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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空庭春欲晚第14部分阅读

    失去了,怕更得难堪,怕自己只是情错,怕万一问了,帝王得自尊再次受损。这个猪头,猪头,猪头!!!第二次取得琳琅心的机会就让他这么推开了。之后大病一场,只是他自己活该,骗人眼泪。

    之于琳琅,想必醒来听婢女说皇上来过,更为情动,觉得过往一切都过去了,这个男人还是可以依靠的,所以眼巴巴的去南苑请安。皇帝却拒不见面,我觉得这时之于两人感情,真是到到了是否值得继续下去的决策关头。结果这头猪又做了什么?真是猪!第三次机会失之交臂。

    琳琅问过李德全前因后果,终于明白的问题的症结所在,她的反映却只是“嘴角渐渐浮起笑意,那笑里却有一缕凄然的悲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映?我认为琳琅不是对后宫的阴谋算计感到如此,而是对康熙最终死心。

    琳琅本是个“心肝玻璃人”,内心其实敏感而易碎,这种女人的心只能够碎一次,再无挽回余地。琳琅本身又及其聪慧,她之所以有如此的反映在于她终于看透了她与康熙之间的永无可能,不是因为后宫诸人的算计,而在于两个人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信任,爱却存有芥蒂,又怎能够长久。

    纳兰已经成为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阴影。试想以后两人相处,也许就在琳琅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一个毫无意识的话语,一个身边不起眼的小玩意,连琳琅自己都不自觉的时候康熙都可能联想到纳兰,然后进行他天马行空的想象,然后又觉得自己备受伤害,一声不响的跑到哪个角落去舔着自以为是的伤口。这样的两人又怎能够长久下去。(猪头玄啊,你自己去舔伤口无所谓,伤了我们的妹妹是就大了,瞧你第一次疗伤就就把我们小八的哥哥或是姐姐弄没了,以后多来几次,我们妹妹还有活头吗?)

    疑问的种子已经撒下,并生长发芽,也许康熙可以当作若无其事,但是心中的毒瘤却不可抑制的成长。这种事在现代生活中也时常见到,怀疑,然后整天疑神疑鬼,一个稍微不正常的举动都能够成为罪证,突然想起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当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个类比。只有拥有赤子之心的人才能够无怨无悔的去爱,到了此时,琳琅和康熙都不具备这种条件了。

    琳琅的聪明之处在于她早康熙一步看出了真正的问题所在―――他们对彼此都不是纯然的信任和坦白。若说在手帕事件时琳琅只是无怨,那么在如意则是让她彻底的看明白,然后心死。这样的一个女人,一旦心死,决不会死灰复燃。玻璃碎了,又岂可重圆。琳琅经历了丧子之痛,皇帝重新垂爱,心中又对皇帝燃起希望,至南苑的彻底心死。

    某玄啊某玄,从开始到“白壁青蝇”,某玄一直是主动,触礁一次后,之于他的情感和帝王的尊严骄傲受到了平生的第一次挫折,之后再见如意,伸出无限的后怕,怕是又是另外一颗大石头迎面砸来,怕自己再也没有迎接这种打击的勇气。就这样一次次,他错失了得到妹妹心的最好机会。事不过三,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试想某玄在夜探琳琅时便旁敲侧击如意之事或是在南苑见妹妹一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在细细查问,他和妹妹必然有比翼双飞的未来。只是他的天子自尊和情却让一切鸡飞蛋打。其实琳琅这样的女人需要的不过事一个男人的真心相对和全然信任,这样她才能够交付真心。猪头玄具备前者,缺了后者。这次的如意,我认为幕后人是端嫔和惠嫔,至少惠嫔充当了一个消息提供者的身份――告诉端嫔纳兰有一柄紫如意,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在“花冷回心”,“寂寞芳菲”中琳琅的表现其实事她最终真实自我的表现。当她对于一切皆无所求,对一切皆可以坦然面对,又不需要委屈自己迎合任何人时,表现出来的真自我。只是这种平静在“拟凭尺素”中被打破了,首先的刺激来自于画珠。

    画珠对琳琅的刺激并不在于对皇帝对画珠的宠爱,而在于自以为亲如姐妹的人的背叛。琳琅此时已经是一无所有,甚至在心中对于纳兰的梦都失去了,而画珠之前的所作所为琳琅隐隐约约是知道了,只是一直自欺欺人,这样才能够安慰自己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还拥有姐妹之谊。而这种不愿去想的自欺欺人必需要一声惊雷方能是她轰然醒悟。

    画珠宠冠后宫就是这一声惊雷―――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之后又来了一个刺激――宜嫔所生五阿哥。琳琅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曾经拥有过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孩子,只是失去了,不可再来。作为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地步,心中只是想:至少我这一生,要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个孩子,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人,任何人都夺不走。

    况且她本来就拥有,只是让那个男人害的没有了,她想要再次索讨本来拥有的东西,我觉得完全不过分。所以之后对于康熙的所谓“算计”,我给予全力支持。康熙到了此时何尝不明白他和琳琅的永无可能,只是不愿去想。有点三公子和素素二度和好后的小心翼翼。我想到了最后决裂时,康熙必然是和三公子一样的感叹:“用权利强留了她这么多年,终究是留不住”。

    纵观全文到现在,琳琅实在是太聪明了,她和康熙之间的感情她是最先看透的一个。匪大塑造了这样一个女人,应该有那个时代的特色――从一而终,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死心塌地,但是琳琅又是个才女,间具了一些文人的傲气,使得她不愿意死心塌地的等待,所以她一旦看透,就不会回头。如果琳琅笨一点,或者说像那个时代的任何女人一样等待(想起《少年天子》里面的花束子),她和康熙还是可以善终的。而康熙,如若对爱勇敢,包容,不要在潜意识中放进那么多帝王的颜面,他们也可以相属。

    还有一点要说的,很多人说琳琅为什么痴爱纳兰,我却觉得琳琅其实爱的不是纳兰,只是那段单纯去爱的岁月,那段感觉自己曾经幸福过,拥有过的岁月。就像柔福临死时对赵构说的,他们爱的不过时华阳花影中的彼此。

    所以有人说这篇文章本可以喜剧……是匪大忠于史实,一定要悲剧,但是我认为悲剧是他们两人的环境性格使然,怨不得别人,当然更怨不得匪大。

    不过对这篇文章,却觉得有点和《玉碎》一样的感觉,只是三公子和素素的性格稍微变一变而已。三公子刚开始的积极主动和素素的被动,后来三公子遇挫后对素素的冷淡,怀疑素素心有所属,以致和好后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都能够和《春欲晚》相对比。素素和三公子巨大的身世诧异,素素的自卑和谨小慎微,两人心中怀疑却并不交流,也和《春欲晚》甚像。总之一句话:《春欲晚》和《玉碎》截然不同的故事背景,人物性格,在男女主角的感情路数上是同出一门。

    看了匪大这么多的文章,发现匪大喜欢麻雀变凤凰的格局,却总给一个破碎的结局。《玉碎》如是,《春欲晚》如是,只怕《双城》也是如是。还好有一个《童话》了慰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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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匪多一句嘴,玉碎写的粉滥,那个叫惨不忍睹啊……我已经锁上了。春晚好像又步入后尘,让我沮丧一把,也许我是该去休息了。

    还有大家提出的许多问题,文还没有写完,伏笔之类后文会有交待,所以请大家稍给点耐性。不过好像无论怎么写,都不太令大家满意了。要不大家帮忙写几个番外,随便怎么着都行。有位朋友写的番外就极好,细腻动人。

    至于最初的大纲,唉,还是表提了。吃饭吃得意兴阑珊,所以说得有点直白,大家表理我,该怎么砸就怎么砸。反正某匪皮实,再自恋一把,这种宠冠六宫的待遇,旁人必然还羡慕得紧呢。咔咔……

    收拾残肴冷炙下……

    跑回来说,krisng66,未问过你的意见就先斩后奏将你评贴了上来,你不会反对吧,若是不允,请在相约那边给我发短信,我马上撤下。

    第46章

    碧落回到储秀宫,锦秋正在院子里看小太监拾掇那些盆花,见她进来,说:“主子才刚还问你回来了没有呢。”因琳琅素来宽和,从来不肯颐气指使,所以碧落以为必是有要事嘱咐,连忙进屋里去,却见琳琅坐在炕上百~万\小!说,见她进来于是放下了书卷,脸色平和如常,只问:“太皇太后叫了你去,有什么吩咐?”

    碧落陪笑道:“太皇太后不过白问了几句家常话。”琳琅哦了一声,慢慢的转过脸去,看半天的晚霞映着那斜阳正落下去,让赤色的宫墙挡住了,再也瞧不见了。她便起身说:“我有样东西给你。”

    碧落跟了她进了里间,看她取钥匙开了箱子,取出两只檀香木的大匣子,一一打开来,殿中光线晦暗,碧落只觉眼前豁然一亮,满目珠光,那匣子里头有好几对玻璃翠的镯子,水头十足,碧沉沉如一泓静水,两块大如鸽卵的红宝石映着三四粒猫眼,莹莹的流转出赤色光芒,另有几方祖母绿,数串东珠——那东珠皆是上用之物,粒粒一般大小,颗颗浑圆均称,淡淡的珠辉竟映得人眉宇间隐隐光华流动,还有些珠翠首饰,皆是精致至极。她知这位主子深受圣眷,皇帝隔几日必有所赠,却没想到手头竟然有这样价值连城的积蓄。琳琅轻轻叹了口气,说:“这些个东西,都是素日里皇上赏的。我素来不爱这些,留着也无用,你和锦秋一人一匣拿去吧。锦秋人虽好,但是定力不够,耳根子又软,若此时叫她见着,欢喜之下难保不喜形于色。这些赏赐都不曾记档,若叫旁人知晓,难免会生祸端。你素来持重,替她收着,她再过两日就该放出宫去了,到时再给了她,也不枉你们两个跟我一场。”

    碧落只叫得一声:“主子。”琳琅指了一指底下箱子,又道:“那里头都是些字画,也是皇上素日里赏的。虽有几部宋书,几幅薛稷、蔡邕、赵佶的字,还有几卷崔子西、王凝、阎次于——画院里的画如今少了,虽值几个银子,你们要来却也无用,替我留给家里人,也算是个念想。”

    碧落骇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琳琅从箱底里拿出一个青绫面子的包袱,缓缓打开来,这一次却似是绣活,打开来原是十二幅条屏,每幅皆是字画相配,碧落见那针脚细密灵动,硬着头皮陪笑道:“主子这手针线功底真好。”琳琅缓缓的道:“这个叫惠绣——皇上见我喜欢,特意打发人在江南寻着这个——倒是让曹大人费了些功夫。只说是个大家女子,在闺阁中无事间绣来,只是这世间无多了。”

    碧落听她语意哀凉,不敢多想,连忙陪笑问:“原是个女子绣出来的,凭她是什么样的大家小姐,再叫她绣一幅就是了,怎么说不多了?”琳琅伸手缓缓抚过那针脚,怅然低声道:“那绣花的人已经不在了。”

    碧落听了心中直是忽悠一坠,瞧这情形不好,正不知如何答话,锦秋却喜不自胜的来回禀:“主子,皇上来了。”

    琳琅神色只是寻常样子,并无意外之色。碧落只顾着慌慌张张收拾,倒是锦秋上前来替她抿一抿头发,只听遥遥的击掌声,前导的太监已经进了院门。她迎出去接驾,皇帝倒是亲手搀了她一把。李德全使个眼色,那些太监宫女皆退出去,连锦秋与碧落都回避了。

    皇帝倒还像平常一样,含笑问:“你在做什么呢?”

    她唇边似恍惚绽开一抹笑意,却是答非所问:“琳琅有一件事想求皇上。”皇帝唔了一声,道:“你先说来我听。”她微仰起脸来凝望皇帝,家常褚色倭缎团福的衣裳,唯衣领与翻袖用明黄,衣袖皆用赤色线绣龙纹,那样细的绣线,隐约的一脉,渐隐进明黄|色缎子里去,如渗透了的血色一样。又如记忆里某日晨起,天欲明未明的时候,隔着帐子朦胧瞧见一缕红烛的余光。

    她忽然忆起极久远的以前,仿佛也是一个春夜里,自己独自坐在灯下织补。小小一盏油灯照得双眼发涩,夜静到了极处,隐约听见虫声唧唧。风凉而软,吹得帐幕微微掀起,那灯光便又忽忽闪闪。头垂得久了,颈中只是酸麻难耐,仍是全心全意的忙着手里的衣裳,一丝一缕,极细极细的分得开来,横的经,纵的纬……妆花龙纹……那衣袍夹杂有陌生的香气。

    如今这样淡淡的香气已经是再熟悉不过,氤氲在皇帝的袍袖之间,她忽然觉得一阵虚弱的恐惧,皇帝见她眸光如水,在晦暗的殿室里也如能照人,忽然间就黯淡下去,如小小的,烛火的残烬。不由问:“你这是怎么了?适才不是说有事要我答应你?”

    她本是半跪半坐在脚踏上,将脸依偎在他的衣袍下摆,听得他发问,身子震动了一下,又过了良久,方才轻声开口说道:“琳琅想求皇上,倘若有一日琳琅死了,皇上不可以伤心。”皇帝只觉得彻骨的寒意从心底翻涌出来,勉强笑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样的话,咱们的将来还长远着呢。”

    琳琅“嗯”了一声,轻声道:“我不过说着顽罢了。”皇帝道:“这样的事怎么可以说着顽,满门获罪可不是顽的。”妃嫔如果自戕,比宫人自戕更是大不敬,皇帝怕她起了轻生之意,有意放重了口气,她沉默片刻,说道:“琳琅知道分寸。”

    皇帝转过脸去,只不敢瞧着她的眼睛,说道:“只是太皇太后这几日身子不爽,想静静养着,你每日不必过去侍候了。”她忽然微微一笑,说道:“皇上的发辫乱了,我替皇上梳头吧。”皇帝心里难过到了极处,却含笑答应了一声。她去取了梳子来,将皇帝辫梢上的明黄穗子、金八宝坠角一一解下来,慢慢打散了头发,皇帝盘膝坐在那里,觉得那犀角梳齿浅浅的划过发间,她的手似在微微发抖,终是不忍回过头去,只作不知。

    因要视朝,皇帝卯时即起身,司衾尚衣的太监宫女侍候他起身,穿了衣裳,洗过了脸,又用青盐漱过口,方捧上莲子茶来。皇帝只吃了一口就撂下了,又转身去看,琳琅裹着一幅杏黄绫被子向里睡着,一动不动,显是沉睡未醒,那乌亮如瀑布似的长发铺在枕上,如流云迤逦。他伸出手去,终究是忍住了,转身出了暖阁,方跨出门槛,又回过头去,只见她仍是沉沉好睡,那杏黄原是极暖的颜色,烛火下看去,只是模糊而温暖的一团晕影,他垂下视线去,身上是朝服,明黄袖和披领,衣身、袖子、披领都绣金龙,天子方才许用的服制,至尊无上。

    他终于掉过脸去,李德全瞧见他出来,连忙上前来侍候。

    “万岁爷起驾啦……”

    步辇稳稳的抬起,一溜宫灯簇拥着御辇,寂静无声的宫墙夹道,只听得见近侍太监们薄底靴轻快的步声。极远的殿宇之外,半天皆是绚烂的晨曦,那样变幻流离的颜色,橙红、桔黄、嫣红、醉紫、绯粉……泼彩飞翠浓得就像是要顺着天空流下来。前呼后拥的步辇已经出了乾清门,广阔深远的天街已经出现在眼前,远远可以望见气势恢宏保和、中和、太和三殿。那飞檐在晨曦中伸展出雄浑的弧线,如同最桀骜的海东青舒展开双翼。

    李德全不时偷瞥皇帝的脸色,见他慢慢闭上眼睛,红日初升,那明媚的朝霞照在他微蹙的眉心上,心中不禁隐隐担心,皇帝倒是极快的睁开双眼来,神色如常的说:“叫起吧。”

    琳琅至辰末时分才起身,锦秋上来侍候穿衣,含笑道:“主子好睡,奴才侍侯主子这么久,没见主子睡得这样沉。”

    琳琅嗯了一声,问:“皇上走了?”

    锦秋道:“万岁爷卯初就起身上朝去了,这会子只怕要散朝了,过会子必会来瞧主子。”

    琳琅又嗯了一声,见炕上还铺着明黄褥子,因皇帝每日过来,所以预备着他起坐用的。便吩咐锦秋:“将这个收拾起来,回头交库里去。”锦秋微愕,道:“回头皇上来了——”

    琳琅说:“皇上不会来了。”自顾自开了妆奁,底下原来有暗格。里头一张芙蓉色的薛涛笺,打开来瞧,再熟悉不过的字迹:“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