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在一起。
不过，这一招真的有用，老板娘也再没说啥了。但这也触到了陈阳的肋骨，因为到现在陈阳也没有当面向老板娘问清楚自己的工钱是多少。
“你他妈就是耸逼，自己的工钱都不敢问，还是不是男人？”
回去的路上，王震亚对陈阳的懦弱无限鄙夷，奚落道：“有种明天你大摇大摆地站在老板娘面前，直截了当地问‘我的工钱一月多少’。你敢不，男银？”
“要是你，你敢不？”
“逗，爹一月工钱八百，跟她当面讲好的。”
“那我也应该是八百吧！”
“不管你，你自己的工钱，少了也是你的。爹回去跟妹纸聊天去。”
“妹纸？你妹纸不是……”
王震亚得意地口若悬河：“你以为爹只有一个候选人啊，逗。这世上有些人，像唐璠那种人，天生就是来把妹的。他上过多少女的，谁都难说。少年，得学会装逼啊！像咱们这样的，人穷志短成绩差，妹纸根本看不上。怎么办，装逼啊！等这月工资发下来爹就去买一ipod。装逼才是王道。你看那路上戴耳机的，一掏出来，苹果的，够装逼！掏出来是一手机，还他妈是nokia的，让妹纸看见还不如跳茅坑去死（陈阳下意识地把自己的e63偷偷塞进裤兜里）。咱们不是高帅富，咱们就一普通人，不牛逼咱得装逼，要不然妹纸看不上咱。在哥们面前，咱谈论a片神马的都没关系，但在妹纸面前咱得谈理想谈人生谈追求。你还年轻，多学着点，不是每个人都能泡上妹纸的。有的连大三大四那些被人玩剩下来的都追不到，垃圾。”
陈阳觉得自己的思想遭到了排山倒海的冲击，几乎把自己旧的人生观冲刷地干干净净的了。他觉得王震亚说的似乎有道理，似乎很有道理。这虽然跟父亲和老师们之前灌输的截然不同，但确实很有说服力。解放战争时落在我军手里的国民党战俘，在我党政工人员的一阵深刻教育下，大哭一场就成了光荣的人民子弟兵。党员真不愧是党员。
接下来的两天陈阳一直在为工钱的事闹心。每次上工前都把勇气值加得满满的，但进了店门就漏的差不多了。在店里他不时地在心里挣扎着，总是下不了决心，感觉老板娘还在忙，没到说这事的时机。直到下工回学校了陈阳还没找到所谓的时机，每次都安慰自己道：自己跟王震亚的工钱应该都一样吧！
但是，他心里总是重复着这样的噩梦：发工钱时，党员领到了红灿灿的八百块钱，陈阳只有四五百；老板娘面无表情，冷冷地走进了里屋；老板略有歉意地解释道‘你的工钱就是这么多，当初就是这么定的啊！’陈阳发誓不让这样的噩梦成真，不能白白干了活，吃哑巴亏。终于，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迈出这勇敢的第一步。这是对自己的考验，如果这点勇气都没有，自己还能干什么！
周四中午十二点半左右，由于高峰已过，几乎没有人叫外卖了。老板让大家去厨房旁边的一个堆放东西和电动车小屋里看电视。老板爱看电视节目，这时正好有一个类似于“奥运向前冲”的娱乐节目。就是一帮脑残的电视台，在一个水池上用塑料玩具等堆成一道道险关，让一群脑残的人在上面闯关，一不小心就被打入水中的那种。老板看得津津有味，老板娘却在里屋。陈阳见老板娘不在，老板看电视看得乐呵呵的，心想时机难得，便决定开问了。
“哎，叔，我打算买辆自行车，以后就方便了。不知道这边卖得贵不贵。”
老板一听是买自行车的事，赶忙把注意从电视上收回来，一副颇有经验胸有成竹的样子。
“买车啊，这样，你去找你们学校修车的。他也是咱老乡，你跟他说是老乡，让他给你找一辆好一点的二手车。他那好多很不错的车子，都是从学生那收的。大一第一年来时，为了方便，花几百块钱买了辆新车，骑不了几次就丢楼下了。等大三搬回市区时带不走了，几十块钱卖给修车的，零件什么的都是好好的。漆一刷，跟新的没什么两样，再卖给大一新生，怎么着也得一二百啊！你跟他说咱是老乡，就跟他侃，使劲跟他侃。混熟了他就给你找辆好的，不花多少钱，比买新的赚得多，你看是不是？ ……”
陈阳本想把话题绕一圈，然后趁机委婉地问自己的工钱。没想到老板配合地太好了，几乎绕到了无穷远处，几乎没有再绕回来的可能。陈阳眼见老板要讲到他们在上海滩的闯荡史了，赶紧打断，向回收卫星一样把话题收回来。
“那个，叔，那这二手的得多少钱，好点的。”
“呃，最少得一百多。”
陈阳紧皱眉头，略略陷入沉思，无奈地摇头道：
“这一段又是交钱又是买东西，花钱太多。大一开学就这毛病，啥都得买。家里没来得及给汇，本打算打点工挣点生活费，呵呵。哎对了，我工钱一月多少？”
陈阳说完，轻轻地出一口气，尽量把动静弄得小一点。他同时把头转向电视，耳朵却紧紧盯住老板。世界仿佛安静了。
“呃，八百。”
“哦，呵呵。”
陈阳如释重负，也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电视。离开店里后，党员笑骂道：
“你丫问个事转了那么大一圈，老子在一旁听得蛋都碎了。”
第十九章 赖思佳像淑女？
当华理教务处网站上的校历指着第五周时，十一长假就在全国人民的一直期盼中翩翩到来了。它来得如此的慢，如此的磨蹭，比在女寝楼下等女孩还让人心急。陈阳更是天天期盼着快点放假，能好好地休息了。在本帮快炒干了一个礼拜左右了，每天都是下完课就急匆匆地赶到店里干活，下了工又赶着去上课，从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这时候老板娘已经放心地让陈阳独当一面，全面接管华理的业务了。于是陈阳每天风风火火地校园里往来穿梭，辛苦自不必说。对于刚踏入这种生活的陈阳来说，显然要有一段适应期。这时候的他十分迫切地想休息几天，仿佛是一个死刑犯人被处决前还想再享受两天生命的美好。
虽然并不是每个学生都去黑街干了兼职，但对长假的期盼却是万众一心的。可能是上大学也一样辛苦吧，大家都想缓冲一下。
周四中午他们下工时，老板特别吩咐说十一假期那几天他们不用来上班了，毕竟那时候基本上没多少单子了。由于王震亚说下午没课妹纸约他去图书馆自习，陈阳便自己提着老板给他俩做的午饭回了寝室。打开后发现老板做的是回锅肉烩饭，几片半肥半瘦的肉片依偎在青椒和木耳的怀抱里。尝了一下，还不错，只是有些甜。傻波正在寝室玩电脑，看到陈阳在吃外卖，一脸的惊讶。终于，他开口了。
“那个，你觉得这里面干净吗？”
陈阳想了想老板做饭的过程，便诚实地给他讲了一些很多不卫生的地方。傻波那惊讶的表情中鄙夷的成分由最初的百分之十猛增到百分之九十。他摇了摇头，继续投入到自己的游戏中。
虽然傻波没再说什么，陈阳也感觉到不舒服了。跟第一次去黑街吃饭拉肚子不同，这次似乎还有副作用，惹得心里也不舒服了。陈阳可能由此成为世界第一个心脏也能拉稀的患者。不知怎么，就跟自己的包一样，望着面前的美食却找不到一点儿食欲了。
“喂，你在哪儿啊？”
陈阳举着手机边回答边来到阳台上，
“我在寝室啊！”
“呃，那个，我在图书馆，老地方，你来吧！”
“好。”
挂了电话，陈阳就跑去认认真真地洗了把脸，近乎苛刻地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切弄好后，他把还剩一大半的盒饭扔进垃圾桶，风风火火地奔向图书馆。到了五楼，果然在阅览室外面的休息区一角看到了赖思佳。她正和另一个女孩坐在小圆桌旁，两人在开心地聊天。那女孩伏在一本厚厚的书本上，应该是从五楼借的小说。
看到陈阳走过来，赖思佳乐得前仰后合，那女孩也捂着嘴咯咯地笑。陈阳有些迷惑，便傻傻地跟着笑。赖思佳站起身娇声叫道：
“小十八，你这一身好前卫啊，嘻嘻！”
陈阳这才发现了自己挎的那个时尚潮男包，一时语塞，立刻窘红了脸。赖思佳更乐了，对着那女孩笑道：
“跟你说了吧，我家小十八好可爱的！”
女孩看着陈阳不住地笑，不说话。赖思佳在陈阳坐下后向陈阳介绍道：
“这是我的好基友，周颖颖，颖娘娘。她可是好标志的一个江南小美人，好白的给你说。每次我们洗澡时我都，哎呦！”
周颖颖拧了她一下，感到特不好意思。赖思佳像男人似的捧住她的小脸，怪声道：
“怎么啦，我的美人？（颖颖立刻挣开她，赖思佳便对陈阳说）哈哈，还不知道吧？姐不仅收编小帅哥，碰见漂亮的美人一样抢，嘿嘿！”
颖颖也在她的小脸上轻轻地拧了一把，低声求道：“别闹了好不好啊？”赖思佳这才住手，回头又盯住了陈阳。陈阳本来正在一旁看得很开心，忽见赖思佳瞄上他了，心头猛然一惊，担心自己也难逃赖思佳魔掌。好在皇后娘娘慈悲为怀，没有为难陈阳。陈阳逃过一劫。
三个人围着小桌快活地聊天，丝毫没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周颖颖虽然拿着一本《韩寒文集》，陈阳面前也摊着高数作业。但事实证明，他们都是在骗自己而已。他们一边翻着书，一边互相说着话。赖思佳则一边快速地翻着网页看晋江上的作品更新，一边把搞笑的段子摇头晃脑地念给他俩听。
“哈哈哈哈哈，这一段好搞笑哦给你们说。听着啊，他不是穿越到宋朝了吗，然后去了杭州一家妓院。然后妓院正在搞欢迎仪式，先是两个小孩出来唱着‘迎接另一个晨曦带来全新空气，气息改变情味不变茶香飘满情谊’，然后老鸨带着众美女一个个从里面走出来接着唱‘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拥抱过了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不管远近都是客人请不用客气，相约好了在一起我们欢迎你；杭州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然后就那样，你们知道。到最后出来的是一个唱昆剧的，唱着‘杭州欢迎你，咿呀！’哎呦妈呀，逗死姐啦！”
他俩开心地笑了。以前陈阳觉得这些低级恶俗的东西很没意思的，但自从和赖思佳呆在一起后，陈阳意外地也能被这些东西打动了。而且，笑点卡得特别准，看来真的是被同化了。
突然，颖颖指着陈阳手里的高数课本问道：
“你们讲这么多啦？”
陈阳低头一看，自己已经翻到了第五章了。王刚虽说已讲课快著称，但毕竟开课没多久，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攻到了第二章。陈阳大窘，想谎称王刚已经讲到了这里，但自己也觉得这个谎实在是说不过去。这就好比棒子总自吹全世界都是他们创造的。颖颖见陈阳有些难堪，忙转移了话题，因为她手里那本厚厚的书也不知不觉地翻了一大半了。
“明天上完课，咱们就放假了吧？”
陈阳还没回答，一米六的赖思佳就果断抢了一米八的陈阳的篮板，神勇无比。
“嗯嗯，给你们说，假期我爸妈来看我，嘿嘿嘿，羡慕吧？”
“嗯，羡慕，晕。”
“哎，好饿呀好饿呀！几点啦？”
陈阳问道：“你手机上不是有时间吗？”
“四点半了，”颖颖对陈阳笑道，“她总是懒得看，特懒。有时候她还要征用我的手机给她当表用。”
“那当然啦，姐百~万\小!说向来一心一意的。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吧，等一会儿放学了饭厅就挤了。”
“嗯，好。”
于是陈阳他们开始收拾东西离开了图书馆。还没走到饭厅，陈阳的手机就响了。陈阳一看是党员打来的，立刻想起了自己还要去送外卖。不过陈阳果断决心翘一次工，没什么大不了的。
“喂，你在哪儿呢？”
“呃，党员啊，我今天晚上不去了，你帮我给老板请个假吧！”
对方吃了一惊，继而不满道：
“草，干嘛呢，泡妹子啊？自己给老板打电话请去。”
陈阳无奈，只好给老板娘打电话。刚一接通，陈阳迅速抢先一步说“我是陈阳”，生怕被老板娘的那句‘同学你好，这里是本帮快炒’抢了头。陈阳淡定地撒了谎：
“呃，我今晚去不了了，来不了了。我有事走不开。”
“噢，震亚来了没？”
“他已经去了，去了，嗯！”
“行。”说完对方就挂了。
陈阳欣喜地发现翘工居然这么简单，看来人要是勇敢了，生活真的很美好哎！进了饭厅，他们发现饭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了，看来好多人周四下午都没课。他们径直去了二楼，因为赖思佳非常喜欢二楼边上靠落地玻璃窗的位置。玻璃窗外是人工草坪，很有浪漫气息。到了二楼，赖思佳苦恼地抱怨自己的雅座全被占了。她不停地咒骂那些吃完饭还赖着不走的一对对男女。往返寻找两圈后，终于发现有一对儿离开了座位。赖思佳欣喜地让陈阳他们占住座儿，自己跑去喊来了保洁阿姨把桌子擦干净。吃饭的时候赖思佳还在边吃边不停地感叹自己的幸运，让其他两个人无奈地摇头。
“哎，你有没有打豌豆，我的吃光了？”
陈阳摇摇头，道：“我打了鸡排，要不给你吧？”
“不要不要，姐怕发胖。”
她话音刚落，周颖颖就把饭喷了陈阳一身。
“啊，对不起，我，”她掏出两片纸巾递给陈阳，又笑道，“我一想到她的体重，就hold不住了。”
陈阳会意，望着赖思佳微笑地摇摇头。赖思佳撅起小嘴，不满道：“胖又怎么啦？姐早晚要减肥。”
其实陈阳没觉得赖思佳胖，但颖颖说赖思佳过了一百斤。陈阳对这个没有概念，只觉得一百斤可能是女孩体重的一条红线吧。
“哎，你那是麻婆豆腐吗？”
“是啊？”
“那把你豆腐给我点儿呗！”
“嗯，好。”
陈阳毫无防备，真的准备把豆腐拨给她。不料赖思佳大笑起来，颖颖也笑着摇头。陈阳这次明白了，原来是被她“吃了豆腐”，顿时无语了。颖颖笑着为陈阳解围道：
“她呀，就那样，特流氓一个人，不说话时还像个淑女。”
陈阳装作生气，但马上就被赖思佳识破了。她不停地说陈阳太逗了，老是让她笑得喘不过气来。在喷过几次饭之后，三人总算把这顿饭给圆满结束了。虽说是圆满，其实倒掉了有一半。陈阳的饭被颖颖喷了两次口水。本来他不介意的，但颖颖执意不让他吃了，陈阳只好作罢，感觉比饿着肚子好不到哪去，估计晚上八点就得加餐了。出了饭厅后，两个女生要回宿舍，陈阳便把她们送回寝室了。
第二十章 惨不忍睹的基情十一
周五的三四节的高数课，注定是一节不平凡的课。作为十一假期前的最后一课，学生们有太多的理由翘掉它了。于是坐在教室里的人都觉得自己坚持来上课就已经是对老师最大的尊敬了，所以特别理直气壮地在课上交头接耳高声说话。王刚似乎有些理屈，他微笑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谦和地说道：
“大家这么兴奋，是不是因为放了学就是十一长假啊？”
“是！”大家异口同声道。
“那，是不是想要我提前下课啊？”
“是！”大家欢呼起来。
王刚露出为难的神色，道：“教务处不让提前下课，这是明确规定的，华理的规矩，你们都懂的，是吧？”
大家失望了，不满地嘘声一片。前台的王刚也是眉头紧锁，终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朗声道：“那要不这样，你们安静下来，咱们好好上课。等快放学时我给你们提前十五分钟放学，怎么样？教务处要是责问我，我担着，我说中间下课时没让休息，跟你们无关。”
下面了，掌声、叫好声和口哨声爆炸开来。王刚喜洋洋地示意大伙儿安静下来，故作神秘地低语道：