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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龙传第41部分阅读



    终搔了搔头。虽然洞悉了弟弟的演技,可是,始却不得不好好想想。白杨学院的所有教师对院长并不心服。刚刚他在院长室就目击了事实。如果只是针对教育和学校经营的方针而有所异议,那倒是无可厚非,可是,如果神圣真理教团的手不只伸向学生,连教师都难逃操控的话,事情就不能等闲视之了。有时候笑得太得意忘形反而会让自己从椅子上摔下来的。

    “可是,老哥,姑且不说我,余好像也受到欺负哪!”

    “在中等科也有信徒集团吗?”

    “余那家伙有时候被欺负了还不知道。做哥哥的可不能不担心啊!”

    “是啊!就算被你欺负了,他也不在意,还是跟着你走。”

    “啊,什么意思嘛,我受到伤害了。”始带着苦笑拍拍发了火的弟弟的肩膀。

    “对不起啦!来到这里之后,好像连幽默感都没了。是来自日本海的风不好吧!”

    “不要把责任推到风土身上。”

    龙堂兄弟交换着欠缺危机感的会话,然而,在隔着他们四道墙壁之外的地方却进行着一段相当阴险的会话。神圣真理教团的教主和两个信徒在一个教室里会面。

    “对不起,教主大人。”阵内厚子和昨天叫出终的高年级生匍伏在地上。在他们前方有一双穿着白色袜子配上草鞋的脚。

    “对不起?什么事对不起、具体地说来听听。”这个声音具有足以让人胆颤心惊的重量感和压力。两个男女学生苍白着脸,说不出话来。这两个人各为白杨学院里的神圣真理教团信徒组织的男女领人,可是,在教主面前,他们只像是下人。

    “那些龙堂兄弟似乎很顽固。或许交由你们来处理是错的。阵内厚子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声音。

    “那个叫龙堂终的一年级生,昨天原本以为可以渡死他的。可是,他的哥哥出现了,把事情都搞砸了,今天,他则把我们都牵着走……”

    “你们被耍了!”教主微微地改变了语调,两个学生就像被隐形的手压着脖子似地低下了头。教主看也不看,自言自语道。

    “如果不把龙堂兄弟排除掉,拿到白杨学院的土地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在海东建立起神的王国了。光是要赶走他们是有好几种方法,可是,不让他们这种不怕神的人得到报应我是不甘心的。”

    教主交抱起了双臂。匍伏在他脚边的学生们跟他是同年纪的,可是,看来一点也不像。这个年轻人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或伟人,然而,他确实有着常人所不及的精神厚实度。

    另一方面,龙堂兄弟中没有背负着到白杨学院上课的责任的老二,这一天又来到衔上。躲在公寓里,情报也不会长出翅膀飞进来,所以,他还是决定到外面去走走。他戴上了浅色的太阳跟镜,固然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美貌,然而,有没有效果就费人猜疑了。

    离开公寓的时候,续停下了脚步。他感觉到地面微微地晃动着。由于从小在东京长大,所以对地震非常敏感。从电线的摇晃,他确定是地震,不过,时间并不长,立刻就停下来了。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余震,所以续便开始往前走。在第二个十字路口,他为了确认信号灯而摘下了太阳眼镜。在第一个十字路口时,大家都走人行道,所以并没有那个必要。

    这个时候,有一个小小的人影从上往下,在他的视线中垂直地移动。他在这个人影的垂直移动结束了之后才确定是有人从前面的大楼上跳下来。续目击了跳楼自杀的现场。

    成为现场的十四楼建筑大楼立刻化成了马蚤动的焦点。起哄的人们发出了惨叫声聚集过来,巡逻车和救护车也高声响着警笛声赶来了。禁止通行和禁止进入的绳子被拉了起来。续只从人墙中瞄了一眼死者的脚和喷散在路面上的血迹一眼就离开了。这种景象是不需要多看的。

    续从电视上知道了从大楼上跳下来的男人是一个叫寒川的三十五岁人物。之前是县鹿职员,由于人事异动而成了神经病,因酒醉殴打警官而被惩戒免职。没有退休金又丢了工作,在绝望之余便走上自杀一途,这是警察方面的说法。

    续并不全然相信这种说法。公务员的自杀往往和冤狱及渎职、政治的压力扯上关系。除此之外,他还因为有目击跳楼现场的奇妙因缘而感到在意。

    “今天晚餐就叫外送吧!”

    丢下这一句话,续在傍晚时分一个人外出了。始因为第二天有四堂课,要预先准备资料,所以没和弟弟同行。老三和老么则各有习题要做。大学生真是轻松愉快啊!留下来的三个人都这么想着,可是,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寒川家的守灵很凄凉。或许是因为死法为世人所忌讳吧!续原本只打算去烧烧香就好了,可是,他看到了在白杨学院碰过的园浦,所以便决定留下来静观其变。

    寒川的妻子看来在三十岁前后。虽然因为劳心而显得憔悴,可是,她穿着丧服,抱着婴儿的样子,仍然难掩其以前的美貌。坐在她旁边的园浦以寒川家的住宅贷款在海东商工银行里还没有了结为由,要求让出这个家。在守灵一个小时之后,他和三个手下留了下来,开始在故人的灵位之前进行苛酷的交涉。他知道名云对寒川的憎恶,所以为了表示对主人的忠勤,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对着他低下头来的未亡人突然抬起了头。

    “我不是说他不应该会自杀。可是,就算他是自杀的,一定是有人逼他走上绝路!我要那个人负起责任,否则我的丈夫不会闭目的!”

    未亡人的声音颤栗着。园浦歪了歪嘴角。

    “太太,请小心你的遣词用语。你先生固然可怜,可是,说起来,他也是自作自受。如果他乖乖地照着人事异动做就没事了,是他自暴自弃落得如此丑态。责任在你先生本人。”

    园浦故意地拿出手帕接着汗。

    “现在不说这个了,什么时候你把房子让出来?本月中能不能结算清楚?”寒川夫人提高了声音。

    “你想干什么!你以为我先生没有写遗书!我知道七曲川的修改工程有很多黑幕!谁为了名云一族无视于法律和条例的存在?谁行为不正?我先生在死前全部都写在遗书上了。”

    看到寒川夫人坚毅的视线,园浦不禁动容了。最初是猜疑的表情,可是当他了解到夫人不是信口胡扯的时候,两眼中便燃起了残忍的愤怒色彩。他环视左右,似乎想要找出书信藏在哪里。

    “把信找出来。”园浦激动地下了命令。

    “你们夫妇都无药可救,你们是非国民,由于名云先生的大恩大德,你们才能在海东混口饭吃,现在却不知报恩。”

    园浦露出了权力者走狗惯有的凶暴表情。他非常了解,自己背后有强大的权力支撑着,而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失去丈夫且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所以才如此盛气凌人。

    他的手下们粗暴地开始在家里面翻箱倒柜。他们无视于寒川夫人的制止,拉开了抽屉,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地上、翻倒桌子。这无异是粗暴至极的行为,然而,事实上,与其说他们是想找出书信,倒不如说是胁迫未亡人交出东西的示威行为。然而,就在他们的行动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房间的入口处出现了不相干的外人。园浦睁大了眼睛。

    “你是什么人!是谁让你进来的!”园浦像猿猴一般地露出牙齿诘问。

    续对准了他的牙齿挥出了左拳。当园浦发现到跟前的人就是出现在白杨学院院长室的四人组之一时,身体已经飞向半空中,撞击在房间的墙壁上了。折断的牙齿散落在地毯上,他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续当然是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他使出全力殴打的话,园浦的身体只怕早就散了。那些翻箱倒柜的手下们呆立了半分钟,在恢复意识之后,他们丢下了抽屉,朝着续跳过来。续抓起了第一个跳过来的人的衣领,朝右边一甩,让他和第二个人撞个正着。两个人纠缠着撞击在墙上,续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用手刀击向第三个人脸上。

    续轻轻地拂去两手上的灰尘,整个经过只花了五秒钟的时间。如果是终,他或许会夸口“我只要四秒钟就行了”。续温和地对坐在房间一角,抱着婴儿的寒川夫人说道:“你没有受伤吧!”

    “嗯,谢谢你。”

    “请赶快离开这个家。不,干脆离开这个城,这样会比较安全一些。你有娘家吧?”

    “嗯,在长野县……”

    “不,我还是不要问的好。请立刻准备好离开。等你安顿好了,请打这个电话给我。”续把写有公寓电话的便条纸交给寒川夫人。

    “或许我可以帮一点小忙,好让你的先生瞑目。如果你能相信我的话,我会感到很荣幸。”

    “是,我明白。”没有一个女性在续的凝视下不动容的。更何况这个男人为她打倒了跟前的暴汉。她接受了续的指示。

    夫人在准备离开之前的工作时,续决定把园浦料理完全。园浦抬起了满是鼻血的脸,用失去了大半前齿的嘴巴呻吟着。

    “畜牲,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官员和警察都是我们的人,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早晚得哭着求饶的。”

    续只是报之以冷笑。他的右手上拿着放在寒川家床头柜上的国产威士忌酒瓶。

    ……续把寒川夫人和婴儿送到车站,确定她出发前往长野方面之后,便打道回府了。年少组已经睡了,始叫了外送餐点,续便—边吃着寿司饭一边把事情跟长兄说清楚。

    “未亡人没有把书信交给警察吧?”

    “如果让警察知道了,就会被没收,永远见不了天日了。因为毁灭不利的证据是日本警察最拿手的本事。”

    在日本,每次发生冤狱事件时,警察随意操控证物的情形都会被提出来指责。一个足以让人面临死刑的证据被警察“漏失”掉的例子不只一个,而且最后也没有人负起责任。警察之所以失去他们的信用,责任在他们本身,不在任何人。

    “对了,你怎么处理园浦那家伙?”

    “当他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天国里。大概是最漂亮的地狱吧!”续露出了艳丽的微笑说道,始苦笑着点了点头。

    第四章 化妆舞会的怪人

    大约有三天的时间在平静中度过。九月八日,星期六的晚餐是乡村风味的咖哩饭,龙堂家的兄弟们在厨房里卯尽了全力一起作业。

    好不容易才剥完一个马铃薯皮的终看着自己奋斗之后的结果,自暴自弃地说道。

    “啊,真是不可思议啊!原本凹凸不平的马铃薯在剥了皮之后,竞然会变成立方体。这可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

    “是普通人以下的人才做得出来。就是因为你不认真上家庭科,所以才会出这种洋相。”

    续在市售的黄油炒面中加人了三种调味科搅拌着,余在旁边切着萝卜。他每切一片圆形的萝卜片下来,就放在手上感叹不已地看着,所以准备率非常地差。终左手拿着第二个马铃薯喃喃说着。

    “这么凄惨的饮食生活怎么会长得好呢?不赶快回东京吃茉理姐姐做的料理,我就再也长不高了。”

    “放着不管你,你照样可以长高。倒是得先努力长长自己的学力和人格!”

    “我在人格方面早就超越续哥了。”

    “哦?是吗?怎么证明啊?”受到老二的挑衅,老三不由得拿起了菜刀正待摆出架势时,长男大喝一声。

    “还不停止无聊的战斗?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残,什么时候才有饭吃?”

    始红着两眼,可是,并不是因为弟弟们手足相残而感到痛心,只是因为他负责切洋葱之故。老二和老三只好乖乖地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堆得像积木一样的蔬菜和肉开始被丢进锅子去了。

    困扰着终和余的白杨学院人际关系并没有什么好转,排拒和迫害仍然不断地跟着他们。没有人愿意和他们说话,教室变更了也没有人告诉他们,教科书常常不见了,匿名信上总写着“去死吧!混蛋!”之类的“高级”语句。这是缺乏日语素养的人最喜欢使用的脏话。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龙堂兄弟都不是可以让他们直接出手攻击的手,所以,攻势便一转而到阴暗面去。如果是比较懦弱的学生的话,早就变得神经质而拒绝上学了,可是,他们两人仍然精神奕奕地上学去。当然,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不是很令人愉快的。可是,屈服于这样的攻击是对不起代代的祖先们的。

    这一天,始从院长那边接到了一张招待券。那是名云泰信发给与白杨学院有关的人的招待券,九有九日晚上在名云的宅邸将举办一场化妆年轻会。招待券是八月上旬收到的,当时,日高答应对方会出席,可是,事情演变至今,日高已经没有参加的意思了。所以,始就打算以院长代理人的身份出席。

    据说有没有被邀请参加这个舞会,就代表在海东市有没有社会地位。到去年为止一直都被邀请的对象如果在今年被漏了,那就是名云家不再重视这个人的证据。而这种人或是从政界、财界的主流中被排挤出来,或是退休、被流放,反正就只有这几条路可以选。

    “简直就是莫斯科的红场,或者是中国的天安门广场嘛!根本就是奉承独裁者的家臣团。”在情绪上,始实在不想去。可是,如果是和名云一族有关的大小权力者们都将齐聚一堂,那么,是有必要去看看过些人的模样了。至少,逼死寒川这个县厅职员的主凶和共犯都会露脸的。看来似乎有侦察的价值在。

    好不容易作好的咖哩饭及优酪|乳|沙拉、冰牛奶都搬上了桌,晚餐开始了,由于所有的东西都是大家危危颤颤做出来的,所以一开始动得秀缓慢的汤匙也斯沥加速了。刚好放在桌子前面的电视在新闻之后播放“灵魂交流时间”。这是神圣真理教团所提供的节目,教主穿着白衣,语重心长地说道。

    “……放弃自我、放弃个人。这是通往幸福的道路。所有人类的心合而为一,价值观合而为一。大家思考同样的事情,共享喜悦和乐趣。当然,这样就不会有因为观点的差异而产生的争执。永远的和平就可以来临了。藉着接受同样的、唯一的价值观……”

    听着教主的话,续看着哥哥。

    “你有什么看法?”

    “极端的法西斯。因为他否定了个人的思考和价值观的差异。所谓同样的、唯一的价值观就是将指导者的想法囫囵吞枣下肚。就像希特勒和史达林所希望的一样。”

    不只是恶辣的独裁者。事实上,即使是伟大的理想主义者也会落进“藉着共有的唯一价值观而获得永远的和平”这种心理上的陷阱。

    “印度好像有一个叫阿克巴的伟大皇帝。”

    “嗯,是蒙兀儿帝国的……”

    十六世纪末统治印度大陆的阿克巴大帝为民众因宗教而纷争不断感到痛心,于是,他便想把所有的宗教统一融合起来。可是,即便英明如阿克巴都没有注意到,对回教、印度教及其他各种宗教的信徒们而言,宗教的统一就等于是被迫去信仰一个叫做“统一教”的新宗教。

    大概很少有人没有自己的想法,保有欢欣鼓舞地接受强者的指导吧?就算自己没有思考,伟大的指指者也会为我们考虑到。可是,这对靠自己的力量思考,对现实抱持疑问的人而言,只不过造成了一种迷惑。

    “那么,名云家的化妆年轻会要去参加吗?大哥。”

    “既然有招待券,就去看看吧!”事情就这样决定了,然而,捧着咖哩饭大盘子的老三却在这个时候探出了身子。

    “我也要去!我可以去吧?老哥。”

    “你对舞会有兴趣吗?”

    “那倒不是,可是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啊!”

    “那种舞会跟高中生的联欢会可不是一样啊!所以你不能去!你就留在家里看家!”

    “长兄横暴!造反有理!言语独断!彻底斗争!吾欲正义!国土开发!天体观测!”

    “喂,不是熟读四字成语就可以了。”

    拿到的招待券只有一张,能参加的人数只有两人。理所当然的,是由年长组出席。

    “星期天晚上熬到那么晚,第二天会爬不起来,这样不好,你们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