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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教主第4部分阅读

    没有人记得!”莫均均执拗地说。“他就是不能讲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他这不是摆明了要整我是什么?!我要让他知道,我莫均均岂是这么容易被整倒的?!”

    “那你要怎么办呢?”莫咏咏点出了现实。“他都开始说你心理不正常了。”

    “还不都是你叫我去看什么心理医生!”莫均均烦躁地扔了个抱枕。“这下给他抓到了!”

    莫咏咏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她只好献计道:“那——现在最好的方法,只有去找个心理医生出来帮你证明了。”

    “去哪找啊?!”莫均均更烦了。她向来厌恶心理医生,绝不会有人愿意帮她说话的。

    “也许……找许医师?”莫咏咏建议。

    “千万,拜托!绝对不要找他!”莫均均尖嚷地一下子制止了姐姐。“算啦算啦!真要我找心理医生帮忙,那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你别管我了,我自己有办法解决的啦!”

    莫均均说完,匆匆忙忙又钻进房间一头栽进计算机里,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回骂那记者。

    均均虽然说了不让她帮忙,但她看着妹妹为了这事耗尽精神、弹尽心力的可怜模样,实在也不忍心。

    她回到自己房间,自作主张偷偷拨了个电话给许克尧。

    许克尧安静地听完莫咏咏的话,才认真回答:“莫小姐,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我必须先声明,令妹的确是有『创伤后压力违常』的可能性;如果你要我说,我会把这点同时说出来。”

    “这怎么能说?!”莫咏咏焦急地说:“一般人才不管它什么可不可能性,直接就肯定她有病了!”她只差没嚷嚷:这样你还不如闭嘴!

    “莫小姐,你总不能教我说谎。”许克尧也很无奈。

    讨厌!讨厌!又没教你说谎,只是要你说别的而已。

    莫咏咏挂了电话,知道许克尧这里是没希望了。突然,她灵机一动,问了查号台涂剑蘅工作的那个妇女协会电话,很幸运地找到了他。

    与许克尧完全不同的是,涂剑蘅才刚听她说完,就毫不犹豫地响应:

    “没问题!我帮她。”

    涂剑蘅的干脆反而让莫咏咏吓着,也让她有点良心不安。她忍不住提醒他:

    “老实说,我是先找许医师的,只是许医师坚持我妹妹可能有什么压力违常的现象,所以不肯帮她……”

    “但是莫小姐只去见过他一次,而那次他并没判断出她有什么问题对不对?”涂剑蘅笑了笑。“既然这样,谁能确实说她真的有『创伤后压力违常』呢?”

    莫咏咏这下放心了。

    “那就真谢谢你了!”她衷心地说。“可以请你写篇文章post到网络上去吗?顺便投到报社去?”

    “没问题!”涂剑蘅回答得很快。

    他知道,如果现在克尧在他身边,一定又要大骂他不理智。他太明白克尧不肯帮忙的原因——克尧并不想蹚浑水,这事弄不好还会砸了自己的招牌,可是他答应了。

    他只觉得,不论莫均均是朋友,或是他喜欢的女人,他都有理由帮她,让她快乐,而不是让她受伤害的不是吗?

    或许真如克尧所说的,他一向感情用事。

    莫均均并不是第一个知道涂剑蘅写了文章声援她的。

    那天她正忙着去出版社商讨她的新书,还得主持另一个读书会,她的某位学员从网络上把涂剑蘅的文章打印下来,带给莫均均看。

    才见到那篇文章,莫均均心里立刻一阵酸甜苦辣,充满了各样的情绪,有意外、惊喜,也有感动,但她更倔强——她才不需要他帮她呢!

    “莫老师,这人是你朋友吗?”学员好奇地问她。

    “嗄?喔,嗯,也不算是。”

    莫均均心虚地说,彷佛那文章上有毒似的,她仓促地把纸搁下。可是,还没回到家,她就迫不及待在车上打电话给莫咏咏逼问她。

    “是你叫涂剑蘅来帮我的?”

    “唔。”莫咏咏不否认。

    “你怎么那么鸡婆?!”莫均均不习惯用行动电话骂人。她挂下电话,准备回家再算总帐。

    莫咏咏深知妹妹的脾气,所以在莫均均回家这段路上,她在家里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甚至把可能的状况都演练了一遍。于是,当莫均均一踏进家门,莫咏咏就先发制人地给她来上这么一段——

    “喂!你可别不识好人心,我是帮你耶!我知道你绝对不肯拉下脸去求那些心理医师,我才开口请涂剑蘅帮忙的。”

    这种话,她不说莫均均都想得到。其实她心里最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你不是去找许医师?”

    “我是先去找他呀!可是没办法,”莫咏咏两手一摊。“许医师不愿意,我只好找涂剑蘅了。”

    “他愿意?”

    “立刻答应哟!没有第二句话!”莫咏咏快速点头。

    这种事,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除了感激之外,一定还会很感动吧!只可惜涂剑蘅遇上的是莫均均;她虽然也感激、感动,但她更好强。

    “谁要他多事?!”她嘴硬道。

    “你还怪人家多事?”莫咏咏颇不以为然地大摇其头。“我说啊!你应该去跟他道谢才对!”

    道谢?门都没有!

    莫均均不悦地怪罪莫咏咏。“还不都是你!你看啦!害我这下子欠了他一份情,真是可恶!”

    “我是为了你好耶!居然还怪我。”莫咏咏哭笑不得。“那时叫你忍耐一下,不要意气用事去跟人家斗,你就不肯:现在搞得这么复杂了,我那么辛苦地去找人来帮你,你还下领情!”

    “你找谁帮我都好!”莫均均赌气地说。“就是不要涂剑蘅帮!”

    “你有毛病呀!”莫咏咏并不明白她跟涂剑蘅之间的微妙关系,以至完全不懂她现在的反应。

    “我莫均均居然会需要他帮忙?这下他一定要看不起我了!”

    莫咏咏十分不认同道:“既然这么不想人家帮忙,就赶快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啊!免得再扯下去,愈闹愈大,到时候你一定需要更多人帮忙。”

    “你以为我没办法解决?!”莫均均不服气地扬扬眉。

    莫咏咏一愣,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只见她随手抄起了电话,居然打给那位记者——她的敌人。

    “我是莫均均,”她简单扼要,完全不浪费时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老婆在当我学员的时候,曾经跟我讲过很多你的事情,比如你的烂习惯、奇怪的癖好,还有你以前做过的窝囊事。好了,就这样。”

    就在莫均均要挂电话之前,那边狂风暴雨似地吼起来——

    “什么!你这女人,敢威胁我?!”

    莫均均只好把话筒再拿起来,心平气和,一点也不激动的。

    “这是威胁吗?我只是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实。”

    那记者在电话那头已经气得跳脚。

    “你——你这个臭女人!你要是敢把这些公诸于世,我就……”

    “就什么?”

    骂她臭女人?莫均均这下不再平心静气,她发狠了。

    “你都敢在报上那样乱写我,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哼一声,莫均均连开口的机会也不给他,直接就掼下了话筒。

    啊!精采精采!莫咏咏不由自主笑了起来,只差没拍手。

    这下莫咏咏终于明白了,但她又不懂了。

    “均均,原来那家伙有许多把柄在你手上,这么说,这场仗根本从一开始就不用打喽?哎,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打个电话?”

    “仗当然要打,我要他还我一个公道啊!”莫均均理所当然地说:“要是我连反击的动作都不做,只是直接威胁他,他顶多当个缩头乌龟缩回去罢了,那算什么胜利!”

    莫咏咏又疑惑了。

    “既然这样,现在你跟他在媒体上的战争还没打完,也没分出胜负,你为什么又肯使出绝招?”

    “还不都是因为你!”莫均均又埋怨又抱怨道:“没事去找涂剑蘅帮忙,害我欠他人情!这场仗要是再打下去,我搞不好继续欠他情哩!我才不要!”

    听到这里,莫咏咏终于有点明白了。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妹妹的想法实在是异于常人,让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实在太怪了啊!

    不过,至少这场风波是到此结束了。

    莫均均跟那位大记者之问的战争,因为莫均均祭出撒手而划下休止符。想当然耳,那位记者一定心有不甘,因此转移了目标,非泄忿不可。

    于是,曾经帮过莫均均的涂剑蘅就倒霉了。

    这天,涂剑蘅才刚到妇女协会上班,协会的理事长就把他请了过去。接近六十岁的理事长老妇人,一脸严肃,事件重大有如国家机密似的。

    “涂先生,您在这里工作的半年多来,表现得很好,大家也都很夸赞你,实在是我们协会里不可或缺的人才。”

    老妇人习惯了拐弯讲话,不管她想说什么,都得先绕一大圈。涂剑蘅却受不了这种迂回的方式。

    他微微一笑,直截了当问:“请问是我惹了什么问题吗?”

    理事长皱了皱原本就已经很皱的眉头,似乎怪他不懂得欣赏她的讲话艺术。她只好开门见山道:“好吧!是这样的。我们这两天接到了一封信,上头说你在某大医院当心理医生的时候,曾经有过误诊,造成一名病患后来去美国求学时,因为心理疾病而自杀身亡……”

    涂剑蘅脊背一凉。

    什么人要恶意中伤他?那病患,明明白白指的就是冯子民,然而那怎么能算是医疗过失?

    他深吸了一口气,就算不为自己辩解,至少他得说出事实。

    “理事长,这不是事实,是恶意毁谤,我可以提出证明。如果你不信,也可以去我以前工作的医院查。那位病人在台湾出院的时候,各方面都很正常;他的问题应该是例外,并不是医疗过失。”

    “是,我是去问过你之前的医院了,他们也是这样告诉我的。”理事长还算明理。“不过,涂先生,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团体是非常脆弱的,受不得一点风波。既然有人写这样的匿名信检举你,就表示你这人的确有争议;你知道我们聘请人,在乎的不只是他的能力,还有他的人格、安全性——”

    “我明白了。”

    涂剑蘅平静地打断她的话。

    奇怪的是,他竟没有生气。遭到这样的小人暗算,他犯不着生气:从这种怕事而不懂得知人善用的主事者底下离职,他也用不着生气。

    “你是希望我自己辞职?”

    理事长没说话,只是缓缓摘下了她的老花眼镜,算是默认了。

    涂剑蘅很有风度地笑笑,不生气,只觉得心凉。这种工作环境,这样的上司,这工作确实不做也罢。

    “我会把手上的事立刻交给助理。”

    涂剑蘅很潇洒地站起来,还跟理事长握了握手才走出去。

    怕事的理事长不免在心中纳闷惋惜,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惹了一身腥,沾了麻烦,害得她不得不请他走路?

    涂剑蘅在半个小时内,就把他的工作全交代清楚了。本来也不是多复杂的工作,甚至是一个闲差;可是忽然问,连这个闲差都没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步出协会所在的大楼,他车子停在两条街外的停车场。临时没了工作的他,也不那么急着去拿车。倒也不是生气或沮丧,只是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沿着马路慢慢走,倒像在散步逛街似的。他漫无目的地浏览着商店街的橱窗,突然听见身后有个女人在喊他——

    “涂先生?”

    他回过身子,看见一脸堆笑的莫咏咏,手上捧着一大叠讲义,朝着他定来。“好巧!”

    不巧,涂剑蘅苦笑了笑。如果不是他被革职,不会在这里遇见她。

    “你去上课?”他看见她手里的课本讲义。

    “补习班就在这栋大楼。”莫咏咏往楼上指了指。“你呢?这么闲出来逛街?放假呀?”

    “嗯,放长假。”涂剑蘅自嘲地笑笑。

    “长假?”莫咏咏顿了顿。通常放长假只有几种可能,要不留职停薪,要不有了什么变故,而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你……呃……”

    “我被fire掉了。”他坦率地把话接下去。

    “为什么?!”莫咏咏大吃一惊。

    涂剑蘅耸耸肩。

    “协会收到一封检举我的信,说了我一堆坏话。协会都是些胆小怕事的人,当然要我走人。”

    “检举信?你这一定是遭人暗算了!”莫咏咏同情地说。“会是谁呢?”

    “是谁?”涂剑蘅反问她。

    既然问题被丢回来,莫咏咏只好细细寻思一番。忽然,她喊了声:

    “啊!不会吧!是报上骂均均的那个坏记者?!”

    “除了他,我想不起来我这辈子还得罪过谁。”他率直地说。

    “啊!真该死,那家伙真够可恶的!你只不过帮均均说了几句话,他就记恨成这样!”莫咏咏忿忿地替他打抱不平。

    “算了!”涂剑蘅倒是看得很开。“如果这样能让他开心点,那我也没话说。反正失业的人每天都增加,也不在乎多我一个。”

    “只是对不起你了。”莫咏咏不得不为这事感到内疚。“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要你帮均均忙,你就不会这样了。”

    “别这么说,能帮她的忙,我也很开心。”他认真地说。

    开心?丢了工作还开心?莫咏咏暗自想道。

    但她偷偷看他,他好象真的没有沮丧的样子,反而还叮嘱她:

    “别跟莫小姐提我没工作的事,我不想她乱想。”

    莫咏咏点点头,却觉得这两个人很怪。一个不肯欠人家人情,一个帮了人家又不肯居功。

    涂剑蘅关切地问道:“莫小姐呢?还在跟那家伙打笔战?”

    “不打啦!”莫咏咏笑了。“均均把它摆平了。这女人也真奇怪!原来她老早就有制伏那家伙的法子,却一直不肯用;说什么要让那家伙投降,还她一个公道之类的,真是无聊!”

    涂剑蘅闻言笑了起来。

    “这倒很像她的作风!”

    莫咏咏笑道:“就是啊!她就是这样怪里怪气的,你还真了解她……”

    话说到这,莫咏咏却忽然停住了。她陡地想到,均均是因为他才把那场战争解决的,这不是很怪吗?拖了那么久她都不肯,为什么突然一牵扯涂剑蘅她就肯了?而且涂剑蘅因为均均才丢了工作,却还特地吩咐她不准说,这不是很怪?

    这些古怪之处,的确很难解释,除非这两个人……莫咏咏突然张大了嘴巴,说不出半句话来。

    铃——她的行动电话响了,她抓起来一看,皱皱眉头却不接。

    “讨厌!补习班在催我上去了。”她懊恼地埋怨一声。

    真讨厌!什么时候不好找,偏在这时候找她。

    “没关系,你忙你的,改天再聊!”涂剑蘅客气地说。

    这可不是聊不聊天的问题,而是其它的大问题。可是她这会又没时间,灵机一动,她把涂剑蘅抓到她们大楼下一家礼品店。

    “喂,进去挑个礼物吧!这家店的东西不错哟!”莫咏咏热心推荐道。

    “干什么?”涂剑蘅一头雾水。“我又没要送人家礼物。”

    “可是情人节快到了耶!”莫咏咏跟他眨眨眼。

    涂剑蘅愣了愣。她眨这眼是什么意思?

    可是莫咏咏没给他机会问,她才说完就转身跑了,只扔下一句——

    “完啦!我真的快来不及了,掰掰!记得买礼物喔!”

    涂剑蘅立在原地想了好久好久,才想出一点点可能来——她是要他情人节送礼物给莫均均吗?这建议好象太霹雳了点……

    第六章

    这是七夕情人节的前一天。

    莫均均从来不想这么确切地记得这个节日,可是她周遭的一切,都非要她记得不可。

    网络上的广告,马路上的大看板,电视节目里的讨论,姐姐莫咏咏和男友商量情人节当天节目的甜蜜私语……就连她现在坐在车上开车,广播电台里也不时疲劳轰炸,情人节、情人节、情人节……

    “情人节”这种东西,有情人的就是普天同庆,没情人的就是人神共愤。莫均均想也没想过,她的情人节应该怎么特别庆祝,因为她根本没情人。

    嘿,慢着!涂剑蘅难道不能算是个候选者?

    没错,她甚至还欠他一句“谢谢”。虽然那天她在姐姐面前嘴硬,可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她是懂的;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