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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65部分阅读

吧?”

    唐羽初打量了一番孟帅,倒也挑不出毛病来。孟帅论周岁,其实还不到十五,因为是圆脸,还比较显小,说十四岁乃至更小也有人信。况且田景莹身份特殊,有自己一班人马,不比其他公主处处受管束。当下笑道:“按说也无妨,只是你该跟你皇兄说一声。到底是皇宫内院,私下里进人像什么话?”

    田景莹道:“正是,我正要前去禀报皇兄。告辞了。”

    唐羽初伸手一拦,道:“且慢,公主不方便进去。”

    田景莹眉头蹙起,道:“怎么说?试剑会不是散了么?皇兄现在正无事,我去禀报正当其时。”

    唐羽初道:“哪里散了?只是让那些不参加试剑会,专为赴宴的大人们散了。至于其他人么,陛下留了几位要员在行宫留宿,现在还在喝酒,晚上还有晚宴,晚宴上才是真的试剑会。”

    孟帅颇觉怪异,皇宫是何等地方,哪怕是行宫,也没有留外臣住宿的道理。这是当这里是行院了么,还“留客”。

    田景莹也讶然,道:“留外臣住宿,有这个规矩么?留了哪几位大人?”

    唐羽初道:“此地在城郊,晚上散会以后,不免回城不便,陛下体恤臣子,因此就留宿了。只将碧倾池琼岛上那一片宅子划出来给外臣,倒也不虞其他。留下的人吗,有吴王、中山王、姜将军、马都督……”说了一串人名,基本上藩镇当中有名有姓的都留下了,料想这几人最强,手下也最强,其他人手下连试剑会的资格也没有。

    唐羽初道:“七妹妹,这些人里面也有许多土匪一样的军汉,粗俗不堪,你哪能见他们?还是跟我回去吧。晚上他们要豪宴,又是喝酒,又是闹宴,乌烟瘴气的。我也不爱去,晚上我不出席,陪着你吃饭,好不好?”

    孟帅听她说话温柔贤良,简直如一个无可挑剔的长嫂,眼见她去牵田景莹的手,正要再挡一下,就听田景莹叫道:“图公公。”

    唐羽初和孟帅同时一愣,一起转头看去,但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太监正走了出来。孟帅自然不认得他,唐羽初却认得皇帝身边最亲信的太监图东,不由皱眉。

    那太监过来,先拜见唐羽初,又拜见田景莹,道:“皇后娘娘,七殿下万安。殿下唤老奴何事?”

    田景莹道:“我要面见皇兄,还请通报。”

    那太监立刻道:“是。”转身就回去。唐羽初目光中寒光一闪,却也没阻

    孟帅心想,这应该就是皇帝的心腹,根本就不理会唐羽初的那一种了。

    那太监不过片刻转了回来,道:“请殿下进去吧。”

    唐羽初笑道:“好极,我陪着妹妹进去。”

    那太监道:“娘娘也要进去么?老奴再去禀报。殿下,您先请。”说着对田景莹做了个请的手势。

    田景莹看不见他的手势,却明白他的意思。当下直接往前走,那图太监上前搀扶,道:“殿下,您小心台阶。”

    孟帅跟在后面,突然传音给田景莹道:“你要我帮你大忙,我看完全不用做国师那么麻烦。我帮你搞掉这位皇嫂,岂不帮了大忙了?”

    田景莹悠悠叹气道:“那得从长计议。”

    孟帅也不在意,唐羽初作为唐家和皇室的纽带,要真的被人杀了,那是一件大事,说不定整个局面都要翻盘,确实是不能随便杀的。当然孟帅有时候不把自己当有组织的人,作为光杆,只为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只是他暂时专心封印师这一摊儿,不理其他,因此也不是真要杀唐羽初。

    进了浮光苑,但见众人的席面从快雪轩挪了出来,直接摆在梅花树下。周围积雪有半尺厚,唯有中间一大片积雪扫了出来,露出一个圆圆的场地。场中有人正在对打。

    孟帅一看这种情形,立刻想到了那天在唐旭府中的门客斗剑。心中暗自道:原来试剑会也是这样?来来回回是同一套?京城里流行门客斗剑么?可见没有电脑的世界是多么无聊。

    仔细看场上,还不是斗剑,双方都没有兵刃,赤手空拳,拳来脚往,打得倒也好看。想来御前比斗,不能动兵刃。自然是拳脚为上,叫什么试剑云云,不免挂羊头卖狗肉。

    这战斗的两个人孟帅都不认识,事实上他认得的人有限,除了姜期带来的从人,就只认得方轻衍一个。他目光一动,看到了人群中的方轻衍。就见他劲装结束,外头的袍子已经脱去,穿的跟那天在唐府比剑差不多。

    孟帅心道:看来他也要上场了,怪了,不是晚上试剑会么?怎么现在就打

    因为场中众人都在专心看打斗,田景莹出现,也没人注意。田景莹目不能视物,看不到眼前的情形,只皱眉道:“怎么了,不是晚上才试剑么?怎么现在就有打斗的声音?听起来也不是斗剑?”

    那图公公牵着她的手,道:“场上在比武,那是皇帝和众位大人的一个小节目,游乐而已。殿下这边来。”

    田景莹叹了口气,道:“游乐么?我不喜欢无缘无故的打斗。世上虽有争斗,那都是不得已的事情。平时息止于戈尚且不及,还要为了趣味来打斗,这该有多不好。”

    正在这时,皇帝正好看见了田景莹,笑着示意。田景莹虽然看不见,图公公却看见了,忙把带了过去。

    皇帝示意将田景莹带到身边坐下,孟帅顺势混到了后面的侍从之中。他当时就是这么混进宫来的,现在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只是换了个阵营。能在皇宫中穿来梭去,如入无人之境的人,也就他一个了。

    就听皇帝低声对田景莹道:“皇妹来的正好,你就是不来,朕也要请你来。今天的事情用得上你。”

    田景莹点头道:“但凭皇兄吩咐。你什么时候用得上臣妹?是要在争斗结束之后么?”

    皇帝笑道:“恐怕一时半儿,这比试也完不了。毕竟不是一场。不过这一场比试也真够长的了,打的也不甚精彩。”他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滴漏,略放大了声音,道,“敲钟吧,时间到了,让两个人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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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一四 袖手旁观者

    旁边的太监轻轻一敲钟,叮的一声响,场中人立刻分开。

    皇帝笑道:“朕已经说了,现在的比赛只是个意思,重头戏在晚上。白天人多,比赛要在一盏茶时间结束,这两位少年已经比了不短的时间了。不必再比了。”

    坐在皇帝下首,须发皆白的吴王道:“陛下英明,这一场作平手论,如何?马贤侄女?”

    马云非就坐在他对面,听了道:“请陛下裁决。”

    皇帝摇头道:“这个却不便。我说了,现在只是预选,晚上正式的试剑会是精华中的精华,只许八位最厉害的少年出场。若是作和,下一轮岂不多出人来?朕的重赏也只得八份,没有多余。既然他们分不出胜负,不如直接裁定胜负。这样……姜爱卿,你来裁决。”

    姜期本来只是旁观,毕竟是吴王和马云非的门客在争斗,自然是作壁上观。哪知皇帝突然点到自己,忙起身道:“臣才疏学浅,恐怕做不得这个裁判。

    皇帝道:“无妨。朕不是要你一直做裁判,只因为这场与你无关,才指派了你。下一次自然选派别人,你只管眼前这场便是。”

    姜期无可推脱,只得道:“臣勉力一试。依我看来,应当是这位选手——”他一指左边的少年,道,“稍胜一筹。”

    就听吴王重重的哼了一声。孟帅虽然完全搞不懂情况,也猜到输了的肯定是他的人。

    皇帝笑道:“爱卿说说凭据。“

    姜期道:“这位柳剑选手想必是长于剑法,手中虽无剑,但手上一招一式,都是剑法的路数,而不是拳法。即使如此,也用得轻松飘逸,游刃有余。只是他这门剑法虚大于实,不易速胜。反观这位杜鹏选手,明显长于拳脚,小开天掌法刚猛无涛,但他打起来过于追求掌风刚硬,往而不复,颇为伤身。恐怕再打百招以上,会不战自溃。”

    他不但眼光不弱,记忆力也甚好,那两位少年都只报过一次名姓,他都记了下来,随口点出。

    吴王又哼了一声,道:“杜鹏还有绝招未用,倘若用了,必能一举克敌。你知道什么?”

    姜期道:“臣确实不知道,多谢殿下指点。”说着自己坐下了。

    吴王被他晾在场中,老脸通红,喝道:“好跋扈的小子,老子和你父亲喝酒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其实姜期虽然是下一辈,但也三十多岁,不算年轻,按说吴王年过花甲,确实有倚老卖老的资格。只是他养尊处优,从不涉及军旅,估计连姜廷方的面都没见过,喝酒云云,自然是随口胡说的。

    皇帝含笑道:“叔王勿恼,比赛么,总是有输有赢。下一次叔王自然稳胜

    吴王道:“不必下一次。我这就向姓姜的挑战。陛下,调换一下顺序没问题吧?”

    皇帝道:“姜爱卿,叔王向你挑战,你看如何?”

    姜期起身道:“臣不敢拂老王之意。但臣这边无人可用。”

    吴王喝道:“借口。你身边,这个,那个不都是人?难道你是光杆司令么

    姜期摇头道:“陛下亲口言道,试剑会只许二十岁以下的少年人参加。臣带来的人无一符合。”

    孟帅心道:原来如此,因为这个试剑会是给皇帝标记目标的,表现得越好,越是危险,姜期才不派自家的少年天才出战,万一让皇帝惦记上了呢?

    不过据孟帅所知,说姜期无人可派,也不算谦辞。姜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中,陈前当算武力第一,自己也算名列前茅,除此之外,再大上岁的,还有几个少年精英。但姜家的策略,是最好的放出去主事,姜期身边还真没有什么随身听用的少年天才。

    吴王森然道:“陛下这试剑会的旨意发了数日,谁不知道?就算你进京的时候没带人来,领了旨意为什么不召集门客赶来?分明是藐视圣上。”

    姜期皱眉道:“殿下如此说,可是要臣的人头么?臣满门上下对陛下忠心耿耿,天日可鉴。只是姜家出身军旅,对武林这一块原不怎么在行,实在是拔不出一个专精武道英才来。不比殿下坐拥王国,人杰地灵,手下有这许多俊秀人物。”

    吴王先是倨傲的一笑,又露出不信的神色,道:“我就不信你的托词。天底下论地盘就是姜家最大,会没人才?你敢是藏着王牌,只等最后一鸣惊人么?”目光逡巡片刻,突然指着一人道:“你。就是你。你二十岁了么?”

    孟帅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就见他指的那人正是慕容佩。

    慕容佩相貌斯文秀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不出多大年纪,但总之很年轻。听到吴王叫自己,起身道:“叫我?”

    吴王道:“你多大年纪了?快来出场。”

    慕容佩道:“二十六。”

    连孟帅也是一怔,没想到慕容佩已经二十六岁了,还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二十六岁在前世的一线城市,还可以享受未婚女青年的待遇,在这里绝对是孩儿他妈的岁数了,再大上几岁,连徐娘半老都说得上了。

    吴王不信,道:“胡说,你哪有二十六岁?最多双十年纪。分明是姜期舍不得你身娇肉贵,不让你下场。”

    慕容佩眉头一皱,直接从席上走出,道:“那我就下场。”

    姜期忙道:“慕容,这不合规矩。”

    皇帝看了,突然哈哈一笑,道:“那就这样——这场比斗就不算在试剑会之中。算个特别节目。王叔也派人出来,不拘几岁,朕也想看看真正的精英之间的斗争。”

    他心知吴王只是斗气,只要让他打过一场,了结这段公案也就是了。今天他有正事在身,没兴趣理会这等小纷争。

    吴王这才气氛稍平,喝道:“三峰,还不出去?”

    就见吴王席上闪过一人,五短身材,身体敦实,乍一看就像个菜墩儿似的。他从席上下来,一路走到场中,就像是菜墩从后厨里滚出来。

    孟帅心中好笑,紧接着看向他手指,手指骨节突出,皮肤如铁,显然是硬功好手。

    吴王指着他道:“这位是杜三峰,就是刚刚被你贬的一钱不值的杜鹏的叔叔和师父。你要是能胜过他,就算你有资格口出狂言。”

    孟帅暗道:等等,刚刚点评的是姜期,现在出手的是慕容佩。怎见得慕容佩能赢,姜期却能口出狂言?这老儿逻辑混乱,思维不清。

    慕容佩不喜多言,站在场中,衣襟被风吹的微微飘起。

    孟帅看到她单薄的衣衫,心中一动,想起了凉州的慕容佳。慕容佳有一次要动手的时候,穿上了厚厚的斗篷,里面藏满了毒物,被自己叫破之后还很是沮丧,说是自己练功不到家的缘故。眼看慕容佩身上衣衫单薄至此,毫无其他痕迹,应该是练到家了吧?

    他还真没有见过慕容佩动手,不知道她这个药师府统领怎么出手?

    那杜三峰身子一抖,浑身骨骼咯咯作响,显然是在舒展身子。目光斜斜看向慕容佩,道:“小妞,你好大胆子,竟然跟我放对。”

    慕容佩淡淡的看了一眼。

    皇帝道:“开始吧。”旁边太监当的一声,敲响了大钟。

    两人听到钟声,都没动手。互相对峙。只是杜三峰双脚弓箭步,手上也拉开了架子。慕容佩却是纹丝不动,眼神中一片淡漠,唯有风在她身上拂过,吹起了一缕青丝,显示她还在这个世界中,而不是一片虚无。

    场中的气氛一时凝固了。众人都聚精会神,这场比斗的双方,可不是那些稚嫩的少年天才,而是真正的精英高手。连田景莹也不由坐直了身子,侧过耳朵,仿佛在听场中的动静。

    孟帅从上面往下看,但觉一阵怪异。但哪里怪异,又说不出来。

    静谧持续了片刻,也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几个时辰。

    慕容佩抬起了手。

    众人同时提起心。

    就见那葱白一般的手指伸手身前,微微一动,弹了弹衣襟。

    然后,她转头走回,回到了姜期面前。

    姜期笑着站起,道:“辛苦。”

    众人莫名其妙之下,只听扑通一声,杜三峰滚圆的身子摇了两摇,一头栽倒,溅起一片微尘。

    这种比斗,是慕容佩赢了。

    以几乎无人看见的方式。

    孟帅满脸怪异,就听皇帝低声问道:“怎么回事?谁看见了?”

    这时候,田景莹突然开口道:“刚刚有暗器。”

    孟帅微微点头,他刚才似乎也听到了异常的风声,但那风声太细微,又一闪而逝,他也不能确定。这时听力卓绝的田景莹也证实了,想来是暗器没错了

    如果是暗器的话,如此无声无息,无形无影的暗器,多半是牛毛针之类的。也符合慕容氏的风格。

    不过既然是慕容氏出手,杜三峰倒下,应该不全是因为针刺,更可能是因为

    “中毒。”

    在浮光苑外的一处水榭上,一个坐在屋脊上,一片懒散的青年人说道。

    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守卫森严的皇宫院,也没人来盘查甚至注意他,仿佛他只是亘古以来就在那里似的。

    在他旁边,一个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女施主很不错。”

    那青年拍腿笑道:“和尚,我还道你六根清净,没想到也这么心花花,施主就是施主,为什么加一个女字?你关心人家是美女了?”

    那和尚又呼道:“阿弥陀佛。”

    旁边另一个彩衣女子道:“看了半日,就这个人还不错,年纪却是太大了。你鼎湖山还要不要了?”

    那青年道:“要啊,怎么不要。二十岁是关于那件事的限制。只是单纯收入门,又有什么二十岁三十岁的?踏破铁鞋无觅处。我们为了这件事跑来跑去,耗费了许多功夫,今天有这么多人在此,真是凑巧。这皇帝倒给我们省了许多功夫。”

    那彩衣女子道:“可我只看到一堆劣货。我从琵琶谷下来,一路上观风,只觉不堪入目,只存了一丝指望,现在这点指望也没了。”

    那青年道:“都是劣货太好了,咱们马上可以回去了。就说大齐的少年俗不可耐,愚不可及,一个都不足以入门。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那彩衣女子道:“你要敢这么做,我就服你。不完成任务,别说那位大人的吩咐,就是师门也非废了你不可。”

    那青年嘴角一抽,露出几分不自然,随即道:“没有就是没有。滥竽充数也是罪过。难道让我大变活人?”

    那和尚道:“阿弥陀佛,以小僧看来,是这里施主藏私,只把劣货拿来示人,真货笼在袖子里。”

    那青年翻身站起,道:“是了。想是诱惑不够,他们不肯出手。咱们给加把柴火。不如分头行事,这样,这样,这样。”当下吩咐几句。

    那彩衣女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