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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老虎第25部分阅读

    自己不便出手,就通知我们,做下了之后三七分账。”。他又补充:“我们虽然是强盗,可是只做”红货而且一定要是来路不明的红货。“

    一这些话他本来绝不会告诉无忌,但是在死亡、恐惧,和极度悲伤的压力下,他忽然觉得一定要把这些话说出来。

    如果你在他这种情况下,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无忌并没有问“这个人”是谁?

    那是别人的秘密,他无权过问,他一向不愿探涧别人的隐私。

    黑铁汉的声音越说越低,显得越来越悲伤,黯然道:“现在我虽然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惜已太迟了。”

    无忌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

    黑铁汉道:“这是个圈套。”

    无忌道:“圈套亍什么圈套?”

    黑铁汉道:“他想杀雷家兄弟,自己却不能出手,他也想杀了我们灭口。”

    无忌道:“他为什么要杀你们”

    黑铁汉道:“因为只有我们知道他坐地分源的秘密。”

    他的悲哀又变为愤怒:“所以他就设下这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的圊套,让我们自相残杀,最好全都死得乾乾净净。”

    无忌道:“但是你并没有证掳,并不能证明这一定是个圈套。”

    黑铁汉道:“你就是证据。”

    无忌道:“我?”

    黑纫汉道:“这口棺材是不是你的”

    无忌道:“是。”

    黑铁汉道:“你有没有把红货藏在棺材里?”

    无忌道:“没有。”

    黑铁汉道:“既然棺材里根本没有红货,这不是圈套是什么?”

    他握紧双拳:“现在雷家兄弟已死了,我们的兄弟也死了,他的计划已成功,只可惜……,。:”

    无忌道:“只可惜你还没有死。”

    黑铁汉恨恨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一定要揭穿他的阴谋毒计。”

    无忌沈吟着,道:“我久闻金弓神箭,子母双飞的大名,也知道令堂不但箭法如神,而且足智多谋,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找她去商量商量?”

    黑铁汉道:“家母病得很重,这种事我不能再让她老人家操心。”

    无忌道:“黑婆婆病了,你为什么不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黑铁汉道:“家母的病情,是在我们那位大恩人的寿诞之口才忽然变得严重起来,那天我们恰巧遇见一位好心的姑娘,一定要把家母留在她那里,让她来照顾,因为。…:”

    无忌道:“因为什么?”

    黑铁汉道:“因为她的夫家和我们母子之间,曾经有过一点渊源。”

    无忌的心在跳,跳得好快。

    现在他当然已能猜得出这位好心的姑娘是谁了,却还是忍不住要问:“这位姑娘贵姓?”

    黑铁汉道:“姓卫。”

    无忌说道:“她把黑婆婆带到那里去了?”

    黑铁汉道:“到一位隐迹已久的武林异人那里去了,那位异人不但剑法高绝天下,而且极精医道,所以我也很放心。”

    无忌没再说什么,也不能再说什么。

    他的痛苦,他的悲伤,他的思念,都绝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说出来。

    他甚至连想都不能去想。

    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他一定要很坚强,思念却总是会使人软弱。

    不管怎么样,他总算已有了卫凤娘的消息,总算已知道她仍然无恙。

    等他抬起头,才发现黑铁汉已走出了竹棚,走下了山坡。

    他立刻唤道:“等一等。”

    黑铁汉停下脚步,回过头。

    无忌道:“你不看棺材里有什么”

    黑铁汉勉强笑了笑,道:“我信任你,我相信里面不会有什么的。”

    无忌道:“雷家兄弟并不认得我,只不过我花王钱银子一天雇来的。”

    黑铁汉道:“我相信。”

    无忌道:“一个被人用五钱银子一天雇来抬棺材的苦力会不会甘心替人去拚命?”

    黑铁汉道:“绝不会,除非…。:”

    无忌道:“除非他知道棺材里还有别的秘密。”

    黑铁汉眼睛里发出了光。

    无忌道:“我虽然没有把红货藏在棺材里,可是他们…:”

    黑铁汉抢着道:“他们来替你抬这口棺材,也许只不过想用你这棺材做掩护,把一批红货运到蜀中去……”

    运送红货时,本来就是通常要走“暗镖”,尤其是这批货来路不明的时候。

    江湖中走暗镖的法子,本来就五花八门,光怪陆离,“用死人和棺材做掩护,并不是第一次无忌道:”我也知道现在你不会再对这批红货有兴趣了,可是你既然已经做了这件事,至少总该把真相查出来,也算对你的弟兄们有了个交代。“

    用不着他再往下说,黑铁汉已经大步走了回来。

    他的心也开始在跳,越跳越快。

    九个人,九条命,只不过为了一口棺材“这口棺材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上好的楠木棺材,华丽、坚固沈重。黑铁汉将金弓插在地上,用两只手托起了棺材的盖子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他久已遗忘了的事。

    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些事来。

    棺盖很沈重,但是以黑铁汉的天生神力,当然轻轻一托就托了起来。

    无忌也从竹棚里走了过去。

    他本来认为黑铁汉他们很可能是为了唐玉而来的,他们知道这口棺材里的人是唐玉,知道唐王还没有死,他们想来要唐玉的命。

    他会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想要唐玉这条命的人绝不少。

    但是现在他已知道这种想法错了。

    那么这口棺材里除了唐玉之外,还有些什么别的东西?

    是不是真的还有批价值钜万的珠宝他也很想知道这答案。

    为了这口棺材,牺牲的人已太多,付出的代价已太大。

    他希望黑铁汉能够有些收获。现在他虽然还看不见棺材里有什么,但是,他可以从黑铁汉脸上的表情中看出来。

    黑铁汉脸上却忽然露出种任何人都无法想像的表情来。

    那不仅是鹫讶恐惧,还带着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欲望。

    如果他看见的是珠宝,他当然会激动,会显出一种人类共有的欲望。

    但是他看见的如果是珠宝,就绝不会有恐惧。

    如果他看见的是种很可怕的东西,就不会显出这种欲望来。

    他看见的是什么?

    无忌正想问他,“砰”的一声响,刚掀开的棺盖忽然落下,阖起。

    黑铁汉全身上下,所有的动作表情,全都在这一刹那间骤然停止。

    他整个人就像是在这一刹那间完全冻结了。

    然后他的喉结上慢慢的沁出了一滴血珠,转瞬间又已凝结。

    无忌飞扑过去,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黑铁汉的呼吸也已停顿,锐利的眼神已变为一片死灰。

    他用尽全身气力,只说出了两个字。

    “唐缺!”

    说出了这两个字,他喉结上凝结的血珠就骤然迸裂,一股鲜血喷泉般喷了出来。他的身子往后退,鲜血一点点落在他脸上。

    棺中人唐缺。

    这是一个人的名字。

    无忌好像听见过这个名字,这个人无疑也是唐家的子弟。

    黑铁汉在临死前的一瞬间,为什么要挣扎着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来他是不是想告诉无忌,这个圈套就是唐缺设计的唐缺为什么要他们和雷家兄弟同归于尽?

    霹捱堂既然已与唐家结盟,唐缺为什么还要将雷家兄弟置之于死地亍

    黑铁汉掀开棺盖后,究竟看到了什么亍为什么会忽然暴毙?

    一这些问题无忌都想不通。

    他根本连想都没有想,因为他已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卜,他发现了一根针!

    一根八分长的银针,随着黑铁汉喉结上喷出的那股鲜血射出来。

    黑铁汉无疑就是死在这根银针下的,一根八分长的针,竟是追魂夺命的暗器!

    一这件暗器竟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棺材里的人是唐玉!

    一个已经完全麻木僵硬了的人,怎么还能发得出暗器来?

    难道他中的毒已消失已经有了生机,有了力量!

    对无忌来说,他的一句话,就是件绝对致命的武器!

    只要他还能说出一句话,无忌的计划就完了。

    无忌的手也有了冷汗。

    他绝不能让唐玉活着,绝不能让唐玉再有开说话的机会卜,他一定要彻底毁了这个人、这口棺材,不管棺材里还有什么秘密,他都已不想知道。

    他想到了霹雳堂的霹雳弹。

    霹雳堂的火器威震天下,只要有一两个霹雳,就可以毁了这棺材,将棺木里的人,和所有的秘密都化为飞仄。

    雷家兄弟既然是霹雳堂的四大金刚,身上当然带着他们的独门暗器。

    但是他们蓬头赤足,衣不蔽体,身上好像根本没有可以藏得住暗器的地方。

    无忌忽然又想到了他们手里的硬饼。

    他们始终都把半块硬饼紧紧的捏在手里,是不是因为硬饼里藏着他们的暗器?

    无忌决心要找出来。

    他的反应一向很快,在一瞬间就已将所有的情况都想过一遍。

    但是他想不到在这时候,棺材里忽然有人在说话了。

    一个人叹息着道:“你是不是想用霹雳堂的火器把这口棺材毁了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声音娇媚而柔弱,充满了女性的魅力,听起来绝不是唐玉的声音。

    但是有些人却可以用内力控制自己喉头的肌肉,发出些别人永远想不到的声音来。

    唐玉说不定就能做到这一步。

    无忌试探着问道:“我们真的无冤无仇?”

    棺材里的人道:“你没有见过我,我也不认得你,怎么会有仇恨?”

    无忌道:“真的?”

    棺材里的人道:“你只要打开棺材来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无忌当然不会做这种事。

    黑铁汉的前车可鉴,已经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教训。

    棺材里的人又道:“其实我也想看看你,我想你一定是个很年轻很英俊的男人。”

    无忌道:“我就站在这里,只要你出来,就可以看得见。”

    棺材里的人道:“你为什么不打开这口棺材来看看?”

    无忌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出来?”

    棺材里的人笑了,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做事就这么小心。”

    无忌道:“听你的声音,你的年纪也不大,而且一定是个很美的人。”

    棺材里的人笑道:“原来你这么会说话,我想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

    她忽然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已经老了,已经是个老太婆了,已经可以养得出你这么大的儿子来。”

    她的人还在棺材里,已经占了无忌一个便宜。

    无忌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多大年纪?”

    棺材里的人道:“你是唐玉的朋友,年纪当然跟他差不多”

    无忌道:“你怎么知道唐玉有多大年纪你见过他”

    棺材里的人道:“他就躺在我旁边,我怎会没有见过他”

    上好的棺木,总是特别宽大些,的确可以装得下两个人。

    无忌道:“我怎么知道唐玉是不是远在这棺材里?”

    棺材里的人道:“你不信”

    棺材下透气的小洞里,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来:“你看看这是不是他的手?”

    这的确是唐玉的手。

    无忌忽然笑了,道:“原来你就是唐玉,原来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另外一个洞里又伸出一根手指来。

    这根手指槭耙柔美,柔若无骨,指甲上还佚淡的涂着一层凤仙花汁。

    这的确不是唐王的手。

    棺材里果然有两个人。

    除了唐玉外,另外一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藏在棺材里?

    无忌悄悄的走到棺材另一端,用两只手扳住棺材的盖子,用力一掀。

    棺盖翻落,他终于看到了这个人。

    现在他才明白,黑铁汉刚才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表情。

    躺在唐玉旁边的,竟是个几乎完全赤裸的绝色美人。

    千千是个美人。

    凤娘是个美人。

    香香也很美。

    无忌并不是没有接近过美丽的女人,但是他看见这个女人时,心里竟忽然起了种说不出来的激动和欲望。

    一垣个女人不但美,简直美得可以让天下的男人都不惜为她犯罪。

    她美得比千千更娇丽,比凤娘更成熟,比香香更高贵。

    她的腰致细,双腿修长,胸膛尖挺饱满。

    她的皮肤是|乳|白的,彷佛象牙般细致紧密,又彷佛牛|乳|般的甜腻柔软。

    她的头发又黑又亮,一双眼睛却是浅蓝色的,闪动着海水般的光芒。

    她身上的衣服绝不比一个核子多,把她那诱人的胴体大部份都露了出来。

    她看看无忌,嫣然道:“我并不是故意要勾引你,只不过这里面太热,又闷又热,我从小就怕热,从小就不喜欢穿太多衣裳。”

    无忌叹了口气,苦笑道:“幸好唐玉看不见有你这么样一个人躺在旁边。”

    一这女人笑着道:“就算他看见也一样。”

    无忌道:“一样?”

    一这女人道:“只要我觉得热,我就会把衣裳脱掉,不管别人怎么想,我都不在乎。”

    她笑得又迷人,又酒脱:“我是为自己而活着,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

    无忌没法子回答也役法子反驳。

    一这女人拍了拍唐玉的脸,道:“幸好你这个朋友是个很乾净的人,长得也不难看,”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无忌,又笑道:“如果躺在我旁边的人是你,那就更好了,你虽然没有他那样漂亮,却比他有男子气,”

    他又道:“漂亮的男人,女人不一定都喜欢的,像你这样的男人我才喜欢。”

    她故意叹着气:“只可惜我已是老太婆,已经可以生得出像你这么大的儿子来。”

    无忌只有听她说,根本役法子插嘴。

    像她这样的女人寅在不多,如果你见到一个,你也会说不出话来的。

    她却偏偏还要问无忌:“你为什么不说话?”

    无忌道:“所有的话都被你一个人说完了,我还有什么话说?”

    一逅女人又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才知道,你真是个聪明人。”

    无忌道:“为什么?”

    一这女人道:“因为只有聪明的男人才懂得多用眼睛看,少开口说话。”

    无忌也不能不承认,他的眼睛实在不能算很老实。

    但是他的脸并没有红,反而笑道:“老天给我们两只眼睛一张嘴,就是要我们多看少说话。”

    一这女人嫣然道:“这句话我以后一定会常常说给别人听。”

    无忌道:“但是老天却很不公平。”

    一这女人道:“有什么不公平?”

    无忌道:“如果老天公平,为什么要给你这样一双眼睛”他凝视着她那双海水般澄蓝的眼睛:“老天替你做这双眼睛时,用的是翡翠和宝玉,做别人的眼睛时,用的却是泥。”

    一这女人笑得更迷人,道:“你说得虽然好,却说错了。”

    无忌道:“什么地方错了?”

    一逅女人道:“我这双眼睛并不是老天给我的,是我父亲给我的。”

    无忌道:“哦?”

    一这女人道:“我的父亲是胡贾。”

    无忌道:“胡贾?”

    一垣女人道:“胡贾的意思,就是从波斯到中土来做生意的人。”

    自汉唐以来,波斯就已与天朝通商。

    从波斯来的商人,虽然都成了腰缠钜万的豪富,但是在社会中的地位却一直很低,“胡贾”

    这两个字,并不是个受人尊敬的名词。

    这女人道:“我父亲虽然是个有钱人,却一直娶不到妻子,因为善页人家的女儿,都不肯嫁给胡贾,他只有娶我母亲那种人。”

    她淡淡的接着道:“我母亲是个妓女,听说以前还是扬州的名妓。”

    妓女这两个字,当然更不是什么好听的名词,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完全没有一点自惭形秽的意思,她并不认为这是羞耻。

    她居然还是笑得很愉快:“所以我小的时侯,别人都叫我杂种。”

    无忌道:“你一定很生气”

    一这女人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就是我,随便别人怎么样呻我,都跟我没关系,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会因此而改变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