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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豪第9部分阅读

    耐道:“别烦我。”说完又把脸转向车窗。

    苗五羊见自己热脸贴个冷屁股,好大没趣,他也把目光转向另一边的车窗看景。心里却想道:“哼,装什么?你这样的,进去就等着挨揍吧!”

    车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下午两点,胡强乘坐的警车,才慢慢驶进劳教所的高大围墙。

    两边的墙上,还刷着标语,教育、挽救、改造自爱、自强、自律。

    警察和监狱方面办理完交接,警车就开走了。胡强和苗五羊被交给四名狱警押着,又穿过了一个高大围墙,进入了犯人生活区。

    胡强和苗五羊来到了一个房间里,不一会进来一个长官。长官拿着资料点了名,又交代了政策就走了。所谓政策,无非就是好好表现,争取减刑之类的话。

    随后,两人又被带到一间空旷的大浴室内。

    “脱衣服!”一个狱警语气生冷的命令道。

    胡强和苗五羊两人都很听话,三下五除二脱得溜光。空荡荡的浴室里温度很低,苗五羊冻得浑身发抖。胡强却站得很坦然,虽然也感觉冷,但还不至于使他颤抖。

    “张嘴,把舌头伸出来。”

    “胳膊抬起来”

    “转过去!”

    “蹲下!”

    “站起来!”

    “蹲下!”

    一道道冰冷不容反抗命令,从狱警口中发出。两个人光着身子,按照命令一板一眼的做着动作。

    这时,一个狱警拿起了一个水管子,上面装着水枪头,下巴往俩人身后点了点,命令道:“站过去!”

    苗五羊在看守所里经历过这个,吓得汗毛都炸了起来。胡强也猜到点什么,虽然心里不忿,但在这里他也只能服从命令。

    当他走出法庭,社会的规则就不再有效。取而代之的是监狱的规则,监狱的生活,最终会使很多人变得麻木不仁。

    “等下。”正在这时,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狱警,面貌端正,不过眼神里却有股子狠厉之色。

    “杨队”四个狱警看到这个人,赶忙敬礼,来人叫杨超文,是东区第二大队的大队长。

    杨队长看了看俩人,问道:“谁叫胡强?”

    “我。”胡强往前站了一步,这是他从电视上学的。

    “没剃头?”杨队长看着胡强的短发,有点好奇。接着又释然了,说道:“下次一起剃吧。”

    “苗五羊?”杨队长又把目光转向瘦弱的苗五羊。

    “到。”苗五羊倒是一本正经的打个立正,高声喊道。

    杨队长点点头,转身向旁边的狱警说道:“让他们自己洗。”说完就走了出去。

    拿着水管子的狱警,有点索然无味的放下水管子,命令道:“给你们五分钟,自己洗干净!”

    五分钟冲个澡还是够的,胡强和苗五羊两人各自走到喷头下,打开了淋浴。还不错有热水,两人急急忙忙的洗了个洗水澡。

    狱警已经把它们的衣服收走,拿过来一整套里外衣裤。橙色的内衣裤,土黄|色的小棉袄棉裤,看起来还挺暖和。

    两个人换好衣服,狱警又指着两套有点旧的被子,命令道:“抱着跟我走。”

    而这时,刚刚出去的杨队长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套崭新的被子,对胡强说道:“你抱这个。”

    苗五羊和其他的狱警,都直眼看向了胡强,心里琢磨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队长竟然给他抱新被子。

    胡强自己不觉得有什么特殊,抱过被子站在那等命令。

    杨队长看了眼胡强,转身向往走去,嘴里命令道:“跟我来。”

    四名狱警押着胡强和苗五羊两人,跟在杨大队长身后,向监狱东区走去。

    林阳劳动教养院,分东西南北四个区,犯人们编了个顺口溜,把其中的区别之处,一语道破。

    东区挖沟,西区盖楼,南区编花,北区喂牛。

    监狱东区关押的劳改犯,主要都干一些引水灌溉的小工程,偶尔也接一些下管线的工程。自来水管道,供暖管道,还有一些地缆线之类的工程。

    不要以为没人愿意找老犯干活,事实上想找他们干活的人多的是!物美价廉,省钱省力,想请动这些劳改犯,你求教养院都求不来,那都得有大门路!

    现在是冬季,东区和西区的犯人都没什么活干。但也不能闲着,犯人们要在号里扎花、串珠子,做些灯笼啥的,每天都有规定指标,必须完成。

    本来这些活都归南区犯人干的,但是南区是干部号,管理比较宽松,每天定数也不是很高。

    杨队长领着他们穿过几道守卫森严的铁门,走进了东监区,在东监8号房门外站住了脚步。

    “把他俩关进去,告诉号长照顾点。”杨队长说完径自走了。

    “进去!”狱警打开铁门,胡强和苗五羊都走了进去。

    屋子里光线不是很亮,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二十多平米的房间内,七八张上下铺的铁床并在一排,合成一趟上下大通铺。

    铁门一开,十多名犯人在床前迅速站成一排。看到一下来了两个新人,各种各样的目光投射过来。

    有惊喜,有兴奋,有期待,有怜悯,有排斥,有凶狠,甚至还有滛邪

    苗五羊被看得直发抖,胡强却泰然处之,对屋内的一切毫不理会。

    “大长脸,这俩人照顾点,队长交代的。”狱警交代两句,把胡强身后的铁门紧紧关闭。

    一听到狱警交代的话,很多犯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都觉着没劲。

    老犯们称呼狱警都叫干部,干部送来新人如果不交代什么话,那么这个犯人就是没什么背景,大伙可以拿他找找乐子。

    如果干部说关照下,那这个犯人肯定惹干部生气了,大伙就会对他狠狠的关照。

    若是干部说照顾点,那这个犯人就是有背景的,大伙要对他好点。

    在监狱里,干部的权威最大,干部的话也都必须执行。在号里,干部绝不会轻易动手打犯人,这关系到他们的饭碗,其实也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

    所以,一听到干部说要照顾点这俩新人,号里的老犯人都觉着心里空落落的。

    胡强没去想这些人的表情变化,他心里总感觉不那么真实。

    我现在就是个劳改犯了?

    胡强摇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重重的吐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 小牛顶大墙

    苗五羊听到干部让号长照顾自己,心里松了口气。眼睛四下看看,感觉这里的环境和看守所比,简直就强出一大截!

    在看守所的号房,就是一层大通铺挤得要命,还住不下。自己在看守所睡了三天茅房,一个月过道。这里比看守所宽松多了,上下铺十六个铺位,犯人才十一二个。苗五羊想道:“看来自己不用睡过道了。”他老实的站在那,等着号长给自己分床。

    胡强也在寻摸空床位,他个子高眼神还好使,上下铺被他看个通透。

    正在这时,里面走出个高大魁梧的壮汉,脑瓜子长得跟个长条窝瓜似的!本来脸就挺长,下巴还贼突出,一张嘴还是个兜齿。

    不用问,一看就知道这是干部刚才嘴说的那个大长脸。

    大长脸走到两人近前,撇着嘴,用他最突出的下巴,点着胡强和苗五羊说道:“你两个新进仓的,先交代下自己。”

    他说话带点鼻音,还兜着风,声音很难听。

    “这是我们铺头,你们都叫全哥。”旁边一个老犯也凑过来,先让两人认识认识号长。

    号里通常分为3个等级,从高到低分别为“一斤”、“二斤”、“三斤”。

    “一斤”是号长和当头的几个人,属于高层,“二斤”是中层,“三斤”是新来的和地位低下的犯人。

    “号长”通常是干部指定的,其他“一斤”、“二斤”和“三斤”是自动形成的。

    决定等级高低因素有多种,包括拳头有多硬,和干部、号长关系好坏等等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案情,诈骗、强jian和偷窃等犯人,被认为人品有问题,是混不上“一斤”、“二斤”的。

    在东北,不管是看守所还是监狱,最早称呼号长都叫“大甲”,睡觉睡在最里面墙角,这叫“把大甲(角)”,铺的和盖得都比别人多。其次是“二甲”,睡在外面的墙角。其他的犯人,都在当间挤的像烧饼似的,侧身子睡觉。

    现在改了,在看守所里地位最高的叫“杂役”,什么也不用干,其次是“值班”,每天轮流值班五个小时,专门管老犯。

    而在林阳劳动教养院,地位最高的叫“铺头”。铺头未必就是号长,因为号长是干部指定的,铺头是号里人承认的老大。但如果号长和铺头不是一个人,那铺头通常一定要配合号长工作,给号长撑腰。

    不过大多数时候,号长和铺头都是一个人,这样干部们也好管理。

    其他的犯人,也都按一斤、二斤、三斤,这么分类。

    相较来说,一般的犯人喜欢住监狱,而不愿意住看守所。看守所属于公安系统,一般规模都不大犯人还贼多,吃的也差劲。而监狱就比较规范,吃住条件都比看守所好很多!

    大长脸名字叫沈全,这个人来头很大!

    沈全身高体壮,凶残狠辣辣,在林阳市道上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道上人都称呼其全哥,全哥手下有还几十个兄弟,算是有钱有势,可他头上还有一个老大。

    沈全的老大叫陆金虎,道上人称虎爷,林阳市从海河路往东,都是虎爷的势力范围。

    陆金虎也是林阳著名企业家,人大代表。今年五十四岁,早年在林阳白手起家,到现在名下有三处星级酒店,一座商务大厦,全国最大的林阳参茸大市场,也有他四成股份。

    至于其它之类的ktv、洗浴城,斗狗场,黑赌城,茶楼,等等的,就不计其数了。那些都交给他的五个得意手下打理。

    这五个手下,号称是虎爷的五根手指,而沈全就是其五指之食指,管理虎爷的六处酒楼ktv。

    正常情况,这沈全这么大的背景,一般不会被抓进监狱当劳改犯。只要没大事,虎爷一个电话也就都摆平!

    不过沈全有个毛病,喝完酒爱耍驴!三个多月前,这小子喝完酒开车被截住了,他驴劲一上来,把截他的交警给打了。打完人还不算完,又把警车的风挡玻璃砸碎了!

    醉驾,袭警,还砸了警车,那时候正刚开始严打,再牛掰的人,也得进号里呆呆吧?

    虎爷使了好大劲,才把他送劳动教养院劳教半年。最近虎爷为了给他减刑,又走了不少人情,沈全在号里已经呆了三个多月,再过一个礼拜就要被提前释放。

    沈全在号里呆了三个多月,虽然没受啥苦,但心里总觉着憋闷。他无聊的时候,就爱让号里这里犯人给他整点节目啥的,让他乐呵乐呵。

    沈全最大的乐趣,就是鼓捣新进仓的人玩儿。犯人管监狱叫仓库,新进来人叫进仓,释放出去的叫出仓。

    今儿全哥一看,来了两个新进仓的,本来心里特高兴,可没想到,大队长竟然让自己照顾点俩新人,他心里有点不乐意了。

    说实在话,他还真不把杨大队长放在眼里。在这里他是队长,到外面他杨队长在他眼里,就是个屁!

    不管怎么说,沈全多少得给杨队长面子,但还是准备整点小节目乐呵乐呵。

    苗五羊一听号长让自己交代情况,立刻赔着笑脸说道:“全哥,我叫苗五羊,家住在胡杨区。我是因为嘿嘿拿了别人点东西,被抓进来的。”

    沈全一听就乐了,耻笑道:“嘿嘿,真他妈新鲜!偷东西进来的,还要老子照顾?”

    苗五羊一看号长脸色不对,连忙说道:“全哥,我有孝敬,有孝敬!”

    “啥孝敬?”沈全斜眼看着苗五羊,不屑的问道。

    “那个,明天我给我爸打电话,让他给您存点心意。您看行不?”苗五羊很自信,这招在看守所就用过,很有效果。那边意思一到,自己立马搬出了茅坑。

    可惜沈大铺头不吃他这套,他啥都不缺,就他吗缺点乐子!

    沈全见他眉清目秀,皮肤还保养的挺好,感觉像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虽然不明白这小子为啥偷东西,但心里还真不稀罕那点孝敬。

    沈全撇着嘴笑道:“孝敬先不急,既然进来了,怎么也得招待招待,点个菜吧!”

    苗五羊快哭了,他在看守所经历过这个,不过在那边不叫点菜,叫抽签。他记得在看守所里,犯人们整了一堆字纸条让他抽,结果他抽到个上上签“小牛顶大墙”!

    所谓“小牛顶大墙”就是把裤子脱了,小鸡子扒拉硬了,往墙上顶。什么时候把墙皮顶掉一块,啥时候算拉倒。

    本来这节目是监狱里专门给“强jian犯”用的,可在看守所里,有些二进宫的老犯为了找乐子,把这招也写纸条上了。结果,苗五羊小牛都快顶折了,也没顶破墙皮,挨了一顿揍还睡进了茅坑。

    苗五羊苦着脸不敢说话,胡强在旁边也看新鲜,他不知道什么叫点菜,很好奇的站那瞅着。

    第三十五章 唱支山歌给党听

    “春哥儿,把菜谱拿来。”沈全冲身后喊了一嗓子。

    “唉,全哥,菜谱在这呢!”从人堆里急忙走出个小瘦子,手里拿着一张纸。被叫春哥儿的这位,能有三十多岁,小瘦脸抠髅着,大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神叨叨像个跳大神儿的!

    春哥拿着那张纸,走到两人面前,笑道:“你俩谁先点啊?咱号里有规矩,点菜不许重样。”

    苗五羊一听,连忙说:“我先点。”他怕好菜让胡强抢了去。

    拿过菜谱,苗五羊就有点蒙,菜名一个都没见过。薄薄一张破旧的八开白纸,上面写了二十多道菜。

    冰糖肘子,诸葛亮芭蕉扇,猪拱嘴,扒肉条,蚂蚁上树,八大锤,菠萝滚老肉

    苗五羊感觉哪个菜都不简单,迟疑一下讨好道:“全哥,这些菜俺点不好,你看”

    “让我帮你点是不?”沈全拉下大长脸,斜眼看着他冷笑。

    苗五羊看见沈全的脸,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吓得一缩脖,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问,有没有别的什么?”

    “不想点菜?也成!队长让我照顾你们点,那就换换。会唱歌不?”沈全倒像蛮好说话的样子。

    苗五羊赶忙点头接道:“会,会,我会唱歌!”

    沈全一笑,问道:“《唱支山歌给党听》会不?”

    苗五羊琢磨了一下,说道:“就会前面那两段。”

    “行啊,那就唱两段吧!”沈全一点头,还是那么好说话。

    周围的老犯一见这小子要唱歌,呼啦一下,都围了过来。胡强没凑那热闹,把棉被丢在一边,搭着旁边的床沿,坐在一边看着。

    苗五羊清了清嗓子,高声唱了起来:“唱支山”

    一句还没唱完,就被春哥儿打断了。“停,懂不懂规矩?谁让你唱了?要唱也不能这么唱。”

    “那咋唱啊?”苗五羊又有点蒙。

    春哥儿没搭理他,走到沈大铺头面前,笑道:“全哥,您先坐,俺们哥几个教他唱。”

    “嗯,好好调教调教。”沈全大马金刀的坐到床头,撇着嘴瞅着苗五羊。

    春哥转过身走到苗五羊面前,“在咱这里唱歌,你得倒立着唱,唱好了有赏,唱不好有罚,听懂没?”

    苗五羊此时感觉到,这唱歌也不是啥好轻松的唱,但早晚都要过这一关,怎么也得唱过去。他一咬牙,说道:“那个,春,春哥,让我唱没问题,可这倒立,俺立不起来。”

    “呵呵,小子挺上道,没关系,有人扶着你,先把裤子脱了!”春哥儿说着,冲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苗五羊纳闷,这唱歌脱裤子干啥?可是旁边人都等急了,不容得他多想。走过来三下五除二,把他下身扒的溜光!随后几个壮汉,把他整个人翻了过来,大头冲下贴在门上。

    “嗯,这回好好唱吧,唱好了老子有赏!”沈全很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已经这样了,苗五羊怎么也得把这关挺过去,张嘴唱了起来:“唱,唱支山歌、歌给党听”倒立着唱歌太压气,第一句唱得都很吃力。

    “好,赏!”没想到,这唱得磕磕巴巴的,铺头还喊了一声好,还要赏?

    两边扶着苗五羊的人不知道啥时候,手里多了一只做灯笼的小塑料棍,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