顺手将另一份报纸给盖住,然后从抽屉里从容不迫地抽出两张应聘表格来。

    陈尔林贿烟,尚智勇受贿,刘俊在一旁冷眼观看,一言不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表格正面是用人信息,反面是一个月的用工试用期协议,试用期合格后再签正式用工合同,得看清楚了,须提供两份身份证复印件,不用交押金,签字就生效,当天可上岗。”

    尚智勇一番解释,眼睛瞄了眼报纸盖着的长条烟,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有句话我得提醒下,既然是试用,如果试用不合格或未做满一个月,工资是打折扣的,你们也得看清楚了。”

    刘俊看着用工表格背面的范本协议,同时听出了尚智勇的话外之音,感觉这用人单位的招聘合同里有太多的霸王条款,诸如因搬运工cāo作不慎造成货物损坏要赔偿,因个人原因意外造成的工伤厂方不予受理,非厂方原因未做满一个月中途退出的话不补发工资等等。

    那些个条款,看上去都合情合理,但刘俊总觉得合同太霸道了,什么叫个人原因?什么叫非厂方原因?什么叫cāo作不慎造成货物损坏要赔偿?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放牛的娃子赔得起牛吗?

    坑爹的合同啊,但你明知道这合同有不对劲的地方,你还得心甘情愿的签,你是来找事做的,不是来找事的,哪有权利去挑剔对方的不对之处?

    “尚科长,这试用期的合同也太严酷了吧,搬运工成天搬货搬上搬下的也难免有个闪失啊。”陈尔林看后,也皱起了眉头。

    “你说的是有道理,不过,只要你们不是故意的,就算损坏了点东西,一般情况下是不用你们赔的,放心好了。我们厂给的工资不低,一百元一天,到哪找去?”尚智勇很自信这看似乡下的两个小伙子必定会做这份搬运的活儿,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行,那就签了,有尚科长这句话,没什么不放心的。”刘俊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大笔一挥,果断签了合约,并将另一张表格递给哑巴签上了肖力的大名。

    “好,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可以上岗了,工作时间你们也知道的,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就八个小时,自备午餐,每周可自愿轮休一天,没有午休,随时有货随时搬运,不能请假,明天你们带两张身份证复印件交到人事科就行。”

    尚智勇说着将刘俊与哑巴两人签订的劳务合同表格锁进了办公室,然后吩咐科里的一个办事员给刘俊、哑巴两人办了两张工作牌,发了两套蓝sè工作服和两个蓝sè透明薄膜,带他们两人去仓库。

    陈尔林不能进药厂工作区,便从车上拿了两包八宝粥、一袋法式面包交到哑巴手里,权当刘俊与哑巴两人的午餐,说好下午四点会在药厂门口接。

    ……

    青云制药厂的仓库很大,分了五个区,一区是工具、劳保用品及易耗品库,二区是原料库,三区是半成品库,四区是成品库,五区是中转备用库,每个库区都有人有车在忙碌。

    刘俊与哑巴胸前别着工作牌,穿着蓝sè工作衣,戴着蓝sè口罩在药厂人事科的工作人员带领下来到了仓库五区,中转备用库上岗。

    工作人员将刘俊与哑巴交给中转库的工头,相互介绍了下,便算完成任务向人事科长尚智勇交差去了。

    工头五等三粗,膀宽腰圆,一身名牌,居然不用穿工作服,脖子上挂着一根粗大的黄金项链,貌似混社会有头有脸的人都流行挂这种粗笨的黄金链子,该工头挺炫富的,但却遮掩不住其无形中透露出的凶悍,有几分霸气令人侧目。

    经过人事科工作人员的介绍,刘俊知道了这个看上去挺霸气的工头,是他与哑巴的顶头上司,以后归他管。

    工头是闹心村的人,叫龚保发,乃是村长龚明水的两个儿子龚保龙、龚保虎的保字辈的堂弟,在青云制药厂算是个角sè。

    刘俊仅从工头龚保发的面相看去,便觉得这货不是善茬,和红卫街上开着路虎撞人的村长的大儿子龚保龙是一个货sè。

    “龚头,多多关照。”刘俊不卑不亢地向坐在藤椅上的龚保发打招呼。

    龚保发待人事科的人一走开,便将面前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拉出敞开,见刘俊没有动静,鼻子哼哼了声,故意将手放在敞开的抽屉里找摸了一阵,拿出一包拆开的软中华也不问问刘俊与哑巴抽不抽,自个叼在嘴里,抬眼望了望,希望有人立即上来点烟。

    依然半天没有动静,龚保发冷冷地瞪了眼刘俊,非常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zippo打火机在手中秀了下自个点上,吸了口烟,半闭着眼睛,晃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将刘俊与哑巴晾在了一边,心里还不住地开骂:“两个不开窃的乡巴佬,不懂得孝敬,往后够有苦头吃的。”

    刘俊见工头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肺都气炸了,不过,忍了,长辈教导过,“吃得苦中苦,受得气中气,方为人上人”、“端人家碗、受人家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对呀,貌似以上的那些俗话都是逆来顺受的吧,此情此景下的刘俊对某些哲思妙语感到困惑与茫然,这是个强者强盛的时代,邓老爷子讲过,落后就要挨打啊。

    哑巴也暗暗捏紧了拳头,只要刘俊动了念头,不用刘俊动手,哑巴只要一拳就能捶倒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

    龚保发半眯着眼睛,他已经看到了面前的两个年轻人要动怒了,更看到了哑巴紧捏的拳头,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只要面前这两个不识相的小子敢动他一根毫毛,这两人就别想走出这个厂。

    “忍了,忍了,连这点气都受不了,以后如何成大事?”刘俊忘记了在哪本书上看过一句话,动辄发怒的人不足以成大事。

    刘俊是进药厂打工赚钱的,不是打架招惹是非的,除非不到忍无可忍,绝不能再轻易出手。

    “如果连个没有技术难度的搬运工的活儿都做不了,以后还能做什么?”刘俊这样想,也就心宽了,给逆来顺受找了个可以下台阶的理由,尽管根本没有将工头放在眼里,但自己要看得起自已,如果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别人就更看不起你了,往后又如何获得别人的尊敬呢,这可是很浅显的道理啊。

    刘俊向哑巴使了个眼sè,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哑巴不要冲动,哑巴缓缓松开了拳头。

    工头龚保发抽完了一支烟,刘俊与哑巴就这么直挺挺冷冷地站在他身边,不说话,也不悚,也不慌,忽然间,龚保发感到了一种可怕的压力。

    龚保发莫来由的一阵心慌,急急地朝左前方一大堆的堆放整齐的圆形大铁桶说道:“去,将那些药桶搬到四区成品库去。”

    没料想,刘俊根本不鸟工头,冷冷地回应了句:“龚头,你不是想玩我们吧?那些药桶明明是刚从四区成品库运过来的。”

    第031章 生活的艰辛

    刘俊自打在九洲农贸市场和哑巴一起卖王八那时,二三百元一斤的野生王八差点被刀疤脸以三十元的价钱贱卖,便开始学会了每到一个地方就要暗中观察。

    只要养成了细心观察的好习惯,发现一些别人未必注意到的事情并不难,象刚才工头龚保发吩咐刘俊将中转库的药桶搬到成品库去,显然不合情理,因为刘俊刚进来四下环顾,看到一辆小拖车从标有四号仓库的位置拖了一些同样的圆铁桶就停放在码有一人多高的药桶处,司机停车后便离开了。

    龚保发以不怀好意的语气吩咐刘俊与哑巴又将圆铁桶搬回到四号仓库去,明显不合情理,是赤裸裸的恶意报复行为,刘俊心想不就是没象陈尔林包一条烟孝敬人事科长那样孝敬工头吗?至于这样捉弄他与哑巴么?没想到做一个搬运工还要烧香拜佛的,这个城市怎么了?烂透了么?

    “去,叫你去,你就去。”龚保发被刘俊揭穿y谋,恼羞成怒,盛气凌人,拍案而起。

    “你叫去,我就去吗?告诉你,该我们做的事绝不含糊,不该做的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叫动我。”刘俊抱着膀子,一副不鸟工头的气势,任由龚保发拍桌子拍肿手也没用。

    龚保发理屈,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刘俊道:“好,你你你,你有种,就不信治不了你。”说着拿起桌上的步话机,喂喂喊了几声,让车队派辆大货来装箱。

    不一会,一辆有十六个轮子加长的大货车开进了五号中转库,龚保发再次指着那堆圆铁桶,一字一句道:“麻烦你俩将那堆成品码放进车箱,下午就要运走的,这下你没话说吧?”

    “好。”刘俊牙一咬,冷冷地应了声,没有再与龚保发强辩,还能有什么话说?既然签订了一个月的用工试用期协议,再不济也得坚持一个月,现在家里中秋节一过,已经面临断炊的危险了,要是靠借钱过ri子那就惨了。

    毕竟好干歹干也有三千元的月工资,和哑巴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就有六千啊,要在乡下一年到头辛苦种田种地也赚不到六千块钱呢。

    来到货车旁,有两个司机在旁指挥药桶搬上车箱后如何摆放,见到只有刘俊与哑巴,很惊讶道:“怎么就你们两人?这要搬到什么时候啊?”

    “平时搬这一车货,很多人的么?”刘俊心里憋着气问道。

    “那是,这可十几吨货呢,下午就发车,就你们两人还真搬不过来,那龚头也是的,怎么搞的嘛。”两位司机摇了摇头,一脸复杂疑惑的表情,蹲到一旁去了。

    刘俊气也气过了,再气也没用,人多人少都这样,干的就是搬运的活儿,不就是使点力气吗?农村的孩子不缺的就是力气。

    唯有面对现实了,也不用抱怨了,刘俊望了望一大堆的铁桶,上前用手试着抱了抱,摇了摇,装有药水的铁桶挺沉,估摸每桶有一百多斤,望了望药桶上的标签,果真标有重量,50kg一桶。

    “阿力,你力气大,我人高,你把药桶抱到放我肩上,我可以扛着直接放到车箱上。”刘俊道,这是最好也最笨的办法,搬运工做的就是搬运的事儿。

    哑巴点点头,将旧式的军用水壶放一边,走到药桶前,不用试桶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