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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知县第99部分阅读

    ,象薛居正、楚昭辅之流,跟赵德昭伙起伙来对付朕,朕如何安心让他们处理?真要放手给他们,朕就等着退位了!”

    花蕊忙道:“官家说的哪里话,这些人不可信,便找可信之人嘛!”

    赵光义斜着一双醉眼,扫了他们三个一遍:“要说信任之人,朕便只有你们三个!再无旁人!可是,花蕊,你是女流,又是嫔妃,内廷命妇不能参政,自古始然!朕便有心把担子给你,你也不能挑。”他又望向王继恩,“内臣不能参政,这也是一样的。你也只能跟着朕身边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冷羿的脸上,嘿嘿笑了,指着冷羿道:“他,救过朕的性命,帮过朕很多忙,是朕的得力干将,倒是可以委以重任的,只是,他太年轻了,他现在已经是五品的马军观察使,在他这个年纪,已经不得了了,再加官,那些大臣可就不答应了!”

    第326章 巾帼须眉

    花蕊道:“那些大臣答应什么了?官家想作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答应。”

    “爱妃说的没错!”赵光义斜着醉眼道:“这帮子大臣,一个个都不齐心,总觉得朕这皇位来路不正,总认为先帝是朕害死的,——爱妃,那晚上你在场,你说,先帝是不是朕杀死的?朕可曾动过先帝一个手指头?”

    花蕊道:“官家的言行,光明磊落,人正不怕影子歪!不用理会他们的。”

    “不理会不行啊!”赵光义摇晃着脑袋,指着赵德昭那边的帐篷道:“他!”又指着宰相薛居正等人的帐篷道:“还有他!他!这些人都不跟朕一条心,朕知道得很清楚!总有一天,朕会一个个找他们算帐……!”

    这时,篝火外面是歌舞,丝竹之声还有众人的欢笑,掩盖住了赵光义的话语,便是在帐篷里的人都听不太清楚,更不用说其他帐篷的人了。但是冷羿还是很小心地跟王继恩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起身,分别到两边账外看了看。

    回来,王继恩望着冷羿摇摇头。冷羿却低声道:“好象有个人影在咱们帐篷后面,看我出来,跑进了树林里。”

    王继恩吃了一惊,问:“是谁?可曾看清?”

    “脸没有看清,不过,衣着好象是典吏。”

    这次跟随而来的人,只有武功郡王赵德昭带有典吏属下。他们的衣着是不同于官袍的一种制式服装,很容易辨认。

    赵光义闻言大怒,呼的一声站起来:“德昭这厮,竟然敢派人偷听朕的墙角,朕去当面质问他去……!”

    “官家!”花蕊赶紧起身拉住了他,“咱们没有抓住人,他抵死不认也无可奈何,再说了,官家跟王爷争执,传将出去,外面的人又作何议论?”

    赵光义也是喝醉了,一听这话,犹如当头棒喝,顿时清醒,的确,本来朝野就有议论自己抢了赵德昭的皇位,若是自己再当众跟他吵起来,只怕议论更多了。而且也热人笑话。想到这,不由呆在了当场。

    花蕊搀扶他坐下,柔声道:“官家息怒,不必争这一时之气,咱们从长计议为好!”

    这个“咱们”,一下子把赵光义的心抚平了,顿时又眉开眼笑起来,又抓过花蕊的柔荑,轻轻抚摸着道:“爱妃所言极是!从长计议!爱妃有何良策?”

    花蕊眼波流转,娇滴滴道:“臣妾可不懂朝政,也不能参与朝政,官家垂问臣妾,那可是问道于盲了。”

    “哪里哪里!”赵光义笑咪咪道:“花蕊深知朕的心意,又一心向着朕,出的主意,才是真正为朕着想!朕非常愿意听爱妃的主意的,一准高明!”

    “官家这么说,花蕊越发的不敢说话了。”

    花蕊撒娇的样子,更让赵光义神魂颠倒,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道:“爱妃尽管说,无妨的!爱妃的主意,朕是一定听的!”

    冷羿和王继恩又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起身走到账外两面探查。

    花蕊这才轻声道:“花蕊其实也没有什么主意,只是想,既然官家觉得,这些朝廷重臣大都不向着官家,那就把他们外派到不紧要的偏远地方去,另行重用跟官家一条心的人。辅佐官家,那不就行了吗?”

    “嗯,爱妃的话果然深得朕的心啊!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朕初登大宝,人心未稳,特别是朝中老臣,他们盘根错节,相互关联,很多跟皇家也是联姻的,一损俱损,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好下手啊。朕的亲信倒也不少,原来王府的幕僚,诸如程羽、贾琰、陈从信、张平等人,朕也予以了重用,只是一下不能提拔太高,否则朝中会有议论……”

    “官家就是前怕狼后怕虎的!”

    赵光义有些不好意思:“不怕不行啊。”

    “照臣妾看来,只要官家手握重兵,要做便做了,谁说就说,想翻天没门!若不然,再出征北伐,打他几场大胜仗,官家的威仪自然就出来了,那时候,谁敢不听?谁敢说三道四,一律咔嚓!”

    “哈哈哈哈!”赵光义仰天大笑:“爱妃比朕还有气派!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啊!”

    “官家见笑了,花蕊妇人之见而已。”

    “不不,爱妃所言,说到了朕的心底!朕以前也是太过畏首畏尾,以至于他们欺负到了头上还忍着,把朕的龙袍都要送给他们处置!想想当真窝囊到家了!”

    花蕊道:“是啊!官家打算怎么办?”

    “你方才说得对,朕不能再畏头畏尾的,必须大刀阔斧地干!过几日要举行殿试,以前的科举及第人数太少,这次朕要扩大,让这些新入官的人感激朕,替朕办事!”

    花蕊一脸失望,道:“过几天就要殿试啊?”

    “是啊,爱妃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具体哪天殿试?”

    “历来都是春分时举行。”

    “那就是大后天了?”

    “嗯。怎么了?”

    “没什么……”

    赵光义道:“爱妃要是觉得不妥,咱们可以更改日子。”

    “不不,这是大事,是惯例,那些考生可都已经按照这个日子准备了,临到头来,再改的话就不好了。花蕊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只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本来想跟官家一起多游玩些日子的,既然官家公务繁忙,那花蕊就不能耽误了官家的公事了。”

    赵光义一听大喜,忙道:“这有何妨!爱妃的这个愿望,其实也是朕的愿望啊!再游玩他一个月才好呢!”

    花蕊羞涩一笑,道:“官家迁就臣妾,那殿试怎么办?”

    “找一个博学鸿儒替朕考考他们就行了嘛。以前先帝没空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

    花蕊摇头道:“那可不妥!”

    “为何?”

    “殿试是官家挑选用人的很关键的一步,什么样的人可以为官家所用,这个怎么能随便找一个人代劳呢?必须要信得过得才行!将来要用得顺手嘛。”

    “爱妃所言极是!”赵光义醉眼朦胧望向冷羿,道:“冷爱卿是朕的心腹,文采绝佳有目共睹,他今年元宵节作的那两手诗词,都已经传遍京城了,连当世鸿儒都赞不绝口。就让他替朕殿试好了!——冷爱卿,你可愿意?”

    冷羿忙过来,躬身施礼:“微臣能替官家殿试科考,无上荣光。只是,这殿试是官家挑选国家栋梁的大事,不宜假手他人,否则,众考生感恩戴德的人就不是官家,而是主考官了。”

    赵光义连连点头。

    冷羿又道:“所以,殿试可以推迟,却不能让旁人主考,必须由官家亲为,殿试及第者,皆为官家的弟子,即天子门生,这样,天下学子中的佼佼者都是官家的弟子,官家何愁没有可用之人?”

    “说得好!”赵光义哈哈大笑。“冷爱卿说得很好,就这么办!王继恩,就按照冷爱卿所言,传旨下去!”

    “老奴领旨!”

    花蕊又端起酒杯,跟赵光义喝了几杯,赵光义已经醉得看人都成了两个了。

    冷羿低声对王继恩道:“我去方便一下。肚子痛,你先顶着。”

    “行!——你吃的野味可能没烤熟吧,嘿嘿”

    “谁知道呢,肚子不争气。”

    冷羿说着,出了大帐,钻进树林里,装着小解,左右看看无人,立即猫着腰消失在了黑暗的树林深处。

    过了大约一顿饭的工夫,冷羿又出现在了帐篷后面,他来到黄昭仪的大帐,黄昭仪正跟侍女海桃说话。见到冷羿进来,黄昭仪对海桃使了一个眼色,海桃忙出去了。

    冷羿大声道:“官家命微臣给娘娘斟酒!”说罢上前,端起酒杯慢慢斟酒。同时,低声说了几句话。

    黄昭仪点点头。

    冷羿道:“官家请娘娘务必饮酒尽兴,不可太拘谨。”

    “明白了,你回去替本官谢过官家。”

    “微臣遵命。”

    冷羿出了大帐,回到了赵光义的皇家大帐里。此刻,赵光义已经喝醉了,正口齿不清缠着花蕊说话。

    另一个帐篷的赵德昭也喝醉了。他的酒,喝得是又喜又悲。

    篝火晚宴开始后,赵德昭就一直心神不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在官家失踪的时候,宰相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说了要有万全之策,国不可一日无君之类的话。他很紧张,生怕这事被官家知道。但是,他又很兴奋,说实在的,他也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皇位的事情。父皇驾崩的时候,如果自己就在皇宫内廷,说不定皇权便是自己的了。自己要是作了皇帝,看脸色的就该是三皇叔赵光义他,而不是自己了。

    现在,自己处处小心谨慎,唯恐做错了一件事情,惹官家不高兴,更害怕官家忌惮自己,担心自己争夺皇位而对付自己。现在看来,官家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处小心而放松对自己的警惕。

    这样小心谨慎夹着尾巴生活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正在他想到苦闷处不停地喝酒的时候,宰相薛居正、次相沈伦,还有枢密使楚昭辅、副使曹彬四人过来了。他们和路卢多逊本来在官家的帐篷里陪着官家饮酒的,可是官家只顾跟花蕊说话,讨好花蕊,他们没趣,便借着敬酒溜了出来。卢多逊去挨个帐篷敬酒去了。他们四个到了赵德昭的帐篷。

    赵德昭看见他们进来,很是惊讶,又有些害怕,因为官家最忌惮亲王跟朝廷权臣交往,生怕私下结成小团伙,不利于皇权。他平素都是非常的小心的,但是此刻,他正想把先前的事情问个明白,所以便请他们坐下。

    薛居正他们四个本来想敬酒之后,就回他们自己的帐篷去吃酒的,可是赵德昭留他们坐下,他们也不好拒绝,便在交椅上坐了。一边吃着仆从们送上来的烧烤野味,一边喝酒,也不说话。

    平素,曹彬的话是最多的,今日他也成了闷头葫芦。

    倒是沈伦先笑了:“怎么的了你们俩?刚才在官家那里你们不说话,现在在赵王爷这,你们也不说话,到底怎么回事啊?”

    曹彬一仰脖,把一杯酒灌进了肚子,然后重重地将酒杯往桌子上一顿,道:“还说什么?还怎么说?——为了一个女人,放下一统天下的大业不顾,要把先帝十多年积攒下来的军费,全部用在给那女人修什么鸟东西上了!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这个皇帝准备怎么当下去?老子是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沈伦忙竖指头示意不要大声,然后出来,吩咐帐篷门口伺候的侍女都走开一些,便让负责烧烤的暂时不用送野味进来了。

    曹彬也是喝大了,酒壮熊人胆,一拍胸脯,道:“怕个鸟!老子当年战场厮杀,早就把脑袋挂在腰上了。先帝的宏伟伟业,不能断送在一个女人手里!老子这就去找官家,当着他的面,把那狐狸精一刀杀了,让官家下旨北伐!老子还是当马前卒,杀入辽国上京,把辽国太后抓来赔给官家!你们谁也不许拦我!谁拦我我跟他急!”

    曹彬说着,卷着袖子摇摇晃晃起身,操起桌上切肉的尖刀要往赵光义的账篷走。他走到门口,回头见薛居正等人都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个人起来拦他。嚷道:“喂!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我这要去杀贵妃娘娘,你们没听见吗?”

    楚昭辅等人都知道他就是这德性,嘴皮子厉害。笑了笑,道:“行了,回来坐下,吃肉喝酒。战场上杀得人还不够啊?”

    “老子就是杀人太多了,什么都不怕!”曹彬说着,走了回来,切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咀嚼着,“你说得对,先吃肉喝酒,杀人的事情不着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薛居正道:“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任由官家任意胡闹,把先帝的伟业给断送了。”他望着赵德昭:“王爷,你是三司使,你应该好生跟官家说说,这金明池不能修,即便是要修,也绝对不能修这么大,最多占地五百亩便足矣!而且,修建到距离汴河近一点的地方,这样才能基本上不耽误北伐啊。”

    第327章 有话要说

    赵德昭苦笑:“我怎么没说?我就是说得太多了,官家现在对我很冷淡,不时冷嘲热讽的,当着你们的面官家还好一些,背着的时候,没少给我脸色看。这件事我在官家面前说了好几次,因为选址范围里有我和开宝皇后的食邑,官家还说我是不是舍不得呢。唉!我哪里还敢说更多。”

    沈伦道:“不敢说也要说啊!这江山,是你父皇带着大伙打下来的。是先帝的江山,先帝为了攻打大辽,早在建国之初就已经开始筹集军费粮草,眼看着在有几年的准备,便可以北伐,征服北汉和辽朝,一统天下的,这个时候,怎么能把十数年积攒的军费粮草拿去修建一个共女人游玩的湖泊呢?”

    楚昭辅苦笑:“官家说了,这湖泊还为了训练水军!”

    “训练个狗屁水军!”曹彬猛灌了一大杯酒,嘴巴一抹,道:“真要建水军,两面作战也未尝不可,那就应该把水军建立在沿海去!专门修一个浩大的湖泊来训练水军,那是明显是哄鬼的事情!是一个借口而已!”

    沈伦道:“你们说,官家这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曹彬道:“我看象,听说官家上次去南柯寺,那张天师就专门跟着去了,还在里面设坛作法,说不定就是为官家驱鬼去的!而且,若不是鬼迷心窍,官家会赐死妲姬美人而不说为什么吗?”

    薛居正也频频点头:“是啊,这些日子,官家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人费解。特别是赐死妲姬美人和耗费全部军费修建金明池的事情,怎么都说不过去。他登基之初,所说的宏图伟业可不是这样的。”

    沈伦低声道:“今天,龙迥突然又死了,他的死会不会与官家赐死妲姬美人有关呢?”

    “说不定!”楚昭辅缓缓点头道:“怜秋亲眼看见龙迥翻窗进入妲姬美人的房间,他是最有可能杀死妲姬美人的人,也是证明官家赐死妲姬美人的重要见证人。可是,现在他又突然莫名其妙地死去了。这件事情就更加可疑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德昭终于说话了,他声音低沉:“妲姬美人很可能是因为我而被官家秘密赐死的!”

    啊?

    四人都吃了一惊。

    薛居正道:“究竟怎么回事?”

    赵德昭低声道:“我听母后说过,父皇驾崩的那天,跟随母后赶去的还有当时正在母后宫中说话的妲姬美人。得知父皇已经驾崩之后,母后哭得死去活来的,已经全然没有了主意。是妲姬美人劝住母后,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我是长子,应该由我承继皇位,但是当时我偏巧不在京城,母后就是担心三皇叔抢着承继皇位,所以才想先让弟弟德芳先把皇位承继了再说。可是没有想到,还是被三皇叔抢先了一步。三皇叔到了之后,立即下令把所有在场的宫人全部带走盘查去了。他肯定知道,是妲姬美人提议母后让弟弟德芳进宫承继皇位的。所以,官家早就对妲姬美人心怀不满。这次到南柯寺给先帝供奉画像,很可能刺激了他,让他想起了这件事情,所以便下旨让龙迥悄悄杀死了她,伪装成意外的假象。”

    薛居正等四人面面相觑,沈伦道:“王爷,这件事情你以前怎么没有说过。”

    “我也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如何能乱说!”

    曹彬又道:“那你今天又怎么想到了要说出来?”

    赵德昭神情一黯,低声道:“我总觉得官家不容我,终有一天,他会对我下手的。要是我死了,你们可能就更难解开妲姬美人离奇死去的秘密了。”

    四人更是吃惊,薛居正宽慰道:“王爷不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