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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124部分阅读


    过了片刻,一个少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占据了第二的位置,正好在孟帅对面。和孟帅对视了一眼,目光漠然,不带半分感情。

    孟帅暗道:好么,竟然是这个家伙。

    原来站在他身边的,正是乌雨薇。

    时辰一到,车队浩浩荡荡上山。

    因为各家宗门都排场很大,同时上山恐有争位之类煞风景的事情出现。因此各家上山的时辰都是定好的。百鸣山排在璇玑山之后位列第二。三山的排名早定,也没有多大的争议,倒是四谷那边的排位,当真有的撕扯。

    鼎湖山主峰天鼎峰是巨大的火山口,比之孟帅前几日去过的白蝶散人的火山口大上百倍,不过却是实实在在的死火山。经过千年经营,修出几条上山的大道,盘山而上。

    孟帅走在车队边上,见两边都是悬崖,只有一条道路盘山而上,让他想起了前世的川藏公路。没想到远处看来不算险峻的山口,竟然这么陡峭。

    百鸣山弟子最差也是金刚境界,按理说脚程不慢。但最慢的竟然是那拉车的牛。孟帅本以为这么威武不凡的灵兽,跑起来不说比得上似龙驹,至少也不逊于骏马,没想到牛就是牛,怎么比不上马,甚至不比一般的老牛拉犁快多少

    跟着走了几个时辰,那牛车在孟帅心中已经从豪华座驾变成了“老牛拉破车”。想来众弟子没一个不心急的,但有老祖在内,也无人敢抱怨。

    这一路足足走了四个时辰,看到人家灯火时,已经深更半夜。眼见山口上星星点点都是灯光,端的如群星璀璨,火树银花。

    大道口上,早有鼎湖山的长老降阶相迎。老祖也没下车,牛车一路赶进山门。

    到了山门内,除了老祖一路过去,其他弟子都安排在外间下榻。典礼将在两日后举行,这两日百鸣山众人是要住在山上的。

    孟帅大概是因为站得离老祖比较近,被认为是高等弟子,独自一人住了一间房。虽然那房子只是罩房中的一间,十分狭窄,平时是给杂役住的,但现在鼎湖山宾朋云集,有一间房已经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引路的弟子将孟帅带到房间,隐晦的提醒了几句,无非是让他不要乱走。孟帅自然答应,送走了那弟子,自将熄灯安歇。这几日他各处奔忙,这山上虽然简陋,反而是他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光。

    然而,睡到半夜,就听“砰砰砰”的声音,有人敲门。

    孟帅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一面暗骂:谁他么半夜扰人清梦,简直不得好死,一面将门开了一条缝,一看外面,气不打一处来,道:“怎么老是你?”

    四二七 阴云笼罩,天罗地网

    眼见外面,滕重立站在外面,面无表情。

    不知是不是光影的缘故,灯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在他脸上留下大片阴影,显得他面色十分奇怪,有点像吊死鬼的效果。

    孟帅伸出手去,在他眼前一晃,能看见他的瞳孔变化。

    瞳孔缩了,嗯,还是活人。

    滕重立开口道:“孟兄,不必看了,我还好。”声音平板,犹如念书。

    孟帅哦了一声,道:“滕兄平安上来了啊,那就好。怎么不去找家族,反而来找我?”

    滕重立道:“我家随着鲍姓上山,今天还没到。我左右无事,来看看孟兄。”

    孟帅呵呵一声,心道:你怎么还记得我呢?你又不是美女,我也不是,咱们一拍两散不好么?便道:“我也很好。今天月色不错,哈哈哈。”

    滕重立侧头看了一眼月亮,今天是月黑风高之夜,月亮藏在厚厚的云层里,连一角也看不出来。只是山上到处都是灯火,看不出月色黯淡来。他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道:“孟兄,让我进去说话?”

    孟帅道:“不大方便吧?都这么晚了,我现在困得只想睡觉。”

    滕重立道:“孟兄,你不想知道我这么急着上来鼎湖山来,是什么缘故么?”

    孟帅道:“什么意思?你不是要找家族么?”

    滕重立道:“这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有个大秘密,关于一件重宝的。宝贝就藏在鼎湖山上,我想跟你商量。”

    孟帅脸色一变,道:“不必了。你还有正事没有了?没有?那太好了。回见吧您哪。”说着把门关上。

    就在他两扇房门要关拢的时候,滕重立突然出手,扒住门框,阻止他关门,叫道:“孟兄,你再考虑一下。”

    孟帅心底一股寒意冒出,喝道:“你于什么,我说了没兴趣了。”右脚抬腿,用膝盖一顶,将滕重立撞出几步,砰地一声关上门。

    将房门锁上,孟帅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手心变得冰凉。

    没想到到了鼎湖山上,还能遇到这样的事。

    滕重立刚刚的态度,必有重大缘故发生,应该不是他自己要来的。什么重宝云云,听起来简直如同荒谬之极,如此不靠谱的言语,不是单纯的梦呓,更像是诱饵。

    莫非他已经被乌家捉住,乌家还要把自己灭口,让他出来做诱饵?

    倘若是这样,孟帅可是相当危险。先天以上的弟子住的离这里很远,鼎湖山上都是客人,谁也不熟悉路。倒是乌家那个乌雨薇,据孟帅所知,就住在隔壁。

    今天晚上不能睡了。万一有人突袭,他只能拼死抵抗。熬过这一晚,明天再做打算,是留在山上,还是先下山?

    不过下山应该也不安全,何况正当如此要紧时刻,山门守卫森严,从鼎湖山下去,哪有那么容易?

    滕重立站在门外片刻,眉梢眼角抽搐着,虽然没有做出正常的表情,但已经分明透出一股恐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僵硬的转过身,一步步的往后退去。

    在旁边闪烁的灯光下,滕重立如行尸走肉一般走过了一处通道,来到后面一排房子当中。那排房子的最里面一间房门大开,他晃晃悠悠走了进去。

    房中只有一把椅子,四面没有窗户。他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只听啪的一声,大门关闭。四周陷入一片漆黑。唯一的光芒只来自他的瞳孔,黑暗中就见两点瞳仁幽幽发光,如待宰羔羊,充满了恐惧。

    黑暗中,一人道:“事情办砸了?”

    滕重立颤声道:“他太精明了,根本不上当。”

    那人森然道:“是他太精明了,还是你办事不利?或者说,你压根就是给他通风报信去了?”

    滕重立腾地站起,叫道:“我于嘛要给他通风报信?我和他又没什么交情……”身子刚站起,突然触电一样倒下,瘫坐在椅子上,声音越发颤抖的厉害,“他出卖我不是一次两次,这次也是他害我。我本来就有心找机会弄死他,怎会不顾自己的性命给他报信?”

    那人道:“没什么交情?没交情他会给你找上山的机会?还花了一千聚气丹?”

    滕重立颤声道:“这个我早就说过了,钱是我花的。为了买机会,我还给他花了更多的钱。他却一直敷衍我,若没有这个机会,他白收了我的钱,还是不带我上山。那厮心黑的很。”

    那人嘿嘿一阵冷笑,声音暂时止歇。滕重立高声叫道:“我什么都说了,什么都配合,放我出去吧。我把所有的钱财都交给你。那可是一大笔财产,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哪里,你杀了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房间隔壁,一男一女对坐。男的是弱冠青年,文质彬彬,女的是花期少女,冷若冰霜。

    那青年开口道:“乌师妹,我看这蠢货技止于此,想让他把姓孟的引诱出来,恐怕很难。于脆把他杀了吧。”

    那少女正是乌家的天才少女乌雨薇,她皱眉道:“他还掌握着我家一笔财产,不撬开他的口,却还杀不得。”

    那青年道:“既然如此,他就留给乌家处置,姓孟的我们自己想办法。”

    乌雨薇道:“林师兄,我久闻林氏在控制人身上很有心得,你也确实把他制的服服帖帖,你何不直接逼问他钱财的下落?我乌家自有重谢。”

    那青年笑道:“罢了吧。钱财我们没兴趣,那小子我们也没兴趣,他既然当不成诱饵,那真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你们自便吧。我只要孟帅那小子,其他的与我们无关。”

    乌雨薇本来就冰冷的神色越发阴沉,道:“你这么说,就没有合作的诚意了。我乌家的重要犯人冒着走失的风险随你摆布,本来是我家要杀的人也由你处置,你要的条件我们无不答应。怎么你一利用完了,连一点东西都不付出,这是把我们乌家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等人么?”

    那青年淡淡道:“乌小姐这是指责我林家了?要不是你们家把姓滕的这小子放漏了,让他占了我的名额,钻进我给孟帅设的陷阱,害我们扑空,现在哪需要费这么大的周折?让这小子当诱饵,也是你的定计,事实上就是不行,白费了心思。”

    乌雨薇霍然站起,道:“你休要颠倒黑白。你设的陷阱?真叫人笑掉大牙。孟帅多精明的一个人,从天罗地网里溜出来不是一两次,他哪只眼睛看得上你布置的陷阱?要不是当时为了把滕重立那个麻烦打发走,他没有细想,当时就戳破了你的算计。要这么说,你现在没给他发觉,还要感谢滕重立的出现呢。”

    那青年哈哈一笑,道:“对对对,都是乌家的人有本事,天罗地网里的鱼漏出一条又一条。既然乌家那么高明,想必也用不到我们。姓滕的交给你,告辞了。”

    乌雨薇森然道:“请便。别管我没提醒你,孟帅虽然不是核心弟子,也不是哪家世家子弟,但他来头可是不小。这几天明里暗里叫我不许碰他的可是不少。你没有内应,敢把手伸到百鸣山来弄人,小心引发大战。”

    那青年哦了一声,道:“你们百鸣山那么重视他,是因为奇货可居么?”

    乌雨薇一怔,道:“什么?”

    那青年泛起一丝笑容,道:“没什么,你请便吧。”

    乌雨薇道:“告辞。”说着就往外走,走一半停住,喝道:“这是我的地方,应该是你走。”

    那青年离开百鸣山驻地,一路往鼎湖山行来。

    走到鼎湖山的群湖之侧,他脚步突然一停,恭声道:“叔祖。”

    湖边的树丛阴影中,一人缓缓点头,道:“怎么样?”

    那青年摇头道:“麻烦。百鸣山好像知道那小子的身份,攥在手里不肯放呢。”

    那人道:“本该如此,大荒并非只有我们一家通天。肥肉谁都想咬,我林家不能落于人后。”

    那青年道:“百鸣山来的人虽不多,但还有上官老祖,还有几个长老。倘若他们都是一心护人,我们难以得手。恐怕只有上报门派,集合全山之力,才能压过百鸣山一头。”

    那人道:“非到万不得已,不要这场功劳让人。嗯,有一个时间倒是适合出手,百鸣山那时自顾不暇,看不住人

    那青年道:“您说的是……”

    那人道:“自然是成丹节当天。”

    那青年道:“好倒是好,可是那天我们也必须出席……”

    那人道:“只要分化瓦解了他身边的保护伞,抓一个区区小辈,需要多少人手?你们兄弟足够了。”

    那青年略感担忧,道:“是。孩儿尽量。”

    那人道:“以防万一,让你霄寅兄长一起出手。我再请示一下老叔,如果奇伯并无要事,而你又遇到了麻烦,他也可以从典礼半途抽身。不过你最好不要麻烦他老人家,若真是他出手,风声就要捂不住了。”

    那青年面露喜色,道:“是,那就万无一失了。”

    孟帅突然觉得头脑一沉,仿佛被人打了一下,紧接着睁开眼,道:“搞什么鬼?”

    刚刚他明明清醒着,突然头脑就昏沉,迷迷糊糊好像发了一场大梦,再张开眼时,眼前一片模糊。

    黑色的烟雾在面前飞来飘去,如同噩梦。

    这是……难道是……

    孟帅陡然睁大了眼睛,险些失声叫出来。

    四二八 青春躁动,半路杀出

    第二天早上,有人敲孟帅的门。

    隔着门缝看了一下,一共三个,都是百鸣山的同门,并无乌雨薇在内。孟帅沉吟了一下,打开门,道:“几位师兄,怎么了?”

    领头的那个正是排队排在孟帅之前的赵姓少年,后来孟帅记起他叫赵越,后面两个也是排在他队后面的,一个姓蒲,叫蒲超,另一个是徐文业。那赵越笑道:“孟师弟,走啊,出来联谊去。”

    孟帅愕然道:“联谊?”

    赵越笑道:“可不是么?不然今天做什么?准备大典没咱们的事儿,正好各家弟子都上山了,难得大家聚一聚,办个联谊会。”

    孟帅心中钦羡,这些人怎么这么闲?倘若不是昨晚的事,他也会这么悠闲,现在却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得他们有心害自己。便问道:“和哪家联谊?就咱们几个?那些女孩子呢?”

    赵越挤了挤眼睛,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联谊这种事,哪能带上女孩子?咱们正要和别派的女弟子联谊呢。今天约的是琵琶谷,走吧,去了之后你绝对会发现,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孟帅不以为然,不过看了三个人满面红光的样子,倒不是作假,心知如今还是随众人一起活动安全些,便点头应允。

    三人走进山门。鼎湖山的山门建筑围着火山口而建,不同于别处中间最高四周变低,正好相反,外门建在火山口外,倒是内门渐渐走低,建在火山口里。

    火山口中是大片大片的火山湖,湖水一汪连着一汪,湖面上建有建筑,另有小船穿梭来往。据说真正的核心弟子都住在水上,在鼎湖山坐船比坐车要高级一些。

    山中最大的湖是七莲湖,七个巨大的湖连成一片,烟波浩渺,一望无际。几人在湖边看去,满目都是白茫茫的水色,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水面竟会藏在山口之中。

    站了一会儿,赵越轻声道:“咱们走吧,这里都是各家老祖住的地方,不是咱们能涉足的。就是多站一会儿,也不恭敬。”几人敛息屏气,步步退后。

    绕开七莲湖,到了其他水路上,湖面远不及刚才宽阔,但众人却觉得心胸一宽,兴致高涨。赵越是其中撮合事的,笑道:“快到了,咱们去那边,清辉湖。”

    到了湖边,就见湖水如一弯新月,清浅婉约,湖上一片水榭,建造的也十分精致秀丽,与清辉湖的名字相映成趣

    站在湖边,赵越取出短笛,呜呜的吹奏起来,笛声在湖面上远远荡开。

    就见水榭中放下一只小船,荡悠悠向这边划来,靠近岸边,船上一人笑道:“别吹啦,这笛声怎能现世?真个唐突管弦,亵渎丝竹,吓跑了湖里的鱼虾,坏了叶师姐的水面,可是要拿你问罪的。”

    赵越眉花眼笑,道:“齐师妹,一向可好。看你比上次见到又漂亮了,今天这身衣服真称你。”

    只见船上站着一个女郎,十八九岁年纪,身穿芙蓉色衣裳,牙白色马面裙,容貌虽非绝色,却也是秀丽清爽,巧笑嫣然。她指挥杂役弟子停船,道:“还是一样的贫嘴嚼舌,让师弟们怎么看你?”

    孟帅心道:这算的公开打情骂俏了吧?现在的风气这么开放了?

    那女郎往众人面上一一看去,微微颔首,看到孟帅时,略感惊异,道:“赵师兄,这位师弟年纪还小吧?怎么也带来了?”

    孟帅大感古怪,心道:小什么?不就是联谊么?大家吃吃喝喝,谈谈说说,这也论小不小?你们到底要于嘛?

    赵越道:“孟师弟也不小了,都要十六岁了,民间这个年纪娃都有了。无非就是没经历过事儿,但谁都有第一次啊。你们谁选上他,可是有的便宜了。”

    孟帅心中暗叫道:卧槽,卧槽?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那女郎一笑,道:“上船来吧。”

    赵越第一个上船,其他几人也上船去,孟帅犹豫了一下,最后一个上船。小船荡开一桨,往湖心划去。

    孟帅心里有点发毛,见赵越一个劲儿和那女郎说话,心里也有些发毛,转身问那个蒲超,道:“今天到底于嘛去

    另外一个徐文业一听也露出关注神色,孟帅看这位老兄年纪虽然比较大,但有点呆头呆脑,若非如此,凭他的相貌也该是风流倜傥佳公子一个,不逊于赵越,现在却排在最末,看来他也不知道其中内幕。

    蒲超神秘的一笑,道:“这事不能细说,到了就知道了。”

    徐文业兀自不解,孟帅却是心中一阵砰砰跳,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试探问道:“那可是琵琶谷的师姐师妹,不至于吧?”

    蒲超对徐文业笑道:“你看,连小师弟都反应过来了,你这个呆子。师弟你不知道,琵琶谷向来都……有这种事。只要有门路,又有钱,琵琶谷有的是女弟子。我跟师兄去过好几次,很尽兴。”

    孟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