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就生了四个儿女，老楚你比老凤厉害多了，婉琼还不满意啊。”
“呵呵，旭飔事前的“功课”，做得很扎实啊。此人眼阔眉浓，头昂步重，英气内敛，沉稳如山岳，气度不凡，非言辞所能轻撼，是块难啃的骨头，慢慢来吧。”
端木靖稍加试探，见旭飔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罕言寡语，前面的“你嫂子”，想来是精心准备好的说辞，并非临场的随机应变，他也就适可而止，开始真正的为旭飔“接风洗尘”。
对古牧派的打算，只要条件合适，端木靖并无异议，小小的“考校”一番，不过是想亲自领略一下旭飔的脾气性格，属于半玩笑的性质，自是无妨，但如果不知收敛，咄咄逼人，就过犹不及了，对凤家堡没有任何好处。
很多事，靠的不是言辞的犀利，而是实打实的实力，言语上占再大的上风，不仅于事无补，反倒会弄巧成拙，召人忌恨，端木靖对此，有血的教训。
至于条件和不合适的，要坐下来慢慢谈，接风宴上，当然不是谈论这等话题的好时机。
端木靖战力为零，对言语间火候拿捏之准，自非整日冒险，更习惯你死我活、瞬息生死场面的凤如山可望其项背的。
“哈哈，老旭，干一杯，多谢老旭对荣丰门弟子照顾有加。几十年不见，我们都老了，现在回想起嘉甘沟的岁月，真是恍若隔世啊。”
凤家堡虽好，但楚尘毕竟是在甘园境长大，他和彭婉琼离开甘园境，一别几十年，就很少再有甘园境的消息，料来此生也未必再有回去看看那座青山，饮饮那注清泉的机会，此刻见到嘉甘沟故人，回首往事，楚尘不禁泫然欲泣。
第五六六章 水中天
第五六六章水中天
从嘉甘沟跟着旭飔前来凤家堡的，不仅有两名提炼大师及其门人、家属，还有12名原荣丰门精英，其中有四名楚、彭两家的金丹。
靠彭婉琼一个，即使楚尘天天“加班”，荣丰门乃至楚家想稍现当年气象，不知要何年何月，现在多了十几个人，自然仍是任重而道远，不过总胜过自己“孤军奋战”，而且以后还可以慢慢招集。
楚尘在凤家堡独领灵植，名声渐起，威权日重，日子平静而充实，修为也是一日千里，但无论如何，背井离乡，漂泊无依的孤独感，总是免不了的。午夜梦醒之时，冷雨敲窗之计，楚尘和彭婉琼，自不免相对唏嘘。
彭婉琼如此“高产”，于此也多少有点关系。
旭飔此行，当不是仅仅来看看老朋友这么简单，楚尘亲手培育出凤甘果，对此隐约也有些感觉，但他们夫妇谨守自己的本分，却不肯胡乱插手，他也不愿多想，直到端木靖示意，知道今晚“正事”已毕，楚尘才出声敬酒。
“老楚，荣丰门子弟，和古牧派子弟还不是一样的，我们兄弟，说什么呢，干了！妖族在甘园境的统治，日渐稳固，很多人类修士不愿忍辱受气，不肯为妖族效劳，纷纷投奔嘉甘沟，可惜嘉甘沟地狭人多，留不住这么多人类精英啊。他们都是百死余生之人，能在人类随便什么地方安度余年，于愿已足，总比受妖族奴役，好上百倍。”
古牧派“迁徙”凤鸣山，兹事体大，旭飔不知费了多少心血，除了端木靖，凤家堡他认识的几名长老，大概会说些什么，旭飔都事先准备好了说辞，此时借机娓娓道来，轻重缓急，自是丝毫不差。
至于言称古牧派、荣丰门什么的，两个门派虽已不存，但只要亲身入过门派的弟子还有一人，这个门派就算一脉尚存，华夏大陆风俗如此，旭飔也不担心王茹清有什么歧义。
“呵呵，旭飔，今晚不说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先喝酒。芝妹妹不在，等下让老楚，嗯，让端木大哥带你去凤家堡的酒吧见识见识，反正老端木又不用加班。比当日你在这儿养伤时，我们的酒吧可是大变样了，……。”
短短三十年的时间，接连生了四个儿女，在金丹真人的层次，彭婉琼也算得上“高产”了，因为这件事，她不知道被凤家堡几位金丹打趣了多少次，其中以端木靖为甚，彭婉琼也不会没有应对之策。
黄茂湘尚未结丹，修炼正紧，端木靖自然不用加班。
……
“师兄，嘉甘沟一下来了四名金丹，加上楚尘夫妇，荣丰门就有了6名金丹，凤如山和凤儿又不在凤家堡，王茹清一名筑基修士，如何约束的住，这个凤栖梧，也太不会办事了吧。”
夏冰来凤家堡创办碧水门分院，已经快一年了，整日里忙忙乎乎，以她元婴夫人之尊，又是学院院长，凤如山的岳母大人，在凤家堡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然琐碎事情不少，不免有点辛苦，但辛苦中却也自有一番言出法随的成就感，和她以往在碧水门酒宴上的风光无限相比，另有一番滋味，夏冰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对凤家堡的动静，甚为上心，凤栖梧从甘园境带回来一大票人马，自然传到了她的耳中。
“呵呵，师妹，荣丰门不算什么，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端木靖，很有意思。”
对楚康、楚音、彭行健、彭婉月等四名荣丰门四名金丹的到来，林师吾却并不是特别的在乎。
“师兄，是凤栖梧好大喜功，擅自做主，带了这么大一群人回来，尾大不掉，也不看看凤家堡压不压得住，和端木靖又有什么关系？”
夏冰对自己的这个“助理”，自然没有半分“领导”的架子，虚心求教，不耻下问，足为后世领导之楷模。
“师妹，凤栖梧去甘园境寻找荣丰门失散弟子，以楚尘今日在凤家堡的地位和他们夫妇对凤家堡的贡献，这没什么奇怪的，荣丰门就算有100名金丹，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但凤栖梧带回来一百多人，荣丰门弟子却只有12个，看来他去甘园境，主旨不在荣丰门，当另有所图。而且旭飔也辛辛苦苦的从嘉甘沟跑来凤家堡，孰不可解。呵呵，端木靖此人，龟腮鹤顶，眼垂颈长，行步轻飘，骨秀神清，清似如珠在渊，怪若悬岩之松，很不简单。小小一个凤家堡，竟能留住这般人物，凤如山这小子，运气不错啊。”
夏冰愿意学习，林师吾当然不会藏私，详细的指出了她没注意到的“细节”及其蹊跷之处。不过旭飔一行刚到凤家堡没两天，对这些不可解之处，林师吾有些猜测，却谈不上有把握，自不必对夏冰明言。
他来到凤家堡学院，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院长助理”，分外之事，从不插手，至于分内之事，对他而言，又哪里有什么分内之事，还不够夏冰一个人忙乎的，他只是偶尔提点夏冰两句。稳固境界之余，林师吾整日里在凤家堡溜溜达达，和碰上的修士，无论筑基、炼气，他兴致一来，与对方谈谈说说，甚至去酒吧喝上两杯，日子大见逍遥。
林师吾自己虽然只有林飞凤一个女儿，现在生也来不及了，但碧水门可是出名的美女众多，有凤如山珠玉在前，成为碧水门的女婿，前途可是大大的光明。
即使不能借林师吾搭上碧水门的“美女号”豪华游轮，能得元婴真君在修炼上指点两句，也是莫大的机缘。而林师吾也没有忘记自己“院长助理”的身份，对凤家堡子弟甚为大方，传道、授业、解惑，谆谆善诱，教学水平之高，得闻者无不交口称赞，佩服莫名。
其实林师吾个人战力并非极强，修仙百艺，也无特别擅长者，但正因为如此，他涉猎极广，又曾居碧水门掌门近百年，见识之博，眼界之高，更不待言，以他元婴真君的修为，指点一下筑基、炼气期修士的修炼，当然是信手拈来，无不妙到毫巅。
凤家堡的修士，又有几人亲眼见过元婴真君，林师吾不拿架子，又有哪个不愿意亲近。因此一年来，林师吾对凤家堡情况的了解，要远远胜过诸事缠身的夏冰，其“耳聪目明”之处，也比夏冰为胜。
“哦，师兄，梦小珺制符天赋不错，人也能吃苦，作为凤家堡在学院的一名老师，进步很快，过几年等她伤好了，还真能胜任制符教师之位。她说凤儿去找那个叫朴襄君的炼丹师，怎么半天没有一点消息，他们不会碰到什么麻烦了吧，朴襄君这个人，师兄熟悉吗？凤儿和凤如山这么不上不下的拖着，也不是个事啊，师兄有什么好办法吗？”
既然林师吾说荣丰门不是问题，对夏冰来说，那就不是问题，至于其他的“不可解”之处，有林师吾在，她懒得去管，她最关心的，还是林飞凤的终身大事。
既然名为凤家堡学院，学院的师资力量自然不好意思全部由碧水门的修士担任，凤家堡至少要出几个名义上的老师。夏冰看在林飞凤的面子上，安排梦小珺做了这样的一名“代表”。凤家堡高层对此自然没意见，而下面有意见的，又肯定不放在夏冰的眼中。
“朴襄君名字我知道，人不熟悉，听说炼丹天赋很不错，就是脾气有点古怪，和本门的夏卿岚师叔有些交情，师妹放心，凤如山胆子不大，鬼点子不少，他和慕容雪菲在人妖战场厮杀多年，自然有他的保命之道，凤儿她们，不会有大麻烦的。”
林师吾轻轻的喝了一口茶，一抹淡淡的哀痛之色在眼睛深处一闪而逝。
男女之间的感情，微妙飘渺，变化万端，林师吾修为再高，对自己女儿的情海风云，也没有“好办法”，“笨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做好他的院长助理，“辅佐”夏院长将凤家堡学院办好，为凤家堡出一份力，但这也不过是为林飞凤壮壮声势而已，作用有限。
“哦，凤儿性子柔弱，又没经过什么事，还是一个小孩，希望慕容雪菲不要太过欺负她。”
“炼丹天赋不错！天底下炼丹天赋不错的女修还真多。”
林师吾虽然尽力掩饰，眼中的哀伤，还是瞒夏冰不住，夏冰心中也不由一阵黯然，顿时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至于林飞凤的性子，在夏冰口中，当然是温柔可爱，天真纯洁，没有任何心机的小姑娘。
……
“……，娘，你看看，大概就这样。”
寒江谷中，王茹清递给杨紫烨一枚玉筒，顺手给旁边端木靖特制的酒杯加满。
凤如山不在，凤南天又彻底退隐江湖，凤甘油这般大事，王茹清最信任的，还是杨紫烨，而且事情明摆着，凤甘油虽好，凤家堡想安安稳稳的借凤甘油展翅高飞，获利免祸，离了天元派的支持，也断无可能。
第五六七章 代工
第五六七章代工
“端木，你估计古墓派是什么章程？”
杨紫烨接到消息，一刻也没有耽误，只用了5天，就从天元派赶到凤家堡，坐中就端木靖和王茹清两个，她也不看玉筒，直接询问端木靖的看法。
“旭飔为人沉稳大气，颇有几分军中行事之风，以我看，古牧派确实是想借提炼凤甘油的名义，让我们凤家堡帮它在凤鸣山先找一块立足之地，至于别的，要看呼延平能不能顺利结婴了，现在还谈不上，……。”
根据梦小珺的介绍，凤如山去了丹心岛，但天星海中，并没有一个名为丹心岛的小岛，这当然是朴襄君不欲“丹心岛”广为人知，而没有朴襄君的指点，想在天星海中找到一个不大的荒岛，自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既然丹心岛在天星城中名声不显，显然，朴襄君并非一个好客之人，能不能得到她的邀请，谁也没有把握。
凤如山归无定期，旭飔也不能一直等下去，只好和王茹清、端木靖谈谈古墓派的打算。
古牧派的打算不复杂。
呼家兄妹希望凤家堡，乃至凤鸣山前期的凤甘果，尽可能的由古牧派弟子来提炼，作为古牧派在凤鸣山地区安身立命之本，等本地的提炼师成长起来以后，两家的合作模式，也应该自然磨合出了一个结果，至于这个结果是什么，中间的变数太多，现在当然无法预料。
说白了，古牧派希望成为凤甘油的“指定”提炼厂家，靠提炼费的收入，维持“宗门”前期的开销，先以一种不引人警惕的姿态融入凤鸣山，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培养一个成熟的凤甘油提炼师，周期很长，需要大量的实践机会，并不容易。而在前期，凤甘果的走向，凤家堡无疑会居于支配地位，只要凤家堡对古牧派提炼的凤甘油表示出足够的“青睐”，本地提炼师缺乏足够的锻炼，古牧派的提炼水平，就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保持领先，这反过来又可以为凤家堡的“青睐”提供“理由”，两相配合，可以说，只要凤家堡愿意“帮忙”，古牧派的要求，具体操作起来，难度并不大，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至于加工费的收入，能维持古牧派多大的规模，要看凤甘果、凤甘油的生产、推广情况，凤家堡对凤甘果的控制力，当然，还有凤家堡对古牧派的支持力度，现在谈这些细节，为时尚早，旭飔此行的目的，也不过是问问凤家堡有没有合作的意愿，具体的方案，自然不急。
古牧派的回报，就是古牧派的友谊，以及在凤甘油的销售、定价、产量等等一切“其他”事务上，全力“配合”凤家堡，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会给予凤家堡一定的武力支援。
“哦，代工。古牧派的胃口并不大，呼延平很有自知之明啊！小清，你觉得怎么样？”
仔细的听端木靖说完，杨紫烨拿起玉筒看了起来，对王茹清，她随便了很多。
“娘，答应古牧派，他们负责提炼，凤家堡集中力量生产凤甘果，前期确实可以增加凤甘油的生产速度，尽快的推广我们的产品，树立我们的品牌，不过我们自己提炼师的培养，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没有自己的人手，总会不太方便，即使古牧派真心诚意的愿意配合，受制于人的情形，也不是长久之计。不答应吧，栖梧说……。”
王茹清父母都没筑基，早就驾鹤多年，王茹清也不见外，对杨紫烨“娘，娘”的喊得很是亲热。
杨紫烨是凤如山的岳母，王茹清如此称呼，也不算错，自然，慕容雪菲可能听着有点别扭，不过慕容雪菲在外闯荡惯了，仅论对杨紫烨的亲热，未必比的上时时见面的王茹清。
嘉甘油，现在是凤甘油了，是提纯灵石，制造超高纯度的灵晶的一种非常珍贵的辅助用料，在市场上供不应求，当然，可以用来制造超高纯度灵晶的辅助用料，自然不可能只有凤甘油一种，市场上也有可以替代凤甘油的物品，不过价格同样的居高不下也就是了。
事实上，由于嘉甘油只产于嘉甘沟，产量极为有限，嘉甘油在高纯度灵晶的生产中，虽然很受欢迎，所占的份额却是微乎其微。
如果凤甘油有嘉甘油的效果，又能大规模的推广，对现有高纯度灵晶市场的冲击，将是颠覆性的，牵涉到高纯度灵晶从生产、销售，到应用整个产业链的变化，可以想象，中间必然会面临种种意料不到的“麻烦”，别说王茹清一个根本没接触过高纯度灵晶的筑基修士，就是组建一个上十人的专业团体，天内，也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而且根据凤栖梧的观察，有呼延芝战部这个大杀器，抗妖盟，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古牧派，对嘉甘沟的控制，已经相当稳固，原先的三家宗门，影响力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计了，高水平的散修提炼师，并不好找，而且大部分不愿意背井离乡的来遥远的岐山境碰运气。没有古牧派的“合作”，即使凤甘果的灵植一切顺利，嘉甘油的提炼，也会是一个大难题，至少前期会是一个大难题。
有提炼跟不上这个瓶颈在，对凤甘果迅速打出名气，影响无疑是决定性的，而且凤甘油产量上不去，特别是高品质的凤甘油产量上不去，对以凤甘油为基础的整个产业链的发展，“杀伤力”也非常巨大。
其中的优劣，就不是三两句话说得清楚的了。
“嗯，小清不错，长进了，不过这件事不急，你还是抓紧结丹。先答应古牧派的这几名金丹留下，和李伯夷、尉迟叔奇两位大师一起完善凤甘油的提炼技术，一切等楚尘的灵植结果出来再说吧。告诉呼延平，如果他愿意，可以去天元派结婴，人情算在凤家堡头上。一块自立足之地，嗯，凤甘油真有商业价值，整个凤鸣山必将发生大变，这一阵东风，不知道有多少小家族、小宗门会趁机崛起，顶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