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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老虎第17部分阅读

    鼻子,耳朵,嘴巴,都长得很全。

    这个鬼实在比另外两个好看多了。

    长头发的女鬼怪笑道:“你看他怎么样”

    穿红裙的姑娘道:“还不错!,”

    长头发的女鬼桀桀笑道:“其实,他这张脸还不算怎么样,他另外还有一张更好看的脸。”

    这个鬼咧开嘴对她一笑,慢慢的转了个身,后面居然眼前面一样。

    他后面居然还有一张脸。

    只见他身子不停的打转,究竟那一面是前,那一面是后,谁也分不清了。

    这个有脸的鬼,实在比没有脸的鬼更可怕。

    穿红稻的姑娘忽然转过身,拉住连一莲,道:“我们快跑。”

    连一莲虽然已吓呆了,这个“跑”字,却是她最想听的。

    她早就想跑了。

    穿红裙的姑娘非但轻功很不弱,力气居然也不小,拉着连一莲奔跑如风,好像总算把后面三个鬼甩脱了。

    那一阵阵阴森诡异的笑声,现在总算已距离她们很远。

    两个人却还是不敢停下来。

    这地方她们根本不熟,黑暗中也辨不出方向,跑着跑着,她们忽然发觉,迷了路。

    到处都是黑黝黝的花草树木,看起来好像完全都是一样的。

    再这样跑下去,说不定又会跑回原来的地方去,那才冤枉。

    两个人都想到了这一点,这两位大姑娘胆子也许小一点,却一点都不笨。

    连一莲停下来,喘着气,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穿红裙的姑娘道:“你说怎么办?”

    连一莲道:“我不是真的怕鬼,只不过……只不过……”

    现在鬼已看不见了,她又想找点面子回来,却又偏偏想不出应该说什么。

    穿红裙的姑娘道:“我知道你不怕鬼,连我都不怕。”

    连一莲又想笑了,原来这位大姑娘也跟她一样,喜欢次大气。

    她忍不住道:“你既然不怕,刚才为什么要拉住我跑?”

    穿红裙的姑娘道:“因为我已看出他们不是鬼,是人。”

    连一莲怔了怔,道:“刚才三个都是人?”

    穿红裙的姑娘道:“三个都是。”

    连一莲道:“既然都是人,你还怕什么?”

    穿红裙的姑娘道:“那三个人无论那一个都比鬼可怕得多,三个凑在一起,更不得了,若不是我们刚才跑得快,现在我们恐怕已变成鬼了。”

    她叹了口气,又道:“鬼最多只会吓吓我们,那三个人却会要我们的命。”

    连一莲道:“你知道他们是谁?”

    穿红裙的姑娘道:“如果我说出他们的名字来,你一定也知道。”

    连一莲道:“你说。”

    穿红裙的姑娘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南边有个姓公孙的武林世家?”

    连一莲道:“我听说过,那家人以八卦剑成名,武功都很不弱。”

    她想了想,又道:“听说那家人现在已经全部死光了。”

    穿红裙的姑娘道:“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连一莲道:“不太清楚。”

    穿红裙的姑娘道:“就是死在那个只有半边脸的女人手里的,她先把他们一家大小几十日人全都捉住,削掉他们的半没脸,再把他们送到一个没有人的深山里去等死。”

    连一薄道:“难道她杀人之前,都要先侧掉别人的半边脸?”

    穿红裙的姑娘道:“通常都是这样子的。”

    连一莲叹了口气,道:“这个女人好狠。”

    穿红裙的姑娘道:“如果她不狠,怎么会被人称半面罗刹?”

    连一薄道:“她就是半面罗刹有两张脸的那个人难道就是双面人魔?”

    穿红裙的姑娘轻声道:“我想一定是的。”

    这一个罗刹,一个人魔,的确都此鬼可怕。

    连一莲也知道他们的可怕,却想不通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穿红裙的姑娘显然也想不通:“赵家跟他们好像并没有仇恨,他们虽然凶恶,也绝不敢无故来找大风堂的麻烦。”

    她叹了口气,又道:“除非是我那师哥又在外面惹了祸,得罪了这几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她显得很担心。

    所以连一薄就故意装作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冷笑道:“现在他的半边脸说不定已被削掉了,不知道那个女罗刹准备把他送到什么地方去等死。”

    她本来是想妨偌这个大姑娘的,她自已反而先被吓住了。

    因为她忽然想到这些事的确有可能会发生的。

    现在赵无忌说不定真的已经被人削掉了半边脸,躺在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等死。

    穿红裙的姑娘看着她,忽然说道:“我看得出,你一定是我师哥很好很好的朋友。”

    连一莲在发愣。

    穿红裙的姑娘又道:“因为我看得出,你嘴里虽然说得凶,其实心里却对他很关心。”

    连一莲道:“你真的看得出我对他很关心?”

    穿红裙的姑娘道:“真的。”

    连一莲嫣然笑了。

    她笑的时侯,跟睛又眯成一条线,又露出了那两个又圆又深的酒涡。

    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这次她笑的样子,却不太好看,简直就有点像是在哭。

    穿红裙的姑娘道:“如果我师哥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一定会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

    连一莲道:“如果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

    穿红裙的姑娘道:“什么事”

    连一莲道:“他从来也没有把我当作朋友,以后也不会跟我交朋友。”

    穿红裙的姑娘的确奇怪,道:“为什么?”

    连一莲不说话了……看起来她本来应该是个很开朗的人,却又偏偏好像有很多密。

    很多绝不能对任何人说出来的秘密。

    刚才本来已经听不见的笑声,现在又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

    那三个此鬼还可怕的人好像还不肯放过她们。

    连一莲道:“你看我们两个人能不能对付他们三个?”

    穿红裙的姑娘道:“不能。”

    连一莲道:“你的功夫并不坏,为什么要怕他们!”

    穿红裙的姑娘道:“因为我从来不敢跟别人打架,只要一看见血,我就会晕过去。”

    原来她也是个随时都会晕过去的人。

    唯一比一个随时都会晕过去的女人更坏昀,就是两个随时都会晕过去的女人。

    幸好她们现在还没有晕过去,所以她们都嗅到了一阵香气。

    火爆腰花的香气。

    唯一能发出火爆腰花这种香气来的,只有火爆腰花。

    要火爆腰花,不但要有腰花,还得要有油,有盐,有火炉,有锅子。

    这些情形通常都只有在厨房里。

    厨房通常都是个让人觉得很安全温暖的地方。

    一个正要炒火爆腰花的人,通常都不会想到要去杀人的。

    一个想要杀人的人,通常都不会到厨房去。

    所以她们决定到厨房去。

    壕油牛肉厨房在一道周红砖砌成的矮墙后,一个小小的院子里。

    厨房并不小,门窗却很少。

    厨房里僮火明亮,院子里却很黑暗,只有一点点从那两扇小小的门窗中漏出来的灯光,刚好照在一坐在门外一张竹椅的人身上。

    厨房里的人好像不少,院子里却只有坐在竹椅上的这个人。

    连一莲和穿红裙的姑娘从矮墙外溜到院子里来时,火爆腰花的香气已经嗅不到了。

    因为一盘刚炒好的火爆腰花,已经被人倒进了阴沟里。

    刚炒好的火爆腰花,本来是应该倒进入肚子里去的,为什么要倒进?

    因为有个人把这盘腰花端了出来,送到坐在竹椅上的这个人面前一个人嗅了嗅,叹了口气,就把它倒进了阴沟。

    这盘腰花本来炒得并不坏,连一莲和穿红裙的姑娘都认为很香。

    可是这个人在嗅着它的时侯,脸上的表情却好像在嗅一大盘狗屎。

    这个长得瘦小枯乾,看起来总是愁眉苦脸,好像天下每个人都欠了千两银子没有还,又好像被厨房里的油烟气熏得随时都会吐出来。

    他皱着眉,叹着气,道:“这盘子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炒菜的大师傅道:“是火爆腰花。”

    这个人又叹了口气,道:“这不是火爆腰花,只不过是盘腰花着了,”

    所以一盘刚炒好的火爆腰花就被倒进了阴沟。

    这个人叹着气,慢慢的站起来,慢慢的走进了厨房,过了半晌厨房里又传出火爆腰花的香气,这次的香气,果然有点不同。

    连一莲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同,只不过刚才她嗅到那盘腰花香气的时候,虽觉得很香,并没有想吃的意思。

    因为她肚子根本不饿。

    可是这次她嗅到火爆腰花香气的时候,虽然不饿,还是流出了水。

    这个瘦小枯乾,愁眉苦脸,嗅到厨房里油烟气就会想吐的人,原来是位手玺奇高的名厨。

    兄听他在厨房里叹着气说:“现在你开始数,从一数到一百二十的时候,就开始炼油,数到一百八十五的时候,就把这碗已经调好味的牛肉片下锅,用铲子炒七下,不多不少,只能炒七下,锅就要离火,你就要赶快把牛肉装到那个已经烤得有点温热的盘子里,叫个快腿的人送上去,这时候那盘火爆腰花已经不够鲜,不够嫩,也不够热了,刚好吃这盘油牛肉。”

    他说话的时候,每个人都在静静的听,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停了停,才接着说:“油牛肉并不是样名贵的菜,可是只有在这种普通家常菜里,才能显得出炒菜的人的真功夫,所以你功夫,火候,时间,都一定要拿捏得特别准,半点都差错不得。”

    他在厨房里面说话,躲在厨房外面的两位女人都听呆了。

    她们都吃过牛肉,可是她们从来没想到炒一盘牛肉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这时候愁眉苦脸的人已经走出了厨房,后面立刻有两个人跟了出来。

    他刚走出门,一个人就赶紧送上了一条雪白的热手巾。

    等他用这条热手巾擦了把脸,另外一个人就马上送上了一杯热茶。

    这个厨子的气派实在不小。

    能够用这么样一个厨子来替他做菜的人,那是什么样的气派。

    连一莲几乎已忘记刚才那三个比鬼还可怕的人。

    她已经完全被这个气派奇大的厨子所吸引,更想看看这个厨子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她不怕厨子。

    厨子的手里就算有刀,也只不过是把切菜刀,不是杀人的刀。

    穿红裙的姑娘悄悄道:“怎么样?”

    连一莲道:“我先过去,问问那厨子这里什么地方?你跟着我。”

    穿红裙的姑娘道:“这次应先该让我过去。”

    连一莲道:“为什么?

    穿红裙的姑娘道:“因为他是个男人,男人对女人总比较客气些。”

    连一莲笑道:“像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去找他说话,你问他两句,他绝不会只说一句。”

    她当然不会说出自己也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能够骗过这个大姑娘,而且能让这个大姑娘对她这么倾倒,她简直得意极了。

    两个人一先一后从墙角后面走出来,穿红裙的姑娘远远就向那厨子嫣然一笑,道:“你好?”

    看见这么样一个漂亮的姑娘自动过来跟他搭讪,这厨子居然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摇头道:“不好。”

    穿红裙的姑娘道:“为什么不好?”

    厨子叹口气道:“别人请客,又吃又喝,我却像龟孙子一样,在这里替他们做菜,自己连一口都吃不到,这种日子,怎么会好!”

    穿红裙的姑娘立刻作出很同情的样子,道:“其实你可以先留一点下来,自己先享受。”

    厨子道:“不行。”

    穿红裙的姑娘道:“为什么不行?”

    厨子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道:“我吃不下,一嗅到油烟我就想吐。”

    一嗅到油烟就想吐的人,却偏偏要来做厨子,倒也是件怪事。

    穿红裙的姑娘又问道:“今天是谁在请客?”

    厨子道:“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请我来这里做菜?”

    连一莲忍不住问道:“他是谁?”

    厨子瞪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连一莲不敢开腔了。

    穿红裙的姑娘道:“今天他请的一定是位贵客,所以你才特地炒些家常菜给他吃。”

    这句话显然搔着了这厨子的处:“一点都不错,整鸭整鸡谁都会做,到处都可以吃得到,要做这种家常菜就得要有点学问了,绝不是时常能够吃得到的。”

    穿红裙的姑娘道:“有道理。”

    厨子叹了气,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有些人却偏偏不懂卜,”

    穿红裙的姑娘道:“却不知今天你们请的那位贵客懂不懂?”

    厨子道:“他应该懂的,他好歹也算是个世家子弟,总不会一心只想要吃大鱼大肉。”

    穿红裙的姑娘道:“他是那一家的少爷?”

    厨子道:“就是这一家的。”

    连一莲又沉不住气了,抢着问道:“是不是赵无忌?”

    厨子皑了她一眼,冷冷道:“不是他!是谁?”

    连一莲总算放心了。

    赵无忌并没有躺在那里等死,却坐在那里等着吃肉。

    厨子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想要问我的?”

    穿红裙的姑娘道:“没有了。”

    厨子道:“我倒有件事想要问问你们。”

    穿红裙的姑娘道:“什么事?”

    厨子道:“今天晚上你们谁留下来陪我睡觉?”

    这个愁眉苦脸的厨子,居然会问出这么样一句话来,实在让人大吃一鹰连一莲不但吃惊,而且气得脸都红了,怒道:“你在放什么屁?”

    厨子道:“难道你们连睡觉是什么郡不懂”

    穿红裙的姑娘掂住了连一莲,抢着道:“我懂,可是我不忸你为什么不要我们两个人一起陪你睡觉?”

    厨子道:“因为我年纪大了,一天晚上最多只咙用一。”

    穿红裙的姑娘问道:“随便那一个都行?”

    厨子道:“不错,好看的小男孩,我也一样喜欢?”

    穿红裙的姑娘道:“另外一个妮?”

    厨子道:“另外一个我只好用来下酒了。”

    穿红裙的姑娘道:“你要用一个人下酒?”

    厨子道:“当然不能用整个一个人,最多只能挑几块比较嫩的肉。”

    他一双眼睛不停的在她们身上几个最嫩的部份打转,脸上那种表情,就好像在看着两条已经被剥光了的小绵羊。连一莲简直快气疯了不但气,而且想吐。

    穿红裙的姑娘居然还在问:“你准备怎么吃法?”

    厨子道:“当然是小炒,人肉一定要用快火小炒,否则肉就老了。”

    穿红裙的姑娘道:“想不到你对吃人肉这么有研究。”

    厨子道:“我拿手的一样菜就是小炒人肉,正好你们两个都有一身细皮白肉,正好都可以用来小炒。”

    他又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今天真有点口福。”

    穿红裙的姑娘居然笑了笑,道:“你今天不但有口福,艳福也不浅。”

    厨子道:“看样子你非但一点都不怕我,而且好像还开心得很。”

    穿红裙的姑娘道:“我当然开心,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妙手人厨的眼光,一向很高,我能够被妙手人厨看上,怎么会不开心。”

    厨子冷笑,道:“想不到你还有点眼力,居然认出了我。”

    穿红裙的姑娘笑得更甜,道:“我不但认出了你,而且还知道用什么法子才能要你的命?”

    厨子的脸色忽然变了,瞳孔突然收缩,厉声道:“你……:”

    只说出这一个字,他的瞳孔忽又扩散,咽喉上忽然冒出一蓬血丝,呼吸已停顿。

    连一莲也吃了一惊。

    她自己没有动手,这个穿红裙的姑娘好像也没有动手。

    她实在想不通这个人怎么会忽然死了的。

    穿红裙的姑娘已扭转头,用手掩着脸,道:“你去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连一莲道:“你为什么自己不上去看看”

    穿红裙的姑娘道:“我不能看见血,一看见血,我就会晕过去!,”

    连一莲盯着她看了半天,你杀人的时侯为什么不会晕过去?“

    穿红裙的姑娘道:“因为血流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苒过头来了。”

    她说得很自然,一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好像根本就没有把杀人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