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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第48部分阅读

    了许久,是否开启水晶魔棺的方法就写在了那上面?”

    洞天机颔首道:“不错,那些经文是轮回魔君亲笔所书,大体就是我方才所说的那些话。丫头,你不就是想看看巫虞魔妃的容貌么,只需用小楚的苍云元辰剑插入基座底部的那个孔槽中,魔棺自会开启。”

    楚天凝目望去,发现基座底部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孔槽,若非洞天机的指点任谁也不会想到其中另藏玄机。

    他自失一笑道:“这倒好,苍云元辰剑却成了一把钥匙,先是开启厄狱古林,现在又要打开水晶魔棺。”

    他一边言语一边将苍云元辰剑依言插入基座下方的那处孔槽中。

    “叮”的一声,剑身直入而没,仅剩剑柄留在了基座外面。

    未等楚天把手拿开,苍云元辰剑陡然焕发出一团银白色神光,瞬间蔓延到水晶魔棺的表面。

    水晶魔棺“嗡嗡”颤鸣,犹如从千年的沉睡中觉醒,里面蕴藏的金红色光气剧烈动荡,仿似即将破茧而出。

    三人目不转睛盯着水晶魔棺,忽听“轰”的闷响,如同有一尊魔兽发出了愤怒的呼吼,震得水底动摇战栗。

    水晶魔棺中的金红色光气骤然凝成一束,竟匪夷所思地穿透棺壁飞射而出,悬停在苍云元辰剑的上方。

    光芒微微一黯,一柄长为一丈三尺七分的巨型魔枪赫然呈现在楚天、晴儿和洞天机的眼前。

    它通体闪耀金红色的光芒,也不知是用何种质地锻铸而成,散放出令人胆寒的炽烈煞气,稍稍靠近便有种身体焦熔的灼痛感觉。

    它的枪锋呈六棱形,每道棱锋都犀利如刀映射着丝丝缕缕殷红色的血意,黝黑的枪缨长约三尺,宛若魔神的长发在水中飘动,每一次波荡都散发出无边的魔意。

    在枪身之上布满古老的幽界铭文,交替闪烁轮换竟是一个个人的姓名。不用问,这都是丧命于定界魔枪之下的亡者之名。

    “哥哥,快试试这柄魔枪吧?”晴儿不住催促楚天道。

    洞天机恍然大悟道:“敢情你这丫头想看巫虞魔妃的容貌是假,要让小楚拿到这柄定界魔枪才是真。我老人家却白白被你算计了一回!”

    楚天站着不动,并无上前取枪之意,他细细审视须臾说道:“晴儿,这柄魔枪即是巫虞魔妃生前之物,想来更适于女子使用。我已用惯苍云元辰剑,没有必要再换魔兵。不如你上前试试,看它是否趁手?”

    晴儿愣了愣,凝视楚天道:“哥哥,你此话当真?”

    楚天微笑道:“若非你带路,我和老洞也进不了厄狱古林。这柄枪既然出世,那就当作一份礼物,除非你不喜欢。”

    晴儿的眸中闪动兴奋的光芒,向楚天轻点下头,飘身而起伸手握住定界魔枪。

    她的纤指刚刚握上枪身,立时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强烈怨念从枪中汹涌扑来,以摧枯拉朽之势冲破自己的灵台守护直没道心。

    她的娇躯身不由己地猛烈颤动,就在灵智即将沦陷的霎那,却又从枪中传来一股炽热如火的烈流,顿时融化了那无数枪下亡灵的暴戾之气,卷裹着来自三千年前的圣洁灵性注入晴儿的心田。

    几乎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她的心中被另一种记忆占满,仿佛成为了另一个人,正深深沉湎回忆着曾经的峥嵘岁月和那远逝的柔情……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吻别(上)

    楚天和洞天机就站在距离晴儿五丈开外的地方,亲眼目睹到她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化,也看到定界魔枪里流淌出的滔滔幽界元气正在不断地灌注进她的体内。

    由于是在云麓圣泉中,洞天机并不虞元气会剧烈耗损,注视着晴儿感叹道:“看来定界魔枪真的和这小丫头有缘,天命所在逃也逃不了。”

    楚天关切地看着晴儿,问道:“老洞,她不会有事吧?”

    “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事了?”洞天机笑道:“我敢打赌,这丫头正在汲取融合巫虞魔妃遗留在定界魔枪中的记忆和魔识,很快就能水到渠成冲上抱朴境界。”

    楚天闻言心中不由替晴儿欢喜,嘿然道:“还好我没去动这柄魔枪,不然被灌进一大堆巫虞魔妃的记忆和魔识,岂不糟糕?”

    洞天机悠然道:“天意如此,你我都注定跟定界魔枪无缘。”

    他懒洋洋地往基座上一靠,侧过头望向水晶魔棺道:“小楚,你看这巫虞魔妃的遗体在这里躺了三千年,依旧完好无损,跟睡着了没两样。”

    楚天闻声望去,便见水晶魔棺中的金红色光气已然散尽,显露出一具平躺在棺底的女子遗体。她看上去约莫三十余岁,相貌极美气质淡雅,全然不像一个能够相助轮回魔君指挥千军万马打得天界胆寒心惊的魔中女王,幽界女君。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睡容极其安详,甚至唇角兀自含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端详之间,楚天不由想到,一定是临终之时轮回魔君就在巫虞魔妃的身边,故而她才会安然微笑着长逝。

    “所谓的魔,其实跟人长得也差不多,一样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洞天机忽然感慨道:“什么灭人欲,存天理,都是扯淡。即便参透了大道,又有几人能够忘情?若是连爱也不敢爱了,恨也不能恨了,成仙成魔反成了孤家寡人,又有何意味?”

    楚天大觉有理,颔首道:“老洞,只此一言你就比那些号称正道宗师的名家耆宿高明了不知多少。”

    洞天机轻轻拍着楚天的肩膀,说道:“小楚,你能听懂我这句话,就比那些所谓的天纵奇才年轻俊彦高明了十倍百倍。”

    两人对视哈哈一笑,猛听四周泉水鼓动如雷,泛起异样华光,漫天的魔意席卷而来,却向着晴儿伫立的方向涌去。

    洞天机道:“小丫头开始冲击抱朴境界了。”

    楚天点点头,他刚刚晋升抱朴之境成功,故而非常清楚这是晴儿道心精进,引动抱朴大劫所致的异象。

    但见晴儿一手柱定定界魔枪,一手在小腹前捏作奇异的法印,变换之奇连洞天机也难以辨认,令人不由得怀疑她是传承自巫虞魔妃的记忆。

    一波波澎湃汹涌的泉水晃动着浓烈的斑斓波光不住压向晴儿娇小的身影,无数杂乱欲念从水中溢出,渗入到她的体内。

    晴儿却是岿然不动,全身笼罩在一团金红色的神光之中,将抱朴劫潮牢牢挡在身外,更不受痴妄欲念的分毫影响。

    “轰、轰、轰——”劫浪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疯狂扑击无有间歇。

    楚天明知晴儿即有云麓圣泉的佑护,更是新得了定界魔枪,度劫应是有惊无险。但凡事关心则乱,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晴儿的头顶突然光芒暴涨,绽放开一朵金红色奇葩。从那奇葩之中缓缓升起一尊元神,左手指天右手点地,宝相庄严姿容肃穆,隐隐约约竟含有一丝巫虞魔妃的神情气质。

    晴儿的元神一出,幕天席地的抱朴劫波登时幻灭消散,云麓圣泉的水底重新变得风平浪静,惟有定界魔枪犹自桀骜长鸣。

    楚天望着晴儿头顶上方的元神,无端的心底里一警,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不妥的事,却听洞天机说道:“放心吧,枪里贮存的只是巫虞魔妃的一缕记忆和魔识而已。她的魂魄早已泯灭,不可能借由定界魔枪寄宿到晴儿的身上。不过,影响是免不了的,就看这丫头的心志是否坚定,能否抵敌化解。”

    说着话的工夫,晴儿元神中那缕酷似巫虞魔妃的神气渐渐消隐,却更多了几分清冷肃杀之气。

    又过许久她的元神缓缓没入肉身,定界魔枪也停止了镝鸣,金红色的神光徐徐收敛,似被某种神奇的力量锁定在了枪身中不再外溢。然而只需微微凝念,蕴藏在枪中的浩瀚魔气就会在她意念的驱动下喷薄而出,化作刚猛无铸的霸道气劲,枪锋所指披荆斩棘无可抵御。

    晴儿睁开眼睛,就看到楚天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仿佛自己每一点进步与提升,都比他得到了金山银海更值得高兴。

    她的心里一甜,俏脸上绽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醉人笑容,欢喜道:“哥哥,你猜我现在最想做什么——找一个抱朴境界修为的高手,试试我定界魔枪的威力。”

    “真想试枪,我劝你还是去挑战守一境的高手。”洞天机指点道:“凭你如今的修为,有了定界魔枪相助如虎添翼,一般抱朴境高手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赢了他们也没意思。”

    “说的也是,”晴儿听洞天机赞她,浅浅一笑道:“可惜守一境的圣阶人物并不好找,看来我是该出去到处走走了。”心念一催,手中一丈三尺七分长的定界魔枪遽然凝缩,变得只有金针般细小。

    楚天看见心里一动,说道:“不如你就将定界魔枪簪在发髻上,随手可取。”眼前浮现的却是珞珈捻簪挽发谈笑退敌的迷人丰姿。

    晴儿闻言轻抬素手,将定界魔枪簪在乌黑如瀑的秀发之上,用期待的眼神含笑望着楚天问道:“这样可好?”

    “很好。”楚天端详晴儿发髻上的定界魔枪,好似一枚精美古朴的金簪,任谁也想不到它会是曾令天界群仙闻风丧胆的幽界神兵!

    他扬手一招,苍云元辰剑从孔槽中飞出落入掌中,五指微握霎时察觉到魔剑内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一股股醇厚雄浑的云麓灵气充盈其间,磅礴涌动呼之欲出,使得魔剑灵性不仅完全复苏,甚而更胜全盛之时。

    楚天凝起一缕灵觉进入到元辰虚境,内里景象不由得令他一愣,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但见虚境之中|乳|白色的云气滚滚,幻化成为一座座琼楼玉宇,虹桥飞阁,处处充满无限生机,直如传说中的天界仙境。

    楚天禁不住又惊又喜,寻思道:“有如此充沛的云麓灵气支撑,往后我便无需担心功力耗损过剧有枯竭之虞,即使真元受损也能在短时间内炼化灵气迅速恢复!”

    他身怀天下有雪诀、元辰七印、晓风残月箫等诸般神功绝技,但无一不是要消耗大量的梵度魔气甚而是必须燃烧真元方能催动。

    当日在冰风虚境中决战苏智渊,便是被迫焚尽真元,祭出真我如一印才与晴儿联手将其击杀,自己却也就此成为废人。念及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楚天至今心有余悸。

    如今他的修为突飞猛进,与冰风虚境时不可同日而语。倘若此刻祭出真我如一印,也不必燃烧真元,就能召出五道镜像,但梵度魔气的消耗亦是惊人,更莫遑论施展一次就能完全抽空自己全部功力的天下有雪诀。

    这一直是令楚天头疼不已的问题,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转眼之间竟是迎刃而解,等若令他的实际战力更上层楼,直追守一境高手。

    试想五六个楚天同时发动天下有雪又或施展“百魂斩”甚至是“千军破”,普天下又有几人是他抗手?若是再遇上南无八仙之流,当可轻松横扫。

    这时晴儿的目光投注在了安静躺卧在黑水晶魔棺中的巫虞魔妃身上,似若自言自语地道:“哥哥,能为心爱的人而死会不会也是一种幸福?”

    楚天没来由心头别地一跳,沉下脸呵斥道:“小小年纪,你却想这些事做什么?”

    晴儿垂首偷笑,又撅起嘴巴不再言语。当下三人将魔棺复原又重新回到潭边。

    晴儿道:“奇怪,为何这里里外外都见不到外公?”

    洞天机不以为然道:“偌大的厄狱古林,谁能担保那么巧就能遇见?”

    楚天想想也是,说道:“莫如我们在此修炼一段时日,顺便也查访一下林老教主的行踪。”

    晴儿和洞天机均无异议,三人便在云麓圣泉旁安营扎寨,潜心修炼,直至三个月后方才相携离开厄狱古林。

    由于厄狱虚境中时间几乎静止,故此回到通幽塔中,看塔外黑黢黢一片,距离天亮尚有一个多时辰。

    晴儿问道:“哥哥,你这就要下山陪洞老爷子寻找骸骨重铸肉身么?”

    楚天颔首道:“不错,这件事我得尽快办好,随后即刻回返北冥山。”

    晴儿毫不犹豫道:“我和你一道走。”

    楚天一怔,却见她小脸上神色甚是坚决,便道:“只怕林伯母不会同意。”

    晴儿却胸有成竹道:“我们悄悄地从碎空流影阵离开,天涯海角也弹指可达。”

    于是两人计议已定,晴儿在通幽塔中守候,楚天接到翼轻扬后便来此地与她汇合。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吻别(下)

    楚天出了通幽塔迅即回返何必的寓所,远远就见一灯如豆,淡黄铯的光晕隔着窗户纸透了出来,将翼轻扬美好婀娜的身影印在上面,显然她通宵未眠仍在屋中等候自己归来。楚天心生歉疚,推门而入。

    看到楚天微笑着进来,翼轻扬起身迎上道:“你和洞老爷子找到云麓圣泉了?”

    楚天点点头道:“何大哥醒了么?和他打个招呼,我们这就离开。”

    翼轻扬回答道:“我刚去看过,他醉得不轻还在呼呼大睡。不过……”

    楚天见翼轻扬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讶异道:“不过什么?”

    翼轻扬垂下螓首,低声道:“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楚天吃了一惊道:“这是为何?”

    翼轻扬沉默须臾,娇柔而嫩白的手指头在胸前无意识地缠绕住一缕柔滑黑发打着圈儿再打着圈儿,说道:“方才那个人来了,我答应跟他走。”

    “谁,你的爹爹么?”楚天眸中寒光一闪,暗道翼天翔好大的胆子。

    “是……是南梦柯。”翼轻扬望见楚天眼中闪过的寒光,芳心里一凉,晓得他对翼天翔恨意未消。两人若是见面,必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

    闻听此言楚天怔了怔,道:“是他找到了你?”

    翼轻扬点点头道:“他一直在找我和……爹爹,一心要报当年夺妻断腿之仇。我答应跟他一起走,如果真能遇见爹爹,我会设法化解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大不了……我就以死相胁!”

    说到这里翼轻扬抬起头,凝望着楚天的面容迟疑道:“我知道,你可能会嘲笑我,不赞成我的决定。但我等你的这个晚上,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希望你能理解我。”

    原本翼轻扬无论做出怎样的决断,说到底也与楚天无关,毕竟那是她的私事。但听她言辞之恳切,显然很在乎自己的看法和态度,倒是令楚天大感意外。

    想到她的境遇,楚天的胸中油然升起一缕怜惜之情,颔首道:“我明白。令尊——南梦柯在哪里,我护送你去见他。”

    “不用了。”翼轻扬清澈的目光凝注在楚天的脸庞上久久不去。“他就在君临峰下等候,我自行下山也不会有事,便不耽误你和洞老祖的正事了。”

    楚天没再说什么,也不知应该再对翼轻扬说些什么。分别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他毫无心理准备。就在前一刻,他还准备接她同走江湖,孰料这便要分道扬镳。

    他略作沉吟,取出了从海笑书手中收缴来的那本《洞玄古卷》递给翼轻扬道:“翼姑娘,我别无他物。这本书可做防身之用,就把它送给你吧。”

    翼轻扬望着楚天递过来的《洞玄古卷》,眼圈渐渐红了,芳心里又甜又酸难以名状,却摇头道:“我有小羽相伴,无甚可怕。这卷魔宝你还是自己留着,说不定哪天会用得着。”

    楚天慨然道:“你只管收下,他日若有需要,只管到北冥神府来寻我。”

    翼轻扬伸手接过《洞玄古卷》,感觉它似乎还带着楚天炽热的体温。

    她望向楚天身后斜插的苍云元辰剑,忍住伤心道:“洞老祖,我这可就要走啦,不能再陪着你和楚天,轻扬祝你老人家早日恢复金身。如果有谁惹你老人家生气不开心了,别忘了来找我——”

    说着说着两行泪水终究夺眶而出,心中酸楚缠绵难以自禁,猛地掂起脚尖,在楚天的唇上深深一吻。

    楚天顿时呆住了,一时间也不晓得该如何才好,他能感觉到那湿润柔软的樱唇轻轻吻在自己的唇上,咸湿的泪水和着少女的幽香一阵阵扑入鼻中,温热的娇躯止不住在颤栗。

    不觉翼轻扬已然泪流满面,一幅幅过往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浮光掠影般的闪过。

    那官道上的邂逅,冰风虚境中的偶遇,河畔的夜语,困顿中的重逢……一路风霜半世情,原来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再也抹不去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