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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112部分阅读

    吧,好好修炼,将来那五方之土,我也会踏上一踏,却不是通过龙虎山。”

    孟帅紧盯了一句:“通过哪里?”

    钟少轩迟疑了一下,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孟帅顿时明白,钟少轩并非另有选择,而是单纯的不想拜师。其实想也是,钟少轩虽然性情温和,但到底年纪轻轻,自有年轻人的骄傲和热血。孟会凌纵然只是试探,钟少轩受的苦却是一点儿也不少,既有身体上的,也有精神上的。孟帅还记得钟少轩刚才在牢笼里,说自己无能为力时落得泪,可见心中何等绝望,焉知他没在心里立志要报此仇呢?

    老一辈人自有恩怨,一时相杀,一时合好,又置被卷入的年轻一辈于何地?谁也不是面捏的,连口气都没有。

    倘若是孟帅,也不可能因为别人几句话,就把往事一抛,欢天喜地的拜师,心里早就想好了七八个报复的计划。只是钟少轩又比孟帅恬退,大概说了不计较,就是真的不计较,但拜师还是不可能的。

    其实孟帅也不觉得拜师一定是好事,只是有些话该说出来还是要说出来。

    孟帅低声道:“兄长……要不然你为了钟先生委屈一下?”

    钟少轩皱眉道:“你说什么?”

    孟帅附耳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令尊多年的用心,不也是为了您有今日么?”

    他这话声音极低,几如蚊呐,但孟会凌等他一言出口,立刻朗声大笑,道:“钟兄,怎么样,你那点儿小心思,连小孩儿都看得出来。”

    钟不平呸了一声,双目望天,恍若未闻。

    钟少轩先是不解,默默地念了一遍孟帅的话,突然恍然。

    可怜天下父母心

    纵然钟不平性格古怪,脾气暴躁,平时也没见他关爱家人,但他还是个父亲,还有最本质的爱子之心。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钟不平为钟少轩的打算,一开始就在孟会凌那里。纵然他只看重承诺,也不是没有私心,他的私心就在如果孟会凌一去不返,那么一切休提,如果孟会凌回来,钟少轩可以跟着这位大能修行。

    为了这个,钟不平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真正得到孟会凌的喜欢,而不只是为了还自己的人情。所以他想最大程度的把这个人情留给儿子。

    当然,从钟不平种种表现来看,他是真的不喜欢孟帅,但一面毫不掩饰的表达对孟帅的厌恶,一面也纵容甚至鼓励钟少轩照顾孟帅,也是他有意为之,就是希望孟帅能认清谁对他好,并喜欢钟少轩。

    孟帅喜欢的,必然就是孟会凌喜欢的。只有孟会凌真心喜爱钟少轩,才会用心指点,把他当做亲传弟子看待。

    即使在和刚刚和孟会凌对峙的时候,钟不平也淋漓尽致的展现自己恶人的一面,虽然以他的性情,这只是本色出演,并非故作恶态,但最深的目的还是为了能推上自己的儿子。

    如此种种,虽然带了算计,但也是人之常情,谁没有私心?做父亲的为儿子打算天经地义,这一点可以算是钟不平身上难得的人性之光了。

    虽然钟不平用心极深,但孟会凌早已察觉出来,毕竟一样是做父亲的人,钟不平的心思他看得很清楚。而孟帅旁观者清,也能察觉出来。只有钟少轩被钟不平多年积威的影响太深,且当局者迷,尚不能体察。但他也是极聪明的人,一点就透。

    钟少轩怔在当地,神色一片惘然,或许这是他二十年的人生中头一次感觉到父爱,对他来说也是彻头彻尾的颠覆吧。

    孟会凌微微得意,他刚才故意要走,就是要激得这死犟的老儿主动开口求自己,没想到钟不平就是不肯低头,宁可错过这精心筹划的机会也不开口服软,倒叫他有点下不了台,这时趁着孟帅把话挑明,把这一场圆过去,还可以占到上风,笑道:“老钟头,你看我这儿子怎么样?”

    钟不平道:“心怀鬼胎,狡诈无比,有事没事能烦死人。跟你一样讨人嫌

    孟会凌笑容不止,道:“总而言之,你被我儿一眼看穿,输了之后口出怨言,我不怪你。”他摇摇头,道,“不过若论人品,我还是喜欢少轩,纯孝有爱,无可挑剔,有一颗难得的赤子之心。比我家的讨人喜欢。”

    钟不平冷冷道:“不必假客套。你们家的那小崽子才讨人喜欢。出去转一圈,不知道讨了多少人喜欢,带了多少高高低低的人另眼看他,这要是没点本事能行么?我那孽障也是怎么看那小子怎么顺眼,比我这爹还顺眼的多。”

    孟会凌越发笑不可遏,道:“钟兄,你怎么越活越小了,竟跟小孩子计较起来了?有人说返璞归真,你可是快到境界了。”

    说到这里,他便去看钟少轩,道:“少轩,话说到这里了,你要不要拜我为师?我真心喜欢你的为人,况且我也是驯丨兽师,你是驯丨兽师的好苗子。你若肯拜我,我必将一身绝艺倾囊教授。倘若不肯,那也罢了,虽然失去了一个好弟子,但能看到钟不平气得吐血,也是好事一件。”

    这番话可说殷切之情很是明显,现在他是真有意收下钟少轩。钟少轩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看了神色僵板的父亲一眼,终于上前跪倒道:“弟子钟少轩叩见师父。”

    孟会凌露出欣慰笑意,等他依照规矩磕了八个头,道:“很好。今日先定下名分,等回到龙虎山我再给你补一场风风光光的拜师之礼。西方之主收徒,总不能马虎了。”伸手抚上钟少轩头顶,道,“轩儿,为什么压制修为?”

    钟少轩回答道:“突破多有凶险,我是打算等二弟成年之后,心无挂碍这才实行。”

    孟会凌点头道:“确实,突破先天时无人护法,确实有很大凶险。不过有我在此,倒也不必担忧。今天不如就一步成功。”说着伸出一指,凌空往钟少轩身上一点。

    孟帅只觉的轰的一声,巨大的气浪扑面而来,钟少轩仿佛化身龙卷风,往四面八方散发无尽的气浪。

    孟帅连退三步,再抬头看时,原本如无形的风一样的气势渐渐凝实,化作道道白气往上冲去,在钟少轩头顶盘旋成团。

    “吼——”

    白气鼓荡,在空中咆哮着,发出了如山中猛兽嘶吼的声音。

    这是……虎啸

    虎啸境界

    那就是后天顶峰,突破先天先兆的虎啸境界。

    孟帅惊呆了,没想到自己这个性情温和,几乎从不动手的兄长竟如此深藏不露,二十年年纪就到了先天门槛,听他的口气,若非故意压制,恐怕早已突破,这真是如假包换的天才了。孟帅只论资质,比钟少轩还差得远呢。

    只顾着各种震惊,就听孟会凌喝道:“走什么神呢?先天突破的机会能见到几次,还不好好体悟?”

    三八二 大名传遍,行迹深藏

    秋高气爽,鸿雁高飞。

    今天是个好日子,好天气,好运道。

    连绵的大山中,茂密的丛林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铺陈过去,一眼望不到尽

    山外有山,林外有林,无穷无尽,浩如沧海,这就是大荒。

    一株茂密的大榕树上,圆脸的少年坐在枝头,一面眺望风景,一面往嘴里塞猪肉萝丨的大包子。

    “无论怎么看,除了山还是山啊——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孟帅仰天长叹,叹气完了把最后一口包子塞了进去。

    在大荒行走已经第十天了。原本的新奇和忐忑基本上消磨殆尽,只剩下赶路的劳累和对单调景色的厌烦。

    十天之前,孟帅那便宜老子将他带到大荒的边缘,指了一个方向,给他一个连神仙都看不懂的真“草图”地图之后,就离开了,让他自行前去百鸣山,特意叮嘱他两年时间要好好修炼,尽量别出大事,等到两年之后在五方世界再见,就离开了。

    孟帅开始一个人的旅途,在一座座峻岭之间跋涉。

    在这个时候,就显出那地图的扯淡来了,两天弯弯曲曲的线,中间一个圈也敢说是地图,要按照那个走,那加上孟会凌指点的“看太阳辨别方向”的窍门,孟帅早不知道在哪里迷失了,说不定已经葬身凶兽之口。

    也亏了孟帅自己有心眼,早买下了指南针,又知道百鸣山的直线方向,虽无gpb辅助,到底也走了下来。

    他身上有的是各种辎重补给,不计重量,再加上身手敏捷,体力充沛,虽然在野外跋涉辛苦,也不觉得特别困难。

    只是这条路还有的走,按照孟帅估计,到百鸣山至少还有一半的路程。记得百鸣山开山门的大典还有十来日的时间,也就是掐着点儿赶到,若有什么事耽误了,甚至可能迟到。

    虽然他是走后门的“特别生”,就算错过了大典也能入门,但终究面上不好看,更要惹人侧目,他可是被再三叮嘱过,要特别小心,不要引人瞩目的。

    他还记得孟会凌离开之前曾问道:“你记得在乾坤云中城于过什么好事么

    孟帅一惊,道:“没有啊,我到过那里,但是安分守己,乃一介良民啊。

    孟会凌道:“岂有此理。你的通缉令飞满五方世界了。云中城把你当做头号要犯满世界缉拿,你倒是闻名天下了。若不是看见你出了如此大名,我也不会着急的从五方世界下来。”

    孟帅这才明白孟会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沉吟道:“莫非是乾坤血脉的事情?”当下把和血影那件事说了。

    孟会凌听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

    孟帅道:“为什么我会有乾坤血脉?您也是乾坤家族的人么?”

    孟会凌道:“我不是。乾坤血脉的事早晚我会跟你说,但不是现在。血影……你再见到他时要尊敬一些,但也不必太过亲近,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孟帅心道:这么神神秘秘做什么?当我不懂么?父母两支血脉,既然您老不是乾坤家族的人,那血脉当然是来自母亲了。乾坤家族应该是这小子的母族。就是不知道我的便宜母亲是什么样的人……记得她好想去世了,不知道孟会凌和乾坤家族到底关系如何?

    孟会凌接着道:“通缉令的事情我往下压了压,没有扩散开来,也没有传到大荒。但保不准有些大荒宗门或者家族和上面关系密切,会得知这件事。百鸣山应当不会害你,你在山门中也不会受到影响。但若是出了山门可要小心有人拿你做文章。总之你在大荒这两年需谨言慎行,安心修炼,不要惹事。主要目标放在两年之后的大荒战场,其余的事不必理会。”

    孟帅答应了。他本来就不是好出风头的人,何况有麻烦在身,打定主意这两年潜心修炼,不做出头鸟。

    这次进山,他就没穿已经有资格穿戴的百鸣山弟子的制服,只穿了一件最普通的青衫,背着一个包袱,再加上他本身相貌不算出众,看起来再寻常不过

    辨认准方向,孟帅继续赶路。又走了三里多地,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声。

    孟帅一惊,又复一喜。在大荒走了这几日,见过的活物只有天上的飞鸟,连走兽都没见过一只,更不必说人了,乍一听人声,忍不住激动万分。

    他险些就要呼喊一声,但随即停下,醒悟过来——这里是大荒,危机四伏的大荒。荒山野外遇到陌生人,可不一定是好事。

    袖中藏了一把匕首,孟帅稍微加快了脚步,并没有特意放轻步伐,也不怕被前面的人听见。

    走了片刻,前面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侧耳倾听,孟帅认出前面有两人,脚步稳重,比一般人轻盈,应当是练家子。

    又走了几步,脚步声一停。

    孟帅不以为怪——前面人想必发现了自己,停下来等自己过去。至于是好心还是歹意,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就算是好心,恐怕也有警惕之意,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能在大荒野地里行走的,也不是寻常人物。

    带了一丝笑容,孟帅脚步频率不变,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双手都露在袖外,显示坦荡而没有武器。只在右手上挂着一串碧玉珠子。

    走了几步,前面已经看见人影。只见林中并排站着两个少年,都是十五六岁年纪,一个肤色偏白,板着脸,嘴角往下沉,面如严霜。另一个却是一张笑脸,一团和气,像个好好先生。

    孟帅丝毫不带敌意,双手抱拳,笑吟吟道:“两位好。萍水相逢,真是有缘。”

    四只眼睛同时打量孟帅,见他孤身一人,又没带武器,神色都缓了下来。白脸少年双目望天,笑脸少年笑容更盛,道:“这位兄弟好啊。你也是来求学的弟子么?”

    孟帅知道每到大荒众派开山门的时候,大荒范围内的众弟子都会赶去山门求入门。大荒居民虽远不如大齐多,但大多和宗门沾亲带故,谁家都有几门宗门内的亲眷,入门反而更加容易,每次赶去的弟子也成百上千。当下笑道:“自然。我也去百鸣山,两位呢?”

    那白脸少年嗤了一声,道:“废话。”

    孟帅凭白被人鄙夷,不由愕然。

    笑脸少年笑嘻嘻道:“兄弟别在意,这位滕兄性子有些直。这条路本来就是通往百鸣山的求学路,咱们都是同路人,不往百鸣山还往哪儿呢?”

    孟帅一怔,道:“求学路?”

    笑脸少年见他真不知道,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但随即解释起来。原来大荒十万大山范围极广,大部分地方崎岖险峻,多有凶兽盘横,非常人能去。唯有几条要道是七大派联合清理出来的,一路上地势平缓,鸟兽罕至,相对安全得多。这几条路除了派与派之间的通路之外,就是固定的山村市集等凡人聚集点通往各山门,专给求学少年初次进山门走的“求学路”。孟帅现在就走的是百鸣山专属的求学路。

    孟帅这才恍然大悟,他就说么,传说中危机四伏的大荒怎么这么平静,连一头野兽都没有,他还道那些传说都是吓唬人的,原来是自己走到安全区来了。这么说他倒也走对了,没有转向。

    当下他略带尴尬道:“小弟孤陋寡闻了,两位兄台见谅。”

    笑脸少年笑道:“这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小弟齐跃,这位是滕重立滕兄。敢问兄弟如何称呼?”

    孟帅道:“小弟孟帅。能与齐兄和滕兄相见,真是有缘。”

    齐跃沉吟一下,道:“恕小弟见识浅,百鸣山的内门世家之中,倒没听说有姓孟的,莫非孟兄和我一样是外家?”

    孟帅道:“我……不是内门世家。”心中暗道:内门世家是搞什么鬼?是山中把持高位的派阀么?我去,牧之鹿不是说百鸣山的派阀不是很严重么?难道他在骗我?

    齐跃听到他自承不是世家,脸上更多了几分亲近之色,道:“看来孟兄和我一样了。唉,咱们这些外家,都是去碰运气的,能被宗门选中的概率不足十一,可是不碰这运气也不甘心。不似滕兄,出自百鸣山内门五姓十三家中的滕家,进入门派板上钉钉,说不定还能直入内门,这样的事咱们就只好仰望了。

    孟帅点头道:“原来滕兄是世家子弟。”心中补上一句:怪不得眼睛长在头顶上。

    不过五姓十三家?百鸣山竟然有十八家世家?一共才多少人,就有这么多世家,得占多少坑?这还是门阀不严重的,那号称门阀最严重的鼎湖山得到什么地步?

    不过这也不关孟帅的事,从理论上来讲,谁的背景也不可能有孟帅深厚,他才是真正的“太子党”,只是不能明说罢了。

    齐跃见孟帅听到滕家,只是淡淡一句“原来是世家子弟”,略感诧异,也不知道他是没见识,不知道滕家的名声还是有底气,目光一转,道:“咱们都是同路求学的,相逢不易,不如同路而行如何?”

    孟帅略一沉吟,展颜笑道:“那好极了,小弟正转向呢。劳烦两位兄台带我一程。”

    三八三 白衣魅影,林中杀机

    和人同行之后,孟帅明显感觉时间过得快了一些。

    那滕重立依旧沉默寡言,甚至于不屑于张口,倒是齐跃善于言谈,说话风趣,见识也不少,孟帅性情随和,两人也聊得来。

    孟帅编造了自己的身世,只道自己从小在大齐长大,过年前才被人接引如大荒,一个亲戚推荐自己走求学路。

    齐跃奇道:“你那亲戚就没有自家孩子了么?不是世家的话,一家二十年才有一个候选名额,男女都能用,给了你,他们怎么办?”

    孟帅顺口胡吹道:“是啊,本来是我表哥要去的,不过他受了重伤,无法行走了,只好把名额给了我,也算不浪费。”

    齐跃啧了一声,道:“也是孟兄弟你的运气。这名额若是自己家不用,往外卖,至少值得十枚谷饲丸,够一大家子轻轻松松生活十年。”

    孟帅继续编道:“我舅舅说,不如赌一把。我要是有造化进山门,甚至更进一步,那可不止十枚谷饲丸了。”

    一直板着脸的滕重立嗤了一声,道:“想得到挺美。”

    孟帅转头笑眯眯道:“滕兄有什么意见?”语气之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