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挺有胆气的！让他留下吧！”刘龑劝道。
“柱子，你留下了，那红儿和红霞呢？你考虑过他们没有？”
“这。。不如让他们一起跟着！”
“放屁！等到了河南！连睡觉都有可能被偷袭。怎么能让两个女眷去冒这等危险？”李存锋怒道。
“不，李大哥！我们江湖卖艺的本就会些防身的手段，你不是常说让我坚强一些么？老伯他们失去了踪迹，卖艺的家当也丢了个精光！不如你让我们一起去吧！”
“你们先去睡觉吧，让我想想！”看着陈红玉三人走了出去，李存锋叹了一口气。陈家班！陈家班！
“李哥？不如带上他们吧！”刘龑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存锋说道。
“不说这个！咱俩继续谈，你先说吧，从哪里走比较快而且安全！”
“呵呵，李哥！还是你说吧，我这人打仗冲锋行，这方面我就不懂了！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就好了！”刘龑笑道。
“那你也去休息吧！今儿晚上我拿个章程，明儿咱们在商量！”
“行，李哥！那我走了！”刘龑转身走出了屋子。李存锋看着破损的屋顶，呆呆的出神：这就开始了么？没想到，自己走上了造反的道路。卢督临死前的遗言又怎么办？不爽，很不爽！
想着，想着，一股困意涌上心头。李存锋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在另一个比较完整的屋子里，柱子和红霞早已沉沉的睡去。而陈红玉却在一旁默默整理着一套精美的铠甲，这本是她家祖传一套铁甲。虽然久了点，但由于保养有道，这套铠甲就如崭新的一般。
陈红玉看了看快要着完的蜡烛，脑子中不禁浮现出平时李存锋在他身旁的一幕幕。微笑，恼怒，关怀，甚至于爱怜！这一切都深深的压在陈红玉的心底儿！随即她又想起了陈家班那悲惨的一幕不由得心中又是一痛，李存锋的印象反而更加清晰起来。
“放屁，怎么能让红儿和红霞去冒这等危险！”
。。。。。。
“你走了，谁来照顾红儿和红霞！”
李存锋说的那几句话，久久回荡在陈红玉的脑海里无法消散！“李大哥，陈家班已经没了！我一个女流让我怎么去生活？李大哥，我心里面着实想跟着你啊！看着你的一笑一悲，照顾着你的起居生活！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跟你去呢？”想到这儿，陈红玉心中无比酸楚。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就这样，陈红玉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李存锋还在美梦中与家人一起热闹。可突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让他惊醒过来。
“李哥，醒了么？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门外，刘龑的喊声传了进来。
糟糕，我怎么睡着了？章程还没弄好那！李存锋懊恼的拍了拍脑门。门外的刘龑继续喊道：“李哥，如果你还不起来，嫂子就走远啦！”
“啥？嫂子？红儿！”李存锋心中一颤，慌忙打开了门问道：“怎么回事？”
“今儿早上，嫂子。。。”
“她不是你嫂子！她姓陈！”李存锋打断道。
“哦。。嫂。。不。。陈姑娘！今儿早上找到我说把这套盔甲送给你！她只让我告诉你说去河南只要一直向西就能到彰德府，那时在去哪里就靠李哥你自己决定了！”刘龑把盔甲双手呈上来。
“走了多长时间了？”李存锋接过盔甲，现里面还夹着一条小手绢。
“大概一个时辰了！估计都出了大名府了！”
“怎么不早说啊？”
“我已经喊了你很久了！”刘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李存锋，说道。
李存锋没有理会刘龑那奇怪的眼神，打开手绢，只见上面几行秀丽的小字。只是那繁体字着实让他头痛，只能大概的理解道：李大哥，相信我！等你在见到我的时候，我不会再是软弱的红儿，而是坚强果敢的红娘子！我去南面寻红梅和老伯，不要再为陈家班的事情愧疚了！后会有期！
看完，李存锋把手绢揣进怀里，心中竟有些隐隐作痛。轻轻的说了一句：“刘兄弟，兄弟们可都休息好了？”
“休息好了，干粮也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那咱们走吧！一直向西去彰德府！”
“好嘞！兄弟们！咱们出喽！”刘龑一句大喝，翻身骑上了骏马。二十多条汉子同时大声欢呼起来。李存锋上了五明骥，回头看了一眼小道，喃喃道：“红儿一路保重！”说罢，催动五明骥，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二十多骑犹如一支红色箭头直插中原河南！
第十章 突然的战斗
崇祯十二年正月，新年的喜庆气氛除了在一些大城市里还能见到一点之外，更多的村镇里面却已经是很久没有尝过新年的滋味儿了。河南已经连续大旱了两年，又有长期的贼兵作乱，本就破烂不堪。看今年虽然兵祸小了一些，但这天气却预示着明年可能比往年干旱的更加厉害。不由得任何一个拥有田地的农民甚至于那些中小地主都皱紧了眉头，掰着手指算着是不是把土地变卖给王室或大地主们还能有一些活头。而那些没有田地的要不就坐着等死，要不就直接拿根棍子落草当贼去了。
太行山脉，屹立与晋，畿，豫三省之间的庞大巨人，看着世间如此炎凉，也只能无奈的继续履行着它自然的使命。
这一刻，在河南府境内邙山的一处山麓下。十几个农民打扮的汉子正围着两个火堆，啃着已经被冻硬的粗粮饼子。火堆上还烤着几只刚刚逮到的野兔子。十几天没见肉腥的汉子们都瞪着着绿光的眼睛盯着这几只兔子，时不时的咬口饼子吃口积雪，就当先解解嘴馋。
在他们旁边，一个短披甲的青年坐在一处冒头的干草上，呆呆的盯着这巍峨的太行山脉愣。“没想到我李存锋也有当大哥的时候！”青年叨叨了一句，联想起十几天前的那次战斗，心中还是有些颤。“二百多马贼啊，我是怎么跑出来的？”李存锋真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霉运。就在十几天前，李存锋和刘龑二十多个人刚刚进入河南，就被一伙马贼给盯上了。不为别的，就为李存锋的坐骑五明骥，这马凡是一个懂眼的都能看出是好马何况是天天与马生活在一起的马贼？为了躲避沿路的马贼，乡勇，官兵，李存锋也不问谁是老大就起了号令，钻进了太行山这茫茫密林中。而刘龑又是什么事情都听他的，自然而然在不愿意也就习惯了。一个月下来，大家也就这么认可了！
这时，一个汉子拿着点兔肉递到他的面前，说道：“李哥，吃点吧！”
李存锋转头看了看，摇了摇头，笑道：“你们吃吧！我还顶得住！”
“李哥，这大冷天的，你却只啃那些硬饼子，这么下去你会垮的！其实，这一个月你的做法大家也都看在了眼里，只是兄弟们都是大老粗，这种心细的话说不出来。你别怪我们，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们早就认你了！”汉子执意的把兔肉递到青年的手里，埋怨道。
“这都是应该的！刘龑兄弟回来了么？”李存锋掏出把豆子喂了喂马，问道。
“没有！要不要我带俩人，下山去接应一下！”
“不用了，胡子你留下看着这里。我带六子下去看看！”李存锋站起身，把兔子肉往汉子手里一塞，说道：“让兄弟们休息好！一会儿就该出了！”
“李哥，还是我去吧！你还没吃东西那！”
“算了，刘龑回不来，我也没心思吃！”李存锋翻身上马，正准备出。却突然看到一个浑身血迹的汉子骑着马奔了上来。
“老七！”青年大惊之下，急忙下马上前拉住汉子的马，问道：“老七，怎么回事？”
汉子看到青年的面貌，当即就力疲栽了下来，虚弱道：“李哥，快！就在东面不远的镇子里，我们被近百乡勇围住了！去晚了，估计刘哥他们就吃亏了！”
“妈的，本来兄弟们就少，如果在折几个！这该死的刘龑！六子你留下照顾老七！胡子，带上兄弟们！出！”李存锋顾不得再问详细的情况，当即把汉子交给了六子，上了马就冲了出去。
“好嘞，兄弟们上马！”络腮胡早已忍耐不住，紧随其后。
此时，在邙山东面的一个小村落里。刘龑和十几名汉子被围在一座破损的宅院里，大门口外躺满了已经咽气的尸体，有穿着勇字布衣的庄丁也有普通农民打扮的汉子。而那近两百个乡勇又组织了几次冲锋也都被刘龑他们逼退，只能在门外大声嚷着：“投降不杀！投降不杀！”而刘龑他们则用羽箭作为回答。喊了一会儿，乡勇们也有些疲惫，不顾教习总团的喝骂纷纷扎堆儿坐了下来，乱七八糟的嚷嚷道：“教头，兄弟们都围了这么半天了，能不能给点犒劳啊？”
“是啊！教头！兄弟们拼死拼活的，养家的几个小钱总得给吧，谁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了那门前之鬼了？”
“放屁！快起来，没看到刚才贼人冲出去个报信的么？起来，告诉你们，今儿谁第一个冲进去，老子赏他几两银子去县城的中翠楼里玩玩！谁抓到里面那贼头，我可以禀告寨主，赏他个副团做！都听见没有？快起来，冲进去！快！”这教习看到有些勇丁蠢蠢欲动，趁机又喊道：“听着，今儿只要大家冲进了这个院子，酒肉管饱人人都有赏钱，弟兄们冲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是这些勇字头儿？这些脸色蜡黄的汉子们听到今晚有肉吃还有赏钱立马心气儿就上来了，纷纷拿起武器就冲了上来。
看着外面乱哄哄的阵势，刘龑厌恶的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就这帮杂碎，还想抓我？”
“刘哥，要不咱们出去和他们拼一把，这么守着实在是窝囊！”
“不行，咱们的本钱就这么多，损失一个都是掉我的肉！等李哥他们来了，这么近百个乡勇还不是被咱们任由砍？”刘龑笑道。
这时，旁边一个负伤的汉子歉然道：“这位兄弟，咱们萍水相逢，得救命大恩，我陈奏廷如若今日不死，来日必有重谢！”刘龑看着这个汉子，只见他的脸色虽略显苍白，但说话却依然中气十足，不由心中佩服，抱拳作揖道：“在下刘龑！可惜的是没救到你那女人！让这些官狗给糟蹋了！”
说到这儿，汉子不再说话，但只是看他那表情就已经知道有多么痛心了。
“大哥，官狗又打过来了！”
“妈的，放几个进来！老三，你们去看住墙壁，别让这些杂碎钻了空子！”刘龑在手心吐了一口唾沫，使劲儿搓了搓，狞笑道：“今儿就让这些狗屎见识见识什么叫进的出不得！哈哈！”
“好汉那！”躺在地上的陈奏廷，不由得心中称赞，同时也拿起了一根长矛，艰难的站了起来。
看着乡勇拿着几根火铳冲了上来，刘龑急忙喊道：“都靠墙站，一定要沉住气！”
“是！”十几个人刚应完声，只听砰砰几声巨响，本就破烂不堪的大门应声而裂。顿时就有四五个乡勇冲了进来。
“兄弟们，打退他们！只要在坚持一会儿，李哥就来救我们了！杀！”刘龑大吼一声，当先就劈倒了一个手持火铳的乡勇。但紧接着就有两个乡勇手持单刀向他上下齐身攻了过来。刘龑急忙向后一跃，兵器相互相差，顿时一层火星蹦了出来。
“大哥，小心！”一个汉子从侧面迎了过来，当场就劈倒了一个。刘龑趁机横刀出手，另一个乡勇霎时间就躺了下去。但是那救刘龑的汉子却被几根长矛一下就戳穿了胸膛。
“老九！”刘龑心目俱裂，狂暴的将几根长矛齐齐砍断。正要去抱老九的尸体，却听见那受伤的汉子大声喊道：“刘兄弟，闪身，有火器！”
第十一章 雪上加霜
“什么！”刘龑心中一惊，急忙向墙根闪去。只见陈奏廷手持一杆长矛，当场就戳穿了一名乡勇的脖颈，然后用他的身体作掩护，脚步越快捷，竟硬生生的将突入进门口的三四名手持火铳的乡勇推了出去。而那几名乡勇慌乱间点燃了火铳，霎时一股刺鼻的硝烟从整个门口弥漫起来。
躲在墙根的刘龑看到众多的乡勇已经从墙壁上翻了进来。于是趁机扶住陈奏廷，喊道：“兄弟们，退到屋子里！快！”
“大哥！又折了两个兄弟！老九和亮子都死了！”老三睁着红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刘龑，哽咽道：“从咱们镇子过来的弟兄还没享福那，就死了！甚至连点儿好肉好酒都没吃过！”
刚刚待定的刘龑听到一下子折了两个兄弟，心中的怒火瞬间就窜了上来，骂道：“妈的，老三，你别说了！弟兄们如果有种儿就跟我冲出去，今天我不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我就不姓刘！杀！”
这时，在院中才站定的乡勇们，刚想准备喊喊话让这几个贼人投降了事。没想到只听砰的一声，内宅的门窗纷纷爆裂，十几个大汉同时冲了出来，上来就是一阵乱砍。猝不及防下，登时有几个乡勇就被砍翻在地。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跑啊”，刚刚积攒点儿士气的勇丁瞬间溃散。爬墙的爬墙，钻洞的钻洞，最多的还是选择那狭窄的大门口。众多的乡勇在门口相互践踏，只顾着争夺那门口的两人名额。丝毫不顾那伸向自己背后的大刀。
。。。。。。
在院子外，乡勇的总教习李茂山看着底下这群壮丁非常“勇敢”的冲了进去，心中那是相当的得意！他仿佛间看到了寨主给他许诺的那娇滴滴的美人儿还有那白花花的银两。“娘的，今儿只要抓住陈奏廷就是大功一件，没准儿还能在县城当个小官儿！”想到这儿，他更加意气风道：“狗子，你他娘的带着剩下的弟兄们也冲进去，别让他们溜了！”
“得令嘞！”一个狗模狗样的勇丁当即带着剩下的几十名乡勇乱哄哄的就冲了上去。可还没冲到一半，就见最先进去的乡勇又全都跑了出来。后面儿有十几个大汉了疯的追着。这叫狗子的勇丁也是打过几次土匪的老人了，当即对着后面的几十名乡勇喊道：“兄弟们，他们这是临死前的反击了。咱们只要坚持一会儿，最高的赏钱就是咱们的啦！”顿时，后面的勇丁进攻的热情的更加高涨。看到援兵上来了，溃退的勇丁不断的加入进攻的行列，向刘龑他们围了过来。刘龑他们早已经心疲力尽，纯靠意志在支撑着。本以为这次反攻能将他们打散，没想到这点乡勇竟然比小滩镇的那些官兵还要耐打！
“陈奏廷，我看你还是降了吧！不用指望你那大王了!过两天洛阳的王总兵就会派兵来剿你们！不如弃暗投明，换个朝廷的封赏不是更好？”狗子在人群中不断的大声喊着。
而陈奏廷背靠着刘龑手中长矛朝喊话的方向猛地一掷，一个乡勇猝不及防下被扎了对穿。喝道：“你们这群杂碎，还想去犯李大哥？别做梦了！今天就是我陈奏廷死了，也不会投降官狗！”
“兄弟们上啊，总团说了抓到活人可是有几十两银子啊！上，都上！”狗子在人群中怂恿着，终于勇丁们高额的封赏下不断的向刘龑他们动进攻，包围圈越来越小，又有两个汉子被几根长矛刺死。刘龑心中无比痛苦，他后悔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冒失的冲了出来，后悔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多救几个兄弟！不到一刻钟，乡勇虽然损失颇大，但刘龑与剩下的几名汉子都已经挂了彩。在不远处观战的李茂山大笑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要不是这贼人冲出房屋，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哈哈！”可是就在这时候，只听一声悠扬健壮的马嘶声，一匹浑身胭紫脚踏白色五星的骏马在西方昂而立，紧接着在他的后面又逐渐出现了近二十匹。
“教习！教习！马队，马队，贼人的马队！”自以为聪明的狗子跑到李茂山的身边大声喊道。
“妈的，我看到了！快收拢人，撤退！撤退！”李茂山暗骂一声，知道自己几十名的步兵不能和这二十多骑兵对抗，非常明智的拍马就走！
“刘大哥，是李哥，李哥他们来了！”一个汉子激动的大喊道。而那围住的几十名乡勇积攒的士气，一下子就消磨干了，纷纷夺路而逃！
而刘龑这次并没有追击，而是吩咐道：“老三，快去看看咱们的兄弟哪个没死？一定要救活！”
“是，大哥！”老三带着两个汉子开始打扫战场。这时候，李存锋带着络腮胡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