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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11部分阅读

    饭,水老把他拉进屋中,道:“现在学习草药知识,什么也不要问,记好了。还是那句话,把知识记清楚了,我便不打你。”当下讲解道,“所谓草药,除了百草九品,用于俗世配药,上面另有金玉九品,瑰宝九品,才是咱们吃的草药,丹师炼丹的常用药品。但你既然留在这俗世,百草九品也要熟知。”

    孟帅暗道:可惜,要是早学一日,说不定我就能去地摊捡漏了。

    水思归不理会他胡思乱想,一口气介绍道:“灵芝……级别……外形……生长地点……习性……注意……乌……”

    种种知识不一而别,仅仅一晚上时间,就灌下不下百种草药的知识。

    孟帅一面听讲,一面飞的拿笔记录,一边记一边背,不敢有半点分心。仿佛回到了全力冲刺高考的年代。

    好在孟帅现在记忆力很有提高,纵横考卷,不但有当年‘模考小能手’的神威,还犹有过之。至少在记背知识这一块,并没有让水思归找到任何错漏。

    而在另一方面,太上五法身的修行继续艰难进行。

    花了三天时间,勉强学会了灵龟养志法之后,水思归连复习都不给,直接进入下一法的修炼。

    螣蛇实意法,效法腾蛇起风,动静皆宜,主攻击,长拳类,腿法,腾跃身法,招数正奇相辅,虚招实意。

    猛兽转圆法,效法猛兽,动而不静,进一步收拢兵刃,进击,短至匕、短斧、峨眉刺,中至刀剑,长至枪棒齐眉棍,种种进手招数,尽可划在其中。

    鸷鸟散势法,效法鸷鸟,专一引导各种离手武功,有暗器、流星、机关、拳风及延伸种种法门。

    灵蓍观神法,主一切威压、精神、心念方面武功。

    灵龟、腾蛇、猛兽三法水思归都详细讲解,其中法身变化也亲身演示,百忙之中,也让猛兽体验了一遍。到了鸷鸟散势法时,水思归则简略的讲了一下法身与暗器、拳风等散性招数的关系,并没多做演示。只把大段的口诀教授下来,让他硬记。

    到了最后灵蓍观神法时,则是连简单的演示也没有了,水思归用最笨的方式,将大篇大篇的口诀强灌入孟帅的脑子里,然后再将其中碍难的名词注解解释一遍,也让孟帅硬背。只这一招的口诀不下万字,注释更是不下十万之数。即使以孟帅的记忆力,也大觉吃不消,在水思归的严厉监视下,也花了半个月时间才背完。

    水思归道:“太上五法身博大精深,包含的内容太广,我只先教导你最基础的部分,其他部分我就是现在要你学,你也不懂,留待将来。那灵蓍观神法更难,至少要突破先天,才能摸到门路。至于在现在的武功中,如果你能从中找到些气势对决、威压压迫的小窍门,就已经不易,便随缘吧。”

    另一方面,他的培植养殖的知识也在循序渐进。

    水思归开头介绍的是百草品阶的草药的形态功效。这些孟帅还能理解,到后来,水思归说到了金玉品阶的草药时,种种名目就很神奇了。尤其是在效用方面,孟帅根本不能理解那些草药的特性有什么意义,水思归只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继续讲授。

    之后,水思归的重心就转移道培植草木的技艺上来,讲解将一株灵草从种子开始培养,直到培养完全采摘需要的步骤和技术,以及采摘山野灵药的本领。

    详细的解之后,水思归弄来了大量花草让他试种。不是按部就班从芽抽苗种植,只是将培土、移栽、插秧、控温、布局种种行为演示几遍。

    同时,水思归还让他在培植的间歇,用炭笔写生。只画花草的形态,务求逼真。尤其是花脉经络,要画到纤毫毕现。饶是孟帅有一年骗钱美术班素描功底,也是画的十分吃力。

    到了下半月,草药知识灌输到了,水思归开始掺杂着讲一些异兽、凶兽的知识,在他口中,那些兽类也是庞大凶狠,远孟帅听说过的野兽,甚至还有飞天遁地,吐火吸水种种不可思议能力。饶是孟帅看过许多小说,也不由将信将疑。

    水思归解释道,“凤凰不与麻雀同列。那些异兽不会出现在世俗红尘。若不进阶先天,这些兽类你压根也看不见,现在先让你记在脑子里罢了。”

    再之后,就是矿石、材料和天地生成的奇物,讲解的内容越,听得好似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和现实早完全衔接不上了。孟帅也只能先背下来。

    总之,这一个月的教学,就像水思归提前把仙界的东西拉到人间空对空的描述,也不管孟帅能不能一下子接受,都一股脑倒出来。孟帅手中的笔记,就像是一篇“狂想百科全书”。

    时间眼看来到月末。

    这一日,孟帅以灵龟养志法静功修炼,突然觉得浑身通泰,身体骨骼咯咯作响,一拳打出,砰地一声,竟将沙袋打出一个窟窿。同时全身经络贯通,内力游走全身,通畅至极。

    他的内外两家功夫,同时突破了。

    从此,他就是外家举重境界,内家通炁境界的三流人物了。

    ……

    虽然说起来没什么光彩,但十二岁内外兼修,有这样的造诣,也算个小天才。

    水思归见孟帅突破,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让他把灵蓍观神法的口诀背诵了一遍,又抽查了几遍草木灵物知识,这才点头,道:“时间剩下的不多了。也亏了你记性不错,比我想的还要稍微宽松些。咱们还有一两日功夫,这些最急迫的都交给你了。剩下的时间你要学些什么呢?”

    孟帅问道:“能讲讲封印的事么?”

    水思归失笑道:“我倒忘了。罢罢罢,你还没到十六岁,怎能断言你不是封印师?就算不是,这些知识听一听也是好的。”

    整理了一下思路,水思归道:“所谓封印,就是气的另外一种使用形势,不过操纵起来更细腻,更精微,展现的形势更多。我们把气组成一个特殊的形式,再配合材料固定下来,使其能够生作用,这个叫做印。而把这个印打到介质里,形成一个完整的封印,这个过程叫封。”

    看孟帅一脸疑惑,水思归一挥手,并指如刀,在空中瞬间的划了几下,嗤嗤几声,肉眼可见的气芒组成了一个极其华丽的图案,他正色道:“这个是印。把你练功的兵刃拿过来。”

    孟帅一直是拿一根钝头的铁剑练习猛兽转圆法的,忙取来递了过去,水思归手指引着那图案靠近铁剑,手指顺着剑脊往下一捋,图案瞬间没入铁剑,剑光微动,立刻熄灭,道:“这个过程叫封。”

    孟帅登时明白大半,又觉得这东西也没什么神奇。水思归随手把铁剑扔了过去,道:“你看有什么区别?”

    孟帅一接过去,并没看出什么,随手一挥,只听嗤的一声,一片衣角已经划了下来。

    他大吃一惊,差点跳了起来。定睛再看时,那衣角的切口平整光滑,连一丝毛边也没有,分明像是宝刀利刃划下的,可是那铁剑连刃都没有开。

    孟帅不由脖颈一阵凉——若是刚才手晃了一寸,说不定就能切下一块皮肉来,问道:“是因为那个封印的缘故么?”

    水思归道:“刚刚那个封印,是最基础的外三印当中的‘开锋印’,如果你要学封印术,这个印是练手用的。”

    孟帅惊叹不已,短短一瞬间的封印,竟抵得上铁匠千锤百炼,真是逆天手段了。就听水思归轻叹道:“如果你有封印师的天赋,刚刚我把剑给你的时候,你就能够看见剑上的印记。”

    孟帅略一迟疑,道:“封印师的天赋,是跟精神方面有关吗?”

    水思归略微赞许,道:“正是。练武使用气的方式太粗犷,根本无法与封印师比。封印对气的掌握要求细致入微,这就需要强大的控制力。而精神的强大,是控制力的根本,对这方面的天赋要求极高。一千个人里面,也未必有一人合格。”

    孟帅道:“那咱们龟门……”

    水思归道:“龟门倒是出了不少封印师。”

    其实有一句话他没说,龟门没有不是封印师的传人。

    这也很正常,龟门门槛高,弟子却少,一脉单传,当然要求优中选优。那是万里挑一,甚至十万、百万里挑一的概率,千里挑一的封印师天赋只是其中的一个条件,因此不存在没有天赋这么一说。孟帅这样的天赋,也只有遇上水思归这样个性随意到堪称放浪的人,又有千载难逢的狗屎运加身做了因果才会有机会入门。

    水思归道:“精神天赋虽然是先天生成,但也不是没有例外,很多人的精神都会慢慢增长,一些灵草也对精神培养有些好处,还有一些珍稀的秘法可以锻炼精神力。我门中的灵蓍观神法就是其中之一。你没事多练练最后一法,或许在十六岁之前,能够达到标准。”

    当然,这法门只对天生精神没达到标准但只差一线的人有效,倘若只是普通人级别的,就是习练一百年也没用,这些话也不必提了。

    孟帅点点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世界树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水思归见孟帅果然不死心,伸手一抛,抛出一个卷轴,道:“这是我龟门封印秘术。等你精神到了,自然能够打开,阅读可以阅读的内容。”

    孟帅大喜,道:“多谢师父。”

    水思归道:“谢倒不用,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有什么东西不传给你传给谁?但是……”他陡然脸色一沉,道,“我龟门的秘法,是最高的机密,除非我亲自传授,旁人多看一眼,也罪在不赦。”

    孟帅心中一凛,道:“我绝不给任何人观看。”

    水思归道:“我既然交给你,自然是信得过你的操守,但世上本无万无一失的事。我要你誓,如果有一人看过,就杀一人,两人看过,就杀一双。不知是这秘法,就是我所有教授给你的武功,要有一字泄露,必要将所有嫌疑断的干干净净。”

    孟帅身上冒汗,水思归教授他以来,严厉者有之,责罚者有之,但从没用这种阴沉狠厉的口气说过话,只听得两句,浑身衣衫都湿透了。他正色道:“弟子誓,若有一字泄露,必无颜面见师父。”

    水思归淡淡道:“若有泄漏,你能处理便罢,若不能处理,将来禀报我,我也可以处理,不过废去你的功夫而已。但你若既不处理,也不禀报,那就是自绝于我龟门,诫之慎之。”

    孟帅恭敬回答道:“是。”捧着卷轴的手心登时出汗。

    水思归道:“言尽于此,你我师徒缘分也该告一段落。或许明日,或许后日,就江湖再见。我这宅子留给你,一任财物也归你取用,虽然已经被我买草药花的差不多了。除此之外……嗯,你去把那个姓百里的小子叫过来,我跟他谈谈。”

    三十一归去

    百里晓五十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一日像今天这样紧张。冰火!中文

    以前,他也多次面对过死神的刀锋,也曾生死一线,但从没有一次如今天一般,紧张到手脚冰凉,全身虚汗。

    因为以前他面对的,好歹是可以看见的刀光剑影,而今天他要见的这人,却是全然未知的洪荒凶兽。

    今天会是他命中的劫数吗?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百里晓突然叫住了孟帅。

    “公子。”

    孟帅回过头,见他欲言又止,道:“怎么了?”

    百里晓垂下眼睑,道:“你可知道那位前辈要如何开销我?”

    孟帅迟疑了一下,道:“不知道,但师父原话是说,请您过去谈谈。我师父的脾气您也略知一二,既然有的谈,那就不算太坏吧。”

    百里晓心中略感安稳,但面上反而越显得不安,诺诺道:“虽则如此,但那位前辈喜怒无常,倘若他一时恼了,还请公子替我美言两句。”

    孟帅道:“美言自然无妨,不过恩师并非喜怒无常的人。倘若他要怎么样你,或许就是您说的话不能让他满意。您是老江湖前辈,比我有经验得多,应当知道怎么承诺对您最有利。”

    百里晓暗自点头,孟帅继续道:“为了您性命计,有些苛刻的条件可以先答应。您是知道我的,我怕麻烦,有些事情最多口头一说,等老师走了,未必会付诸实际。”

    百里晓一怔,苦笑道:“公子真是厚道人啊。”

    见孟帅将百里晓带到,水思归挥了挥手,道:“你先出去。”

    等孟帅从外面关上门,水思归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百里晓道:“多谢前辈赐座。”小心翼翼坐在椅子上,眼睛下垂,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水思归道:“何必如此作态?在帅儿面前如此作态也就罢了,在我这里还这样表现。这么多年的老江湖,跟初进城的乡下小子一样瑟缩,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么?”

    百里晓苦笑,他是真紧张,只不过确实如水思归所说,这么多年,自制力是不差的,就是再紧张,神色镇定还是能做到的,这样的战战兢兢,确有一大半是作态。当下站起身来,躬身道:“是晚辈失态了,不知前辈有何赐教?”

    水思归道:“坐吧。你觉得帅儿如何?说实话。”

    百里晓谢了座,迟疑道:“小公子人品俊秀,天资聪明,性情开朗也不失稳重……更是难得的厚道人。”他也知道过度吹捧只会引起反感,因此只略点了几句。

    水思归道:“有什么缺点?”

    百里晓略感为难,组织了一下措辞,道:“似乎……资质只是普通。另外,似乎太厚道了点,也没什么防人之心。”

    水思归长叹一口气,道:“我这个徒儿,是个不错的孩子。但也只是不错而已。你说他天资聪明,但也不是什么天赋英明,算无遗策。要说他勤奋,但也未见得出众人,十倍努力。要说他意志坚定,比之那些自小吃苦耐劳的穷人家孩子,他这个衣食无忧的小少爷,又有什么优势?就算是善良——也早不是那种纯净无暇的赤诚性子了。”

    百里晓心知这个时候绝不可附和,当下略低下头,假作不知。

    水思归道:“不过我却看重他一件——没有短板。”

    百里晓若有所思,水思归道:“天赋本天成,但我认为天赋最重要的是有一条线,孺子可教,不可教。帅儿在各个方面都可教。论头脑,我知道他脑子够用,经验可以传,教训可以悟,不是那不开窍的榆木脑袋。论毅力,我知道他不用我催逼就能自觉前行,就不必强求他在绝境中挣扎无悔。论性情……我听说这孩子家中亲情并不完美,不知是不是兄长的庇护,他性子倒和那些在父母疼爱、衣食无缺的家庭中正常成长的孩子一样豁朗友善。这样很好,说明他没有暗伤。”

    他看着百里晓,缓缓继续道:“每个人生来都是浑金璞玉,需要亲人、师长乃至世界将他们雕琢成型。倘若在年幼的时候受了重击,那不管玉质品质如何好,都是内有瑕疵的。像这样的璞玉,就只好顺着瑕疵,小心不碰触那些暗伤,琢磨成特殊的器,也就是巧雕。这样虽然偶尔会成就独一无二的极品,但更容易成为废品。况且就算偏锋走得再好,终究走不回至高的正道上来了。而帅儿,可以走平和中正,滂滂大气的至高神路。”

    百里晓忍不住道:“这……至高神路……是不是有点远了?”

    水思归道:“你不懂。”

    这三个字,让百里晓闭上了嘴。

    水思归叹道:“倘若给我几年的功夫,将该教给他的都教给他,那就是之后走了,我也相信他能走一路平顺道路。但天时不与我,区区一个多月的时间,实在不足成事,往后他的路就很难预测。留他一个人在此,我也不放心。”一面说,一面盯住百里晓。

    百里晓心中暗动,道:“公子固然年幼,但晚辈痴长了这么多年纪,您要是信我,我也可以代您……”

    水思归道:“就凭你也能代我?”

    百里晓的话戛然而止,对于水思归,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小心道:“您的意思?”

    水思归道:“这孩子虽然年轻,但已经有些主意,只是缺少一个在旁边提点的老人。眼前也实在没有旁人。这样吧,往后你就留在他身边,除了给他介绍别门别派的武功,就是提点他,照应他一些。但我不是要你教导他。他做什么决定,你不许干涉,他若没有性命之危,你也不许替他出手。他若吃了什么亏,那是他该得的,不用你越俎代庖。除非他问到你头上,你再提自己的看法,他若不采纳,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