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补天道 > 补天道第73部分阅读

补天道第73部分阅读

    他说话,这阴斜花真是把他活活气煞,当下对其他几个大荒弟子道:“各位上使,难道是你们一致要保田景国么?”

    叶孚星皱了皱眉头,道:“阴斜花,你要保他?什么意思?”

    阴斜花道:“没什么意思。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看上的人,都是短命的死鬼,资质再好有什么用?我就看上了他,心狠手辣,剑术也不错,最关键是身有血仇,戾气缠身,最适合我们泣血谷。跟我泣血谷收徒这件事比起来,刺杀皇帝算什么屁事?这个人我要了,你们谁有意见?”

    叶孚星几人对望了一眼,虽然不喜,但对他们来说,刺杀皇帝也确实是小事,唯一不肯松口,不过是看不惯阴斜花的嘴脸罢了。

    玉淙淙冷笑道:“你又怎么知道,你看上的不是个短命的死鬼?”

    阴斜花道:“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们看上了人,还要放他们去生死搏杀,死了算活该。我看上的人不会死,是因为他不找死……”

    话音未落,田景国突然捂住胸口,满面痛苦的往下倒,从手指缝中,透出一道白光。

    〖

    二四零 临终怨,杀人光

    国京的胸口,好像放了一个激光源一样,一道一道的光束往外释放。每一道都穿过了他的整个身体,却没有血流出来。

    这似乎只是一个光的把戏,但国京痛苦的表情,却显示这每一道光都如刀子一般,切切实实切开了他的血肉。

    他瞪着眼睛,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表情却配合着光束,在演出一场无声的惨剧。

    阴斜花吃了一惊,盯着国京,突然回头对玉淙淙叫道:“是你?你为了不让我说嘴,把他杀了?”

    玉淙淙大怒,呸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是你么?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

    阴斜花暴躁的跳脚道:“那是谁……”

    沉默的牧之鹿开口道:“是罡气反噬。”

    大荒众弟子同时哦了一声,心中恍然。

    叶孚星道:“能造成罡气反噬的都是绝学罡气,这天王罡很不错。没想到田景珏的罡气源选在胸口膻中,他一剑穿过,罡气便顺着剑反噬,才有这样的恶果。这也算是田景珏替自己报仇了。因果循环,本是天道,谁也于预不得,只能说合该如此。”

    阴斜花哼了一声,他对田景国当然毫无感情可言,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时见田景国必死无疑,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田景国倒在地上,眼神涣散,眼见就要毙命,突然抬头,一张口,一道白光向皇帝射去。

    皇帝这时正是放松警惕的时刻,没料到一道光芒射来,大叫一声,下意识的用手一挥,白光打在衣袖上,呼啦一声,整个袖子燃烧起来,紧接着整个龙袍像浸了火油一般,疯狂的燃气大火。火焰之中,只听皇帝长声惨叫。

    旁边的侍卫连忙拥上来扑打灭火,哪知道那火焰一直不灭,水浇也不灭,按压也不灭,扑打也不灭,不过片刻之间,已经越烧越热,皇帝便成了火炬一般。

    叶孚星喝道:“尔等闪开——”伸手向前推出,登时狂风大作,剧烈的大风吹得人眼睛也睁不开,且风中带寒意,冻得人从心底里发抖。

    那火焰在狂风之中刺啦一声扑灭,皇帝扑通一声倒下。众侍卫七手八脚的围了上去。

    叶孚星在原地皱眉,刚刚那一掌,他在半空加了两次劲道。因为发现第一次劲道不足以扑灭大火,他是大荒来的高人,若是一掌不成功,还要第二次出手,那可就丢大人了。

    正因为他亲自出手,才能感觉到那丛火焰里有着什么样的力量,几乎超出了先天境界可以达到的极限。

    就算再了不起的绝学,也不大可能有这样的力量,除非是一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拼命绝技。

    没想到田景国临死之前还能发动这样的绝招,险些就取了皇帝的性命。

    这是多么强大的怨念?

    叶孚星回头看了一眼田景国——他已经倒在地上死了——有这样强大的执念,有什么事情做不成?他倒有些理解阴斜花想要把他收入门下的心思了。

    可惜了。

    火焰被扑灭之后,皇帝坐在一边调息,他全身被烧的焦黑,但到底还是皮肉之伤,叶孚星出手及时,掌风又冰寒,缓解了他的烧伤,虽然人还七荤八素,但无性命之忧。身边的侍卫早一叠声的宣太医,但毕竟路远,现在还没有太医来。只有姜期命慕容佩给皇帝处理伤口。也亏了皇帝现在意识不清,不然听说慕容佩是姜期的人,是绝不会允许她碰自己的。

    叶孚星取出丹药,道:“给皇帝服下。他的身体想必接受不了这样的药力,把药掰一半儿用酒调和了给他,慢慢调养,把火毒拔出来,必然无碍。”

    过了一会儿,皇后唐羽初带着太医赶到,将皇帝抬入琼岛最大的楼阁中休息,调养整治,倒也井井有条。

    大荒来的几人见那边有了着落,自然退了出来,一起站在湖岸上。就见那小天真蹦蹦跳跳过来,笑嘻嘻道:“大师傅,我的对手没了,那比赛怎么样了

    无止合十道:“善哉,小施主,是你赢了。”

    小天真大喜,拍手道:“原来比赛很容易,赢起来好轻松。”说着愉快的走了。

    玉淙淙目送小天真离开,道:“他倒是轻松,我们这里可就麻烦了。这比赛太邪乎,哪一场没有意外?我都有点不敢比了。正好皇帝也受了伤,这个御前比赛的名目也不好用了,要不然就趁机……”

    阴斜花突然大笑,道:“趁机结束?是不是?妙哉,小淙淙,咱们心意相通,都等不及把这场无聊的比赛结束去拿宝贝了。你还说的这样委婉,就照直了说又怎么样?这里又没有外人。”

    玉淙淙脸涨得通红,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谁和你心意相通?

    阴斜花转头对叶孚星道:“叶师兄,现在到了结束的时候了。我觉得今天真是幸运,虽然只比了三场比赛,可把我们需要的人数凑齐了。你算算现在场上还剩下几个活人?”

    叶孚星默默计算,活着的人只剩下米预、何复(方轻衍)、孟帅、小天真、马月非、唐宁初、苏醒和陆苦。不多不少,正好八个。

    也就是最初选手的一半,也可以说,正好经过了一轮淘汰赛。

    这么看来,伤亡还真是巨大啊。

    妙太清道:“虽然如此,但有些人是比过一场的,有些人没有比过,却可以直接晋级,这不免有失公平。”

    阴斜花道:“什么公平不公平?我们是主持人,又是裁判,公平不公平,还不是自家说了算。就算你热爱公平,不能等一等吗?这又不是决赛,还有下一轮。就算没实力的这回侥幸晋级,下一轮自然会被淘汰。就算是一直幸运拿了冠军,难道我们会收他入门?现在当然是自家的事最要紧,根本不必较真。

    众人面面相觑,总觉得他说的都是歪理,但让人无可辩驳——或者说,不想辩驳。总之,他们也是想要赶紧去弄点宝贝为先。

    阴斜花见众人神情,就知道他们都想通了,无非不开口而已,道:“那咱们就进行下一步了?牧师兄,就麻烦你了?”

    到底是大荒的灵药,皇帝吃了果然神志清明起来。这时太医已经用药外敷伤口,把皇帝裹得木乃伊一般。

    皇帝从昏沉中醒来,猛然坐起,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唐羽初心疼的看着皇帝——到底她一身荣辱系在皇帝身上,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好在皇帝虽然烧了一身黑痂,毕竟人还在,她皇后的位子也还在,皇帝皮相什么的,倒也不必苛求,当下道:“陛下放心,那逆贼已经死了,再没人起反心了。”

    皇帝暴喝道:“查,给朕查那逆贼肯定还有帮凶,要将他们一查到底,连根拔起。还有他家人,他的亲戚,他的师父,都要抓来处死,统统给朕凌迟碎剐,挫骨扬灰”

    他发疯一样的叫了一会儿,渐渐平静下来,理智回潮,睁着模糊不清的眼睛往四周看,只看到太医和侍卫簇拥着自己,但自己身下的硬榻,并非寝宫的龙床,问道:“皇后,这里是哪里?还有谁在?”

    唐羽初道:“这里还是琼岛。外面……您之前知道的人都在,比赛暂停了。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开始。”

    皇帝想了半日,才想起来之前的情况,没好气的道:“还什么比赛不比赛。才看了三四场,朕就被刺激了好几次,若再比下去,还不知道有什么鬼东西出来。散了,快散了。”

    唐羽初颇感为难,道:“陛下,如今的比赛,恐怕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道:“诸位。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十六个选手,现在剩下八个,第一轮比赛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说话的,正是叶孚星。

    唐羽初一惊,喜道:“好极了,果然他们也不想比下去了。”

    叶孚星接着道:“按照规则,现在留下的这八位,进入升土大会的下一轮。这一轮还会有其他场的优胜选手进来比试,我等将择日择地主持。现在尔等八人上前来领取信物,还有第一轮通过的小纪念品。尔等这一个月内不要离开皇城,等时间和地点定下来之后,会在京城张榜通知,谁要是离开了,那就作弃权论。”

    孟帅在花圃中听了这个消息,长出了一口气。刚刚那场比赛,把他刺激的不轻,田氏双子的实力远超他想象,虽然两人相继折翼,却也让他认识到,自己这点实力恐怕不足以更进一步。下一轮若是马上进行,他恐怕没有第一轮那样的好运气了。

    好在还有个缓冲时间,一个月的时间,总能于点什么吧?

    保持着喜悦上去拿凭证——也是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土字,比之前那个升土令还粗糙,孟帅已经在考虑回去之后做点什么了。

    正在这时,只听湖上有一个声音远远传来:“诸位上使远道而来,老夫有失迎迓,当面恕罪。”

    孟帅听了这声音,差点跌了一跤,不由目瞪口呆,跟见了鬼一样。

    〖《< href=”lwen2  ” trt=”_blnk”>lwen2   第九》

    二四一 生如死,假亦真

    但见湖面上,一叶扁舟缓缓行来,一飘一荡,已经近了许多。

    刚刚的声音正是从小船上来的,虽然略显苍老,却也中气十足,可见是一位高人。

    但今天晚上高人来得太多,众人都麻木了,除非是天上掉下来的谪仙人,或能叫人惊讶一下,像这等水上来的,惹不起多少惊奇。

    叶孚星踏前一步,扬声叫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这一句话的功夫,小船由漂近了不少,能看见船上有一老者,花白的胡子,双目似睁非睁,老神在在,很有几分世外的气度。

    那老者听见叶孚星问话,拱手道:“老夫龙木观田庚,见过诸位上使。”

    这田庚两个字说出来,倒没引起广泛的惊哗,只有两个人心情不同。

    皇帝本来又昏沉又暴躁,心情低落到极点,听到龙木观三个字,精神大振,便如打了强心剂一般,噌的起身,道:“老祖宗来了,快让路,朕去见见。

    众人本来都没想起来龙木观田庚是谁,但看到皇帝的反应,便有了联想,有的消息灵通的,已经猜到了,但心中是喜是忧,却没人知道了。

    那小舟缓缓靠岸,田庚从上面走下,只见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气度着实不凡。

    他上岸与大荒弟子厮见了,相互只是淡淡一礼。皇帝挣扎出来,道:“老祖宗,你来了就好,快请里面坐。”

    田庚道:“你脸怎么了?”

    皇帝含糊过去,只请田庚往里面坐,又请大荒来的弟子往里面去。

    孟帅目送他们进亭,还是难以释怀,方轻衍看出他的异状,道:“怎么了?刚才看到什么鬼东西了,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孟帅一愣,才发现四周果然只有自己坐着,其他人为表示尊重,全都站了起来。好在比别人矮一截到底不明显,比不上比别人都高一截醒目,也没人来理会自己。

    他擦了一把汗水,道:“确实把我吓得不轻。我说,你要是骤然见到一个死了的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会不会吓到?”

    方轻衍一怔,随即道:“你说谁?难道是刚刚那个叫田庚的老头?”

    孟帅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那个田庚,当然就是把他和田景莹从龙木观里面带出来的花白胡子。他们三个奉了皇上的命,本是要来个闪亮登场,为试剑会撑底,但半路上遇到了阴斜花,就悲剧了。

    当初田庚被阴斜花吸进去,已经奄奄一息,后来死不死,孟帅并不把稳。但无论如何,他是落在阴斜花手里的,不可能又跳了出来,没事人一样坐船出场,还和阴斜花毫无过节的样子。不然就算他装得像,阴斜花也早闹出来了。

    如果不是天降春哥,那田庚满血复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是阴斜花主动搞出来的

    难道是驱鬼术或者傀儡术一样的控制术?他们不是学武的么,怎么往道士一系走了?

    仔细回忆,那老头走路似有僵硬之处,比之活人,多了一分诡异。

    然而仔细回忆,却又不敢保证,他毕竟先入为主,觉得其中有鬼,才会觉得那老头走路别扭,事实上,除了他以外,没一个人发现不对。

    但无论如何,孟帅相信田庚的出现,至少有阴斜花的黑手在内。

    不知道是阴斜花一个人搞出来的,还是他们大荒弟子一起搞出来的?

    孟帅心中还是偏向他们一起搞出来的,毕竟如果是阴斜花一个人搞出来的,他实力又不算出类拔萃,难免会被其他弟子揭穿。倘若是他们一起搞出来的,他们个个都心知肚明,皇帝头晕眼花,田景莹不在,其他人连龙木观都没听说过,又哪能揭穿?

    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孟帅摇头,道:“他们这么假装,是什么目的?”

    方轻衍道:“怎么假装了?假装,自然是为了骗人。”

    孟帅道:“骗人?骗谁?”

    方轻衍道:“当然是清醒的人骗糊涂的人。”

    孟帅豁然开朗,道:“原来如此,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不过……以他们这样的身份,要做什么强取就是,何必玩这些伎俩?皇帝……值得这一骗?

    方轻衍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顺着他说,道:“倘若你认为不值,那么他们就骗的不是皇帝,或者不只是皇帝。”

    孟帅哦了一声,细细思量,突然惊道:“哎呦我去——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我他么要躲上一躲。”说着悄没生息的离开花圃。

    方轻衍愕然,不知道他又出什么幺蛾子,实在跟不上他的思路,只好目送他远去。

    皇帝愕然看着眼前的田庚,道:“把下一轮比赛弄到龙木观去?”

    这时亭中只有帝后、田庚和大荒几个弟子,相对正在谈论升土大会的机密事宜。

    田庚捻须道:“不错。今日就可以开门,把这几位有本事的少年迎进去,其他人慢慢再进去也不迟。”

    皇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道:“可是那……那龙木观是皇家重地,等闲外人都不能进去。这么一大群人进去,岂不打扰了老祖们的清修?”

    田庚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本是老祖的意思。龙木观多少年不开门,一开门就要让天下皆知。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要出来活动活动了。”

    皇帝被戳中了心事,他就盼着龙木观里的老头出来给他背书,这时听得有戏,立刻点头道:“说得不错,这件事很好。”

    田庚道:“既然如此,今天就把这些孩子送过去。这些孩子都是各地大势力的子弟,放在龙木观,你也好安心。你便下旨,让在座的和大齐上下众人都知道,要在龙木观举办下一场大会,升土大会和龙木观,也就牢牢地绑在一起了。”

    皇帝点头道:“不错,朕这就下旨。”

    唐羽初在旁边看着,越看越是不对,本来她旁观者清,就觉得这老祖宗有些不对头,听得下旨二字,心中一个激灵,就想要开口提醒:“陛下小心,他是专门骗你的圣旨来的。”

    哪知刚一张嘴,就感觉一阵压力从头顶压下,压得她呼吸都不通畅,脸色刷的一声变得煞白。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人言,道:“你敢多说一个字,小心你的小命。”

    唐羽初当即闭嘴。皇帝一来被戳到软肋,头脑发热,二来没从火烧中醒来,神志还有些不清,三来有几个先天大师在旁边做精神控制,虽然没被完全变成傀儡,但不知不觉中已经中了对方的引导,当即挥毫,将一张圣旨洋洋洒洒写下,又用朱宝大印盖上,一张宣布龙木观为下一次会场的圣旨,就产生了。

    眼见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